我家賢妻太薄情 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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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才問:“二弟,怎么了?” 駱晉風(fēng)幾番欲言又止。 好半天才開口道:“嫂嫂可知道瑞王?他是皇上次子,為軍機(jī)閣大臣之一,大哥去遼東后,許多軍務(wù)大事,都是他作主,如今權(quán)勢極高?!?/br> 薛宜寧點(diǎn)頭道:“我知道,你大哥之前進(jìn)城殺的那兩人,便與瑞王有關(guān)?!?/br> “對,瑞王想讓大哥服軟,但大哥不愿意,沒去找他說情,瑞王便生了怒,想對付大哥?!瘪槙x風(fēng)說。 薛宜寧一聽,震驚道:“他要怎么樣?我知道你大哥的意思是皇上健在,他不愿加入奪嫡,你大哥不是說,那兩個人jian|污良家婦女,他殺了也沒事嗎,怎么……” “那件事是問題不大,只是還有……” “將軍?!蓖饷?zhèn)鱽硐铲o的聲音,駱晉風(fēng)的話戛然而止,立刻看向院中。 果然駱晉云大步從外面進(jìn)來,朝駱晉風(fēng)道:“在說什么?” 駱晉風(fēng)連忙哈哈笑,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自然得夸張道:“沒,沒有,就是幾日沒見,有點(diǎn)想寶珠了,來看看,我……我先走了,餓壞了?!?/br> 說完就頭也不回跑了出去。 薛宜寧奇怪道:“二弟這是怎么了?” 說著想了想他剛才的話,問駱晉云:“二弟特地來和我說瑞王的事,他說你得罪了瑞王,瑞王要對你不利?” 駱晉云從她手中抱過寶珠,輕飄飄道:“無非就是反對我領(lǐng)兵去收復(fù)南方,我不去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br> “真是這樣?”她問。 駱晉云無所謂道:“要不然呢?他只是個王爺,又不是皇上,還想怎樣?” 薛宜寧有些懷疑,但看他的樣子,又 似乎確實(shí)沒什么事。 那二弟找她,到底是要說什么呢?這種事告訴她,似乎也沒什么用才是…… 只是用過晚飯,駱晉云就說有事,去了外書房。 過了一個多時辰,還不回,薛宜寧不知他在忙什么,跑去前面找他。 才到前院,卻見駱晉云送一人從外書房中出來。 那人長身玉立,穿一身寶藍(lán)色間白色的錦袍,外罩一件藏青色竹紋斗篷,眉眼如畫,昏暗夜色下,讓她猛然一怔。 這個人,言談舉止間,竟有幾分裴雋的神韻。 駱晉云送他往這邊而來,薛宜寧躲在了樹后,這人大約知道是女眷,也沒往這邊看,只緩步往外而去,而她在樹后悄悄看他,便發(fā)現(xiàn)只是和裴雋有幾分神似,五官并不及裴雋那樣恍若謫仙。 駱晉云送那人出去,好久才折返,算著時間,竟是將那人送到了大門外。 薛宜寧已從樹后出來,在院內(nèi)等他。 待他走來,問道:“那是誰,怎么這么晚來訪?” 駱晉云回道:“淳王。” 薛宜寧早猜出這人身份不凡,竟沒想到是皇上另一位皇子,驚異道:“你……要加入淳王一派?” 駱晉云拉她走進(jìn)了后院才說道:“不,我只聽命于皇上?!?/br> “那這淳王過來是……”畢竟是從小長在京城,薛宜寧想了想,小聲道:“他見你與瑞王交惡,想拉攏你?” 駱晉云點(diǎn)點(diǎn)頭。 等回了房,她又問:“這兩位皇子,你一個都不看好么?萬一日后他們誰做上了太子……” 駱晉云回道:“并非不看好,未來誰做太子,無人能預(yù)料到,但無論以現(xiàn)在的形勢還是我的身份,都不該加入某一派,至于其他的,便是天意了?!?/br> 薛宜寧明白他的意思,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眼前大臣是否站隊(duì),站誰的隊(duì),都是自己的判斷,但誰也不敢說自己的判斷就一定是準(zhǔn)確的,所以只能選擇好,謀劃好,然后看天意。 兩人正說著,外面隱隱傳來一陣吵鬧哭泣聲,是銀福院的方向。 很顯然,黃翠玉和駱晉風(fēng)又鬧起來了。 隔一會兒,那哭鬧聲一直沒停,駱晉云喊來守夜的花mama,讓她去那邊看看。 去了一會兒,花mama回來道:“兩人不知為什么吵,二夫人在哭,栓兒也在哭,二爺好像要休妻,我去的時候,老夫人那邊的春花也去了。” 聽見休妻的話,薛宜寧驚了一下,轉(zhuǎn)頭看駱晉云,卻見他臉色平靜,沒什么反應(yīng)。 薛宜寧回道:“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br> 大概是春花去勸了,沒一會兒,那邊的哭鬧聲停了。 