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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舉 第42節(jié)

    掌柜眼中精光一閃,拍著程青錦的肩:“青錦,你認識那位公子?”

    程青錦扯了扯嘴角:“我們…我跟那位公子同村?!?/br>
    掌柜面露失望,只是同村。

    他在酒樓多年練就一雙利眼,他看程敘言氣勢不俗,還以為能結交未來的貴人,誰知道對方跟程青錦只是同村。

    程青錦低下了頭。

    大街上,程敘言無聲嘆氣,他沒想到程青錦會在這里干活,之前來的時候沒碰見對方。

    以后估摸是不能來了,程敘言自身不介意,可總有好事者深挖,到時候還不知道編排什么難聽話。

    他們在街上逛了一會兒,程偃困了程敘言才帶他回家。

    易知禮開門的時候還很驚訝,他沒想到程敘言和程偃這么早就回來。

    程敘言把酒樓帶回來的菜給他,易知禮沒動,等晚上易全山回來。

    轉眼至程敘言與人約定的日子,他換上一身天青色的長衫,背上書箱前往友人家。

    臨走前他跟程偃擁抱:“我很快回來?!?/br>
    程偃:“噢。”

    他鼓著臉,有點不開心。

    程敘言從袖子里抽出一個紙飛機,飛向院子里的秋千。

    程偃:?。?!

    “我的?。 彼诹飪簱潋v追去,易全山順勢陪他玩。

    程敘言看向易知禮:“還是兩篇文章,我回來檢查?!?/br>
    易知禮心中一凜,強撐道:“敘言哥,我會努力完成的?!?/br>
    程敘言這才離開。

    裴家在縣城東面,程敘言當初租院子離裴家近,自然也在東面。而他要去的人家則在縣城西面,相當于橫貫整個縣城。

    牛車緩緩行駛,經過一個拐角后終于上了縣城的主街道,火紅的太陽立在東方

    ,陽光和熱意一同灑向大地。

    程敘言用方帕擦擦額頭,牛車主人笑道:“年輕人火氣旺?!?/br>
    程敘言也笑了笑,“這個天出門委實惱人?!?/br>
    兩人聊些有的沒的,巳時前一刻鐘,牛車停在友人家門前。

    裴家的院子講究文雅,而眼前門外的兩尊石獅子大氣敞亮,兩層石階擦的干干凈凈,踩著走過直面紅漆大門。

    程敘言給門房遞上拜貼,沒想到對方直接領著程敘言進去。

    “我家公子早吩咐過,若程公子來的快了,只需往里帶就是?!?/br>
    程敘言噎了一下。

    他算著時間只提前一刻鐘,這期間留有余地讓門房通報。他不可能真的踩著點等主人家親迎,那太失禮了。

    可他沒想到對方那般耿直,失算了。

    兩人剛走到游廊的一半,前面就風風火火跑過來一人,“程兄?!?/br>
    程敘言拱手行禮:“章兄?!?/br>
    “哎呀,別弄那些虛禮了?!闭聝园炎〕虜⒀缘挠沂志屯◤d走。

    程敘言垂眸,他略施巧勁就能掙脫出來,但見章冊一臉興奮,他止住念頭。

    “程兄,你是來的最早的?!?/br>
    程敘言含糊應了一聲,他們還沒到花廳又聽小廝來報,說有其他人來了。

    程敘言心道其他人跟他的想法差不離,只是這次章家的下人來通報了?

    章冊腳步不停,讓管家去接待。

    程敘言眸光微暗,他們在花廳落座,點心茶水早已經準備好。

    “程兄,你快嘗嘗點心,剛做的。”

    程敘言飛快掃了一眼,不是常見的綠豆糕芙蓉糕那種淡口又雅致的點心,居然是醒獅酥,這是一種油酥點心,制作不易價錢不菲。尤其這一碟醒獅酥剛出鍋。

    章冊還在殷勤介紹,程敘言拿起筷碟夾了一個,他淺嘗一口。

    章冊期待道:“怎么樣,好吃嗎?”

    程敘言頷首:“很好吃?!?/br>
    章冊還要說什么,其他客人到了,他只能起身去迎。

    程敘言跟著起身,落后章冊一步跟著拱手。

    之后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來,章冊做為主辦荷花宴的主人翁,自然要熱情招待。眾人也給面子,將章家的點心夸出花,還有人以此為題作詩一首。

    雖算不得佳作,但大體不差算中規(guī)中矩,這么短的時間想出已是不易。

    一片祥和中,程敘言對面的白衣青年忽而道:“程兄是今歲的府案首,不如也作詩一首。”

    “是啊程兄?!逼渌艘哺胶汀?/br>
    程敘言淺笑:“在下長不在詩賦,在場諸位皆在某之上,在下不敢獻丑。”

