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考科舉 第9節(jié)
她躲在堂屋外偷聽,是怕公婆不同意過繼,沒想到陸氏居然還愿意拿三畝水田來換,傻子才不干。 她把地契又拿出來看了看,美得不行。反正她把地契拿了,公婆肯定不好意思不同意了。楊氏從來沒覺得她有這么聰明過。 她在娘家待了幾天,偷偷打聽到陸氏帶著兒孫跟村長,程三去官府公證了,她才放心的回婆家。 而楊氏娘家知道這事,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后了。 第8章 學習系統(tǒng)已激活 相比程家的人多物雜,程偃家則安靜許多。 陸氏沒有養(yǎng)雞鴨,更別說豬了,家里的地也租給村里人種,每年收一部分租子以做口嚼。 冬日的暖陽十分喜人,程偃抱著程敘言在躺椅上曬太陽。 程敘言不習慣在人前躺著,他搬了個小馬扎在程偃身邊坐著。 程偃鼓著臉不太高興,程敘言去拉他的手,還晃了晃,他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 陸氏縫衣的間隙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她手里忙活著,口中不緊不慢地給程敘言講著家里的事情。 程偃的父親以前當過官,雖然后來沒落了,但也留了后手,他們比一般人家富裕許多。 明面上的產業(yè),除去陸氏給程家的三畝水田,現(xiàn)在程偃和陸氏的名下余留十六畝地。但私下里還有什么,陸氏簡單帶過,程敘言識趣的沒問。 從他被過繼給程偃當兒子已經有七日了,可程敘言還是有些恍惚,那一聲“爹”也是鮮少叫出口。 陌生的周圍,只有【程敘言】三個字讓他最安心。那三個字仿佛有奇異的能力,把兩世的他串聯(lián),慢慢融合成一個完整的個體。 陸氏看著又發(fā)呆的小孩兒,適時的止住話題。她猶豫著伸出手,摸了摸程敘言的小臉,“明日鎮(zhèn)上趕集,我?guī)銈儬攤z也去逛逛,順便讓大夫給你看看身子?!?/br> 程敘言遲疑道:“奶奶,我沒事了,不用看大夫?!?/br> 陸氏平靜地看著他,那眼神寧和的像一汪湖水,沒有任何攻擊性,卻讓程敘言生出兩分難堪。 他故意看向程偃借此躲避陸氏的目光。然而陸氏卻扳過他的小臉,認真問:“敘言,你是身體沒事不用看大夫,還是心疼看大夫用的診金。” 程敘言被看穿了真正的想法,他理智的知道節(jié)儉并沒有錯,但是卻不受控制的感到一種莫名的羞恥。 這羞恥感無端的來,尋不到源頭。程敘言自己也理不清,只是一瞬間情緒占了高處。 陸氏最后只是揉了揉他的頭,并沒有說什么。晌午做午飯的時候,程敘言提出幫忙,陸氏婉拒了他。 看著小孩失落離開的背影,陸氏無聲嘆了口氣。 “…甘蔗沒有兩頭甜?!标懯蠈捨孔约海粗辛藬⒀缘膱皂g和善良,就要接受這孩子暫時的懦弱。 堅韌難得,可堅韌沒有棱角,就與懦弱無異。 陸氏麻利的切著菜,她前半生雙手纖細不沾陽春水,如今也熟練的做飯。好好教就是了。 畢竟真論起來,是她更對不住那孩子些。 程偃名下有地有房,少不得值上百兩銀子,只要陸氏透露出想為程偃過繼一個孩子的想法,自然是有人家愿意。 可送來的孩子未必就是陸氏想要的。 程偃渾噩時多,清醒時少,過繼來的孩子需得善良又耐性好。最好還能有本事護得住嗣父,讓嗣父無憂無慮。 可一個善良又有潛力的兒子,誰家愿意過繼出去。 這些年陸氏不動聲色的相看,最開始她沒看中程青言,那孩子生來體弱,能不能活著長大都未知。 后來程青言跟程偃無意間有了接觸,程偃居然叫程青言“敘兒”。 她那可憐的早逝的孫兒,就單名一個敘。 程偃出門時,總往程青言跟前湊,程青言也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忌憚程偃的渾噩,行為又克制有禮,在一幫泥猴子中實屬難得。 陸氏心里慢慢有了想法,就行動了。她從程青良口中套話,得知程青言雖然體弱,但每次他生病,楊氏和程三最多拿些尋常藥,多半是靠程青言自己熬過去,那孩子有一股磨不滅的韌勁兒。 后面的事就簡單了,算人心,掐時間,一切都在意料中。 陸氏做了兩葷一素,單獨給程敘言蒸了碗蛋羹。 程敘言想分給程偃和陸氏,被陸氏制止了,“敘言,午飯是奶奶做的,如果我和偃兒想吃,自然會多做兩碗蛋羹。” 陸氏笑了笑:“安心吃吧?!?