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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yin窟》(3)冷仙子親斬蛟龍

    【第三章:冷仙子親斬蛟龍】

    作者:里爾的紅帽子

    2022年4月16日

    字?jǐn)?shù):22367

    南越國都,白靈山主峰洞府。

    一個面目古板的中年人端坐于一蒲團(tuán)之上,年歲看似三十四五,橫劍于膝,雙目緊閉,也不知此人在這端坐了多久,乃至一身青衫都積滿了細(xì)塵染成灰色。

    整座洞府中安靜的叫人耳膜生疼,若非那中年人面色紅潤,幾要以為是個死人打坐。

    錚——一聲裂帛撕響,中年人心念一動,霍地張開雙目,一霎那滿室劍光,割的那石壁都簌簌地掉下碎屑。

    打坐人青白分明的眼珠子瞪著膝上長劍,卻見劍刃似活物般興奮鳴響不止——此劍自他入道修行之日便跟隨他,早已與他心意相通。

    中年人瞇起雙眼,面無表情地站起身,揚(yáng)起一蓬白蒙蒙的細(xì)塵。

    他提起手中長劍,便要出府——「漳平,何事出關(guān)?」

    一陣隆隆聲音似乎從石壁中震響,引人心魂俱顫。

    中年人立刻肅然而立,答道:「妖物過境,弟子劍心所感,前往除殺?!?/br>
    一陣沉默,那聲音再次隆隆響起:「繼續(xù)修行,莫睬那孽畜?!?/br>
    「是,弟子去去便回……」

    中年人正要恭聲回應(yīng),聽得天音,猛一頓——「師尊要讓那妖物過去?」

    他抬起頭,常年如無波古井的臉上浮起一點疑惑。

    沒有回答。

    中年人提劍而立:「師尊,此妖物已至神胎九境,行將化龍。正往齊國潛遁,齊國境內(nèi)并無仙門可對付,若放其入境,必為生靈涂炭。」

    仍是無人回應(yīng)。

    「師尊!」

    中年人見師尊遲遲不答,聲音里終于帶上一絲慍怒。

    長久沉默。

    中年人面容死板,低下頭不再發(fā)問,胸腹卻鼓脹不休。

    緊蹙濃眉許久,他終是沉默著緩緩坐回原處,卻睜著青魚眼,將長劍橫于膝前,任那劍刃怒吟不止——…………選仙會方一結(jié)束,女官們便立刻將上仙選中的選侍姓名以玉牌刻了傳出仙儀宮,再由宮衛(wèi)抄錄分發(fā),以千里加急快馬出京,昭告天下。

    玉錄仙榜傳下,京城百姓無不奔走相告,皆是又驚又喜:二十年前,可是只有皇后一人被擇中上山,再往前推,更是常常連一位都沒有。

    而今年居然足足有四位選侍被相中,真乃天佑我大齊!只見那仙榜上,懷淑公主謝羨仙高居首位,引得一幫人皆嘆當(dāng)今圣上仁德,皇后仙資。

    一家出二仙,這是何等福緣深厚。

    但內(nèi)里之情卻頗為唏噓,當(dāng)管事太監(jiān)急匆匆跑來向謝玉炆報命時,此「仁德圣上」

    正趴在貴妃床上纏綿不休,想延續(xù)昨夜歡愛。

    一聽自己那最看不上的小女兒竟被選中,一下竟驚得癱在女子肚皮上,連胯下rou條都嚇得軟了,一眾貴妃宮女「吹拉彈唱」,卻怎么也起不來。

    陸尚書家大女二女被選上的消息則更叫一些人,尤其是那yin徒惡棍目瞪口呆:當(dāng)初那京城rou美人兒,哪個yin邪紈绔不曾意yin調(diào)戲過,其中更有不少人甚至真的企圖下手,可惜皆未曾成事。

    如今那妙人兒居然一轉(zhuǎn)眼便成了仙子,滿京yin徒,無一不惴惴不安。

    這一日早上,陸家可真是被慶賀的人踏破了門檻,卻也不知有多少人是真心來祝禮,又有多少人是來看這個曾想侵犯親女的尚書笑話。

    陸家內(nèi)府人人面如死灰,那陸尚書更是當(dāng)日便癱了,概不見客。

    對門,玉瑛母親家的秦尚書反而紅光滿面,親自站在門口迎來送往,好不熱鬧。

    世事如此無常。

    兩相對比,實在是非一般地引人發(fā)笑。

    ……「……記住,上山了就多聽仙子jiejie們的話,不要瞎哭,也不要像往日在宮里一樣亂跑……」

    仙儀宮門前,一身隆重朝服的皇后抱著羨仙,輕輕地說著體貼話兒。

    羨仙小臉滿是不安,一會兒回頭看看笑瞇瞇的狐貍jiejie,一會兒又疑惑地把小腦袋靠在母妃肩上。

    「母妃…母妃不和羨仙一起走嗎?」

    幼嫩的聲音里滿是迷茫和微微的恐懼。

    皇后停聲抬眼,卻見媚仙子微微搖頭。

    蘇小湘凄然一笑,輕輕拍著最愛的女兒小小薄薄的背,嘴里卻是如一往的溫柔呵護(hù):「母妃當(dāng)然要一起去啦,不過現(xiàn)在宮里還有事要忙,羨仙先隨仙子jiejie上山,母妃晚些……再去找羨仙,好不好?」

