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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歸霽/奶鹽 第104節(jié)

    在她回身的瞬間,賀司嶼那雙寂靜的眼眸閃了閃,再難掩住歷盡滄桑后的傷感。

    ——人家杳杳跟著你,是冒了風(fēng)險的。

    是,跟著他,就得要冒風(fēng)險。

    已經(jīng)辜負(fù)了她的一段感情,要他怎么再辜負(fù)她一輩子。

    賀司嶼凝著她纖薄的背影,看著她越走越遠(yuǎn),克制著。

    可面對她,他永遠(yuǎn)沒有理智可言。

    他突然佯裝不下去,快步上前,拉住她胳膊,一把將她拽回到懷里抱住。

    蘇稚杳被摟過去,撞到他胸膛。

    臉倏地埋在他大衣里的襯衫上,男人guntang的體溫包裹住了他,他壓下來,氣息灼熱地燙著她的耳朵。

    蘇稚杳再忍不住,眼淚一下飆出來,咬住唇不想哭出聲,人在他懷中止不住地顫抖。

    賀司嶼臂膀收緊,很用力地抱住她。

    她一哭,他前一刻的自控力前功盡棄。

    賀司嶼一只手按著她的腦袋在自己身前,指尖陷入她發(fā)絲,唇抵著她耳畔。

    嗓音不知何時啞透了,挾著微微的顫意,低柔而沙啞,對她說了重逢后的第一句話。

    “這些年,過得好么?”

    他的聲音太催淚,蘇稚杳抽搭得喘不上氣,話也說不出,臉低埋著,一個勁點頭。

    賀司嶼感覺到身前一片濕,閉上眼,摟她更緊,掌心一下又一下地?fù)崦念^發(fā),安撫性地親了親她的耳垂。

    他嘴唇的溫?zé)?,惹得蘇稚杳敏感地抖了一下。

    “你有……有想過我嗎?”蘇稚杳哭得透不過氣,哽咽著,嗓子都是啞的。

    他廝磨在她耳邊,低啞地回答:“每天。”

    蘇稚杳環(huán)抱著他的腰,淚水又流出來,他一句話,她忽然就失控了,不停往他懷里擠,身子哆哆嗦嗦地,放聲哭了出來。

    賀司嶼胸膛起伏著,臉壓到女孩子的頸窩,聞著她肌膚淡淡的香氣,唇貼過去,親她的頸,再親她耳廓,又去親到她的頭發(fā)。

    他手指摸著她后頸的皮膚,聽著她可憐的哭聲,喉嚨干澀,心臟鈍痛得難受。

    委屈她的這三年,說任何話都不足以安慰。

    她哭了很長時間,起初像個孩子大哭,慢慢地,聲音弱下去,變成了一抽一噎的嗚咽。

    賀司嶼去摸她的臉,摸到一手水痕,他滑下去,手心捧住她下巴,輕輕讓她抬起頭。

    她眼睛哭得紅腫,睫毛濕漉漉的,臉上的妝都被淚水染花了,所幸妝容淡,依然很好看。

    鵝蛋臉小小的,白瓷般的皮膚細(xì)薄易碎,鼻尖泛著紅暈,水光瀲滟地望著他,肩膀一聳一聳。

    賀司嶼深深看著她臉。

    那日在機場遇見,她一頭黑色直發(fā),戴著別有幾分女人味的銀鉆耳墜,他就在想,他的女孩好像長大了。

    現(xiàn)在看看,依舊是過去那個小女孩。

    “杳杳?!辟R司嶼指腹輕輕壓到她眼尾,拭去那一抹淚痕。

    呼吸亂了,頭低下去,抵住她的額頭。

    他氣息沉沉地,啞聲說:“我根本放不下你?!?/br>
    眼前霧氣朦朧,蘇稚杳牽動嘴唇,想要對他笑一下,又因他的話感到無比心酸,很想哭。

    眼神勾連在一塊兒,他們望著對方的眼睛,彼此都靜下來,呼吸一道接一道地交融著。

    賀司嶼喉結(jié)滾動,欺身過去的同時,蘇稚杳也不再裝,雙手攀上他脖頸,仰高臉,迎上他壓下的唇,和他重重吻在一起。

    兩人都沒有要慢慢來的意思,他放浪地去尋她的舌尖,她便張開唇給出回應(yīng),任由他進。

    積忍三年的思念在這一瞬爆發(fā)。

    賀司嶼一只手捧著她后腦,深深吮著她柔軟的唇,另一只隔著禮服,揉在她細(xì)柔的腰肢,水光盈盈間,掌心護到她后背,腿抵著她,壓她到墻壁上。

    吻得發(fā)狠,吻到兩人都缺氧。

    及時抽回神智,還在外頭,不能再過。

    賀司嶼唇舌退回來,啄了下她濕潤的嘴唇,嗓音嘶啞,亂著喘息:“今晚還要回去么?”

