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全員惡人”的綜藝?yán)飻[爛爆紅、穿成知青女配[七零]、被上司暗戀后我卻、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我殺了太子的白月光、上交金手指后我成了科技大佬、偏偏是你、識玉、我的小情人(1v1 h)、上花樓買個情敵(女裝大佬、1v1)
這恐怖的安靜持續(xù)了良久,天璽帝只說了一句話:“皇貴妃臨終請求,朕,準(zhǔn)了?!?/br> 說完,天璽帝拂袖走下臺階,他直視前方,也不去顧腳下,在某一級臺階處,腳滑了一下。明忠來不及扶,他自己踉蹌了一下,艱難地站穩(wěn)了。 然后他沉眸盯著地上那處滑跡,一院子的人連呼吸都不敢了,他的面色冷硬得不似活人,緊抿著唇,推開了明忠來扶的手,甩袖離開了。 他背影看起來還是那般高高在上,從宮人們匍匐讓出的路中間徑直離去,獨自一人,緩緩地走進(jìn)曉暗里。 明忠跟在天璽帝身后,路過燕熙時,想到什么,取出一枚信封說:“皇貴妃娘娘臨走時,替殿下取了表字?!?/br> 燕熙接過了,明忠沒再多說什么,抹著汗小跑著去追天璽帝了。 燕熙打開信封,里頭雪白的信紙上幾抹血點如飛花,正中寫著兩字——微雨。 “微雨”兩字,聽起來沒有天家氣派,也未經(jīng)禮部問名,顯得平淡小氣。 跪在近處的周慈抬眼瞧見這兩個字,猛地僵了一下,他反復(fù)咀嚼著這兩個字,意味深長地瞧著燕熙的背影。 - 蓮馨姑姑率先沖進(jìn)了內(nèi)殿,緊接著一聲嗆哭傳來:“皇貴妃娘娘甍逝了?!?/br> - 天璽帝留下的攝人安靜被打破,燕熙雙膝一軟,險些沒站住,他扶了一下門,才發(fā)覺淚水已模糊了視線。 他胡亂地拉著燕靈兒往里走,警覺的蓮馨姑姑又沖出來,將他們攔在了屏風(fēng)外,不讓他們?nèi)デ啤?/br> 燕熙淚眼朦朧中,順著屏風(fēng)外側(cè),瞧見唐遙雪垂下來的一截雪白小臂,上面似有點點青紅痕跡。他倏地一驚,正待要細(xì)看,就被蓮馨擋住了視線。 - 燕熙撲通跪在殿內(nèi)堅硬的金磚之上,燕靈兒驚慌又無助地望著混亂的一切。 她好似明白了,哇了一聲痛苦問燕熙:“哥哥,母妃是不是沒了?” 燕熙將meimei緊緊抱在懷里,他用力地回答:“母妃只是累了,休息了。靈兒還有哥哥,不要怕?!?/br> 燕熙緩緩止住了哭聲,淚水無聲的滑落,他不能哭。 他輕輕地哄著燕靈兒,望著屏風(fēng)里頭蓮馨和兩位貼身內(nèi)宦替唐遙雪換壽衣和整理遺容。 殿外頭,或真或假的哭喪嚎起來了。 第8章 避其鋒芒 有一個天青藍(lán)的身影卻于人群中沖進(jìn)殿門。 那人顰眉,瞧向抱在一起的兄妹,放慢了腳步,停在燕熙身后,一改從前的冷淡,而是竭力輕柔地喚:“殿下。” “你出去?!毖辔鯇γ敷薜穆曇舯灸艿貐拹?,可他身體里的原主愛意卻極度渴望那人的安撫。尤其是在極度傷心之下,原主格外想要心上人的安撫。 這種焦灼的矛盾讓燕熙難受得擰起了眉。 燕熙兇狠地喘了口氣,壓住了身體渴念。他殘忍地抹去眼淚,沒有回身,只盯著屏風(fēng),冷硬的說,“你已辭去伴讀,本王之事與你無關(guān)了?!?/br> “我——”梅筠聲音竟是有些顫,“若早知如此,我不會——” 燕熙尖厲地打斷他:“我不想聽!你出去!” 梅筠僵在原地。 