等在床上躺下,薛宜寧問駱晉云:“弟妹的娘家,是做米油生意的?” “嗯?!瘪槙x云淡聲回。 她又問:“聽說她父親娶了后妻,又納了兩房妾?” 駱晉云回說:“黃家在幽州,打著駱家的旗號,收受賄賂好處,拿了錢,便納妾蓋新房,十分招搖,我才提點(diǎn)過晉風(fēng)?!?/br> “那二弟對岳家一定也不太喜歡……” 駱晉云側(cè)過頭來,看她道:“你倒很關(guān)心這事。” 薛宜寧意識到自己顯得像個閑話別人的村頭婦人,有些心虛地解釋道:“我是聽說二弟要休妻什么的,怕弄成真的。” “就算休了又如何?”駱晉云反問,說話間,頗有些無所謂。 薛宜寧很快道:“可不是還有個兩個孩子么?” 駱晉云回:“有她在,兩個侄兒也沒好到哪里去?!?/br> 聽他的意思,似乎就算駱晉風(fēng)要休妻,他也不會阻攔。 夫妻間要休妻、要和離,許多時候受阻礙的便是雙方家 族,駱家發(fā)跡,黃家本就不再配得上,若是駱晉風(fēng)真心要休妻,駱家這邊的人也贊同,那這休妻還真有可能。 她還想討論一會兒,老夫人是不是會勸二弟,但駱晉云看著床頂,眉頭微鎖,明顯懷著心事。 大約是因?yàn)槿鹜跖c淳王這些事? 她不再煩他,抱住他胳膊躺在了他身側(cè)。 兩日后,天氣放晴,暖陽當(dāng)空,地上積雪開始融化。 駱晉風(fēng)與黃翠玉的吵鬧似乎是被老夫人勸下來了,在那晚過后就暫且恢復(fù)平靜,仿佛沒這事一樣。 年節(jié)將至,許多事都要籌備,單單是采買年節(jié)物資,就要對上一早上的清單。 忙到正午,才要用飯,外院卻有人來報,道宮里容妃身旁的內(nèi)侍來了,詔她立刻入宮。 容妃便是許昭儀,去年,她又晉了一級,升為了容妃。 可她們,自那次朝中與南方議和之事結(jié)束,就再未見面了,實(shí)在是她們并無交集。 薛宜寧驚訝不已,但那畢竟是宮里的娘娘,她只能立刻整理好出門。 沒想到才到屋外,那內(nèi)侍卻說:“容妃娘娘吩咐了,只夫人一人進(jìn)宮便可,稍后還是由我們送夫人回來?!?/br> “就我一人跟去不行么?”玉溪忍不住問。 她才和阿貴成了親,放了幾天假,如今又到薛宜寧身邊。 那內(nèi)侍面色一冷,看也沒看玉溪。 意思便是,這里輪不到一個丫鬟說話。 薛宜寧只好朝玉溪道:“你們先進(jìn)屋吧,我去去就回來?!闭f完進(jìn)了轎子。 那內(nèi)侍用尖細(xì)的嗓音道:“走吧。” 薛宜寧心里有些不安。 這宮人她都認(rèn)識,的確是容妃身邊的,只是她不知道,時隔這么久,容妃為什么又要見她,還只讓她一人進(jìn)宮去。 這段時間瑞王、淳王,都和駱晉云扯上了關(guān)系,莫非這容妃見她也和奪嫡之事有關(guān)? 轎子往前走著,最初能聽到外面街道的嘈雜聲,后面就越來越安靜。 她以為是到了皇城,沒想到往外一看,外面卻是一片農(nóng)田與樹林,他們不在城內(nèi),而是出城了! “黃公公,我們不是進(jìn)宮么?”她按下心慌,緩聲問。 那內(nèi)侍回道:“夫人不必問,是娘娘的吩咐,到了就知道了?!?/br> 薛宜寧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看向轎外。 如果他們鐵了心要帶自己走,就算現(xiàn)在跳下轎子也無濟(jì)于事,他們這一行,至少有七八人,而自己只有一人。 若要?dú)⒆约?,現(xiàn)在已經(jīng)動手了。 若要挾持自己,現(xiàn)在也可以動手了。 這些宮人是她認(rèn)識的,所以吩咐帶她出來的確實(shí)是容妃。 玉溪她們也知道是容妃帶走了她,后面如果有什么事,駱晉云自會找容妃。 想罷之后,她便冷靜下來,不再驚慌,只安心等著,看容妃究竟要做什么。 轎子又走了一會兒,路明顯顛簸起來,她從轎中往外看,看到轎子進(jìn)入一片荒墳。 又走一小段后,轎子停了下來,內(nèi)侍道:“駱夫人,出來吧?!?/br> 薛宜寧斂起裙,從轎中出來。 雪消融了大半,這兒的全貌,一半被未化的積雪所掩蓋,一半裸露在外。 冬日枯黃的樹木和野草雜亂長著,大的或小的土堆一個接一個,上面散落著草席,衣料,甚至還有些不明是人是獸的白骨。 她雖在京城長大,待了二十多年,可這兒卻是她從未來過的。 這大概是,傳說中西城門那片亂葬崗。 無親無故的人,流亡無著落的人,或是被處以極刑的人,死了,便被扔在這里草草掩埋。 被葬身在這 兒的尸首,大概都是世上最可憐的人。 “夫人,娘娘在那邊等著您呢!”內(nèi)侍說。 薛宜寧看向不遠(yuǎn)處,一人穿著寶藍(lán)色斗篷,帶著斗篷上的風(fēng)帽,正站在一座墓前,看身影,似乎正是容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