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后我揭竿而起 第104節(jié)
攻城略地很重要, 如何安撫民心, 讓百姓接受云錦繡的存在, 且任人唯賢,安定百姓, 云錦繡早已經(jīng)有了一套章程。 況且云錦繡素來任人唯賢,從不看重人的出身, 門第, 這在一定程度上何嘗不是打破了自魏以來的九品中正制, 更是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寒門庶士們的支持。 那些活下來的氏族早已經(jīng)見識了胡族們的手段, 面對云錦繡, 雖然不是很溫和,但至少愿意留他們一家性命,他們根本不敢再提任何要求。 所以企圖從云錦繡所得的城池中想方設(shè)法挑起內(nèi)亂,由此而打敗云錦繡,無異癡心妄想。 失敗過的人,總結(jié)經(jīng)驗的告訴又生出這樣念頭的人,這一事實。 相比于東晉朝廷覺得云錦繡這邊無從下手,云錦繡身邊的人何嘗不是暗搓搓的提醒云錦繡,他們也該對東晉朝廷動手了吧。 一個篡權(quán)奪位的朝廷,底下的臣子們沒有一個愿意對他們忠心的。幫助云錦繡打下江山的人,更不愿意歸屬這樣一個已經(jīng)拋棄了他們的朝廷。 云錦繡忙著收拾鮮卑,為母報仇,對于跟隨在他身邊的人來說,也覺得云錦繡在這個時候跟東晉朝廷正面對抗并不合適,不如還是放一放。 至于放到什么時候。就現(xiàn)在云錦繡已經(jīng)幾乎占據(jù)了中原大半的城池,在他們看來已經(jīng)是很好的時機。 十三歲的云錦繡在這短短的三年里迅速拔高,只是或許因為cao勞太過,云錦繡略顯消瘦。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舉止投足之間盡顯威嚴(yán),再沒有人因為她的年紀(jì)或者是她的性別輕視她半分。 “娘子?!痹棋\繡剛回青州,也是因為這些年收復(fù)幽州、并州之地,而這兩州的情況十分復(fù)雜,畢竟人口大融洽,多少漢人和鮮卑的后代,又或者是漢人和匈奴人的后代,以及匈奴人和鮮卑人的后代,皆居于兩州之地。 之前晉朝的時候,一向為如何調(diào)節(jié)這些各民族后人而煩憂。對待各族后人本就不算公平,以至于每個民族的人心中都懷有怨氣,都巴不得滅了對方。 云錦繡攻下城池,并不希望他們在吵鬧不休,那就得想出能讓他們都心服口服的章程。 對于云錦繡身邊的人來說,這些胡族人的后人,頗讓他們心有余悸,按他們的意思是巴不得把這些人全部趕出中原境地。 然而他們也清楚,如果他們這樣做,對于后續(xù)收復(fù)涼州等地,必然會產(chǎn)生惡劣的影響。 要知道涼州等地現(xiàn)在還在匈奴人的手里,要說云錦繡沒有收回涼州的打算必然是騙人的。 對此,云錦繡干脆利落,愿意留下來在她手底下混日子的人,她收;不愿意留下,有心要回他們老家的人,云錦繡絕不強求。 當(dāng)然云錦繡也得約法三章,既然愿意留下了,那就是她的人,那就得守她的規(guī)矩。 如果想留下來,卻思量要幫著哪一個部族的人打聽她這邊的消息,那一切就按jian細(xì)論處。 jian細(xì),死的就不是一人,而是他的家人,朋友。 云錦繡將規(guī)矩道明,說來說去也就總結(jié)一句話,聽她的話留著,不愿意聽她的話,那就哪涼快哪待著去。 自打云錦繡立好規(guī)矩,也就開始以人才而用之,無論是哪個民族的人,只要愿意為她效力,云錦繡也會擇人才而用。 