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真千金開始做綠茶 第79節(jié)
長公主卻擔(dān)憂地看著她,道:“黎家這泥潭,終歸是拖累了你,早知道我就該稟明皇上,叫他下一道圣旨,讓你脫離黎府,和他們斷了關(guān)系才好?!?/br> 黎枝枝搖首,道:“這樣他們就該非議您了?!?/br> 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大概又會議論,長公主仗勢欺人,搶了人家的養(yǎng)女不算,還要逼著人斷絕關(guān)系,無論怎么做,他們都有話說,黎枝枝再了解不過了。 長公主卻微微一笑,道:“這有什么?我年紀(jì)比你大,經(jīng)歷的事情也比你多,哪里會怕這個?盡管讓他們說去?!?/br> 黎枝枝也笑,眨眨眼,道:“盡管讓他們說去,您不怕,我也不怕的?!?/br> 話雖如此,到了翌日,黎枝枝入了宮,照例去翠濃宮教容妃作畫,兩人坐在書案前,容妃雙手托著腮,一邊看看畫,一邊又看黎枝枝,欲言又止。 黎枝枝早就發(fā)覺了,道:“娘娘有事?” 容妃蹙起秀眉,嘆了一口氣,道:“皇上已經(jīng)聽說你的事情了。” 黎枝枝故作不知,疑惑道:“臣女的什么事情?” “那些傳言,”容妃一手拈著墨錠,慢慢地研磨著,道:“是純妃和皇上說的,她可真是個大嘴巴,就見不到別人好,本宮就說她是嫉妒你吧?平時裝得風(fēng)輕云淡的,一逮著機(jī)會就作妖使壞。” 黎枝枝聽罷,良久沒有說話,容妃又道:“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她看起來比黎枝枝還上心,黎枝枝執(zhí)著筆,一邊仔細(xì)作畫,一邊答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能怎么辦呢?” 她沉吟片刻,對容妃道:“娘娘,臣女教您作畫吧?” 黎枝枝一直在翠濃宮待到了晌午,聽宮人來稟,說圣駕過來了,容妃帶著闔宮上下出去相迎,景明帝負(fù)著手進(jìn)了殿內(nèi),問道:“這幾日都畫了些什么畫?” 容妃便取出一疊宣紙奉上,笑吟吟地道:“臣妾這幾天可勤勉了,晚上連睡覺做夢都在畫畫,皇上您瞧瞧?!?/br> 景明帝接過去,一張一張地翻看起來,不時微微頷首,道:“確實有進(jìn)步,至少看得出模樣了?!?/br> 他一邊說著,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幅畫上,拿起來抖了抖,上面墨跡尚新,景明帝端詳片刻,問道:“這也是你畫的?” 那上面繪著一叢茂盛的荊條,筆觸流暢熟練,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不可能出自容妃之手,景明帝故意發(fā)問。 “這一幅畫乃是臣女所繪?!?/br> 黎枝枝忽然跪了下去,垂首道:“臣女心中有愧,藏了多日,不敢稟明圣上,怕辜負(fù)您的喜愛,請皇上賜罪?!?/br> 景明帝看著她,淡聲道:“你有什么罪?說來聽聽。” 黎枝枝磕了一個頭,這才直起身,清澈的眸中噙著淚意,眼眶通紅,道:“其實臣女并非黎府所收養(yǎng)的,而是……而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只是爹爹和娘親不肯相認(rèn),故而讓臣女隱瞞事情的真相,對外人說是收養(yǎng)的……” “此事長公主殿下也不知情,只是臣女心中有愧,晝夜難安,倘若坦誠,便是對不起父母,是為不孝,可繼續(xù)隱瞞下去,便是欺君,此為不忠,皇上厚愛臣女至此……臣女實在不知如何面對您……” 她說到這里,長長的睫羽輕輕一眨,撲簌簌便落下兩行清淚來。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我趕在12點之前了!生日過去啦!