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真千金開始做綠茶 第32節(jié)
話都問到這個份上了,黎枝枝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蕭如樂有點扭捏地道:“阿央也想去,可不可以?” “這個……”黎枝枝有些猶豫,道:“恐怕要太子殿下答允?!?/br> 蕭如樂的身份畢竟特殊,黎枝枝不敢擅自帶她出去,更何況,那位太子殿下應該也不會同意吧? …… 如此又過了一日,上林苑馬場。 天氣逐漸轉(zhuǎn)暖,人們都換上了更輕薄的衣衫,夏至將至,微風拂面,帶來遠處不知名的草木氣息。 此時正是下午時候,空曠的馬場上長滿了絨絨青草,遠遠看去,仿佛一大塊柔軟的毯子,風中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聲,馬背上的少年穿著一襲銀白色的勁裝,手持長弓,縱馬疾馳而來,肆意張揚,說不出的瀟灑。 待馬兒奔過五十步之余,那少年忽然回過身,彎弓搭箭,目光銳利無比,如鷹一般盯著遠處,手指一放,箭矢猛地掙弦脫出,發(fā)出咻然尖嘯,如閃電一般急射出去,消失于遠處。 倘若不看結(jié)果的話,這一幕必然好看得很,令人賞心悅目,然而不多時侯,徐聽風便縱馬而來,一手持箭稟報:不中。 馬場觀臺上,裴言川的表情頗有點尷尬,蕭晏故作不見,只慢條斯理地吃著枇杷,片刻后吐出核來,悠悠評價道:“你倒是把你哥那點花架子學了個十成十。” 裴言川撓了撓鼻子,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我哥是武舉狀元,我能和他比么?再說了,他從前是和……和那位一起學的武藝。” “和前前廢太子,”蕭晏倒是并不在意,只斜睨他一眼,俊美的面上似笑非笑:“有什么不敢說的,又不會砍你的頭。” 裴言川嬉笑道:“您能直呼其名,我卻不敢?!?/br> 蕭晏從徐聽風手里接過那支箭,掂了掂,又左右端詳,道:“說罷,要求孤什么事情?” 裴言川今日特意請他出來,又是喝酒又是聽琴,最后跑來上林苑騎馬射箭,一副狗腿殷勤樣兒,必有所求,果不其然,裴言川先是拍馬屁,殿下英明神武,好一通吹捧,爾后才問道:“聽說殿下在京郊北屏山有個莊子,能借我用用么?” 蕭晏拿著弓,正在慢吞吞地搭箭,聞言,抬起鳳眸看他一眼,像是好奇地問道:“北屏山的莊子,你怎么想去那兒?” 裴言川支吾了一下:“我有幾個同窗,想約著一起去吃酒?!?/br> “怎么?雪柳齋的酒不好吃?”蕭晏舉著弓,微瞇起一雙鳳眼,也不知是在瞄哪兒,口中漫不經(jīng)心地道:“都一個個想往北屏山跑?” 平日里蕭晏十分大方,不太在乎這些外物,裴言川要借什么玩意兒,車啊馬啊,或是別的貴重物件,他都隨口應了,說一句拿去,也不在意他什么時候還。 但是今日不知怎么,非要問得這么詳細,裴言川只好絞盡腦汁地想對策,還沒等他想出來,蕭晏忽然笑著問道:“你猜我這一箭能不能中?猜對了那莊子便送你了。” 裴言川遲疑地看了看他,又看那遠遠佇立的靶子,道:“殿下要射哪一個?” “隨便,”蕭晏想了想,道:“只要箭上有物,便算中了靶?!?/br> 裴言川心道,這還不簡單?哪怕您射歪了,箭一頭扎進地里,那也算中了,忙不迭道:“殿下必然能中。” 話音一落,蕭晏的手一松,箭矢便疾飛而去,裴言川叫道:“等等——” 隨即他便吃驚地睜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盯著那支箭發(fā)出咻然之聲,徑自對著萬里晴空,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這能射中個鬼??? 沒等裴言川叫苦,忽然間,一只鳥雀呼啦啦直墜了地,雙翅猶在撲騰掙扎,灰塵四起,卻是它的身子中了一箭,點點殷紅鮮血染上碧色的草葉。 裴言川滿眼震驚之色,又看向蕭晏,年輕的太子面露遺憾,道:“大皇兄當年能一箭射中飛鳥的雙目,可惜……” 沒人知道他在可惜什么,也沒人敢接話。 天□□晚,馬場上安靜無聲,唯有清風徐徐,蕭晏將弓箭扔給徐聽風,對裴言川笑道:“你猜對了,那莊子拿去吧?!?/br> 作者有話說: 風遞幽香去,禽窺素艷來。