有用或是沒用,至少這一兩年以來云錦繡攻下的城池沒有任何的反復(fù)。這何嘗不是讓東晉朝乃至匈奴等各部驚奇無比的地方。 攻城略地,反反復(fù)復(fù),這是常有的事兒。像云錦繡這樣一旦攻下城池之后,再也沒有任何叛亂的情況,實屬意外。 那也是有跡可循的,誰讓云錦繡攻下城池之后,驅(qū)逐了鮮卑的兵馬,從此便開倉放糧,更是平分土地,只要是愿意留在她的城池內(nèi)的人,按人口分布土地。至于所謂的胡族之人,在她這里就不存在了。 無論是哪個民族的人都有同樣的想法,安居樂業(yè)。 各民族開戰(zhàn),或許對于上位者而言,能夠建功立業(yè),光宗耀祖,可對于尋常百姓而言,戰(zhàn)爭一起卻是無休止的殺戮,讓他們痛苦不堪。 殺人或者是被人殺都不是他們愿意的。 云錦繡剛剛奪回并州甚至幽州的時候,的確讓居于此處的鮮卑各族的人膽戰(zhàn)心經(jīng),生怕云錦繡也跟其他漢人一樣容不得他們??墒窃棋\繡在分土地的事情上一視同仁,這讓他們有了強烈的歸屬感。 以至于在云錦繡率先示好的情況下,沒有人會站出來反對云錦繡,反而期待著云錦繡接下來的表現(xiàn)。 這也是為什么云錦繡攻下的城池,沒有引起任何反復(fù)的原因。 等到?jīng)鲋莺陀闹莅捕?,云錦繡更是布防成功之后,確定無論鮮卑再怎么反擊,都不可能奪回城池時這才返回的青州。 一眾人好些日子沒有看到云錦繡,卻也欣慰與云錦繡愈發(fā)的成熟穩(wěn)重。 當(dāng)然也是因為云錦繡這一次回來,意味著他們接下來的方向?qū)⒂兴淖儭?/br> “公子?!痹棋\繡一路行來,眾人紛紛,見你待見到楊覺的那一刻,云錦繡何嘗不是朝楊覺作一揖,楊覺還以一禮。 楊覺一身靛藍(lán)長袍,溫文爾雅,眉宇之間皆是淡然。隨著時間的流逝,楊覺如同一壇好酒,越發(fā)沉淀,也越發(fā)耐人尋味。 與之相比,云錦繡依然是一身白色長袍,發(fā)間不見他色的裝飾,皆是一體素色。有人也就想起了云錦繡剛出孝期不久。 “建康很是熱鬧。”楊覺也不和云錦繡繞彎子,開門見山的告訴云錦繡這么一則消息,云錦繡微微一愣。 建康是為東晉朝的京師之地,楊覺這樣提起,言語之間都是嘲諷和看好戲的意思,如何不讓云錦繡意外。 “新舊氏族為了土地,爭執(zhí)不休,自相殘殺。高高在上的皇帝想和稀泥,卻又不想想他為何能成為皇帝。失了公正的皇帝,也就意味著這個原本沒有多少可信度的朝廷,失去了旁人對他的最后一絲希望?!睏钣X說起這番話,言語之間流露出的都是對那樣一個朝廷的不屑。 “狗咬狗一嘴毛。讓他們咬去吧?!痹棋\繡聽完之后反而覺得理所當(dāng)然,畢竟那樣一個朝廷早就已經(jīng)不是天下人的希望,反而是天下人的噩夢。 云錦繡之所以將東晉和所有其他胡族隔絕開來,就是為了讓他們南下的世族能夠狗咬狗。 如所料的面對那樣一群人咬得不可開交,云錦繡眼中閃爍著看好戲的興致勃勃。 “曹將軍被召回建康了?!比绻皇菭砍渡蟿e的人,楊覺也樂意由著他們繼續(xù)鬧下去。 但是東晉朝廷奈何不得云錦繡,只能放權(quán)讓云錦繡干事,偏偏云錦繡事情干得越來越漂亮,似乎要脫離東晉朝廷的掌控了。這種情況下要說東晉朝廷沒有人給東晉的皇帝出主意,想辦法收攏云錦繡,定然是騙人的。 顯然有人覺得奈何不得云錦繡,便要對云錦繡的外祖父曹耀動手。 “他們是不是忘了我的父兄也在建康?!