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 嫌疑犯 X 現(xiàn)身
第三十集 江濤澈的電話響起,他看了一下自用機,發(fā)現(xiàn)是的陌生號碼,他按下拒接發(fā)動車子,相同的號碼又打來,他再度拒接,緊接著第三次響起。 江濤澈猜想該不會是meimei借用朋友的手機打給自己,詐騙電話、自動語音電話不會連打三次。 「你好,我是江濤澈?!顾M可能的客氣,畢竟對方可能是meimei的朋友。 「江神探你在哪,打公務(wù)機都沒接,我猜我用我手機打你不接,」左局長用著宏亮的聲音質(zhì)問江濤澈,卻沒有一絲怒意,「你不應(yīng)該在值勤嗎?」 「局長?抱歉公務(wù)機留在我車上,目前是開學(xué)儒的車?!菇瓭旱莱龅谋冈捳Z,也沒有絲毫歉意。 兩人如同逢場作戲,而且是一齣很爛的戲,一位主演謾罵者,一位演道歉者。 江濤澈其實不在乎公務(wù)機有沒有在身上,最近只要是公務(wù)機響起都不是什么好事,鑑識科打來說著資料沒有進展,海巡署的回報也尚無線索,當(dāng)然還有秘書用解釋性態(tài)度訴說自己不想得到的結(jié)果,帶著只是因為職務(wù)需要。 「好啦,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太衝動了,我秘書你也敢罵?!咕珠L安撫江濤澈,今早局長接收到秘書回饋,抱怨江濤澈傲慢與我行我素,局長對此毫無反感,長久以來江濤澈都是「這樣的人」,上任局長也拿江濤澈沒辦法,只有江濤澈的師父能治得住他。 「今天太不順?!箤τ谠缟系氖Э兀瓭簝?nèi)心沒有絲毫悔意,他認(rèn)為是體制逼自己發(fā)怒,只要給足權(quán)限,便能更快解決週六案。 「我了解,最近刑事局對面落成一間店,是賣港版燒味飯的,你記得買來吃吃看,好吃唷?!咕珠L話題一轉(zhuǎn)變成談?wù)撌澄铩?/br> 言不及義的對話,說得太露骨,即便旁人不知道其中玄妙,也知道左局長在打給江濤澈密語,有說等于沒說。 「了解了,我今晚會試試。」江濤澈不屬于會翻白眼的類型,只是忍住不去吐槽局長的啞謎,實在太爛了。 (啞謎拆解是局長說詞是用「港版」而非「港式」,代表「無式(事)」,燒味飯又稱三寶飯,刑事局對「面落成」反過來念,「成落面」音似「陳落雁」,又刻意說一間「店」,整句話的本意是「陳落雁,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上層刻意轉(zhuǎn)調(diào),必定有詐。」) 陳落雁的臨時轉(zhuǎn)調(diào),沒有先后起承原因如此突兀,上層表明要直接介入調(diào)查,讓陳落雁適當(dāng)?shù)奶岣哌M度,控制江濤澈不要查過頭,原本要解決問題,卻造成更大的麻煩。 人得到越多變越害怕失去,錢賺越多越怕死去,有一群既得利益者想要維護自己的安危。 江濤澈正在行駛在,順手將手機放入口袋,關(guān)閉冷氣,將車窗降下,讓自己沉浸在綠意盎然的道路上,沿路樹木茂密,遮蔽惱人的陽光,溫度達到宜人涼感,綠葉過濾二氧化碳,散發(fā)出專屬于山林間特有的芬芳,江濤澈非常喜歡這端山間小路,心情逐漸愉悅,由們也越踩越底下,引擎轉(zhuǎn)速由四千到八千,最后逼近一萬轉(zhuǎn)。 如果可以他想用車速將煩惱甩在身后,用灌進車內(nèi)的風(fēng)吹散自己的陰鬱,開始查週六案后,他失去本身所有的優(yōu)勢,王老頭突如其來的離開,讓他更加不知所措,不如讓在山路上的飆速,將自己脫離一下城市的喧囂,雖然前往的是負(fù)擔(dān)原點。 情緒漸入佳境,他想聽些音樂錦上添花,便打開收音機,但接收到的全雜訊,很大的緣由是地域問題,他邊調(diào)整調(diào)頻找任何一個可以聽的電臺,一邊注意路況, 突然間,他用馀光撇見一抹黑影矗立在路中央,他右腳猛踩煞車,右手用力拉手煞車,左手靈巧的控制方向盤,輪胎發(fā)出高八度摩擦身聲,慣性動力讓車子近乎失控,江濤澈臨危不亂,腳踝收放有序,失控掌握在手中,紅色的車子繞過黑影,車身一百八十度側(cè)滑,胎痕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接著三百六十度的車橫轉(zhuǎn),車子側(cè)邊衝向山壁,江濤澈心中沒把握會不會撞上,好在車子命懸一線止于,距離山壁幾公分距離,車沒事,人也沒事。 