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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 第12節(jié)

    業(yè)障造得越多沾染的煞氣就越重,阻礙修行不說還影響渡劫。

    一年下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妖怪栽在這件事上。

    所以煞氣這東西,不管是鬼魅邪祟,還是尋常小妖大妖,都最不想但是不得不接觸到的東西。

    盡管煞氣也會在人類中滋生,但是不多。

    當(dāng)年先祖設(shè)立法陣的時候也是拿這一點作為判定依據(jù)的。

    除了那幾個大妖怪特殊處理以外,剩下以煞氣的數(shù)值為界限,超過一定量的才能越界。

    普通人有的體虛衰弱,也可能被煞氣侵染,但那只是少部分。

    可如今煞氣蔓延,普通人身上也充滿了煞氣,線對人類的阻礙也自然會少一些。

    實際上,興陵有嵇安安以身為容器封著,實在不應(yīng)當(dāng)鬧出這種事。

    “又是線又是珠子,這是趕著要我去定遷啊?!憋舶矐醒笱蟮呐吭谧雷由希凵裎⒉[。騰蛇默默往遠挪了幾步,他看得出來,這女人這回是真的動怒了。

    雖然嘴上說著不太在乎,但實際上,無論是對興陵這些居民還是對界外那些人類,嵇安安都在乎的很。

    也就是劍修,責(zé)任感太強,所以一屆一屆的,死的也快。

    騰蛇早習(xí)慣了看自家老大作死,插著兜等著嵇安安拍桌子,旁邊領(lǐng)導(dǎo)卻猶豫起來:

    “小三,定遷還是別去了吧?!?/br>
    嵇安安條件反射想打,手都抬起來了卻在聽清楚話內(nèi)容的時候放了下來,眼神微瞇,一只手捏著五帝錢轉(zhuǎn)了轉(zhuǎn)。

    領(lǐng)導(dǎo)眉心抖了抖,哆哆嗦嗦從口袋里掏出個文件袋來,放在桌子上。

    騰蛇手快,從文件袋里抽出幾張照片,才翻開就挑了挑眉遞給了嵇安安。

    “警局那里調(diào)出來的,一共五個人,已經(jīng)沒人樣了,就死在辦事處外頭那巷子里?!鳖I(lǐng)導(dǎo)解釋到,其實并不需要他解釋,嵇安安一眼就認出來里面的女人和小混混,就是之前闖進線里挑事的那幾個人。

    至于死狀,在場沒一個人能比嵇安安更熟了,嵇安安盯著照片,沉默著并沒有開口。

    領(lǐng)導(dǎo)補充道:“我們的人去調(diào)查過了,在尸體的周圍檢測出過量的煞氣,嵇安安,這怕是一場故意針對你的局啊。”

    騰蛇的瞳孔驟然變得尖銳,徹底異化成蛇瞳,在他快要爆發(fā)之際,一枚銅錢輕輕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力道很輕,騰蛇的動作卻驟然停了下來,安靜的呆在原地,嵇安安捏著手腕上的五帝錢,還是一言不發(fā)。

    領(lǐng)導(dǎo)被騰蛇忽然暴起的樣子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幾步,心里卻也明白了。

    看來這事嵇安安早就知道了,甚至可能比自己還要清楚。

    自己早該明白的,這世界上哪兒有那么多煞氣?

    能給嵇安安下套的人究竟是外面那些不知底細的歹人,還是......組織上的人?

    嵇安安一身煞氣化解不去,可又偏偏是功臣,是四大區(qū)的代表人之一。那些人有太多理由能出手了。

    用一座偏遠山區(qū)的地脈和幾百條人命換一個四區(qū)負責(zé)人的位置,也的確像是組織里人能做出來的事。

    不,或許他們謀劃的更早,要是三年前……

    嵇安安這幾年一直老老實實待在興陵,到底是真的在履行職責(zé)守著線還是為了找個時機,徹底把舊事算個干凈?