他的臉色rou眼可見地發(fā)白,拳攥的死緊,他張口應(yīng)當(dāng)還是想說什么的,卻還是得體地止住了,沉默地退出去。 他知道燕熙的意思是讓他滾,他也知道賴在這兒很難看。 可他跨出門,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再走遠(yuǎn)一步,他望了眼那冰涼的月,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在懷念什么。 他的臉上只閃過須臾的遐思,而后退到門影處,筆直站著。 - 梅筠請辭秦王伴讀一事,早傳到人盡皆知。他如今無權(quán)出面料理燕熙的事,可他不肯走,也沒人敢為難這位梅次輔的獨子。 此時他執(zhí)意守在這里,有人說他顧念舊主,有人說他虛情假意,他自己倒是不尷不尬地站在殿外,聽著殿里頭燕熙壓抑地抽泣聲,冷靜地記著每一個進(jìn)出的人與物事。 - 淳于南嫣也沒走。 她是皇貴妃名義上的新封兒媳,雖未過門,但她正巧在此處,依著禮節(jié)也該做足場面。 淳于南嫣站在白雪里,停在石階下。 她留在這里的立場倒是比梅筠合適多了,她坦然地瞧向梅筠,悉數(shù)收著梅筠對她顯有敵意的氣場,意味深長地說:“梅公子不計前嫌,來幫舊主,當(dāng)真是有情有義啊?!?/br> 梅筠面無表情地瞧向她,緊抿唇角一言不發(fā)。 他們的視線在雪中碰撞,誰都沒有先收回,某種無聲的較量在飛雪里散開。 直到有人從殿門里頭出來,他們?nèi)魺o其事,各自轉(zhuǎn)開。 - 明忠追著天璽帝回了一趟乾清宮,又調(diào)頭趕回來料理后事。 頭一件事,便是宣讀天璽帝那道“準(zhǔn)了”的旨意:“準(zhǔn)皇貴妃所請,革去皇七子燕熙太子之位。著皇七子與燕靈兒隨槨守陵,暫扣皇七子親王印寶,暫停一應(yīng)親王供應(yīng),非準(zhǔn)不得出陵?!?/br> 宮們?nèi)巳哉痼@,呆立當(dāng)場,面面相覷,久久反應(yīng)不過來。 與此同時,聞立儲之訊趕來的姜皇后恰巧走到宮門口,她聽到了新旨,猶如當(dāng)頭一冷棒又接澆一盆熱水般,被打得措手不及,她驚慌與驚喜交加,腳步一亂,身子往后栽去。 她的近身內(nèi)侍們扶之不及,姜皇后猝不及防摔坐在了皇貴妃的門檻外。 這可嚇壞了一眾宮人,請罪的請罪,扶人的扶人,又是一片混亂。 - 還有更亂的。 英珠自聽到“臨終”兩字時便定在了原地,眾人慌亂,沒人及時注意到他異樣。 待大家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皇貴妃沒了的時候,他雙眼通紅,神色怪異地沖進(jìn)了內(nèi)殿。 正有人要攔他說莫沖撞了皇貴妃,他死死盯著屏風(fēng)后橫陳的人影,一頭撞在了內(nèi)殿的柱子上。 竟是不顧一切要殉主。 如此便是亂上加亂,宮人們七手八腳地抬走英珠。 還有人見風(fēng)使舵地去照顧姜皇后那邊。 神宮監(jiān)的人很快也來布置靈堂了。 - 反而是內(nèi)殿里一雙尚未成年的兒女無人問津。 燕熙輕拍著俯在他肩頭哭的燕靈兒,這一刻深刻地感受到了世態(tài)炎涼。 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里,升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至高處,轉(zhuǎn)眼便被革去太子之位,甚至?xí)嚎塾H王印寶,成了無品無級的普通皇子。 