    小丫頭被這才笑逐顏開,被母親交到媚仙子懷里:「那,那母妃一定要早些來找羨仙哦!」

    「嗯,」

    皇后垂著眼不看她,「一定?!埂南勺颖еw仙回殿,洇心等人早已在登仙高臺下等候。

    眾人都沒有什么要告別之事。

    玉瑛一個時辰前已見了自己娘親家一面,而洇心自然不愿再去見那陸尚書。

    至于小乞兒……她早已沒了家人。

    見皇后母子分別,三人心中忽的一陣凄涼:自上山后,塵緣凡事,便一齊盡了——「你們幾個又是這樣,」

    媚仙子翻了翻白眼,「愁眉苦臉的做甚?小

    心變得和奴家那師妹一樣,成天繃著張臉,見了就叫人生煩。」

    羨仙吃著手指問:「狐貍jiejie,你是師姐嗎?」

    「你這丫頭,怎么還咬手指?快吐出來……你jiejie我當(dāng)然是大師姐……說到此處,你們幾個,上山后可不要再說什么仙子,上仙了?!?/br>
    她又想了想:「媚仙子,冷仙子什么的也不許叫,聽了就生寒。仙家相遇,皆呼道號。山上相稱,師姐師妹即可?!?/br>
    羨仙眨巴眨巴眼睛:「狐貍jiejie,你的道號是什么呀?」

    「我的道號?」

    媚仙子一怔,不知想起何事,把羨仙放在地上,眼睫垂下,低聲道:「我的……奴家的道號嘛……以前當(dāng)是喚作,寒鈴仙吧?!?/br>
    玉瑛洇心等人對視一眼,驚訝媚仙子以前道號如此清麗。

    依她sao媚之姿,她們還以為會是妙欲仙子什么艷俗之名。

    媚仙子曉得她們在想何事,眼神微微一黯。

    立在階上的冷月兒回頭,頗為擔(dān)心地看著她。

    媚仙子不愿叫她看見自己臉色,撇過頭,突然往前一撲摟住自己「師妹」,環(huán)著她的腰嘻嘻笑道:「莫提那事……你們可知道奴家這師妹,以前道號叫什么嗎?」

    冷仙子別過頭,香腮快速泛過一抹紅暈。

    媚仙子不待眾人回應(yīng),抓著她的腰肢大笑:「居然叫霸龍劍仙,你們可信否?」

    說罷,媚仙子自己已經(jīng)笑得直不起腰。

    其他幾人也頗忍俊不禁,冷仙子清麗脫俗,實在聯(lián)系不起來這樣……霸道的名字。

    冷仙子不再管她,揮袖登臺。

    媚仙子忍住笑,直起腰來咳咳幾聲,正色道:「莫問前事——這都是以前的名字了,我和她都算是你們師姐,稱呼我為大師姐什么都可。至于她嗎……」

    媚仙子以手指點臺階上的冷月兒,戲謔道:「就叫霸龍師姐吧,哈哈哈——」

    一番打鬧,終于是要帶著四人回山門。

    眾女登高臺,已經(jīng)猜到一定是要用仙法回山,雙目中皆是神采斐然:是要飛嗎?還是縮地成寸?難道是如那戲曲中所唱一般,唱一聲法訣,干坤挪移,一瞬回府?最活潑好動的羨仙更是扯著著媚仙子衣角,跳著腳丫子興奮的叫:「回山!回山!羨仙知道的,要坐飛劍!」

    小乞兒見到羨仙這番幼稚模樣,雖然自己心中也是期待不已,還是好似嘲笑公主沒見過世面一般,傲氣地噘起小腦袋。

    媚仙子看了眼冷月兒,哼了一聲,笑道:「飛劍有什么好坐,又硬又冰又不舒服,jiejie帶你坐舒服的?!?/br>
    說罷,她自豪地一展衣袖,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只見高臺上忽現(xiàn)一方香帕,二丈見長,女兒香帕模樣,寬敞柔軟,離地半尺,神奇無比。