/br> 下午時候,程偃拉著程敘言在院子里玩耍,程偃可以盯著角落里的螞蟻看半個時辰,程敘言居然也不鬧,安靜的跟在程偃身邊。 冬日天黑的早,酉時三刻就用了晚飯,程敘言躺在床上,實在沒有睡意。 他看著在床上自己跟自己玩的程偃,也坐了起來,跳躍的燈火下,程偃那張清俊的臉柔軟的不像話,眼角眉梢不笑也含情。他歪頭看著面前的小團子,眼中浸出一點星子般的光,明亮有神。 程敘言心中一動,輕輕喚了聲爹,烏黑的睫毛顫動著,他低下了頭。然而下一刻他身子騰空,竟然是被程偃舉了起來。 這個外表看起來清瘦的男人,竟然十分有力,他抱著程敘言在屋里跑來跑去。 “敘言,敘言。” 程敘言攥著他的衣服,小小的臉上漾出一點紅暈,明媚而歡快。 許久,昏黃的墻壁上映著兩道長長的影子才淡去。 早上陸氏喚他們時,程敘言先摸到一只大手,他揉了揉眼睛,推著困覺的程偃:“爹,起來了?!?/br> 程偃抽回搭在他身上的手,翻身繼續(xù)睡。 門外陸氏還在喚,程敘言心里有點急,只好去捏程偃的鼻子。 于是吃早飯的時候,程偃都氣呼呼的不搭理兒子。 程敘言尷尬的吃飯,陸氏左右看看,挑了挑眉。 村里養(yǎng)牛的不多,只有地主和村長兩戶人家。 陸氏早跟村長說好了,由村長的小兒子駕駛,板車上面還鋪了破舊的被子墊著,冬日就沒有那么冷。 程偃在跟兒子生悶氣,程敘言想法子哄他,陸氏偶爾掃他們一眼,隨后又跟村長的小兒子閑聊。 “嬸兒,你們要在鎮(zhèn)上待多久?!?/br> 陸氏想了想,道:“估摸著一個多時辰?!?/br> 村長的小兒子點點頭,望澤村離鎮(zhèn)上不遠不近,坐牛車的話大概要小半個時辰。 到了鎮(zhèn)上,村長的小兒子找了個地方歇著,躺在板車上曬太陽,陸氏則帶著兒孫徑直去了鎮(zhèn)上唯一的醫(yī)館。 他們來的早,醫(yī)館也才剛開門,程敘言伸出手讓大夫把脈。 程偃好奇的望著,抓起程敘言的另一只手也把脈。 其他人嘴角抽抽,陸氏問大夫:“我孫兒的身子如何了?” 大夫捋著胡子,眉頭緊鎖:“內里有虧,郁結于心,長久如此恐損壽數(shù)。” 陸氏面色凝重。 程敘言縮回手,感覺大夫說的太嚴重了。 最后大夫給開了方子抓藥,程敘言看著陸氏給錢,欲言又止。 他們一行人離開后,老大夫搖了搖頭,若非有幾十年的行醫(yī)經驗,他也不信一個小娃娃竟然也會郁結于心。 程偃把藥包搶了去提著,過一會兒又伸手戳了戳程敘言的小臉,等人看過來他咧著嘴笑了。 陸氏買了兩條rou,肥瘦相間,估摸著有六七斤,賣rou的屠戶高興的不行,拿過旁邊的碎rou想添給陸氏。 陸氏婉拒了。 屠戶笑道:“大娘,這碎rou不要錢?!比舨皇顷懯腺Irou多又爽快,他還舍不得呢。 陸氏仍然婉拒,帶著兒孫離開,屠戶把碎rou扔回案板,覺得陸氏真奇怪。 程敘言回頭看了一眼豬rou攤子,陸氏當沒看見他的小動作,之后又買了其他東西。 他們回村后,陸氏塞給村長小兒子一個油紙包。 “嬸兒,你們坐車都給錢了,哪 還能拿你東西?!?/br> 陸氏笑道:“誰說給你了,你家小子現(xiàn)在能蹦會跳,牙口極好吧?!?/br> 村長小兒子嘿嘿笑著不說話了,他收下油紙包,對陸氏道:“嬸兒,回頭有要幫忙的就叫我,我力氣大。” 陸氏應下。 回家后,她一邊理著今日買來的東西,一邊道:“是不是想問奶奶為什么不要屠戶給的rou?!?/br> 程敘言愣住,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他以為陸氏會有其他的解釋,誰知道陸氏只是輕飄飄一句:“那種滿是經膜的碎rou誰會吃。” 程偃在旁邊重重點頭:“不吃,我不吃?!?/br> 陸氏被逗笑了,打開一個油紙包,被切成方方正正的綠豆糕顯露出來,程偃立刻拿了一塊,結果吃了一口掉地上了。 他立刻重新拿了一塊,還記得叫上兒子一起吃。 午飯后,程敘言在泔水桶看到了面目全非的半塊綠豆糕。 他還未深想,就被面前的藥湯吸引了注意力。 陸氏溫聲問:“可以端嗎?” 程敘言點頭,有托盤托著,不會燙到他的手。 藥是真的苦,程敘言面色微微扭曲,喝完之后他嘴里立刻塞來一塊蜜餞。 程偃趴在桌上盯著他,嘴巴一鼓一鼓,明顯在吃東西。 程敘言看了他一眼,也學著他趴在桌上,小嘴巴一鼓一鼓。 堂屋外的陸氏忍不住彎了眉,默默離開。 上午出了門,程偃這會子困了,帶著兒子回屋午睡。 他時時把人帶著,難得出門時陸氏也會跟在他們一路,基本沒碰見過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