燕熙這才認(rèn)識到,原主和唐遙雪不見得就沒想到坐到太子位置上兇險??墒牵一鹋胗椭辽龠€有個熱鬧,而門庭冷落就真的是兩手空空了,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無法破局,所以原主就被局勢推上了儲君之位當(dāng)了六年的活靶子。 原主所謂的一路坦途,實則是空中樓閣。原主所依仗的僅有一個太子名義,卻對背后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毫無掌控,原主的所有權(quán)力都被架空,所有認(rèn)知都被限制,成了一個傀儡。 然而,燕熙不愿任人擺布。 太子位置過于兇險,燕熙現(xiàn)在兩手空空,無所依仗,坐上去就是眾矢之的,倒不如韜光養(yǎng)晦。 原著寫的清清楚楚,在未來的六年里,原主的六個哥哥將被悉數(shù)清洗,無一幸免。燕熙能選的,要么被燕楨兒利用,要么先行放棄爭儲,前者已證明是死路一條,只能選后者。 現(xiàn)在退出爭儲,燕熙能隔岸觀火,伺機而動,只要等六年,就可以茍進(jìn)決賽圈。 若時來運轉(zhuǎn),他不介意替原主完成復(fù)仇的心愿;若不成,換得幾年自在,也對得起重活一次。無論哪一種,燕熙都能接受。 原著把奪嫡文寫成甜寵文,原主遇到的所有困難都有人幫他解決,導(dǎo)致天璽帝的底牌是什么,燕楨兒到底有多少黨羽,他的幾位哥哥又掌握著什么資源,全都不得而知。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燕熙有耐心等大家亮出底牌。 在滿院的噪雜中,燕熙冷眼看著世態(tài)炎涼。 他清醒地分析著自身處境,用力地抱緊了年幼的meimei。他冷靜得近乎于冷酷,從細(xì)枝末節(jié)的線索中,抽出了最重要一條線。 那就是,天璽帝不喜他的六個哥哥。 盡管他不能確定天璽帝是否偏愛原主,但從原著天璽帝從未想過換太子來看,天璽帝除他之外,不會輕易另立東宮。 作為一個閱讀理解滿分的考生,燕熙敏銳地抓住了最重要的依仗——只要天璽帝沒死,他就有還有時間。 而天璽帝還能活五年。 燕熙就賭這五年。 - 燕靈兒哭得狠了,燕熙哄了許久才讓她止住哭,他要尋杯熱水,左右卻不見隨侍宮人。 正在他要起身自己去倒時,有人一聲不響地遞了杯水來。 燕熙顧不上回頭地接了,哄著燕靈兒喝了,自己沒舍得喝上一口,又遞回水杯。 不想,那人又遞來一杯。 燕熙這才抬頭,順著水杯往上看到梅筠蓋了半頭的雪。 燕熙微蹙了眉,收回了接水杯的手,沒說一個字,扭回身。 梅筠沒換來燕熙的一個字,他僵硬地端著水,尷尬地站在那。 他這院子里多余地站了小半天,也比不上此時尷尬,他杵在原地,似是被巨大的挫敗給打擊得毫無還手之力。 他是何等理智又體面的人,不允許自己被折辱和侵犯,可此時,他雖身姿筆挺,卻已眸中沉暗。 或許,他也會后悔曾經(jīng)一次一次拒絕燕熙熱烈的追求? 多事的宮人偷瞧著這一幕,最后只看到梅筠頂著一頭的雪花回到了殿門外。 尷尬窘迫到這等地步,梅筠也沒有走。 - 蓮馨直忙到大半夜,才顧得上來照顧兩位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