    「怎么樣?」

    媚仙子瞇眼撐腰,自傲地問小丫頭。

    她心中竊喜:小女孩子家家,定是最喜歡這些物件。

    「欸——」

    卻見羨仙睜著點漆大眼,圍著香帕左看右看,長長地嘆了一聲,童稚語氣里滿是嫌棄:「狐貍jiejie你,都是坐手帕飛來飛去的嗎?」

    好端端的熱臉貼了冷屁股,媚仙子氣得不行:「小丫頭你什么意思?。俊?/br>
    羨仙嘟著嘴,搖著小身子:「手絹子一點也不帥,跟坐毯子的胡人一樣……」

    她眨巴著眼睛,小星星都要冒出來了,跳著腳直喊:「羨仙想坐飛劍,飛劍——」

    眾人莞爾,就連一直滿臉戚婉,躲在meimei身后的洇心都一下子沒忍住,低過頭撲哧一笑。

    丟了面子的媚仙子氣得使勁捏她小臉:「不愛坐就跑著去,那么多人想上老娘法器還上不來吶!」

    羨仙被她抱著捏臉,大眼淚汪汪,直聲喊疼:「羨仙坐!羨仙坐!羨仙錯了!狐貍jiejie別捏啦!」

    一行人便如此鬧哄哄地上了手帕,媚仙子捏一指法訣,香帕一展,飛速云升。

    羨仙坐在狐貍jiejie懷里,淚眼汪汪。

    小公主嗚咽著揉著小臉蛋,突然心中一顫,捧著臉回頭下望,見到殿外烏泱泱跪著的人群中,唯有母妃一人站著,長長仰望。

    …………天江府,山陰縣,知府府衙。

    三十根紅燭砰燃,映地大堂如雄雄火爐,堂上一張正大光明匾額,潑油火燒一般明晃光亮。

    燭光烈火耀如白日,卻照不亮滿座幕僚面沉如水。

    殿外夜色深重,一片漆黑潑墨。

    遠(yuǎn)方,民眾細(xì)碎吵鬧連成一片,傳到堂下,被一片來回踱步聲嗒嗒壓過。

    天江知府張之進(jìn),滿面虛汗,瞪著一雙通紅虎眼四顧,雙手絞在袖中,硬靴踩踏青石地磚,噠噠作響。

    滿堂十余官吏,卻硬是無一人出聲。

    「府尊!」

    忽聽黑暗中一聲大吼,卻見殿外一人飛奔而來,身著校尉甲胄,衣冠不整似有血跡,滿頭大汗卻是臉色蒼白,口中大喊:「府尊!往各縣去的人回來了!」

    張之進(jìn)即刻挽住他,口中嘶啞急切道:「莫道廢話,只揀要緊的說!」

    來人鼻翼呼動,啞著嗓子道:「報府尊!各地平民鬧事者,數(shù)以萬計!更有宵小惡徒趁機(jī)妖言惑眾,詆毀當(dāng)今圣上無道,更有甚者,竟借此事……」

    校尉咽了口唾沫:「竟借此事,詆毀京城選仙!——」

    砰的一聲巨響,滿眼血紅的知府猛地一拍桌子,上好梨花木應(yīng)聲碎裂。

    旁邊一幕僚立刻跪下:「府尊息怒!」

    校尉一咬牙,繼續(xù)回話:「末下領(lǐng)了十余健卒,僅在當(dāng)遼一縣便捕殺起頭之人三十有余!然愚民蠻蠢,所從者眾,馬匹又用不得,小人實在不得……」

    校尉囁嚅,看他身上掛彩,顯然是逃回來的。

    滿手鮮血的府尊捂額,聲音沙?。骸覆还帜?,不怪你……」

    「大人!大人!——」

    正促談間,堂外夜色中又有一矮個子,捂著左臂跌跌撞撞跑來,卻是府城驛丞。

    知府見了他,又驚又喜,急切問道:「京師可有來信?」

    那矮個抱著左臂,跪下泣訴:「府尊!馬匹都受驚了,小人手拉折了都控不?。嵲谑恰黄ザ寂懿涣税。 ?/br>
    知府聞言,只覺胸口一痛,雙目緊閉,一口氣憋在喉口,登登后退,騰地一聲癱在椅子上,旁人趕忙上前來撫胸口。

    驛丞抱著知府腿痛哭流涕:「大人!此事,必有妖邪??!」

    府尊睜眼,愣愣看著他,臉色慢慢猙獰,大掌嘩地推開眾人,死死抓住這驛丞衣領(lǐng)怒喝:「妖邪?老子當(dāng)然知道邪!我——」

    一聲銅鐘震響,所有人都是一抖,毛骨悚然。

    回頭一看,卻見是那墻上西域自鳴鐘嘀咕一震,連響七聲!——「午時了!午時了!」

    張之進(jìn)一聲怒吼,猛地一拳把整副木鐘砸碎,掏出整個黃銅里座噼啪扔在地上,額角青筋暴股,雙手揪著發(fā)絲狀若癲狂,雙眼卻滿是惶惑不安:「午時!午時!為何還是深夜!為何??!」