    領(lǐng)導(dǎo)越想越覺得心驚,他想阻止嵇安安,亦或是說出他能想到的一切陰謀,但他說出來的話卻是:“安安啊,我和你們這些能成仙的不一樣,我就是個凡人,年紀也大了,還想安穩(wěn)幾年好退休啊?!?/br>
    領(lǐng)導(dǎo)看上去四十多歲,雖然中年人有的啤酒肚和油膩感他一樣不少都占全了,但是平日里神采奕奕的,還能從他面相看出一點不服老的氣勢,可此時他卻顯得有些頹廢,整個人像是老了十幾歲。

    嵇安安斜靠在原地,就這樣定定看著領(lǐng)導(dǎo)略有些狼狽的樣子。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盯了領(lǐng)導(dǎo)好一會兒,好像終于盯膩了,開口道:

    “百年之內(nèi),興陵這條線不會有事?!?/br>
    說罷,不再看因為聽到自己這句話終于放下心來軟倒在地上的領(lǐng)導(dǎo),把在爆發(fā)邊緣的騰蛇拽了出去。

    ……

    “你真打算去?”騰蛇蔫巴巴地跟在她身后踢著拖鞋,聲音悶悶的。

    他知道嵇安安比自己聰明,做出的決定也肯定是想清楚了,他以前從來不問的,這次卻有些忍不住了。

    “去唄,為啥不去?”嵇安安走到半路想起來看守所還留了個蠢狐貍,琢磨著要不要去接,聽到騰蛇的話,隨口應(yīng)道。

    騰蛇悶悶地又走了幾步,忽然開口道:“把我也帶上唄?”

    嵇安安一聽樂了:“然后等你半路上睡著,再讓我把你扛回來?”

    騰蛇依舊堅持:“我可以變小,環(huán)在手上或者掛在脖子上,不礙事的?!?/br>
    見他那么堅持,嵇安安倒是有些詫異了:“定遷窮鄉(xiāng)僻壤的,你去那干什么?”

    要表達的意思太長了有些復(fù)雜,騰蛇組織語言:“一個人,不方便,人多點,可以群毆。 ”

    他的價值觀非常樸素,在他眼里人族有好的有壞的,好的是嵇安安,壞的是其他人。那么多其他人對上一個嵇安安,縱然嵇安安非常強大,也可能會吃虧的。

    兩個人群什么毆,嵇安安在心里笑了笑,也不打算糾正他,畢竟這條小蛇也是出于好心才提的意見,她不好弗了小蛇的意,只得另辟蹊徑:“你走了那興陵的線給誰守著?”

    “那狐貍精武功不錯?!彬v蛇面無表情道。

    “那也不行,他還沒上編制呢,線不認他。”嵇安安信口胡謅。

    騰蛇皺著眉頭,實在想不明白什么是編制,又在哪里有相關(guān)規(guī)定,但是茲事體大,他也的確不敢冒險,只得道“那讓他跟著你?!?/br>
    嵇安安想了想那畫面,打了個寒戰(zhàn):“那等不到別人,他自己在路上就把我一劍斬了?!?/br>
    騰蛇不說話了。

    嵇安安拍了拍他委委屈屈的蛇頭,安慰道:“問題不大,我三個月之內(nèi)就能回來。”

    她盯著天邊的流霞,笑了笑。

    jian人就在那里,身為劍修應(yīng)該如何?

    當(dāng)然是欣然而往,以劍誅之。

    哪怕沒了劍,她依舊可以以手為刃,斬盡宵小。

    一生求直,劍修大抵都是這毛病。

    去歸去,避雷符還是要要的。畢竟再好的劍修也是怕雷劈的。嵇安安老老實實敲響了白澤的房門。

    白澤不意外嵇安安會來,坐在板凳上找嵇安安討要之前剩下的符咒。

    倒不是還在計較材料,只是要確認符咒的使用程度好判斷這一次要給嵇安安什么樣的量而已。

    畢竟這符咒是一些結(jié)了業(yè)障的修士用來躲避天道懲罰用的,像嵇安安那樣有這那樣夸張煞氣的修士,白澤也是頭回遇到,不清楚這符能在嵇安安身上發(fā)揮多少效益。

    他攤開符咒吃驚地咦了一聲。

    那符咒里畫著一個奇異的字符,筆鋒蒼勁有力,常人哪怕看不懂里面寫的什么也能看出來其中掩藏著無盡的奧妙神秘。

    符咒會隨著使用次數(shù)的增加而變得暗淡,甚至燃燒,但這個符咒還保持著白澤剛給嵇安安時候那個狀態(tài)。

    “嘿,還是新的。”白澤驚喜異常,很寶貝地將符疊好,重新踹回了懷里,一面問嵇安安,“你身上還有什么別的能遮蔽天道視野的東西嗎?”

