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 第31節(jié)
嵇安安愣在原地,有些懊惱地錘了錘自己的頭──她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沈晏歡早就不是當初將這些話耿耿于懷放在心里的那頭小狐貍了。 可這是百年后的沈晏歡,他游歷紅塵,肯定聽多了這些東西。 又哪里犯得著她來安慰關(guān)心呢? 嵇安安情緒低落,腳步放緩就走慢了幾步。 沈晏歡回過頭就看到了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的嵇安安,他皺著眉頭看她,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憋舶策B忙搖頭。 沈晏歡打量了很久,狐疑開口:“那就跟著我。” 他嘴上這樣說,腳步卻放緩了下來,又和她并排走在了一起。 嵇安安忽然就覺得沒有那么傷感了,她勾起唇瓣,往沈晏歡那邊挪了挪。 劍修喜好單打獨斗,所以非常擅長感知身邊的活物,尤其沈晏歡還算是其中翹楚,三尺之內(nèi)如果沈晏歡不想,那就連個蚊子都不可能飛進來。 他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有人在悄悄靠近自己,但他什么都沒有說。 嵇安安離的越近越好,反正只要她在自己三尺之內(nèi),自己的劍都能保護好她。 賀雪輕說的沒錯,這邊的賣木雕的商鋪實在是有點多。嵇安安和沈晏歡找了半天,一無所獲。 “有沒有可能是別的地方的狐貍來這里擺的攤?”嵇安安嘗試換個思路。 沈晏歡還沒說話呢。 旁邊聽到的商販老大不樂意了,對嵇安安他們說道:“怎么可能會有外面來的妖怪,咱們這里寸土寸金,哪兒能賣木雕,批給什么人都是有正規(guī)監(jiān)管的,怎么能隨便亂賣……” 他是個話嘮,而且情緒很容易激動,還不等嵇安安反駁,他自己就開始生氣起來,滔滔不絕地從商場亂像罵到市場監(jiān)管,一直說了好久才停了下來:“你們別被外面無良商家騙了然后轉(zhuǎn)過來賴在我們?nèi)岢侨松砩?。?/br> 嵇安安一直等他說完話,這才笑著解釋了自己的意圖,只是為了給小狐貍找爹媽才特意找賣木雕的狐貍精,不是物種歧視也不是地域歧視,順便還挑了兩塊木頭,讓店主給隨便雕雕。 那攤主的態(tài)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他麻利地應聲,一面雕刻一面和他們說話: “那你們也是好心,城里不可能有這樣的,但有可能在城外,我記得城外有個破廟,荒廢了好久了,咱們老大卻不給修,外鄉(xiāng)人嫌棄那邊陰森都不怎么去,就沒人在那擺攤?!?/br> 終于有了眉目,嵇安安道了謝,就想要離開。 “誒誒,木雕沒拿!”店主叫住了,遞上了自己手中的東西。 嵇安安之前一直在思考,沒注意店主雕刻了什么,店主遞過來的時候下意識接住。 等她低頭看見眼前的東西時,有些愣神。 店主是有幾分本事在的,兩塊桃木被他雕刻成了兩個活靈活現(xiàn)的小人,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她和狐貍。 木雕不大,雕刻的人物卻迷你精致,栩栩如生。 “祝二位百年好合啊?!钡曛餍σ饕鞯?,雖然嵇安安沒有說話,但是這個表情已經(jīng)是在夸贊他的手藝。 嵇安安一頓,正要解釋,沈晏歡卻忽然開口。 “走吧?!?/br> 作者有話說: 接下來請欣賞小品,兩個劍鈍談戀愛。 沈晏歡也能算是個釣系美人了吧……不過是把自己綁魚線上那種釣法。(自己都陷進去了老婆還吊不出來) 第32章 今日三更 沈晏歡是什么意思? 沈晏歡走的很急, 嵇安安只能匆忙跟在他身后,滿腦子都是他剛才打斷她說話的情景。 是不想讓她和商家解釋還是單純的覺得時間緊急需要趕路? 看他嚴肅的表情,就好像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一樣。 嵇安安好奇地不行但又不能真的開口, 心里不上不下地好是難受, 走了幾步才歇了探究的心思。 沈晏歡耳跟紅成一片,見到嵇安安打量自己才微微松了口氣。 穿過一片茂盛的桃林, 前面就是那店主說的寺廟了。 商家說這里有點陰森都是抬舉它了, 這寺廟異常殘破。從遠處看去, 墻體倒塌了一半, 周圍的桃樹也和其他地方的桃樹不同, 都光禿禿的,給人一種及其不舒服的觀感。 嵇安安走近這寺廟,然后就皺起了眉。 長期荒廢之處不免會沾染些煞氣晦氣, 這里卻干干凈凈。顯然是有人而且是那種懂行的人常來清理。 朱紅色的門破了一半,牌匾上蛛網(wǎng)密布, 整個牌匾還倒翻了過來, 讓人看不清上面的字。 嵇安安不太想碰那門上積地厚厚的灰, 矮身從那塊破門里走了進去。 寺廟里面的門沒關(guān),嵇安安站在院子里也能看到里面的光景,她大致掃了掃院中的景象。 她這不掃不打緊,一掃就瞥見了佛像下面,脫了一半衣服正在給自己上藥的賀雪輕。 賀雪輕坐在蒲團上, 白襯衫解開了一半的扣子, 露出其結(jié)實的胸膛和臂膀,他的身后就是一尊的金身古佛, 笑容和善。 沈晏歡在她猛地伸出手捂住了嵇安安的眼睛。 嵇安安掙扎著想要掰開遮住自己眼睛的手, 卻剛好和賀雪輕的視線撞到了一塊。 兩人四目相對。 