    知府吼完,彷佛用盡所有力氣,整個人失心瘋般癱在原地。

    元興八年夏,大齊東南天江府,萬里地界,已經(jīng)足足四個時辰未曾見太陽升起!短短半日,轄下七縣民眾暴亂,謠言四起,即便是從邊疆退下,素有鐵面知府之稱的張之進(jìn),也被折磨的幾可一夜白頭!「大人!大人……」

    大堂外,忽有細(xì)弱悲喚,聲音恐懼顫抖。

    眾人對視一眼,張之進(jìn)聽出是自己夫人聲音,掙扎站起,搖搖晃晃跌出門去。

    門外,原為了選仙會備好的大紅燈籠滿城高掛,此刻非但不顯喜慶,昏暗中反映地府城幽幽如冥都,叫人遍體生寒。

    府門下,張之進(jìn)見到自己的愛妻戰(zhàn)栗跌坐在地,旁邊一個小廝顫抖指著天際,啊啊地張著嘴,說不出話。

    不用她指,知府等人也能看到。

    那驛丞只抬頭看了一眼,頭皮猛地一麻,發(fā)一聲非人慘叫,抱著斷臂,跌跌撞撞嚎哭著逃命去了。

    張之進(jìn)面色慘白如死,滿城凄號,充耳不聞。

    遠(yuǎn)方墨黑天際,一抹絳色血光自云中閃爍沉浮,如深潭蛇影,幽幽潛游,直撲府城而來!…………「狐貍jiejie!jiejie!大師姐!慢點,慢點??!——」

    淡粉色的絹帕上,冷月兒獨立帕后,媚仙子則坐在前頭,一只玉手提著羨仙衣領(lǐng)拎到手帕外邊,直嚇得小姑娘哇哇大叫。

    不知是天性如此還是故意顯擺,又或者只是為了嚇一嚇這「不知好歹」

    的公主,一張絹帕被媚仙子控地宛如風(fēng)馳電掣,一瞬飛過不知多少里浮云,嚇得帕上幾人瑟瑟發(fā)抖,哪里還有半分對仙法的好奇。

    其中尤以羨仙最為凄慘,被提在帕子外邊,直哭地一把鼻涕一把淚,連聲哭喊自己錯了。

    媚仙子這才滿意,把瑟瑟發(fā)抖的小丫頭抱回懷里,慢悠悠地飛。

    也不知是天生體香還是如何,羨仙身上有一股醇和至極的奶香味,抱著宜人心脾,惹得媚仙子愛不釋手。

    絹帕速度一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幾女也一點點緩過神來。

    洇心緊緊摟著meimei,顫巍巍地睜開一直緊閉的眼睛往外一瞧,卻未曾想只這一眼,便再也挪不開:只見飛帕長升云間,觸目所及皆為茫茫云海,煌煌天日漫灑金光,映照無邊波濤翻滾,狂嵐卷起層層雪瀑,起落間每一片最微小的云羽,都比整片大齊京城更為廣袤。

    從未見過如此浩瀚云景的幾人目瞪口呆,心馳神蕩之間,竟不知此刻是仙子攜幾人騰云而起,還是夢中乘舟,浮海噼波。

    盤腿坐在帕首的媚仙子并沒有回頭,但那嫣紅咬人唇角,卻若隱若無地掛起一絲笑意。

    洇心乞兒幾人,便如此如癡如醉的觀賞許久。

    沉默中,玉瑛忽地想起小公主之前的疑問,已對仙子消了大半戒心的她猶豫一會兒,遲疑著開口問起:「上……大師姐?為什么你不御劍呢?」

    聽得玉瑛發(fā)問,洇心幾人也好奇地看著媚仙子:她們也都是見過那些市井野修的,無一不是執(zhí)劍行走江湖,于是便以為凡是修行便都要用劍。

    像媚仙子這般用女子手帕做法器的,卻是第一次見,著實好奇不已。

    躲在meimei身后的洇心忍不住好奇,也畏縮開口道:「洇心也聽人提起過,八年前當(dāng)朝圣上登基大典,真的有劍仙御劍來賀,莫不是……」

    剛剛還哭喊著錯了的羨仙,這才沒一會兒卻已經(jīng)緩了過來,聽著陸家姐妹的疑惑,靠在媚仙子酥乳上直撇嘴:「什么劍仙呀,

    就是那些壞家伙找來演戲的——那個人羨仙見過呢,劍才離地二尺!搖搖晃晃,跟戲班子一樣,還沒羨仙跑得快…」

    媚仙子任這丫頭倚著自己傲視眾女的胸脯,懶洋洋道:「奴家又不是劍修,要飛劍做甚?…雖也能御器,但那乘劍亂飛,終究不如法器爽利舒服。」

    幾女面面相覷,實在是聽不懂仙子在講何事。

    小乞兒開口問道:「仙人都會飛嗎?」

    「有些會,有些不會,不過即使不會的,大多也可以像奴家這般靠法寶,或者駕馭坐騎……方法許多,不一而足?!?/br>
    「坐騎?」

    羨仙忽地抬起頭,「是那種仙鶴嗎?羨仙也在畫上見過的!」

    「見過見過,就你什么都見過?!?/br>
    媚仙子捏著她的小鼻子——「多得很吶。仙鶴,龍馬,勾眼大蟲,佛門那幫子光頭還有騎寶獅子,孔雀的。大多是師門長輩從北域那兒收服來給弟子代步用,也因此都是些……」

