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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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一位李姓大臣接話:“本官方才也是支持張大人的!而且本官也說了,太子妃已定,淳于氏家風(fēng)清正,太子妃娘娘天姿國色、人品貴重,太子殿下又豈會不喜?!且看他們品貌登對,大婚后必定是琴瑟合鳴!” 禮部的老尚書孫昌,年過花甲。 他眼中精光一閃,擺了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 老尚書說:“太子已立,但東宮未歸,臣工們于心難安。宣隱就是太子殿下,此事你知我知還不夠穩(wěn)妥,得要光明正大,行禮確認(rèn)。一則怕岳東那位鳩占鵲巢,二則怕夜長夢多。依老朽看,不如借著太子妃的名頭,認(rèn)了殿下的身份罷!” 禮部左侍郎有些猶豫:“可陛下在朝上并未明言,我等如此,恐怕有違上意……” “你糊涂!”老尚書吹著胡子說,“陛下欲將西境給殿下,便只能借著由宣隱任總督的名義。否則皇子不能任官職,殿下又如何得西境,如何能歷練?!陛下一片良苦用心,只能如此便宜行事。我們食君祿,要為君分憂。陛下不便為之事,我們便要替陛下辦了!” 旁的老臣也紛紛附議。 左侍郎被訓(xùn)得直垂頭。 又有一位王姓官員問:“可我們聽不到殿下與太子妃娘娘對話,如何借著太子妃的名義認(rèn)了殿下?” 老尚書哀其不爭,拿著笏板就敲過去:“既然咱們認(rèn)定了要做此事,就不必管太子妃娘娘是否有確認(rèn)殿下的言行舉動。只管找一個他們相近的時機(jī),沖過去拜了便是!兩位殿下總不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否認(rèn)?!” “若他們當(dāng)真否認(rèn)太子殿下的身份呢?”有官員躊躇,“我等也無法逼他們就范吶!” 老尚書氣得又是一笏板打過去,瞪眼道:“他們?nèi)舴裾J(rèn),便是要陷太子妃娘娘于行為不檢,此事有違女子名節(jié),他們斷不會以此冒險的!” 眾官心中唏噓:姜還是老的辣?。?/br> 老尚書喟嘆道:“殿下殿試的卷子是老朽薦給陛下的!你們知道老朽看到那篇文章時是何等的高興嗎!文采出眾,韜略絕倫,有這等人才,大靖有望!天佑大靖,這樣的狀元,還是儲君!我孫昌為官一世,此一件事便足以笑慰九泉了!為了大靖,必要讓東宮歸位!” 大家被老尚書說的皆是斗志昂揚。 可說歸說,到底沒人敢輕舉妄動。此事若做了,便是明著算計未來的國君和國母,官階低的臣子們心中打鼓。 官員們望穿秋水,就盼著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情難自抑,做出些親密舉動。 - 橋上。 燕熙與淳于南嫣聽到了風(fēng)中的聲音。 燕熙面色變幻,實在是無話可說。 淳于南嫣莞爾道:“南嫣以為,不如就由著他們?!?/br> 燕熙站著不動。 橋底下宋北溟武功更高,將兩頭的話聽了個全。 他陰郁著臉,心中發(fā)苦,盯著燕熙——太子妃才是正經(jīng)太子良配。他方才還笑梅筠,可在太子妃面前,他又算是什么東西? 可他不可能就此罷手,心中已在計較,若燕熙當(dāng)真做了什么出格的舉動,他要不要提刀去砍人? 淳于南嫣目光在燕熙與宋北溟中顧盼流轉(zhuǎn),會心一笑道:“南嫣早知殿下與小王爺所慮,是以,今日叫了公主來?!?/br> 她說著,對后面那頂轎子喊:“公主殿下?!?/br> 燕靈兒從轎簾中探出個頭來,她出落得越發(fā)標(biāo)致,那張與燕熙有三分像的容顏,笑起時如夭桃濃李,讓人難以挪眼。 淳于南嫣雖是日日瞧,可每一次燕靈兒這般笑時,她還是不由怔住。 燕靈兒雙眸晶亮地掀簾,雀躍輕快地小跑而來,一邊喊著“皇兄!”,一邊扎進(jìn)了燕熙的懷中。 - 能讓靈兒公主喊皇兄的還有誰! 莫說同胞兄長,便是異母的兄長也只此一位了! 方才還有意見分歧的官員們,登時沸騰了。 那些猶豫的年輕官員比老臣們跑得還快,以四品以上緋衣為主的官袍翻飛,沖到了橋下,大家出奇一致的跪成一片,孫昌老淚縱橫,迎風(fēng)磕地,高喊:“恭迎——” 百官熱淚盈眶,有人慟哭不已,嘶聲齊喊:“恭迎太子殿下,回朝!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第68章 仔細(xì)算賬 燕熙站在橋上, 望著大臣們激動不已的高呼,他又陷入了那種難以融入, 卻還是動容的情緒。 這些人對他的“愛”突如其來, 在他被冊立太子之時燃起激情,剎時就如火如荼。 可又很難將這種驟變與見風(fēng)使駝和人情世故聯(lián)系起來。 因為這些臣子甚至不介意燕熙是否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的“愛”意, 十分深沉又無比堅定,大有恨不得此刻便大喊“誓死效忠”。 四品以上的大臣, 大多年紀(jì)都很大了,卻在他這個年輕的“太子殿下”面前, 難抑激昂,痛哭流涕。 