這句詩是古人寫的,畫是我編的,大家別笑我(捂臉 但是我個人確實很喜歡那種特別有意趣的畫,還有各種小肥啾的照片,毛茸茸一團~ 然后這是二更,別看只有一章,但它卻有將近八千字!這是雙更?。 靖吡痢?/br> 第四十章 太子府。 黃昏庭院柳啼鴉, 余暉斜照,朱漆闌干下的園圃中種著幾叢薔薇,開得熱熱鬧鬧, 引來幾只蝴蝶蹁躚嬉戲,流連不去。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伴隨著輪車駛過的聲音,徐聽風推著蕭晏入了一座小院, 廊下有兩個婢女正湊在一起小聲說話, 見了太子來,立即慌慌張張地行禮。 蕭晏看著緊閉的房門, 道:“還是不肯出來?” 一個婢女恭敬答道:“回殿下的話, 七公主一直沒出門,不過午膳倒是用了, 只是吃得不多?!?/br> 蕭晏聽罷, 笑道:“真有骨氣的話, 就該不吃,怎么能受嗟來之食呢?” 他故意提高了聲音,好讓屋子里的人聽見,果然沒一會兒,一只軟枕飛過來砸在門上, 蕭如樂怒氣沖沖的聲音傳來:“不吃, 我再也不吃了!” “好,”蕭晏欣然頷首:“今日不吃,明日不吃,叫你餓暈在里頭, 也不必去北屏山玩了, 正合我意?!?/br> 屋里頭安靜了片刻, 蕭如樂像是才反應過來,又驚又喜道:“你同意我去啦?” 蕭晏的手指在輪車扶手上輕輕叩了叩,道:“現(xiàn)在是同意了,你要是再不肯出來,一會兒可就不好說了?!?/br> 蕭如樂竟然很警惕地道:“那你立個字據(jù)!” 蕭晏差點沒笑出聲來,道:“你還知道字據(jù)?蕭如樂,你識字兒么?” 蕭如樂振振有詞道:“我現(xiàn)在還小,日后總會識字兒的?!?/br> “好,好,”蕭晏吩咐婢女道:“取紙筆來。” 婢女領命去了,不多時復返,捧來筆墨,蕭晏果然提筆在紙箋上寫了一行字,末了又催促道:“行了,字據(jù)已經(jīng)立好了,出來罷。” 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黑貓迫不及待地從里頭擠了出來,大聲喵喵叫著,顯然是被憋了一天,快要無法忍受了,蕭如樂小心翼翼地往門外瞧,待看見蕭晏手中拿著紙,立即放下戒備,歡歡喜喜地奔出來,捧著紙箋看了又看,撲到蕭晏懷里撒嬌:“哥哥真好!” 蕭晏一雙鳳目中透著笑意,面上卻不太耐煩,十分嫌棄道:“小煩人精。” …… 次日清早,黎府門口。 一輛車馬已套好了,黎府的車夫正在一旁等候,黎行知皺著眉,對黎枝枝道:“你一個人去真的沒事么?這一路去北屏山頗遠,那地方又偏僻,不若我還是與你同去吧?!?/br> 北屏山說是在京郊,實際上還要更往北一些,那邊多山林,少人跡,風景卻十分好,山上還有溫泉與瀑布,前些年有人在那里置地建莊子,夏日避暑,冬日泡泉,一時間,引得京中富貴人家爭相效仿,在那山上建了不少莊子。 黎行知也沒去過,只聽同窗林序秋說起,那山上好玩是好玩,卻太偏僻了,深林里還有猛獸出沒,他實在有些不放心黎枝枝獨自一人前去。 黎枝枝卻婉拒道:“行知哥哥多慮了,我是與棠語一起去的,哥哥不必擔心,況且事先并未告知棠語說你要同去,臨時起意,未免有些唐突了。” 她說得十分有理,黎行知便只得作罷,眼睜睜看著她上了馬車,心里一直惦記此事,待去了國子監(jiān),幾個同窗湊在一處說話,一個人問道:“行知今日何以心事重重?” “我知道,”另一個笑著道:“他前幾日不是還向序秋打聽北屏山莊子的事情?聽說他meimei要去山上玩,想必是在發(fā)愁此事了。” 林序秋也記起此事,疑惑道:“你既然擔心,為何不與令妹同去?” “她不愿意,”黎行知修眉皺起,嘆了一口氣道:“況且她是與好友一道去的,人家未曾邀我,貿(mào)貿(mào)然去打擾,恐怕不好?!?/br> 忽然有人提議道:“那你也去么,不叫你meimei知道就好了,序秋在那里不是有個莊子?咱們也去玩?!?/br> 幾個同窗聽了,都十分贊成,紛紛出言慫恿黎行知,林序秋看了一圈,了然道:“恐怕是你們想玩罷?” “今日夏至小節(jié),典薄和學正都不在,怕什么?哪怕要罰,也還有裴言川在前頭頂著呢,我看他一早都沒見個影子,想必是又溜了,君子有勇有義,要罰一同罰?!?/br> 眾人起哄:“同罰!” 如此好一番攛掇,黎行知果然十分心動,又問林序秋道:“不知林弟是否方便?” 