    正侃侃道來的她突然收聲,抱著羨仙眉頭一皺,嬌軀一點點坐直——「……妖?!?/br>
    絹尾,冷仙子緩緩站起,美目盯著遠(yuǎn)方一片云層,漆黑如墨海翻滾。

    不似方才軟白云海大氣天然,這一處天界壓抑非常,連空中日光都忽然黯淡,金日搖搖欲墜,晦暗不明。

    幾個女孩擠在一處不知發(fā)生何事,心中卻莫名不安。

    媚仙子臉色凝重,再無半點玩笑意思,絹帕靠近,在一層白蒙蒙的神光庇佑中,緩緩降下云層。

    云霧厚重遮眼,黑氣彌漫。

    飛帕足足降了小半炷香還未見底,洇心幾人心中擁塞之意卻愈發(fā)難受,幾乎連呼氣都有些發(fā)疼。

    終于待得云朗漸清,四女看見云中巨物,皆倒抽一口冷氣——只聽那小乞兒捂著胸口一聲驚呼:「龍!」

    只見墨海云嵐深處,一條極長的「巨蛇」

    攪著云海翻滾游動:其腦如鱷如牛,眼若銅鈴,長似rou蟲,身軀雖雪白無鱗,卻遍布一道道鮮紅血筋,彷佛皸裂干皮。

    身上突兀長出四條長足,極粗極壯,末端四爪鋒利如勾。

    觀之丑惡猙獰,邪性漫溢。

    洇心幾人只看了一眼,便覺頭暈?zāi)垦#瑦盒挠?,趕忙捂著眼睛不敢再看。

    媚仙子皺眉:「不是龍,是蛟——但快化龍了,神胎大圓滿……」

    她心中微沉:大齊絕沒有如此境界的妖蛟才對,更何況邪氣如此濃重,外觀如此古怪!普通神胎妖物,可絕無道理能污濁如此一大片疆域。

    若此妖物真是要化邪龍為禍人間,必為驚天國難。

    冷仙子瞇著眼,雙目微光如電。

    媚仙子哼了一聲,低聲傳音道:「師尊有令,急切時可解了你的修為,打架還是得你們劍修上……」

    冷月兒瞥了她一眼,美目微有笑意。

    「……你笑什么!我是要看孩子!」

    媚仙子紅著臉,拍著羨仙小屁股把她趕到后面:「去去去,和師妹們呆一邊去,你大師姐二師姐要做正事。都轉(zhuǎn)過身去,不許看!」

    四女雖心中奇怪,也感大事不妙,乖巧轉(zhuǎn)過身去——絹帕前頭,媚仙子自己卻不站起,嬌顏紅透,在原地跪好。

    冷月兒扭著碩臀,緩步上前,也是粉面含春,面紗下抿著櫻唇,兩只玉掌輕輕復(fù)在小腹,把那薄薄的白紗緊緊熨貼在自己一片平坦的小肚子上。

    手掌平攤微分,食指拇指相連,交成一個小小心型。

    如此可愛模樣,卻偏是露在女子如此敏感處,彷佛這冷冷的仙子在故意對著他人,突出誘惑那薄薄軟軟的肚皮下最寶貴的神圣禁處……媚仙子因為跪姿,俏臉正對著冷月兒臍下二寸,模樣不可避免地讓她想到那女子口舌侍奉之姿。

    閉上眼忍住羞慚,微微噘起一雙勾人紅唇,在那心型中央素白的衣衫上,輕輕一吻——「嚶……」

    冷月兒突然一抖,一聲低嚀自面紗下中滴出,媚的連媚仙子都是渾身一顫,一瞬大赧——「你喊什么!你……那物什怎么都頂?shù)酱颂幜耍 ?/br>
    隔著冷月兒肚皮軟rou,媚仙子櫻唇忽地親到一個yingying事物,心下又驚又羞,急切低聲問道。