饒是嵇安安看到眼前這場景也有些尷尬, 她想了想,抬起手擠出一個笑來:“又見面了?!?/br> “嵇安安,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不要和你這么快再見?!辟R雪輕提起衣服,話語間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味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隨便逛逛?!憋舶惨埠苣昂们捎钟鲆娔?。” 賀雪輕就沒指望對方跟自己說實話,他現(xiàn)在也沒那個心思去細究對方的目的,只道:“我不管你要找什么,趕緊離開?!?/br> 嵇安安不是很樂意:“我這才剛來,不領(lǐng)我參觀參觀就帶我走???” 賀雪輕顯然是不想嵇安安留在這里,但還是壓抑住不耐煩開口道:“無論你要找什么,這里都不可能有?!?/br> “你確定?” 嵇安安走了幾步,忽然伸手指了指院子里的那一排花盆。 那邊原本是寺廟種植花草時候擺的,擺在寺廟門口的臺階角落,擺了一排。 現(xiàn)在植株枯萎,瓷制的花盆原本應該只剩下枯枝和干涸的泥土。但卻被人在每個小花盆里都擺了一個狐貍雕像。 這一排狐貍雕像擺在那里,還特意往丑化狐貍的樣子雕刻,雕地扭曲可怕,乍一看還挺掉sai的。 賀雪輕表情一下子變得難看極了,也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一揮手,那幾個雕像都攔腰斷成兩節(jié)。 黑紅色的血液從雕像里流淌出來,滲透進干涸的泥土里,空氣中登時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惡臭。 沈晏歡和小狐貍身為狐族,嗅覺比常人靈敏很多,硬生生壓抑住了自己的反應。小狐貍沒什么修為,被這臭味一刺激直接干嘔了起來。 嵇安安的反應在這干人之中最為正常,她極速后退,將小狐貍帶出了氣味籠罩的范圍。 骯臟扭曲,混雜一切惡念的臭味,對于嵇安安來說,卻是無上的佳肴。 體內(nèi)的煞氣翻涌著誘使宿主進食更多煞氣,煞氣會增強她的能力,但同時也會對身體造成更大的負荷,她必須盡快遠離。 于是嵇安安轉(zhuǎn)身,拔腿就跑。 笑死,這里又不是興陵,出事了當然有賀雪輕頂著。 沈晏歡也不問緣由,直接跟在了嵇安安的后面。 二人一下子把賀雪輕扔在了寺廟里,饒是賀雪輕都被他們跑路速度感到有些無語,心想不虧是云楚生的徒弟,真是一點虧都不吃的。 他臉色很差,運氣將嵇安安追了回來:“你引來的?” 也不知他發(fā)動了什么功法,身上的紋身仿佛活了一般,蓮花輕搖,游魚潛進水里又一躍而起,魚尾灑落幾滴水滴。 賀雪輕原本就生得妖媚了些,眉心卻點了佛家寶印,不斷閃爍著,卻邪異至極,一點讓人看不出佛教莊嚴的感覺。嵇安安之前還覺得他不像僧人,如今看他的樣子,卻覺得像極了話本里的妖僧。 嵇安安才不接受他的碰瓷:“你倒不如想想自己招惹到了什么人?!?/br> 反正不是她家門口著火,嵇安安神色愜意,表示自己一點都不著急,完全可以等到賀雪輕想清楚了再提供信息。 賀雪閉了閉眼,冷靜下來,語氣卻極啞,仿佛隱藏了滔天怒氣:“告訴我你知道的,我會給你報酬?!?/br> 這也不是什么秘密,要是他有空去組織查查檔案就能查到,嵇安安沒有隱瞞的意思,一五一十的講給賀雪輕聽。 賀雪輕越聽臉色越差,最后卻是陰沉地說:“你幫我殺了那個放雕像的人,把尸體帶來柔城,我可以幫你做三件事?!?/br> 殺是要殺的,但是搬尸體……嵇安安覺得麻煩。 畢竟她沒了修為用不了芥子空間,真要搬尸體只能用手搬,先不說一路上會不會發(fā)臭吧,現(xiàn)在法治社會她要真敢這樣上街想都不要想那必然是直接進去。 但是賀雪輕的條件太誘人,她嘗試提建議:“要不然你跟著我,看著我殺?” 賀雪輕沉默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道:“我不能出柔城?!?/br> 這是他第一次說自己的事,嵇安安好奇起來了:“你……身體有隱疾?” 看上去能跑能跳的,不像??? 賀雪輕斜瞥了她一眼:“我在尋人?!?/br> “有個女人欠了我些東西,我得找她討回來?!?/br> “情債?”嵇安安詫異的開口。 但她萬萬沒想到賀雪輕也會做出這種事來,畢竟他看上去就一神經(jīng)病。 原來他還是一個情種!嵇安安肅然起敬,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出言安慰。卻看得賀雪輕挑眉,暴躁地說:“她欠了我好些東西,等我找到她,就把她剝皮拆骨,丟進丹爐煉煉魂魄?!?/br> 嵇安安的手伸到一般就縮了回去:“凡人性命短暫,你可能還沒找到,她就死了?!?/br> 賀雪輕回復的理直氣壯: “我在她魂魄里留下了些小東西,她若是死了,我便去找她的轉(zhuǎn)世,只要我這定遷的管事當?shù)脡蚓茫t早能遇見。” 嵇安安往后退了退,想要離這位魔頭遠些。 身為修道之人和凡人計較就算了,人都死了還念念不忘想要找轉(zhuǎn)世報復,這是何等的小心眼。 她不太想再和賀雪輕待在一起了,開口催促道:“剛才煞氣那么多,你不回去守著線,萬一出事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