痹棋\繡不能說很意外,但是她的父兄一直都在他們的掌控之內(nèi)不是嗎? “醉生夢死的云家父子早已成為他們的棋子,況且他們又不是沒有動過讓云家兩位郎君出手的心思,只可惜素來無果。撕破臉皮,此刻的東晉朝廷還不想?!?/br> 楊覺言外之意,無非是指云家的父子們,在面對東晉朝廷的時候,要么是裝著醉生夢死,什么都不管不顧,沉浸于榮華富貴之中。要么一旦東晉朝廷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兩人就不約而同的病了。 這病究竟是不是裝的,東晉朝廷心里有數(shù)。 直到現(xiàn)在為止,云家的人都沒有任何不幸的事情傳來,也就意味著東晉朝廷還是信得過那一對裝病的云家父子們。 既然云家那邊沒辦法動手,東晉朝廷只好轉(zhuǎn)移目標(biāo)。 如果不是云錦繡迅速的奪回了西邊的巴蜀以及北邊的鮮卑等地,如今就只剩匈奴有資格和云錦繡抗衡了,想必東晉朝廷也不會把主意打到曹耀的身上。 第117章 云錦繡的眼中閃過一道冷意, 楊覺提醒道:“顯然東晉朝廷已經(jīng)覺得我們無法容忍了。” “難不成他們以為我就容得了他們?”云錦繡聲音冰冷的反問一句。 楊覺露出了笑容道:“君臣父子,他們大概以為,自己不是忠良之后,反而覺得天下的人都會忠于他們。” 云錦繡和楊覺一般都是對東晉朝廷不屑之極, 不自量力的東西, 自己沒本事丟了半壁江山, 云錦繡辛辛苦苦的跟這么多人奪回城池來, 他們倒是想不勞而獲。 看這架勢,怕是要容不下云錦繡的。 “那咱們就好好商量商量該怎么讓東晉朝廷乖乖的收回他們伸出的爪子。讓我外祖到建康去,絕不可以?!痹棋\繡明白楊覺對南邊的掌控,心里何嘗不是已經(jīng)有了主意,絕不允許東晉朝廷打著君臣的旗號,讓曹耀到建康去。 “那有什么難的。”楊覺絲毫不覺得這算是一件不好辦的事,理所當(dāng)然的安撫云錦繡, 讓她只管放心。 “比起跟他們繞彎子, 我更愿意實實在在的告訴他們, 我的親人不是他們能碰的?!痹棋\繡知道楊覺會用什么樣的辦法, 云錦繡認(rèn)為也該明明白白的告訴東晉朝廷了。 楊覺瞬間明白了云錦繡的打算, “要跟他們撕破臉皮?!?/br> 云錦繡回頭望向楊覺嫣然一笑道:“他們不是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跟我們撕破臉皮?!?/br> 打起曹耀的主意, 還不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撕破臉皮嗎? “既然他們有這樣的打算,我也該給他們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痹棋\繡已經(jīng)有了周全的計劃, 且道:“趙興?!?/br> 隨著這一聲叫喚,曾經(jīng)瘦小的少年已經(jīng)身著一身鎧甲跟在云錦繡的左右, 也已經(jīng)長成了翩翩少年, 挺身而出回應(yīng)道:“在!” “你領(lǐng)三萬兵馬前往義陽郡, 接管義陽郡。”云錦繡是不動手則以, 既然決定出手, 就得讓東晉朝廷看清楚,她之前是夠給他們留面子的,給臉不要臉的人得想想后果。 趙興一愣,看了看楊覺又看了看云錦繡,不確定的追問:“他們能讓我們接管?” 楊覺胸有成竹的接話道:“幾年前東晉朝廷自己頒布的詔令,應(yīng)該還會記得。娘子為天下兵馬大將軍,可以行便宜之事,如同這接管城池,也是為了東晉朝廷的安寧著想。巴氐之流蠢蠢欲動,有心進犯?!?