    被人貼著那一最敏感處說話,肚皮兒下的花宮被師姐兩片軟乎乎的唇rou磨蹭,又受著熱熱香風(fēng)吹拂,冷月兒胯下又是一陣透濕,羞得連耳根都紅透。

    她一雙水眸簡直要難受地滴下淚來,卻又不敢縮腰躲開,長睫撲閃不停,美目半是yin媚半是責(zé)怪地狠狠盯著自己這師姐,言下之意:若非你昨日肆意玩弄,又怎會戳到如此地方!媚仙子緊緊閉上雙眼:這也太深了……怕不是連那花宮都被頂穿!這sao蹄子的賤xue兒,竟也真吃的下去!她收攏麻軟雙腿,深吸一氣穩(wěn)住心神,不去想那腔rou花宮該是怎樣一番被狠狠碾開的yin媚模樣,朱唇對著冷月兒小腹,輕輕吟誦師尊親授解咒詩篇……嘎嘣——閉著眼坐在絹帕后的四人正心下奇怪二仙在做何事,忽聽一聲脆響彷佛瓷瓶開片,隨后渾身猛地一緊!彷佛利劍貼心穿刺,一剎那的鋒銳擦過眾人,狂風(fēng)尖嘯,芒刺在背,幾人一陣雞皮疙瘩幾乎要尖叫出聲,那氣機(jī)卻立刻收斂。

    四女忍住懼意,汗流浹背,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頭看去——只見絹帕前頭,媚仙子仍跪坐原地,冷仙子卻獨

    立一側(cè),面上潮紅消失,嬌軀筆挺,捧著一竿拂塵,仍是那身青樓女子般的單薄衣裝,卻讓人再也生不起半分褻瀆之心。

    一雙美目冷鋒,緊緊盯著翻滾妖蛟,如冰錐冷漠至極。

    四人只是看了一眼那水目眼瞳,便覺眼睛刺痛,再不敢窺探。

    媚仙子怒哼,抱著羨仙不想理她,又一下想起一事,問道:「這兒可沒劍,你能行嗎?」

    那白衣仙子卻已經(jīng)一擺拂塵,一只玉足踏空,直直跌入云層。

    離開仙法庇護(hù),她滿身白衣獵獵而響:有此即可。

    冷仙子并未開口,仙音無痕,直接在心頭響起,清細(xì)如寒冰流淌,冷的幾個女孩兒心神為之一空,再想細(xì)聽,那若有若無的妙音卻已如仙風(fēng)飄散。

    古時西蜀多劍俠仙門,有歌高云:劍術(shù)已成君把去,有蛟龍?zhí)帞仳札垺湓聝翰蛔呓延邪倌?,但幼時同道友登高,聽她興奮吟誦此詩,卻時刻記在心頭,從未忘懷。

    四個女孩兒都伸頭去看,就算是那乞兒都雙目亮亮,尤其是小公主,用力掙開媚仙子懷抱,趴在法器上奶聲奶氣地哦哦大叫:「劍仙!劍仙!」

    媚仙子惱怒地撇過頭去:她連劍都沒有,哪來的什么臭劍仙!一解了法力就繃起一張臭臉,骨子里不還是當(dāng)初闖蕩江湖的那股子顯擺氣!但看著眼睛都要冒出星星的羨仙,她心里又不禁有些嫉妒。

    媚仙子氣苦:天修,當(dāng)真不如劍修不成?…………天江府上空,邪蛟丑奴搖擺長軀,一雙無瞳白眼盯著下方如蟻人群,心中狂喜不自勝。

    它本是南疆蠻國無盡大山之中,萬千蛟蛇妖屬之一,卻天生一副無鱗rou軀,遍布血絲,如此怪相令其氏族大為惶恐,要將它就地格殺。

    萬幸被其生母以命救脫,倉皇遁入山林,自行入道。

    蛟蛇之屬并非一定要殺生成道,也可走正途,修行結(jié)善緣,福澤山川大地,修成正果,那便是仙獸,山川正神。

    但是那樣太慢太累,還要被人族天庭錄案掣肘。

    諸多妖修便選了殺生道,奪萬靈氣血洗禮道基,于是便成了妖邪,為禍人間。

    丑奴雖面目獰惡,卻是蛟屬中難得一見的天才。

    更兼其天生嗜殺嗜虐,南疆混亂,仙門極少,正是他最好的修煉處。

    僅僅修行三百余年,這孽畜便修入神胎,堪稱驚世駭俗!在屠盡家鄉(xiāng)蛟屬為母報仇后,它一躍而入神胎大圓滿,南疆一小片千里地界早已被它屠的血流成河,再殺下去勢必要被仙家所感,但修行瓶頸怎么也不可突破。

    它又不愿做那山靈河神,把自己鎖在一地萬年方可成道,那等行為在它看來,與家禽何異!于是順著江河潛游北上,入中原尋破境契機(jī)。

    作為即將入蘊(yùn)道境化龍的殺生道大妖,它要吞吃的生靈不計其數(shù),一路上無數(shù)人間城國在它眼里皆是美味,卻未曾想居然皆有仙家庇佑。

    他這種修為已經(jīng)極高,卻又未化祖體的妖修,在人族天下最是要小心翼翼。

    普通小仙門他一揮尾便可復(fù)滅一串,打得山崩地裂,但只要未至道蘊(yùn)境,在那些大修眼中,他便是一株顯眼無比的血氣大藥,必須隱藏氣機(jī)行事,反而不如其他妖修自在。