他頭壓在方向盤上,大罵臟話,怎么會有東西莫名其妙矗立在路中間,險象環(huán)生讓心跳高速跳動,額頭冒出冷汗,唾液涌出,使他嚥下口水,來回幾次呼吸后,他走下車。 「是怎樣,太不順了吧!」好不容易平息下的心情,又被拉回到煩躁主宰的領(lǐng)域,連喜悅感都是奢求。 抱怨歸抱怨,還是需要下車檢查黑影,江濤澈臆測是山林間的野鹿、山羌,他往回走,只看見急煞留下的細(xì)長胎痕。 然而在路上卻沒有任何東西,別說山羌這類中大型的動物,一隻野兔小貓都沒蹤影。 剛才沒有撞到物體的感覺,他覺得那黑影可能已經(jīng)逃離現(xiàn)場,轉(zhuǎn)身要回車上時,后頸處傳來被注視的異樣感,江濤澈猛然回頭,空無一物,昨晚的場景又重新上演,而這次整片荒山野嶺杳無人煙,而且開車時整條山路都只有自己一臺車,又何來被監(jiān)視,可能是自己煩悶造成的幻想,他安慰自己。 習(xí)慣性搓揉太陽xue,接著抹了一把臉,彷彿可以讓自己換上新的面容,不再對世界努目相視,可以不在乎整件事,他另一隻手想從口袋拿花生吃,降低心中的負(fù)面情緒,但花生是放在西裝外套口袋內(nèi)。 大風(fēng)大浪大案件都經(jīng)歷過,從不畏懼迎面而來的窮兇惡極,他不缺挑戰(zhàn)的斗志,但連續(xù)微小的不順?biāo)鞊舻箞砸愕乃?,宛若魯珀特之淚,有人捏碎了他的尾,抑或是在沉重的責(zé)任上放置一根稻草。 「干!干!干!??。」他一連大罵數(shù)十聲干,想把憤怒與不滿從肺部噴灑出來。 疲憊蠶食他的心靈,公家機關(guān)的制度的限制他的羽翼、抨擊他的理智,最終成為只能再承受一根稻草的駱駝,在數(shù)十次的臟話后,他對山林像野獸般的咆哮,鳥飛猢猻逃,怒意隨聲響回盪在山巒之中,天空好似與他心靈相通,低沉的發(fā)出雷鳴,回應(yīng)江濤澈的義憤填膺。 夏日的午后雷陣雨,即將上演。 發(fā)洩完壓抑已久的情緒,江濤澈像洩了氣的皮球,攤坐在地上,是堅強太久后的疲倦,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無可奈何,是接受現(xiàn)狀的默認(rèn)。 靜默許久,他深吸一口氣提起精神,他是刑警,是吃公家飯的,他必須面對且解決一切,是不可抗拒的事實。 他重新振作,也準(zhǔn)備重新站起,但起身到一半時,一支陌生的手臂強勒住他的脖子,江濤澈腳步尚未站穩(wěn),被這一勒頸,瞬間沒有施力點,只能靠在后方人的身體上,江濤澈訓(xùn)練有素,第一時間收縮脖子,爭取呼吸時間,可惜對方?jīng)]有給他喘息的空間,剎那間用布摀住江濤澈的口鼻。 天氣變化多的山林,烏云遮住艷陽,此刻夏蟲若寒蟬,鳥不語花不香,寂靜如滴入水中的黑墨,瀰漫在江濤澈的腦中,他意識飄盪,身體失去抗拒的權(quán)利,眼前影像晃動,直到他視覺失焦,眼皮闔上,黑暗降臨。 他昏睡過去,進入夢鄉(xiāng),一件他一直想做的事,好好睡一覺,諷刺的是他睡在自己全力追緝的殺手懷中。 在平時江濤澈不會如此輕易被攻擊,但此時的他身心被消磨到最低點,也是被狩獵最完美的時機。 防毒面具無法透露任何表情,圓形的鏡片毫無感情的注視世界,密不透風(fēng)的機能衣,包覆著身上每一處肌膚,這樣不會掉落毛發(fā)體液,猶如冷血的蟲類,原始且散發(fā)著肅殺之氣。 而令人恐懼殺手,卻溫柔的將江濤澈公主抱,走向車子,將胸前的大男人放在車子旁,一處不會被沒長眼司機輾過的位置,他打開后車廂,拿出警示牌,做出防范措施,從江濤澈的褲子口袋拿出手機,用江濤澈的臉解鎖,提起江濤澈的手指,彷彿使用觸控筆,在江濤澈的手機上撥打一通電話。 直到電話另一頭有人接起,用疑惑的口吻說:「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