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 第40節(jié)
他們的情緒顯然低落極了,就連顏色都沒有之前那樣黑亮,像是洗褪了色一樣。 嵇安安盯著他們的樣子有些詫異:“怎么了?” 兩個影妖團(tuán)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團(tuán)子往前蹦了蹦,從自己圓滾滾的身體里揪出一小團(tuán)黑色的影子放在嵇安安手心 。 那影子一到嵇安安的手上就迅速拉長成了一個黑色的羊皮卷,嵇安安打開一看。 上面只有簡單的五個大字,還是那種端正卻不失個性的字跡:“玩夠了沒有?” 嵇安安沒想到影妖把這東西都給自己看,不過愿意信任自己是好事,嵇安安沒有多說什么,收起卷軸遞給了影妖。 影妖把那小團(tuán)影子又拍進(jìn)身體里,又變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哭唧唧地說:“先生催我們回去?!?/br> 嵇安安笑了笑:“我知道,去俄羅斯的機(jī)票已經(jīng)給你們買好了。” 影妖更加傷心,為了強(qiáng)調(diào)傷心,他干脆變出了兩雙淚汪汪的眼睛。 嵇安安被他忽然來的這一下子,差點弄得心臟驟停,她捏了捏額頭,實在好奇這位先生是如何養(yǎng)出這兩個團(tuán)子的,她開口補(bǔ)充完了下面要說的話:“我和沈晏歡會與你們同去?!?/br> “好耶!”影妖登時歡呼起來,兩雙眼睛同時變成星星眼。 不過這兩雙星星眼很快就被嚇沒了。 因為影妖看到沈晏歡從嵇安安的身后走了出來。 “你們已經(jīng)同居了?”影妖驚叫一身,口不擇言。 嵇安安用力彈了彈影妖圓滾滾的身子:“你成年沒有?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br> 妖族和人族的年齡計算方法不一樣,影妖成長期緩慢,只要是沒到成熟期都能算是未成年。 影妖被戳地往后滾了兩圈,捂著頭不敢說話了,騰蛇跟著他們身后,表情卻不是很好。 嵇安安剛才沒有立即反駁,看來這狐貍精和她的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看到嵇安安將目光轉(zhuǎn)向自己,騰蛇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認(rèn)真的說:“我也去吧?!?/br> 嵇安安搖了搖頭:“組織內(nèi)部有問題,你得守著興陵?!?/br> “那帶著道……”騰蛇被拒絕也不生氣,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補(bǔ)充道。 “青螭,我去把記憶弄清楚后就回來,不用再帶人了?!憋舶泊驍嗔怂酉聛硪f的話。 人佛道兩家百年一遇,爭著搶著要要的獨苗苗,沒必要為了這么自私的理由涉險。 騰蛇一愣,目光暗淡下來。 嵇安安兩次拂了他的意,看到他失落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失憶以來他一直對自己頗為照顧,安慰了幾句:“沒關(guān)系的,去去就回,要有什么你還沒告訴我的地方,現(xiàn)在說也來得及。” 騰蛇笑了笑,卻是開口道:“你先前從不叫我青螭?!?/br> 嵇安安沒想到他會說這句話,愣了愣:“那我平時叫你什么?” “這種細(xì)枝末節(jié)的事情就不沒必要浪費時間了騰蛇還想再說話,沈晏歡直接打斷了他們的交流,“嵇安安,距離飛機(jī)起飛還剩下一個小時?!?/br> 嵇安安慘叫一聲,飛快跑進(jìn)去收拾行李。 沈晏歡靠在門邊,斜瞥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的騰蛇:“你可以離開了?!?/br> 騰蛇面無表情的和他對峙半晌,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兩個影妖對這二人隱形的交鋒一無所覺,還在門口歡呼雀躍,他們可不用糾結(jié)行李的事情,所有東西都化為影子隨身帶著。 所以他們干脆就等在門口,他們在經(jīng)歷之前那么多事件后對嵇安安已經(jīng)改觀很多。甚至大有將她引為自己另一個老師的意思,得知嵇安安要與自己同行,自然十分開心。 一想到嵇安安等會兒會見到先生,他們就更加高興了。 先生那么溫和,肯定可以和嵇安安聊到一起去。 如果先生再努力一點把嵇安安留在影城,他們就可以天天去找嵇安安玩耍了。 …… 距離興陵千里之外的一片僻靜的街道里。 干興懷被掩埋在雪地已經(jīng)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好歹是個修士,體格非比常人,當(dāng)然不至于被雪凍死,但這雪實在邪門的要命,竟然在不斷蠶食著他體內(nèi)的靈氣。 而且這雪吞吃他靈力的速度十分緩慢,這更加放大了他的恐懼。 這女人實在是惡毒,她將他囚禁在雪里,卻偏偏給他露出了一個眼睛讓他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這地方實在是太過僻靜,鮮少有人經(jīng)過,哪怕是真的有人路過,可冰晶封住了他的嗓子,他根本無法呼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無視他遠(yuǎn)去。 那么多天過去,干興懷心里的承受力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可是天下第一劍,分明是個這樣偉岸的人物,難道就得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里嗎? 忽然,遠(yuǎn)處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他無法動彈,只能拼命想要振動喉管發(fā)出聲音,但是冰晶太硬,完全無法靠著喉嚨的肌rou頂開。 