/br> 一群人聽著楊覺這一番話,默默的給楊覺豎起了大拇指。 各族動亂,造就天下大亂的局面,東晉被迫偏安一隅,云錦繡奪回落入巴氐、鮮卑等族手中的城池,是不是對東晉朝廷有功? 那么對于死灰復(fù)燃的巴氐,但聞他們有進犯義陽之心,云錦繡先一步要接管義陽郡,不該? 云錦繡的所有權(quán)利到現(xiàn)在為止都算是東晉朝廷給的,云錦繡不過是做了份內(nèi)該做的事,誰要是想揪她的錯,根源在哪兒,東晉朝廷上下不知? 縱然知道,可是這樣一個朝廷也是奈何不得云錦繡的,誰讓但凡東晉朝廷想要頒下對云錦繡不利的詔書,沒有一份能夠來到云錦繡面前的。 或者更應(yīng)該說,從東晉朝廷出來的人,每一個想進到云錦繡的地盤,都必須要通過檢查。 想拿朝廷的名號來壓云錦繡的人,不好意思,云錦繡早就跟手下說過了。只要誰敢打著東晉朝廷的名號,欺負(fù)他們這些為東晉朝廷浴血奮戰(zhàn)在前,守衛(wèi)百姓的人,別管是誰,一律打回去。 東晉朝廷敢承認(rèn)自己是那忘恩負(fù)義,或者是卸磨殺驢,兔死狗烹的人嗎? 天下人怕是都等著東晉朝廷承認(rèn)自己的無用,甚至是忘恩負(fù)義,那么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脫離東晉。 總的來說,東晉朝廷也絕沒有想到云錦繡會是這樣的一個女子。 說云錦繡不認(rèn)東晉朝廷吧,東晉朝廷送到云錦繡面前的詔令,云錦繡都按東晉朝廷的要求辦。 說她認(rèn)吧,東晉朝廷但凡想從云錦繡的手里收回云錦繡的權(quán)利,甚至攻下的這些城池,不好意思,人是到不了云錦繡的面前的。 東晉朝廷吃了多少暗虧,心里又是對云錦繡怎樣的咬牙切齒,都不用說。 但很顯然云錦繡并沒有打算就此收手,反而想要再接再厲。 敢對曹耀動手,好啊,她會讓司馬家的人知道什么叫寢食難安。 “是。”趙興原本有些不確定,得了楊覺的提醒,高高興興的領(lǐng)著人準(zhǔn)備出兵去。 “報。”可是沒等云錦繡這邊布置行動,卻有人急急的沖進來稟告道:“娘子,建康傳來急報?!?/br> 一個竹筒遞到云錦繡的面前,云錦繡趕緊拿過,打開蠟印,且倒出里的錦帛,結(jié)果一向穩(wěn)重的云錦繡龜裂了! 從未見過云錦繡如此反應(yīng)的眾人,視線齊齊的落在楊覺的身上。 楊覺往前走了一步,云錦繡當(dāng)即回過神來,將手中的錦帛遞到楊覺手中,且與眾人道:“司馬睿死了!王氏與劉、刁、戴相爭,王氏得勝,三族被滅。且王氏殺太子而稱帝?!?/br> 這樣一連串的信息丟下來,一眾人全都聽傻眼了。 雖然知道司馬家自從南遷之后,世族們忙著爭權(quán)奪利,沒有一個思量收回失地。 而其中所有的氏族都以王家馬首是瞻,而王氏一族偏安一隅,絲毫沒有要北伐之意。 隨著王家的權(quán)勢越來越大,當(dāng)皇帝的人當(dāng)然就越來越不安,所以開始扶植起南邊的勢力打算跟王家抗衡。 劉、刁、戴三族就是皇帝扶植起來的勢力。 可惜啊,皇帝這一番cao作顯然激怒了王家,因此王家才會干脆起兵,一鼓作氣把那另外三家都給滅了,甚至把皇帝給嚇?biāo)懒恕?/br> 都到這個地步了,王家的領(lǐng)頭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利落的起兵造反,直接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