明天會早點 給景明帝喝茶 第一百零二章 聽著黎枝枝將事情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景明帝的眉頭也一點點皺了起來,是顯而易見的不悅,語氣冷肅道:“真是無事生非。” 容妃也在一旁納罕道:“怎會有這樣的父母?親生的女兒不要, 反而去捧著那假冒的?” 黎枝枝垂眸斂目,小心翼翼地道:“爹娘這般做, 自有他們的考較,父母有命, 不敢不從, 故而臣女從未向外人說過實情,可終究還是欺瞞了皇上和長公主殿下, 臣女實在于心有愧, 日夜難安,戰(zhàn)戰(zhàn)兢兢, 不可終日, 今日斗膽向皇上陳情, 請皇上降罪……” 容妃氣道:“這原就是你爹娘的主意,和你有什么相干?” 景明帝盯著黎枝枝看了片刻,仿佛審視,他語氣沉沉地問道:“欺君之罪,重者當(dāng)誅, 你也甘愿認(rèn)罪?” 這話一出, 容妃都驚了,脫口道:“皇上!” 景明帝沒理會她,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落在黎枝枝身上, 少女伏跪于地, 手指緊緊揪住袖口, 看得出來十分害怕,甚至是瑟縮的,過了一會兒,她才低聲答道:“臣女愿意認(rèn)罪?!?/br> 空氣安靜下來,變得有些緊繃,容妃的神色憂心忡忡,到底是沒敢立即插嘴,少頃,帝王才沉聲斥道:“胡言亂語!” 景明帝霍然站起來,低頭看著黎枝枝,道:“孝有三,大孝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yǎng),此三條,你一樣都未能做到。” 黎枝枝輕輕咬住下唇,屏住呼吸,卻聽景明帝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其中的錯也并不在你,為人父,止于慈,慈惠以生之,教誨以成之,黎岑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如何能來苛求你?朕看你平日機(jī)靈聰敏,為何在此事上卻拎不清?你今日肯為他們認(rèn)下這欺君之罪,可曾想過他們會憐惜你半分?” 他鮮少說這么多話,顯然是真的動了氣了,來回踱了幾步,恨鐵不成鋼似地訓(xùn)斥黎枝枝:“朕說的話,你可聽明白了?” 黎枝枝弱聲道:“臣女……臣女明白?!?/br> 景明帝冷著臉道:“既然明白了,還跪在地上做什么?” 容妃很有眼色,連忙吩咐左右道:“快,還不快把郡主扶起來?” 幾個宮人立即扶起黎枝枝,景明帝復(fù)又坐下,語氣淡淡地對她道:“為人父母,豈有不憐愛自己兒女的?他們這般待你,不過是未曾將你視為親子罷了,哪怕你今日因他們而死,也換不來一個好字,往后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br> 黎枝枝眼眸微紅,向天子拜了拜:“皇上所言,臣女一定謹(jǐn)記于心,不敢忘卻。” 景明帝頷首,像是終于滿意了,他又在翠濃宮里坐了坐,起身離去,等恭送了圣駕,容妃才大松一口氣,輕輕拍著心口,對黎枝枝道:“你的膽子也太大了,方才嚇?biāo)牢伊?,萬一皇上當(dāng)時真的降罪,你怎么辦?” 黎枝枝笑了笑,道:“自古忠孝難以兩全,臣女聽從父母,是盡了孝道,向皇上坦誠,是忠君之舉,倘若皇上真的降罪,臣女便心甘情愿受罰,無怨無悔?!?/br> 話雖如此,她今天敢直接向景明帝陳情,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一來,景明帝表面看似冷漠嚴(yán)肅,但是內(nèi)里卻十分寬容隨和,看他平日里待容妃便知道了,還有上一次,黎枝枝對他說起老家曾吃過的炊餅,沒多久,宮里竟真的派人送來了,還特意讓太監(jiān)問黎枝枝好不好吃,這足以證明景明帝是一個心思很細(xì)的人,甚至是有些溫和的。 二來,就如黎枝枝方才和容妃說過的,她只是聽從父母的意思行事,這是孝道,黎枝枝本身沒什么錯處,如今她選擇袒露實情,這是忠君,所以無論如何,景明帝應(yīng)該都不會過分責(zé)備她。 