他崩潰地落下淚來,可是眼淚流出就變成了雪。 在絕望之中,他聽到外面有人在驚叫:“那里有雪,搞不好是那個女人還在附近,快走!” 是凌霄宗的師弟師妹們。 看我,快看我啊! 他又開始瘋狂掙扎起來,希望能夠突破這一層層由冰雪構(gòu)成的牢籠,只要露出一根指頭就好,他們一定能看見的。 可是他失敗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聽著那些加快了的腳步聲離他遠(yuǎn)去。 “等等。”小師妹忽然停下腳步,凝視眼前的那堆積雪。 “師姐,快些走啊!”旁邊有同門催促道。 小師妹卻走上前,用劍搗了搗那堆雪堆,然后面色一變:“里面有人!” 跟在她身邊的人俱是一驚,用不著小師妹開口就將里面的人給刨了出來。 不刨不要緊,一刨被嚇了一大跳—— “是干師兄!” “干師兄怎么會被困在這里?” 眾人將干興懷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小師妹走上前,和幾個同門一齊用靈力催生靈火幫他化凍。 干興懷蜷縮在一起渾身打著顫,他現(xiàn)在渾身濕透,整個人狼狽至極,哪里還有之前白衣飄飄的俊秀模樣。 他很快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口對一位同門道:“你把衣服脫給我穿?!?/br> 這位同門之前在戰(zhàn)斗時候被那女人砍壞了衣服,是后來出了柔城才又花錢重買了件新的,還沒穿幾天呢,有些不樂意:“師兄你衣服只是濕了又不是壞了,用靈力烤干不就好了?!?/br> 干興懷被拂了面子,心里非常不爽,但是事情緊急,他說的方法也能行,還是要先按照他說的來算了。 干興懷催動靈力,打算烤干衣服。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他不敢置信地又試了一遍。 還是什么都沒有變化。 他現(xiàn)在顧不得冷了,額頭冷汗直冒,瘋狂催動著身體吸收外界靈力。 同門還在他耳邊催促:“師兄搞完沒有,我們還得趕路。” “閉嘴!”他被吵得心煩,大吼出聲。 同門們都一瞬間安靜下來,驚恐地看著他。 平日里干師兄可都是溫潤儒雅的形象,什么時候?qū)λ麄內(nèi)绱藚柹^。 可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面目猙獰,渾身濕透,哪里還像是他們平日里的師兄,分明像是個才從水里爬上來的水鬼。 可干興懷已經(jīng)顧不得維持自己的形象了,或者說他現(xiàn)在腦子里除了靈力已經(jīng)沒有別的念頭了。 靈力,靈力,我的靈力去哪里了? 干興懷忽然仰天發(fā)出一聲崩潰地嘶吼。 他的靈府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了。 …… 俄羅斯邊境。 一個男子端坐在西式木椅上,他生得一副斯文模樣,鼻梁上架著一副單框眼睛,眼瞳是一種被混合在一起的幽藍(lán)色。 他只是穿著簡潔的襯衫,整個人儀態(tài)端莊,像是什么上層社會的貴公子。 不過他的身份本就貴不可言,他是影城唯一的主人,是四大守線人之一,是這世間最為強(qiáng)大的影妖。 他的面前擺著一副西洋棋的棋盤,看上去棋局已經(jīng)下了一半,黑子占據(jù)了半壁江山,而白子已經(jīng)漸漸顯露頹勢。 男子一邊cao控著黑棋又吃下白棋一子,然后握著白棋擰眉思索起來。 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男子抬手又落下一百子,淡淡地說:“我不覺得你能成功?!?/br> 他盯著眼前的棋盤,聽到有人來也不抬頭,“我陪你玩這一次,我的子侄要開始擔(dān)心了?!?/br> “不必焦急。孩子都是在離開家長之后才會長大的?!眮砣诵α诵Γ铰挠崎e地在他的身前落坐,“我們也算是好久不見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下棋?!?/br> “你可不算是什么值得一見的朋友?!庇把α诵Γ垌鴧s毫無笑意,他抬起眼睛,灰藍(lán)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一個散漫漂亮的人影,“你用謊言欺騙了我?!?/br> “我以為我是在幫你擺脫負(fù)擔(dān)?!闭f完話,男人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緩緩抬起雙手,他看上去有些無奈,眼角也流露出一點不經(jīng)意的輕慢笑意,“我還以為修仙之人一般用術(shù)法解決?!?/br> 影妖和那男人對峙半晌,意識到自己無法從這個男人眼中看到什么,這才緩緩將手里的勃朗寧藏進(jìn)了袖套里:“時代不同了,有時候這東西比法術(shù)好用?!?/br> 影妖本來就不是很擅長攻擊類術(shù)法,用一些人類制造的熱武器保護(hù)自己很正常。 不過那只是在面對一般修士的情況,他可不認(rèn)為這東西能傷害到眼前這男人, 所以他剛剛本就不打算傷害眼前的男人,只是想趁他分神窺探出幾分記憶,不過眼前這男人掩飾的天衣無縫,他完全意料不到他在想什么。 男人慢慢悠悠將雙手籠進(jìn)袖口,笑了起來:“你不也很期待變革?如果你不把兩個影妖派出去,我也找不到你?!?/br> 看到眼前人像是默認(rèn)一般垂下頭,他很是滿意地笑了起來:“成仙不好嗎?” “我先前怎么不知道,你是個這么想成仙的人?”影妖也跟著笑了笑,又落下一子,“我只是送他們?nèi)v練。我可不像你,舍得讓自己的徒弟送死。你說是吧,云楚生。” “三番兩次使用同樣的把戲就沒有什么意思了。”云楚生的笑容嘲諷之意更甚,他直接拿了一個白棋棋子,捏在手上,落下一子,“我不怎么喜歡下棋,因為我很討厭被框定好規(guī)則的游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