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說的是實話。

    沈沂唱歌確實不太好聽，這大抵就是上帝公平的一點。

    即便優(yōu)秀如沈沂，也五音不全，完全應(yīng)了那句老話：“說的比唱的好聽?！?/br>
    周悅齊卻瞥了她一眼，幽怨道：“你拉偏架?！?/br>
    趙南星把沈沂給她蓋的外套拿開站起來，“為你好?！?/br>
    說完以后她打了個呵欠，“我先走了，你們早點回去?！?/br>
    “沒勁兒?！敝軔傹R委屈：“有了男人不要閨蜜。”

    “不是還有商商陪你？”趙南星摁了摁太陽xue，“改天再約?！?/br>
    她今天身體不太舒服，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渾身發(fā)軟。

    尤其傍晚那串土豆片，味太沖，導(dǎo)致她晚上都沒吃好，上了條烤魚后聞著味都差點吐了。

    平常那幾杯酒根本不會對她有影響，但今晚卻一直昏昏沉沉，從來ktv的路上就一直提不起勁兒。

    周悅齊也不敢再鬧，撇嘴道：“沈律師，好好照顧我們家星星呀?！?/br>
    “知道了。”沈沂把自己的胳膊遞給趙南星，低聲問：“你怎么了？”

    “沒事兒。”趙南星說：“犯困。”

    趙南星腳步虛浮，走了幾步就覺得累，沈沂干脆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在車上趙南星就闔眼假寐，一路無話。

    等回了家，沈沂伸手摸了下她額頭：“純喝多了？”

    “不是?！壁w南星說：“我就是累?！?/br>
    “那還要不要洗澡？”沈沂問。

    趙南星搖頭：“洗把臉?biāo)??！?/br>
    她又往衛(wèi)生間走，沈沂忽地喊住她：“趙南星。”

    “嗯？”趙南星皺著眉回頭：“什么事？”

    “晚上我加班來著?！鄙蛞收f：“現(xiàn)在還沒吃飯?！?/br>
    她站在原地愣怔了下，而后冷靜地回了句：“哦?！?/br>
    回完就進(jìn)了衛(wèi)生間。

    等洗漱的時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沈沂是在向她解釋晚上的事。

    解釋他并沒有去跟顧朝夕吃飯。

    她吐出漱口水，腦袋從門口探出去：“給你點個外賣吧？”

    正坐在沙發(fā)上劃拉手機的沈沂：“？”

    —

    趙南星這一晚確實渾渾噩噩的，她甚至洗漱完以后躺在床上還給周悅齊發(fā)信息：【那家店的味兒真的太沖了，我現(xiàn)在還犯惡心?！?/br>
    【周公主：我也有點，但沒你那么嚴(yán)重。】

    趙南星：【我先睡了，不然總想吐?！?/br>
    【周公主：明天去找徐嘉樹看看？】

    趙南星：【……徐主任是外科?！?/br>
    【周公主：反正你人就在醫(yī)院，走兩步就過去找人給看了?！?/br>
    趙南星：【估計明天起來就好了。】

    趙南星這邊隨意跟周悅齊聊著，另一邊商未晚給她發(fā)來了消息：【你吃藥沒？】

    “沒吃?！壁w南星懶得打字，瞇著眼給商未晚發(fā)語音：“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兒，這些天我一直都犯困，昨晚值了夜班今天也沒怎么睡?！?/br>
    “那你快睡吧。”商未晚說：“明天記得去醫(yī)院以后去做個全身檢查，我看你最近也疲憊?！?/br>
    趙南星回了個“乖巧點頭”的表情包。