只是說歸說,黎枝枝心中依然免不了忐忑,好在,事如人愿,這一關(guān)算是徹底過去了,至于黎府會不會因此受到責(zé)難,黎枝枝并不太關(guān)心。 然而景明帝并沒有輕輕放過黎岑,說來也是巧了,戶部尚書年事已高,欲乞骸骨還鄉(xiāng),尚書一職空缺出來,自然要提拔新的人選,吏部遞了折子上來,提議讓戶部右侍郎黎岑擔(dān)任尚書,理由是他在戶部已有許多年了,對于戶部的一應(yīng)事務(wù)都很熟悉,兼之其人性格穩(wěn)重,頗有才干,必然能勝任戶部尚書一職。 這倒也符合一貫的規(guī)矩,六部各司其職,事務(wù)繁冗雜多,若是從別處調(diào)一個官過來,恐怕一時半會兒還摸不到門道,這眼看都七八月了,再過一陣子就是年底,到時候戶部的事情更是重中之重,不可輕忽馬虎,所以從戶部遴選一位官員頂上,是最為穩(wěn)妥的辦法,再說黎岑在戶部右侍郎這個位置窩了許多年,雖然無功,卻也無過,哪怕是九轉(zhuǎn)金丹,如今也該輪到他升官了。 古語說人要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如果放在往日,經(jīng)吏部細(xì)細(xì)商議后的升遷人選,若無大問題,都會拿到御筆朱批,收拾收拾,就能歡歡喜喜走馬上任了。 可偏偏景明帝今日聽了黎枝枝的事跡,對黎岑正看不順眼,他拿著那折子看了許久,久到吏部尚書都疑心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錯,心中不安時,便聽天子冷聲道:“黎岑此人心術(shù)不正,貪圖虛榮,倘若令他做戶部尚書,將來必然欺上瞞下,中飽私囊,如此惡劣人品,怎堪配為天下萬民管理國庫?” 說罷,便拿著朱筆在奏折上劃去了黎岑的名字,此人為了名聲面子,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愿意認(rèn)下,妄圖瞞天過海,景明帝愈發(fā)覺得這樣的人不配為官,遂一不做二不休,當(dāng)即下了圣旨,歷數(shù)黎岑幾則罪狀,言其欺君罔上,當(dāng)場直接把他的官撤了。 吏部尚書捧著天子御筆親批的奏折,目瞪口呆,他都有些同情黎侍郎了,官沒升成就算了,反倒還一薅到底,連個原職都沒保住。 不過這種事也算不得什么,憑天子喜怒,被貶官的人多了去了,有人一天之內(nèi)貶了又升,升了又貶,來回折騰,還有更慘的,一貶再貶的,只能說,這位黎侍郎著實是倒了大霉了。 卻說黎岑本是滿心盼望著等升官,卻沒成想最后等到了撤官的圣旨,兩條腿都軟了,險些一頭栽倒在地,旁邊的同僚連忙摻住他,叫道:“黎侍郎,圣旨還沒唱完呢,您且再等等!” 那朱衣太監(jiān)捧著圣旨,把黎岑的罪狀一一念了出來,景明帝斥責(zé)他枉為人父,不教子女,又罵他欺上瞞下,心思不正,此等庸才,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何以論及家國天下? 圣旨最后又說,其女黎枝枝聰穎敏慧,朕與長公主心中甚是喜愛,既然你看不上,就讓她離開黎家,入皇室玉牒,從此往后,她與黎家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了。 這道圣旨是當(dāng)著整個戶部的官員們念出來的,黎岑這一輩子,都沒丟過這樣的臉,眾目睽睽之下,他還要領(lǐng)旨謝恩,神色木然地聽著同僚們喁喁私語,議論他的事情。 他只覺得面若針刺,如芒在背,一雙眼睛通紅得嚇人,兩手緊緊抓著那明黃絲絹,恨不得當(dāng)場一頭撞死戶部的門廊上,也好過受這奇恥大辱! …… 圣旨傳到公主府的時候,黎枝枝正在和蕭如樂玩升官圖,長公主從她口中得知了今天宮里發(fā)生的事情,不免心有余悸,嗔怪著教訓(xùn)道:“你這孩子,怎么這樣冒冒失失?這么大的事情,該和我商量一番才是,萬一真的惹惱了皇上呢?” 