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崩壞記錄(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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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們都是誰呢?” 張招娣在不安中度過了整個下午,傍晚時昏黃的光線從窗戶縫擠進廚房,發(fā)冷的大理石臺面、洗得干干凈凈的一摞摞的碗碟和她還泡在水池里粗大變形的手指都被金光一寸寸地占據(jù),從而顯出柔軟的質地來,是啊,柔軟地溫馨地,這似乎是一個家的構成要素,但她想到的只有手指粗糙皮膚下一團團綿密的癢意,還沒有到冬天她的凍瘡似乎就要發(fā)作了,她干過許多年的保姆了,起初是鐘點工,后來因為老實肯干被介紹去給中產(chǎn)階級的先生太太當傭人,所以能到顧總家里干活她是很感激的,這對她的工作而言也算升遷,“總比在家強點”,她想,她在雇主家當傭人時得干活,回家時作為丈夫的妻子也得干活,她有時會混淆這兩種身份,“是我太蠢了”,每當這時候她總這樣想;手似乎更癢了,她忍不住去想凍瘡,想起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就被mama訓練著干活,在四歲的一個冬天她第一次把手侵入水中按照mama的指令洗碗,最后得到她的怒斥“連這點小事也干不好!真搞不懂我怎么生了你!”,她也搞不懂,“是我太蠢了”,她這樣想著,然后在接下來的日子努力聽懂她的指令企圖將這個痛苦的問題揭過;凍瘡蠢蠢欲動,似乎下一秒就要長出來了,她又想到那些干活的冬天,那水可真冷,像無形中有錘子把水做的釘子釘進她的血rou,但這也好過mama的拷問,“天?。〔灰賳柫?!”,她是這么地愚蠢,只能用沉默地干活來躲避拷問,她在父母的家中干活,結了婚繼續(xù)在自己的家中干活…… 她還記得第一次當鐘點工在雇主家洗碗時為籠頭流出的熱水而欣喜,但是凍瘡的痕跡還在,它們會在每一個冬天繼續(xù)生長。 她的思緒飄得太遠了,這種時候她總感到無助,像是失去了拐杖的盲人,這是因為她從沒有獨自去過太遠的地方,她的父親總念叨著外面的可怕之處,仿佛到處蟄伏著野獸專門吞噬她這樣獨身的女人,“別以為翅膀硬了就能飛!外頭的騙子和人販子最喜歡你這樣剛出社會的女孩!”,他一邊喝酒一邊用發(fā)紅的渾濁的眼睛盯著她,她有時會覺得她父親看自己的眼神才像野獸會有的眼睛,但她有時也會沉迷于在那野獸的眼睛中探尋任何一絲絲的關心,“父母都是愛孩子的!”他們都這么說,她相信自己的父親應該也是愛自己的,他的話是對的,愛自己的人為什么要欺騙自己呢?雖然她總在“愛”的前面慎重地加上“應該”。 等她結了婚,她更走不遠了,她的丈夫總說“我需要你”,他說這話時的神情總讓她想起那些太太拍著她的手背笑著打趣:“你太能干了,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等生了孩子,丈夫就抱著女兒說“看,我們都需要你”…… 她走不遠了……但她并不生氣,有時候在擦完櫥柜上最后一點灰塵時她甚至會嘆一口氣,要是沒人需要自己,她真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 黃昏總是太短暫,等她回過神,天已經(jīng)黑了,她摸黑去開燈,她在這間廚房干了太久,久到足以在黑暗中靈巧地避開所有的障礙物摁下開關。 她接著干活,把碗碟整齊地碼在櫥柜里,煮飯洗菜切菜炒菜,一切都這么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然而她還是不安。 直到外頭響起腳步聲,又響起各種細碎的交談聲,她意識到了什么,趕忙從廚房探出腦袋張望,看到宴瀾站在顧黎和齊游中間時她才松了口氣,不過一瞬卻又被更大的不安籠罩著,所有的懷疑都積聚于胸口迫使她必須問出來。 宴瀾還是下午離開時的樣子,只是臉上再沒有那種惶恐瑟縮的的神情,盡管狼狽卻悠然自得,看見張招娣后與那兩人耳語了幾句便主動走進了廚房。 話到了嘴邊,張招娣卻不知該怎么說出口了,苦惱地一下下地按壓著手指上暗紅的疤痕,語無倫次地問她和顧先生到底怎么了,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人欺負,最后囁嚅著問她和顧總的弟弟另一位顧先生怎么了,她那天晚上好像看到了他們…… 張招娣的羞恥心使她說不出那種話,她甚至不敢正眼看宴瀾,只用余光偷瞄她,看到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雙眸定定地注視自己時,張招娣忽然對自己那慣性產(chǎn)生的羞恥心很不解,她那種怡然自信的眼神仿佛有某種神奇的魔力,張招娣把那不安醞釀下的果實摘給她看。 說完最后一句話,她深深地舒了口氣,卻又很不好意思,她很少說這樣長的話,也很少這樣表露心聲,她只有兩種形象,她要么是因年歲增長而格外粗魯俗氣的大媽,用彪悍粗鄙的姿態(tài)語詞維護所剩不多的尊嚴,要么是沉默老實的傭人,盡職盡責地服侍著所有人,偶爾在男人高談闊論時唯唯諾諾的附和幾聲。 “我說得話很蠢吧?”她垂下頭,盯著變形的手指關節(jié),“他們都說我很蠢的……我不該說這些的……” “那么他們都是誰呢?”宴瀾什么也沒回答,只是問她。 張招娣不解地看她,頭頂?shù)臒粼谒ダ系难劬ι厦缮弦粚雨幱?,“他們?他們是所有人!?/br> ﹉﹉﹉﹉﹉ 終于有五十豬豬了捏,晚點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