    嵇安安也很奇怪,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那就怪了……”白澤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琢磨不明白,索性把好友們也叫進了自己屋里 。

    他們這些都是有資歷的老妖,翻翻山海經(jīng)都還能看到他們的畫像,見識也廣得很。幾個老妖怪集思廣益,還真的琢磨出了原因。

    玄龜捏捏胡子,感嘆道:“天地自有其規(guī)則,你當(dāng)時以身為容器容納煞氣本屬邪術(shù),會被雷劈,但是你引煞氣是為了救人,雖因為煞氣聚不了功德,但畢竟是做了實事的,天道自然會對你網(wǎng)開一面?!?/br>
    白澤也是非常滿意:“避雷符都可以省下了……”

    聽他的語氣,像是真的替她準備了足量的符咒,嵇安安好奇之余感動是真的感動。

    畢竟患難見真情,雖然興陵的這些居民平日里真的能惹事,但是在這種危難的時候能夠刨出老底幫自己渡過難關(guān),她正要道謝,卻聽到了白澤的下半句話。

    “……看來我們不用換負責(zé)人了,要不然我這老骨頭可禁不起折騰。”

    玄龜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負責(zé)人都怪的很,要是換了也不知道新來的人又要鬧什么幺蛾子?!?/br>
    四大區(qū)的負責(zé)人一個賽一個古怪,聽說里面有一個負責(zé)人曾經(jīng)因為過于思念家鄉(xiāng)讓自己看管的轄區(qū)冬天氣驟降好幾十度,導(dǎo)致很多不耐寒冷的妖怪連夜出逃。

    相比之下渾身煞氣的嵇安安看起來來是如此正常,正常到興陵街道辦里的妖怪們明明整天被迫和煞氣在一起,卻還慶幸自己沒在別的轄區(qū),尤其是那些從別的轄區(qū)轉(zhuǎn)過來的妖怪,回想到曾經(jīng),更是激動的落下淚來。

    嵇安安把感謝的話咽回了肚子里,一言難盡的和這群莫名其妙熱淚盈眶的妖怪們道了別。

    算了算了,正事要緊。

    第13章

    過了晚飯的時候,騰蛇踹著兜,在興陵街道遛彎。

    嵇安安一年到頭和他基本碰不了幾面,他早就習(xí)慣了。

    反正她走了,他守家便是。

    他轉(zhuǎn)過三條街口,不留神就來到了街道辦。

    嵇安安不在,吃八卦的小妖怪都少了很多,看上去有些冷清。

    沈晏歡抱著劍蹲在辦事處門口,看上去神情有些落寞。

    宋平丞站在旁邊,手里還捏著把椅子,猶豫著要不要給。

    騰蛇腳步頓了頓,看向沈晏歡,開口道:“嵇安安走了,她去了定……”

    “她要找死,我為什么要管她?”沈晏歡打斷了騰蛇的話,他的頭發(fā)并未束起,披散在肩頭,烏發(fā)紅唇,整個人漂亮得足以入畫,頂著這樣俊俏的一張臉,開口說的卻是刻薄至極的話。

    騰蛇上下打量了沈晏歡好幾眼,說了一聲:“哦。”

    看你坐立不安的樣子,分明想去得不得了。

    沈晏歡并不知道騰蛇在想什么,他只管盯著眼前的東西。

    兩把劍并排放在一起,他們形狀大體相同,就連劍尖走勢都一模一樣。

    本來就是一塊石料雕出來的,工匠淬劍的時候,甚至就放在一個池子里。

    唯獨刻字不同。

    劍的字只能是劍主人親自取,也只能由主人親自刻上,刻字前嵇安安自己翻遍了典籍終于給自己憋出幾個字來,第一件事卻是跑來他這里討打。

    “你看我著劍,劍深鋒利,勢如長虹,‘當(dāng)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掖蛩憔徒兴赵掳埠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