黎枝枝扔下骰子,笑瞇瞇道:“您說的是,都是我的錯,不過那會兒的時機(jī)恰好,我便順勢向皇上坦白了,當(dāng)時也沒想別的,只擔(dān)心會牽連到您。” “哎,”長公主拉著她的手,看了半晌,語氣憐惜地道:“也是一件好事,有這一道圣旨,從此往后,你就脫離了黎府,真真正正是我的女兒了,再沒人敢指摘你,要你去孝敬什么養(yǎng)父母了。” 她說著,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道:“說起來也是我小氣,心胸狹隘了,每回聽見他們說什么養(yǎng)父母,我心里都不大高興,我好好養(yǎng)著的女兒,如珠似寶,怎么就非要認(rèn)那一對夫婦做養(yǎng)父母呢?可見人心都是不滿足的?!?/br> 她從前只想著,黎枝枝愿意認(rèn)她就好,可時間一長,她就期盼著黎枝枝只認(rèn)她一個人,至于那什么養(yǎng)父母,哪怕是一個名頭,她聽著心里也有疙瘩。 好在,如今這疙瘩終于是沒有了。 長公主一高興,便命后廚準(zhǔn)備一些點心和好酒,帶著黎枝枝和蕭如樂三人在花園小坐,閑談之時,不經(jīng)意提及許久未歸的蕭晏,蕭如樂的表情顯而易見地低落下來,連平日里最愛的點心也沒什么興趣了。 黎枝枝和長公主對視一眼,她起身坐到蕭如樂身邊,輕聲哄她幾句:“又想哥哥了?” 蕭如樂掰著手指,道:“還有三天呢?!?/br> 正在這時,有下人捧了一張?zhí)忧皝矸A道:“這是建昌侯府送來的,說是給郡主?!?/br> 黎枝枝一愣,接過帖子打開看了看,長公主好奇道:“建昌侯府,是那位裴小公子?” 黎枝枝點點頭,道:“他說神保觀有廟會,約我一同去玩?!?/br> 長公主聽罷,眸子一轉(zhuǎn),笑吟吟道:“那廟會頗是熱鬧,有許多好玩好吃的,你要不要去?” 蕭如樂急忙道:“阿央也想去?!?/br> 黎枝枝想著她這幾日思念蕭晏,情緒失落,帶著她去逛逛廟會也好,遂道:“那就去吧?!?/br> 長公主有些猶豫:“你要帶阿央一起?” 黎枝枝點點頭,蕭如樂立即抱緊了她的手,警惕地看向自家姑姑,強(qiáng)調(diào)道:“阿央也去!” 長公主便不說什么了,道:“那你再多帶些人,把徐聽風(fēng)也帶上吧?!?/br> 黎枝枝自然答應(yīng)下來,背著她,長公主又把徐聽風(fēng)叫到一邊,吩咐道:“過兩日他們?nèi)ド癖S^玩,你看著點阿央,別叫她搗亂?!?/br> 徐聽風(fēng)頷首應(yīng)是,心中還有些疑惑,確實要看著七公主別讓她亂跑,但是什么叫別搗亂? 緊接著便聽長公主道:“多讓枝枝和那裴小公子相處,若有什么事,便及時派人來報給我,明白了么?” 徐聽風(fēng):? “屬下明白……” 其實徐聽風(fēng)還是不明白,太子殿下走的時候吩咐他看緊郡主,讓他聽郡主的差遣,現(xiàn)在長公主也有吩咐,他該聽誰的? 作者有話說: 更了! 第一百零三章 天色已經(jīng)擦了黑, 一彎銀月掛在天邊,顯得清冷冷的,此時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婁陽城, 民居房屋都隱沒在夜色之中,只能看見朦朧的輪廓, 隱隱約約,有一行人抬著幾頂青篷小轎從長街盡頭而來。 不多時, 小轎在一座樓前停下來了, 樓里樓外都點著燈,火光通明, 蘭膏明燭, 華燈錯些,間或有絲竹管弦之聲自內(nèi)隱隱傳出來。 隨行的仆人上前, 恭敬地打起轎簾, 請出了一名青年, 他身著一襲青玉色的袍子,模樣生得很是俊美,眉眼深邃,鳳目微狹,只淡淡望過來, 神態(tài)中便透著一股不動聲色的尊貴氣勢, 這是常人所學(xué)不來的。 早有人在門口等候了,這時連忙迎上前來,恭敬拱手:“見過太子殿下?!?/br> 蕭晏隨意擺手,打量著面前這座精致的小樓, 笑著道:“想不到婁陽城也有這般好去處?!?/br> 那官員躬著身子, 滿面堆笑地道:“殿下過譽(yù)了, 婁陽到底是小地方,窮山惡水,哪里比得上京師軟紅香土,熱鬧繁華?殿下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