    小心躲避輾轉(zhuǎn),終于到了此地大齊,不僅靈氣充裕人口眾多,而且居然沒有一座仙門守護(hù),別說那最叫蛟蛇類恐懼的大宗長老劍修,竟連那些最普通的野修都沒有多少境界足夠的。

    這簡直是上天賜予它的成道地。

    化盡這一方大州百萬生靈精血,必可讓他破境化龍,到時再一路吞吃殆盡此地國度,奪了凡人君王龍運(yùn),再遁回南疆潛藏千年,以他天資,甚至破入道蘊(yùn)巔峰,也并非不可指日可待!念及此處,丑奴便扯著極猙獰的魚嘴,高興地一條長軀蛆蟲般痙攣擺動,無聲大笑。

    地上縣城村莊,一些早就嚇破了膽的愚昧村夫見空中丑奴赤光大熾,竟山呼跪倒,齊拜真龍。

    有識之士與諸縣縣令,或則全力疏散百姓,或則自攜了細(xì)軟飛逃出城:大難臨頭矣!丑奴看著眾生愚相,張著猩紅口裂無聲獰笑。

    再也忍不得腹中饑火熊熊,它蚓軀古怪扭轉(zhuǎn),法力流淌之間周身血光沖天,只聽天地之間一聲沉悶怪響,天江府七縣之中,伴著無數(shù)母親的驚呼,近萬孩童哭喊著,在一股巨力中脫離父母懷抱,被緩緩接引上天。

    童男童女,香甜可口,最是rou嫩多汁。

    丑奴口中腥唾四溢:這是第一餐。

    上萬孩童擠作一團(tuán)rou,扯著幼嫩的嗓子,哭喊著母親名字。

    許多百姓這才緩過神來,立刻知道邪蛟非但不是山水神祇,反要吃人!失了孩子的父母狀若癲狂,伸著手凄聲嘶喊著孩子名字,嚎哭慘叫震響整片天江府!……「他娘的,」

    知府張之進(jìn)扯著啞透了的嗓子怒斥,「怎么就他媽找到這么點人!」

    他已經(jīng)脫了一身子四品云雁袍,換上早不知在庫中放灰多久的游擊將軍鐵甲,滿是死繭子的老手握著一張大弓,指著校尉和他身后十三名親兵放聲怒罵。

    「府尊!流民混亂!天江衛(wèi)還能調(diào)來的,只有這些人了!」

    「夫君!」

    鬢發(fā)散亂的府尊夫人奮力掙開兩個丫鬟,從馬車上跳下,跌跌撞撞奔來,扯著張之進(jìn)袖子在哭

    的梨花帶雨,「夫君!你一人留在府城還有何用!快跑吧!留的青山——」

    「留你媽個屁!給老子滾!」

    張之進(jìn)一掌把多年疼惜的娘子推到馬車上,再也不敢看她一眼,對著僅存的十幾名武夫一聲怒吼:「都給老子上城頭!」

    城頭上,早有僅剩的幾個民夫戰(zhàn)戰(zhàn)兢兢架好城防床弩,雙股戰(zhàn)戰(zhàn)不知所措。

    張之進(jìn)大奔而上,瞪他們一眼:「逃命去啊!還他娘呆著等死嗎!」

    民夫四竄而逃。

    「架弩!」

    再無牽心之人,張之進(jìn)自己當(dāng)先搶上一張弩架,放上兒臂粗長的鐵頭穿云箭,旁邊兩個親兵滿臉油汗,木架嘎嘣脆響,拼命踩著機(jī)括拉滿弓弦。

    張之進(jìn)大睜虎目,滿天漆黑無星,本最難看清,但那妖物好似炫耀找死一般,一邊接引孩童rou團(tuán)飛天,一邊把一條蟲軀血光彌散,蠕動浮游成環(huán),好似一圈紅日掛在天邊——「他娘的,」

    張之進(jìn)大笑,「下了邊防二十年,死了還要摸弩打靶!」

    「府尊!都備好了!」

    駕著另一張床子弩的校尉一聲大吼,聲音顫抖。

    張之進(jìn)定睛瞄好那一只銅鈴眼球,一眼望清妖物軀紋,腹中滾動,忍住嘔吐,自胸腔中炸一聲怒號:「放箭!」

    腳踏一松,五張機(jī)括齊一聲巨響,五只巨箭尖嘯著破空飛射,直奔妖蛟而去——然后便在幾人絕望的目光中,在妖蛟那看似脆弱的皮囊上砸地粉碎!妖蛟毫發(fā)無傷,輕輕一擺身子,牛頭搖擺,死白銅眼痙攣呼轉(zhuǎn),一眼盯上城頭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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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見那牛首望著張之進(jìn),一眼之下,便叫他幾乎肝膽欲碎,猛地吐出一口心頭血。

