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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員惡人的綜藝?yán)飻[爛爆紅 第179節(jié)

    第65章 喜歡她吧16

    遲宴饒有興趣看向那封信, 在一片寂靜中他的聲音如同挑事般響起,亂帶著節(jié)奏:“商總這是為了發(fā)言專門準(zhǔn)備了演講稿嗎?”

    說著,他的掌聲便先響了起來。

    因為商岸剛剛太過于激動, 之后說出的話都是偏啞的, 除了他身旁最近的幾個人以外, 根本就沒有人聽清他和埃爾維斯具體說了什么。

    而在場的人,哪有不想討好遲家的?這種時候自然都跟著遲宴,掌聲一個接著一個, 仿佛有什么領(lǐng)導(dǎo)要發(fā)言。

    商慕低下頭, 唇角有些許輕微抽搐,忍住了。

    果然, 遲家這位向來想一出是一出,思維活躍到普通人無法理解, 不過……倒也是和商鹿很相配。

    而商岸臉上的笑容顯得尷尬了許多。

    在這種時候, 他哪里有心思做這些無聊的應(yīng)酬, 只想趕緊找個單獨的地方看妻子留下的這封信。

    但是遲宴突然間把氣氛都給他烘托到這了,在場幾乎所有的賓客都看了過來, 他也必須得說點什么把場面應(yīng)付過去。

    于是商岸只能隨便宣布了件事:“商家計劃將下半年新產(chǎn)業(yè)利潤的百分之十用于公益活動,每一筆賬都公開透明接受任何方式監(jiān)督,如果有對此感興趣的可以加入我們?!?/br>
    說完,他便點了點頭, 道:“大家盡興,我暫時……”

    “什么方面的公益?”遲宴對此似乎很感興趣,直接走上前問道:“商伯父可以給我講解一下嗎?”

    商岸此刻急得心頭仿佛有火在冒,他很清楚遲宴怎么可能參與到他們家的公益項目?還不知道抱著什么心思, 便直接道:“我身體不適, 改日再談?!?/br>
    他不再給遲宴任何說話的機(jī)會, 只是拿著那封信轉(zhuǎn)身,匆匆向樓上走去。

    或許是因為太過于著急,不過是普通的樓梯走著居然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倒是有些狼狽。

    商岸的背影漸漸遠(yuǎn)了,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商慕看向埃爾維斯,禮貌道:“麻煩您了,我這邊備了些禮物,安排人一起給送您回去。”

    “不必?!卑柧S斯擺手拒絕,目光落在別墅內(nèi)左右看看,卻問道:“有好酒嗎?給我兩瓶的話我倒是不會拒絕?!?/br>
    商慕點頭應(yīng)下,看向管家:“先去給先生備車,我?guī)ゾ茙焯粜┫矚g的?!?/br>
    “是?!惫芗覒?yīng)下,向外走去。

    很快,商慕便陪著埃爾維斯挑選了幾瓶好酒。

    埃爾維斯也不客氣,還樂呵呵看著他:“雖然我很愛喝酒,但是你們年輕人可要少碰這玩意,尤其是傷心的時候,一不小心喝多了容易出現(xiàn)幻覺,所以一定要注意量啊?!?/br>
    商慕神色一怔,卻問道:“您在說什么?我聽不懂?!?/br>
    埃爾維斯又笑著搖了搖頭:“聽不懂也沒關(guān)系,我隨便說的。一點沒關(guān)系,注意量,有些事急不得,不值得。喝醉不是解脫,就像死亡不是解脫,越清醒越活著才會越痛苦。”

    他舉著酒在空中搖了搖,向外走去,只丟下最后一句:“少爺,我也算了解你,你很多時候做錯沖動不計后果,倒不如去問問你的那位合作對象,也聽聽他的意見吧?!?/br>
    看著埃爾維斯的背影,商慕垂落在身側(cè)的手握緊了些。

    當(dāng)他找到埃爾維斯,對方并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yīng)了,前提是他需要看那封信,確保對商鹿無害。