    他在劇院,有房間。

    蘇稚杳人酥著,微微睜開一點眼睛。

    暈乎乎地望進他情濃的眸子,她毫不猶豫地?fù)u頭,迷離的眼合回去,仰頭,貪戀又去親他的唇。

    賀司嶼狠狠擁住她,用力得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里。

    在她的主動里,忘情回吻。

    第52章 奶鹽

    劇院頂層獨立會客室, 三年都沒有等到它的主人回來過,盡管如此,依舊維持著日常保潔, 無形中表達著,有希望就能得到希望。

    夜色濃稠, 室內(nèi)沒亮一盞燈, 四周是不見人影的黑,只有落地窗外照進稀疏的光影。

    門被推擠開, 又急不可待地砰合回去。

    兩道擁纏的身影轉(zhuǎn)入, 隱沒在黑暗中, 悄然的室內(nèi),頓時有了重喘和親吻的聲音。

    都忍舍太久了, 再等不急多一秒。

    蘇稚杳被他的沖力撞到門板上,后腦和腰背壓在他掌心, 男人高挺的身軀罩落下來, 眼前暗得更暗。

    顧不得輕重緩急,賀司嶼閉著眼,放任情和欲,低下頭重新吻住她唇,亂著鼻息,不停含嘬。

    蘇稚杳嘴唇被吮得酥酥的,身前壓著他身體的重量,唇又被堵著, 呼吸不順, 頭腦漸漸發(fā)暈。

    忘乎所以地, 抱住他頸的手摸到他頭發(fā), 舌尖忽麻, 那一剎丟魂的感覺引得她輕哼,指尖不由抓住一把他的短發(fā)。

    女孩子情迷的輕吟和反應(yīng),催著他,賀司嶼胳膊往后脫,大衣落地,繼而是西服外套,指尖摸索到馬甲,去解紐扣,卻因心急不太靈活。

    好不容易都解開了,已沒耐心再去脫,用力拉扯開領(lǐng)帶,松了幾顆襯衫的扣子,覺得不得勁,手滑到她后頸,抬高她的臉,吻得更深。

    到最后他馬甲松敞,領(lǐng)帶半掛著,襯衫領(lǐng)子開到胸膛肌理下……

    女孩子唇舌柔軟又溫?zé)?,讓人成癮到不舍得放開,又怕親吮得用勁了,她這小嬌氣包要疼,終于才松了唇力,放她汲取氧氣。

    三年魂牽夢縈。

    心懸空著,還沒完全落到實地,他們都有不真實的感覺,總擔(dān)心眼下親密的相擁都是自己夢中幻想。

    賀司嶼揉著她靠在心口的腦袋,下巴抵在她發(fā)頂,輕輕叫她:“杳杳……”

    聽不得他這么溫柔地喚她。

    他一喚,她就要哽咽。

    蘇稚杳抱著他腰,臉貼著他襯衫蹭了幾下,講不出話,合著眼聽他的心跳聲。

    賀司嶼手指陷入她濃密而順滑的長發(fā),啞著含情的嗓子,低聲問:“是不是不回去了?”

    他再度向她確認(rèn)。

    明明在私人通道,她的回應(yīng)那么明確。

    想到三年前最后一通電話,他說,杳杳,你還年輕,還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那現(xiàn)在呢,他還是選擇給她這個機會嗎。

    蘇稚杳突然感覺心里橫亙著什么,很不舒服,慢慢抬起頭,在不明朗的光線中,看著他,喉嚨干澀到虛啞:“如果今晚我沒有追出來,你就不打算見我了嗎?”

    昏暗中四目相交,賀司嶼眼底一瞬涌出許多情緒,略顯艱澀地從胸口壓出一口氣。

    “是?!彼f。

    “那我們這樣算什么?”蘇稚杳眼睛霧蒙蒙,眼前的人影全都模糊了,鼻音濃重。

    質(zhì)問完,她自己先清醒,逐漸冷靜。

    他們的心情都一樣,不想再累及彼此,不能怪他的,今晚她才是那個過界的人。

    蘇稚杳嘴唇因情緒而顫抖,低下頭,一半真的,一半違心,重新悶聲道:“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很后悔,賀司嶼,如果能回到過去,我一定不會再去招惹你……”

    她哭腔那么委屈,賀司嶼心臟悶堵得厲害,徹底明白,對她的一切克制都是徒勞。

    壓抑的情感只會愈燃愈烈。

    賀司嶼摸到她臉,讓她的頭抬回起來。

    蘇稚杳的內(nèi)心復(fù)雜又糾結(jié),不知要用何種心態(tài)面對,抽搭著,臉別過去不看他。

    他的指腹撫到她臉頰,喉嚨滾動著灼燒的燙熱,低沉的字句說得很慢,要她聽清楚:“可我從未后悔過,喜歡上這個招惹我的女孩子?!?/br>
    蘇稚杳眼睫輕顫,眨落一滴眼淚,滑到臉旁他的指尖。

    宛若將軍落下長劍,他放棄抵抗,慢慢低下頭,吻去她眼角的淚痕。

    “我預(yù)見不到未來要發(fā)生什么,杳杳,”他的呼吸停留在她眼前:“但我會全力保護你?!?/br>
    他語氣深沉得,仿佛是在宣誓,鄭重地告訴她說

    “盡我所能?!?/br>
    蘇稚杳眼睫簌簌掃在他下唇。

    心神恍惚間,聽見他嗓音啞得不像話:“你還愿不愿意,跟著我?”

    他問得很謹(jǐn)慎,好像是怕聽到她說不要,可他分明就知道,她不會拒絕的。

    蘇稚杳極緩極慢地呼吸著,從他的話里醒過神,她破涕笑了下,隨后忽然氣惱,往他心口砸了一拳:“賀司嶼”

    她嗔聲叫他名字,拖著熟悉的撒嬌尾音,突然間讓賀司嶼感受到了這一刻的真實。

    命運透過體腔,而他心甘情愿承受。

    “你以前說,開始你提的,結(jié)束也只能你說?!迸⒆榆浘d綿的手,一下一下地拍打著他,哭著控訴:“你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