    「格格!格格!——」

    在滿城人眼下,怪蛟巨嘴如人一般慢慢扭曲,竟如嬰孩一般,大聲嚎哭!那猩紅巨嘴隨著如戾笑般的嚎哭微張,滿腔血沫口涎淌溢。

    妖蛟怪哭著,猛地一低頭,一口血唾吐下!腥臭撲面而來,一瞬潑灑將至,僅力道便打的整個城頭崩毀!知府幾人甚至來不及下弩,幾個武卒被血水濺到之處,血rou溶骨,卻偏偏不死,倒在地上眼睜睜看著身體慢慢融化成膿水,扭動殘軀凄聲慘嚎。

    知府胸口不慎被碎石擦到,砸地跌下城頭,摔得筋斷骨折,胸口塌陷一大塊,口鼻吐血不止。

    灰頭土臉的校尉右手不見蹤影,跌撞著奔來,忍著一手殘肢劇痛,哀嚎著拼命要將他挖出。

    張之進(jìn)倒在碎石堆里,滿是血霧的雙眼全力睜大,看見夫人馬車傾翻在城門口,兩匹拉車盲馬在人群間受驚嘶鳴,唯獨不見愛妻蹤影。

    他哇地吐出一口烏血,心痛如絞。

    妖蛟見此慘狀,嘲諷般廝聲大笑,長軀狂喜中如蚯蚓扭曲伸縮,接引無數(shù)哭鬧孩童上天,血光猛漲。

    校尉嚎哭,百姓哭喊,妖龍邪舞……在張之進(jìn)腦海中模煳成一團(tuán),胸口的血洞痛楚好像都慢慢減縮,他眼前發(fā)黑,昏昏沉沉,便要睡去……「可莫要死了?!?/br>
    心中一道脆音突響,張之進(jìn)靈臺一明,他虎目大睜,猛地抬頭——……就在丑奴意氣最為張狂之時,原本邪氣濫涌的天穹之上,氣氛突然一滯。

    猖狂至極的妖蛟猛地一震,妖軀即刻縮攏盤起,只露出牛頭四足,驚疑不定地看著那滿天烏云翻滾——妖物生近天理,它自骨髓中本能感到詭異將至!在它牛眼四顧之下,在無數(shù)平民絕望的目光之中,卻見那漫天烏云忽地破開一角,朝日天光朗朗而落。

    一道白衣身影在黑云映襯中,沐浴金光,如流星墜下。

    冷月兒破云而出,雪白衣袖隨狂風(fēng)嚯嚯鼓蕩,在日光中閃閃發(fā)亮。

    她一雙美目冷冷地盯著惶惑不安的丑奴,幾若看著一條死物。

    十?dāng)?shù)萬百姓,齊齊抬頭相望,屏住呼吸。

    「上仙!」

    一聲嘶啞高呼,只見地上當(dāng)涂縣,方才還與眾百姓齊拜蛟龍的一個老婦跪地,砰砰地磕頭,直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凄聲高喊,向那一道白影祈求。

    「求求您救我孫兒一命吧!上仙!求求您啊!——」

    隔得實在太過遙遠(yuǎn),她根本沒能看清仙子面貌。

    但那唯一一道日光之下的身姿,已經(jīng)足以讓許多百姓含淚跪下,尤其是許多失去孩子的母親,更是死命叩首,泣求仙子救她們孩兒一命。

    高空,把自己盤城一團(tuán)rou球的丑奴猛地一驚:它妖法復(fù)蓋天穹,這天上,哪里能來的人?神念探出,小心探視許久,發(fā)現(xiàn)沒有法力波動,頓時安心許多:這美人看著古怪,身上法力卻近乎于無,更是連柄劍都沒有。

    怕是撐著她自己不掉下去都是全力了吧?怕是哪里來的野修,妄圖除魔衛(wèi)道。

    虧它居然還如此小心,真是可笑!失了戒心,丑奴再一細(xì)看來人樣貌,頓時徹底震驚于其絕代風(fēng)華:莫說那迷死人的長腿玉足,款款纖腰,兩只水滴般的碩乳,只提那一條面紗上,露出的一雙冰冷美目,便足叫它這妖屬心馳神蕩!即

    使這一對妙眸顧盼間殺機(jī)四溢,丑奴仍是yin心大動:這是天上掉下,送予它慶祝成道的美人兒?蛟龍之屬,生性最yin。

    它胯下一條錐子般的rou根已經(jīng)漲起,惡臭彌散。

    嬰兒rou,弱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