    回復(fù)過了大家的關(guān)心，趙南星才從下邊翻到了周淑剛給她發(fā)來的那條：【你最近有去看過你奶奶嗎？】

    趙南星的困意頓時消散：【從沒?！?/br>
    從老太太進(jìn)了養(yǎng)老院那天開始，她就沒去過。

    趙南星不知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對她，不如不見。

    周淑猶豫后又發(fā)來：【你爸今天打電話來說，你奶奶可能……時日無多?！?/br>
    周淑：【你挑個時間，咱倆去一趟？】

    趙南星的指腹落在屏幕上，終還是硬著心回絕：【不去?！?/br>
    周淑還想再勸，趙南星回復(fù)：【我有點困，睡了?！?/br>
    趙南星：【你也早點睡?！?/br>
    趙南星：【晚安?！?/br>
    一連幾條消息發(fā)過去，周淑那邊最終也只回了個晚安。

    她知道趙南星決定的事，九匹馬都拉不回來。

    趙南星把手機放在床頭，身體很疲累，腦子卻一片清明。

    沈沂進(jìn)臥室時給她拿了杯熱牛奶，“周悅齊說你胃難受，喝杯牛奶暖一暖?！?/br>
    趙南星坐起來，捧著杯子輕抿一口，溫度剛好，她便喝了一大口，結(jié)果奶腥味直沖鼻腔，她甚至沒來得及全部咽下去就已經(jīng)都反了出來，側(cè)過臉吐了一地。

    沈沂的睡褲上還被波及到，但他卻無暇顧及，因為趙南星正咳嗽不止。

    “去醫(yī)院吧?！鄙蛞逝闹谋场?/br>
    趙南星等咳完了才搖頭：“明天就去了?！?/br>
    沈沂：“……那能一樣？”

    “我去的時候順帶去看下。”趙南星說：“就是腸胃上的問題，我自己的身體我有數(shù)?！?/br>
    沈沂：“……”

    沈沂把掃地機器人放出來清理，他去給趙南星倒了杯溫水。

    一杯溫水下肚，趙南星這才好一些。

    “就是被那串土豆片弄的?！壁w南星有氣無力地吐槽：“你們公司外邊那個店，沒倒閉還真是奇跡?！?/br>
    “大家確實都不去那兒吃?！鄙蛞收f：“你怎么就去了？”

    “我善于發(fā)現(xiàn)。”趙南星說。

    沈沂：“……”

    沈沂沒跟她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掰扯，把被子給她往上一扯，“睡吧?！?/br>
    趙南星閉上眼睛，半夢半醒間忽地問：“你喜歡孩子嗎？”

    沈沂一怔：“什么意思？”

    “前段時間你媽催了?！壁w南星翻了個身：“隨便問問?！?/br>
    還沒等沈沂回答，趙南星已然睡著。

    沈沂帶著那個問題想了小半夜，等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說：“你別擔(dān)心，我去跟我媽交涉?！?/br>
    用的是“交涉”這么官方的詞。

    而趙南星已經(jīng)忘了這茬：“你說什么？”

    沈沂：“……”

    沈沂囫圇道：“我家人找你，你都別在意，不重要。”

    “那誰重要？”趙南星順著他的話說。

    沈沂一時詞窮。

    良久，沈沂才反問：“你覺得誰重要？”

    趙南星：“……”

    趙南星低咳一聲，輕笑道：“難不成是我？”

    這話里三分假意七分真情，用玩笑的語氣佯裝不在意地說出來。

    沈沂沒正面回應(yīng)，他只說：“今天記得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行。”趙南星的心泛了酸。

    —

    那些對趙南星來說也都是小事，她在意了一個去上班的路途就結(jié)束了。

    等到了醫(yī)院，她并沒去檢查。

    剛換好衣服就有患者被送來，她只能投身于緊張的工作之中。

    等到晚上回去，沈沂問她昨天是什么情況？

    她這才想起來，但也只隨口敷衍了句：“吃壞東西?！?/br>
    等吃完飯收拾的時候，沈沂忽然說：“要不以后都回家來吃？”

    “誰做？”趙南星問。

    沈沂回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br>
    趙南星：“……好?！?/br>
    趙南星連著在家吃了一周的晚飯，起初還能心安理得，但到之后幾天便誠惶誠恐。

    可能是很久沒感受過這種照顧。

    她向來是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就要還三分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