    而他除此之外想要做什么,似乎被猜出來了。

    他的身上攜帶著曾經(jīng)被用來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但是因為副作用太大極易造成幻覺,量一次過大甚至?xí)绊懘竽X,所以已經(jīng)被市場逐漸淘汰。

    商慕原本想著給商岸一次多下一些藥,如果能讓他就此瘋了自然更好。

    無論什么代價,他都能受著。

    但剛剛埃爾維斯的話也在一瞬間點醒了他。

    瘋和死,其實都是解脫,太便宜那個人了。

    只有漫長的生命里,無盡的悔恨,才能更好侵蝕一個人的理智與靈魂。

    就如同他此時此刻,今生今世。

    *

    書房。

    巨大的黑色時鐘掛在墻上,秒針每走一步都會發(fā)出難聽的聲音。

    這是一塊很老舊的鐘了,就像這個房間里很多東西也都按照二十多年的布置沒有任何改變。

    因為商岸希望,如果世間有靈魂存在,妻子還是能夠一眼認(rèn)出這是他們的家。

    商岸將信放在了桌面上,將門反鎖。

    剛剛在樓下,無數(shù)賓客注視之中,他很著急想要看這封信。

    這二十余年,他也都在等這一封信。

    可當(dāng)真正收到的時候,除了這么多年的期待,卻又多了一絲惶恐。

    為此他專門點了一支靜心的香料,又去洗了手和臉,抬頭看向鏡中自己已經(jīng)蒼老的面龐,第一次有些嫌棄自己。

    他已經(jīng)這么老了,臉上的皺紋,就連毛發(fā)也變得稀疏,完全看不出年輕時的樣子了。

    而他的妻子在他的心中,永遠(yuǎn)都是最美好的模樣。

    最后,他又認(rèn)真擦拭了一遍桌上擺著的和妻子的合照,終于坐下了下來拿起了那封信。

    他小心翼翼打開,在看見第一行字的時候便紅了眼。

    [二十四年后的阿岸打開這封信啦,祝我的小老頭阿岸五十歲生日快樂!]

    是她。

    熟悉的字跡,只屬于他們之間專屬的親昵稱呼,還有她寫信時從不在意的格式。

    妻子曾經(jīng)給他寫的那幾封信,每一封都有被他好好珍藏。

    卻沒想到再看見這樣熟悉的稱呼與文字,卻已是天人相隔。

    商岸匆匆抽出紙巾擦拭著眼眶的淚水,生怕慢一秒滴落在信紙上,弄臟妻子留給他的最后一件禮物。

    他握著信紙的手顫抖著,拿起桌面上的藥倒出吞下兩顆,閉著眼睛平復(fù)著心情。

    緩了一會,他繼續(xù)往下看。

    [現(xiàn)在的我應(yīng)該也是個小老太太了吧,在阿岸眼里我還是最漂亮的嗎?]

    他聲音沙?。骸啊?dāng)然是,你永遠(yuǎn)是最美的,我永遠(yuǎn)只會愛你一個人?!?/br>
    哪怕明知道這只是一封信,妻子什么也不會聽見,他還是忍不住回應(yīng)她的話。

    [這些年有乖乖聽話嗎?出去應(yīng)酬不可以喝太多酒,每天要吃早餐,要定期體檢,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都要靠我催你呀。]

    后面畫了一個生氣的小表情。

    信上寫的每一句話,都讓他能夠聽見妻子溫柔的叮囑在耳邊響起。

    他又哭又笑,喃喃道:“我有聽你的話,這些我都做到了。我現(xiàn)在很厲害,應(yīng)酬可沒有人敢逼我喝酒了,但是我經(jīng)常想你,見不到你我還是會喝一些。可家里的那些傭人煮的醒酒湯都好難喝,他們都不如你?!?/br>
    信再往后,是一些絮絮叨叨的關(guān)心。