燕熙當(dāng)然不會自戀的以為,大臣們愛重的是他這個人本身,他知道大臣們愛重的是他代表的“國本”。 大靖盤桓在這片土地上, 看似巍峨大廈,實則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實在是經(jīng)不起再來一次各家爭儲了。 可正是因為是這種愛重?zé)o關(guān)私利, 燕熙在蒼老又激切的山呼聲中, 倏地閉了閉眼, 差點也熱了的眼眶。 帝國大廈縱然危如累卵,正是因為有國之肱骨撐著,還在勉力前行。 這些臣子, 才是大靖運轉(zhuǎn)的關(guān)鍵。 - 燕熙瞧著這些人的熱切, 陷入了某種沉思。 他隱約地發(fā)覺, 好像還少了點什么。 通常在大勢的面前, 個人的努力有如蚍蜉撼樹, 散兵游勇式的沖鋒陷陣, 結(jié)局往往是犧牲個人的悲壯。 就像文斕那樣。 可……文斕之死, 事后瞧來,也是有著各方聯(lián)系的。 好像有一張網(wǎng)。 對了!燕熙想明白了,就是少了一張能將各種微妙的努力聯(lián)系在一起的網(wǎng)。 燕熙在無意識間,用他學(xué)霸的邏輯,隱約探及了某種了不得的層面。 如果說,大靖是一只飛偏了的巨型風(fēng)箏,那么,從他穿書以來的觀察,一直有一根線艱難地扯著“大靖”。 那根線很細(xì),難以察覺,卻能總在危急關(guān)鍵之時,以一種極韌極巧的勁,將局勢往好的方向拽。 這種拽拉,以一種精細(xì)到微末的運轉(zhuǎn),在皇權(quán)、世家、朝臣、學(xué)生乃至百姓之間平衡著。 燕熙快速翻找著記憶,他的種種布局,總在冥冥之中得到許多意外的助力,那些都是不可控的因素,卻一次次平順地推著他往前走。 此刻,燕熙在一聲高過一聲的山呼中,突然感到某種微妙的戰(zhàn)栗。 他猛地想起了更多。 比如顛覆姜家的那場學(xué)生破門潮里,學(xué)生與百姓的合力瞬息而來又理所當(dāng)然。 比如他在殿試中的卷子能順利地呈到天璽帝的案頭直到被點為狀元,中間四姓各種阻撓想要安插自己人也無法成功。 比如更遠(yuǎn)的時候秦璣僥幸活了下來。 再比如眼前,大臣們巧妙且強(qiáng)行地“迎太子回朝”,這些臣子們,為著“迎太子回朝”不惜冒著忤逆上意的風(fēng)險,也要將他的身份過了明路。 這件事的辦成,不是天璽帝的意思,也沒有內(nèi)閣的點頭,更無關(guān)世家。 可臣子們就是巧妙地和淳于南嫣的勁使到一處去了。 這些事,似乎都有著共通之處。 燕熙看著這些一拜再拜的大臣們,更加確信那種股潛行力量的存在了。 它,似乎在凝視著某個遠(yuǎn)方,又將身軀投入塵世。 它,好似無處不在。 燕熙在大家久久不能平靜的山呼中,遽然想到了更早、更早的時候,有一個人從極貧寒的人家出生,一路過關(guān)斬將拿下了三元及第,后來那個人放棄了翰林院近在眼前的前途無量,棄明投暗到皇陵里來尋他這么一個被棄的皇子。 商白珩。 燕熙陡然起了一身熱汗,他的視線從跪地的緋衣浪潮中往更遠(yuǎn)的地方瞧去。 在某個瞬間,某種鋒利的預(yù)感擰動了他的神經(jīng),他瞧向奉天殿通往文淵閣的地方。 然后他看到了商白珩的衣袍迎風(fēng)翻飛,孤獨又坦然地往內(nèi)閣去了。 - 乾清宮的兩翼,有兩間配殿。東側(cè)的是昭仁殿,西側(cè)的是弘德殿,與乾清宮近到共用中間的廊道。 這兩處從未正經(jīng)住過皇帝以外的主子,因為后宮的嬪妃散在六宮,連皇后都不能在乾清宮留宿。 只有唐遙雪是個特例,她時常被天璽帝留在乾清宮,最盛寵時,直接住在東暖閣里,天璽帝要一回頭就能看到她。 英珠因著內(nèi)侍的身份,正巧鉆了規(guī)矩的空子,他自成了天璽帝貼身內(nèi)侍后,就被安置在東側(cè)的昭仁殿里,美其名曰隨侍帝側(cè)。 在很多個英珠不當(dāng)值的夜里,昭仁殿的門會在半夜被推開。 而西側(cè)的弘德殿一直沒住過人,原先是用來放一些天璽帝把玩的物件。這兩日收拾了,連夜起了高墻,四周堵得連縫都沒有,只留一扇僅容人過的小門,門就安在乾清宮的雨檐下,天璽帝出入就能看到。 兩處近到天璽帝在西暖閣看折子,能把弘德殿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 弘德殿。 高墻擋了日頭,殿前有棵老玉蘭樹,六月初的時節(jié)里,枝葉繁茂,把光線攔得破碎。 雖離著皇氣極近,這里卻陰森森的。 殿門敞著。 清喜在殿門外煎著藥,聽到里頭的人在喊水,他無動于衷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許久才陰著臉進(jìn)去。 榻上躺著一人,皮膚蒼白,唇無血色,臉額處泛著高熱的紅,四肢用布條綁在榻的四角,手腕因掙扎被布條勒出猙獰的傷痕。 床上的人發(fā)著高燒,神智不清地喊:“水,水……” 此人只穿了一身白色里衣,身體中央的位置洇著血跡,他在暈迷的邊緣煎熬,聽到了有人進(jìn)來的動靜,努力地睜開了眼。 他見著有個穿太監(jiān)服飾的人在寢殿里走動,掙扎地喊:“給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