林序秋大方道:“小事罷了,那莊子一年到頭也沒去過幾回,請諸位兄臺去玩一玩也好。” 于是幾個人便趁著學正不在,從一道矮墻處翻了出去,遣了一輛車馬出城,直奔北屏山的方向而去了。 這些事情黎枝枝自然是一無所知的,她和蘇棠語抵達莊子的時候,已近晌午時分,夏初的日頭不算大,山間涼風習習,處處濃蔭,遠近都是深綠淺翠,間或有滿樹雪白的桐花盛放,被風吹得徐徐搖動,遠遠望去,煎鹽疊雪一般,十分漂亮。 待入了園子,便聽見有笑語聲傳來,一個女子聲音清脆道:“都這時辰了,怎么三meimei還不見來?遣人去山下瞧一瞧?!?/br> 有婢女瞧見蘇棠語進來了,忙笑著道:“三小姐已來了。” 黎枝枝跟著蘇棠語入了園內(nèi),里面坐了三個女孩兒,一個稍微年長些,梳著婦人的發(fā)式,另一個年紀瞧著比蘇棠語大一些,模樣俏麗,除此之外,坐在邊上的還有一個江紫萸,蘇棠語笑著對黎枝枝介紹道:“這是我大jiejie和姨母家的小表姐,紫萸,你是認得的?!?/br> 想是蘇棠語事先打過招呼,蘇家的姐妹們對黎枝枝十分熱忱,請她坐下喝茶吃點心,說了一陣子話,蘇棠語忽然問道:“宋家哥哥沒來么?” 蘇家大姐打趣她:“羞是不羞?只想著你宋哥哥,怎不見問起你二哥哥呢?” 蘇棠語啊呀一聲,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道:“二哥哥必是在屋里休息,jiejie不要笑話我了。” 蘇家小表姐搖著紈扇,盈盈笑道:“等來年親事成了,多的是機會關心你宋家哥哥,你現(xiàn)在急什么?” 黎枝枝聽她們說起宋家哥哥,不知怎么,眼皮子忽地一跳,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她無意間看見了旁邊的江紫萸,從提起那位宋家哥哥開始,她的表情就有些不虞,目光落在蘇棠語面上,片刻后才挪開去,轉(zhuǎn)而對上黎枝枝。 她神色一怔,黎枝枝打量了她一會兒,才笑道:“江jiejie怎么了?瞧著臉色不太好?” 這話引得眾人都紛紛看過來,蘇棠語關切道:“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適?” “沒什么,”江紫萸擠出一個笑來,道:“我方才被日頭晃了一下眼睛,現(xiàn)在好多了?!?/br> 蘇棠語聽罷,忙起身與她換了一個位置,黎枝枝輕聲問她:“這位宋哥哥是……” 蘇棠語微微紅了臉,小聲解釋道:“我還沒同你說過,我年前定了親事,就是宋家哥哥,他一會兒也會來的。” 才剛剛說完,便有下人來報:“宋家公子到了?!?/br> 不多時,一名身著月白色錦袍的公子進了園子,一手拿著折扇,頗有些書生氣質(zhì),斯斯文文,正是前不久才見過的宋凌云。 黎枝枝微微別過視線,掩去眼底的震驚之色,她方才只是猜測罷了,沒想到和蘇棠語定親的人竟真的是宋凌云! 也就是說,上輩子那個被他毀了清白,又退了親,最后投水而死的青梅竹馬正是蘇棠語。 這真是巧合得令人吃驚! 黎枝枝心中思緒萬千,宋凌云卻已經(jīng)看見她了,神色有些吃驚,道:“表妹?” 一時間,眾人皆紛紛看過來,蘇棠語看了看宋凌云,又看黎枝枝,驚訝道:“枝枝是宋哥哥的表妹?” 黎枝枝站起身來,對宋凌云行了一禮,短短數(shù)息之間,她已經(jīng)掩飾好了所有的情緒,盈盈笑道:“真巧,沒想到宋表哥也在?!?/br> 雖然遇到這個人渣十分晦氣,但是這一趟到底還不算白來。 她的心思蘇棠語自是不知,只覺得既驚又喜,在她看來,好友和自己的心上人是表兄妹,這豈不是親上加親? 得知這一層關系,蘇家的幾個姐妹對黎枝枝更是親切了幾分,說話也熟稔了,氣氛變得融洽無比,一團和氣,正在這時,又有下人來報,說有一位小姐在門口,指名道姓要見黎姑娘。 聽聞此言,黎枝枝大為意外,她實在想不出來人是誰,倒是蘇棠語忙道:“既是認識枝枝,便快請她進來吧?!?/br> 那下人去了,不多時復返,身后跟著一個小姑娘,模樣生得頗是漂亮,她穿著一襲鵝黃色衫裙,腰間掛著一個小荷包,步子輕快,那荷包上的珍珠穗子也跟著一晃一晃。 小姑娘正左右張望,待看見黎枝枝時,雙眸倏然一亮,開心地叫道:“枝枝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