    ……

    [五十歲的小老頭商岸,你還有每天都在愛我嗎?有陪我過每一年生日嗎?有記得每一個我覺得重要的紀(jì)念日嗎?家里有擺我最喜歡的花嗎?上一次親吻我是在三天內(nèi)嗎?如果你沒做到我可是會生氣的。]

    但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讓商岸感覺到久違的愛與幸福,完全沉迷其中。

    就仿佛他的妻子從來都沒有離開,而是和記憶里的一樣穿著淺色的連衣裙朝他笑著,說著這些類似撒嬌的話。

    對于商岸來說,人世間的天堂莫過于此。

    他的等待與煎熬,這些年的痛苦,都被這一封記載著妻子溫柔愛意的信緩解。

    可是再往后,信的內(nèi)容卻發(fā)生了變化,開始提及的不是他而是孩子。

    [給你寫信的今天,我們的女兒已經(jīng)在我肚子五個月了,好期待她的到來,也不知道到時候小慕會不會吃醋呢。不過小慕是個聰慧的孩子,一定會成為一個好哥哥,就像你在我心里一樣,雖然我沒有哥哥,但因為有阿岸,我的每一天都很幸福。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帶小慕去游樂園嗎?那是我記憶里很幸福的一天。小慕不愛說話,那天他也很高興。這些年我們還有經(jīng)常帶他去嗎?不過現(xiàn)在他的年紀(jì)應(yīng)該已經(jīng)成家了吧,也不知道他還喜不喜歡游樂園,又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呢,或許現(xiàn)在的你我都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還有我們的小鹿,女孩子心思細(xì)膩些,所以對待女兒要更加有耐心,你教育小慕那一套可要收斂一些,要是冷著臉的時候要是嚇到她就不好了,每天都要記得對女兒笑哦。

    我們有陪他們過每一個生日,有從不缺席他們學(xué)校的每一次活動,在他們?nèi)松匾碾A段永遠(yuǎn)堅定站在他們身后支持他們,是讓他們驕傲的父母嗎?他們可以不夠優(yōu)秀,但是一定要開心快樂。

    這些話說來我都嫌棄自己嘮叨,不過我知道我們一定都做到了,他們是因為我們的愛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他們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讓人羨慕的孩子。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我們一定會是最好的父母。]

    原本在手中拿著的信掉落在了桌面上,商岸想要伸手將它再次拿起,手卻又是一陣無力。

    天堂跌入地獄,似乎只在一眨眼的功夫。

    孩子,那是他和妻子的孩子。

    仿佛二十余年,他才突然間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封信有一半上寫給他的,剩下的一半?yún)s都在提那兩個孩子。

    他的妻子,很愛他,也同樣很愛這兩個孩子。

    而妻子信中的叮囑,相信他可以做到的事情,他卻又似乎一件都沒有做到。

    許久,久到宴會已經(jīng)結(jié)束,賓客紛紛散去。

    敲門聲突然響起,商慕走了進(jìn)來。

    他低下頭,恭敬問道:“客人們都已經(jīng)回去了,父親,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商岸說:“抬起頭來?!?/br>
    商慕自然不敢違抗,立刻抬起頭,卻在和商岸視線對上的那一刻露出詫異神色:“父親,您這是……”

    商岸并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知道你母親的信里寫了什么嗎?”

    商慕思考了一會,搖頭道:“不知?!?/br>
    商岸目光再次看向桌子上的信,淡聲道:“你可以猜猜?!?/br>
    商慕繼續(xù)表演著,道:“父親的態(tài)度讓我奇怪,難道這封信有什么問題嗎?”

    商岸沒有說話。

    商慕立刻露出了然的表情:“是不是埃爾維斯?這封信在他手上那么多年也不知道真假,該不會提到要分給他財產(chǎn)了吧?那肯定就是假的啊父親!”

    “混賬東西!”商岸猛地拍了桌子:“你在這里瞎猜些什么?你心中最在意的居然是財產(chǎn)?你母親真是白在信里那么關(guān)心你了!”

    商慕立刻低頭,作出認(rèn)錯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