    “非也非也。”白衣青年起身靠近:“程兄這話聽著客氣,實則倨傲?!?/br>
    整個花廳倏地一靜,剛才還言笑晏晏的眾人頓時尷尬互望。

    章冊出來打圓場:“孫兄莫要玩笑了,程……”

    “誰在玩笑?!睂O生打開折扇扇了扇,居高臨下俯視程敘言:“你為今歲府案首,卻說自己長不在詩賦,言外之意豈非暗指你經義文章在眾人之上。”

    程敘言:………

    程敘言斂了笑,不疾不徐起身,拱手一禮:“我這幾日溫習論語,又看到子罕篇,翻來覆去的研磨推敲。”

    孫生眉頭微蹙,然而花廳中不知誰笑出聲。孫生不悅:“你什么意思?!?/br>
    章冊一臉為難,賠笑道:“孫兄,孫兄你年長程兄幾歲,莫與他計較?!?/br>
    孫生:“哼?!?/br>
    程敘言眸光頓時一沉,他向章冊又是一禮:“章兄此言差矣。有道是在文言文,在理言理。我等平輩相交,怎么到章兄嘴里就差了意思。”

    “不…不是?!闭聝悦嫔话祝顾疂L滾落:“敘…程兄我不是那個意思。”

    程敘言不理他,矛頭對準姓孫的,“圣人言: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在下常記在心,不求三省吾身,只求不忘卻圣人教誨?!?/br>
    “程兄說的有理?!弊铋_始笑出聲的書生幫腔:“程兄只說自己不擅長詩賦,孫兄怎么能品出完全相反的意思?!?/br>
    另一人接茬:“怪不得道不同不相為謀?!?/br>
    這話已經說的委婉,就差沒明說孫生聽不懂人話難交流。

    孫生臉色青青白白,但這回交鋒他明顯落了下風,雖說是他主動挑釁,但若是程敘言銳利回擊,兩人也算你來我往斗個相當。

    偏偏程敘言四兩撥千斤,好一個四毋,第一個毋意就是讓人不要胡亂揣測。他最開始居然都沒反應過來。

    眼下高下立判,對比程敘言的包容大氣,倒襯得他咄咄逼人。

    這個臭小子,怎么那么精。

    章冊有些茫然,好一會兒他才明白過來,看著程敘言的身影既敬佩又羞愧。敘言果然比他厲害多了,不像他只會傻乎乎道歉。

    程敘言不動身色混入人群中,幾乎不給章冊與他單獨搭話的空子。

    章冊作為這場宴會的主人翁,當賓客發(fā)生爭執(zhí)時不能妥善處理暫且歸為年輕,性子過于溫吞。

    可章冊道歉時候還踩他一腳,程敘言就不能忍了。

    什么叫姓孫的年長他幾歲,莫要與他計較,這話出來就定性為他無理。

    或許章冊本意不是如此,但那話出口只會是那個意思。

    對方是裝傻也好,真拎不清也罷,此人得慢慢斷了。

    宴會后半段氣氛還算良好,眾人飲些酒水,之間那種若有若無的緊繃感就散了。

    程敘言也飲了兩盞,后續(xù)還有人要敬他,程敘言半醉半醒的模樣笑:“哥哥們待我年歲再大些,屆時定與諸位痛飲三百杯?!?/br>
    一番俏皮話又引得其他人大笑,章冊坐在水榭對面,此時走過來坐在程敘言身邊。

    “程兄,程兄……”

    程敘言出神的望著他,偏了偏腦袋。

    章冊:“程兄,你還認得出我嗎?”

    程敘言眨眨眼,不等章冊高興,程敘言伸手指他:“你是何兄。”

    章冊:………

    章冊哭笑不得:“程兄,我是章冊啊?!?/br>
    他比程敘言大三歲,第一次見程敘言是在縣試禮房。他那時急的團團轉,可眼前這個少年就已經交卷了,神態(tài)間盡是輕松寫意。

    他就把人記住了。

    只不過程敘言現(xiàn)在是府案首,而他十分勉強才考上童生,消息傳回來他和家里人都不敢置信。

    “程兄,你醉了,不如在章……”

    “誰醉了?!背虜⒀源驍嗨骸拔覜]醉?!?/br>
    程敘言晃晃悠悠起來,章冊立刻去扶他,卻被人一把推開。

    其他人也驚了:“程兄喝醉后這般勇猛嗎?”

    他們有意逗逗程敘言,誰知道程敘言一路念著回家,其他人來捉他他都能險險躲過,最后人怎么出章家門走的,眾人始終沒弄懂。

    若是平時這定然無禮,可人家醉了,還是他們灌醉的,再指責反而刻薄。于是三三兩兩也提出告辭離去。

    章冊看著一下子空下來的院子,不免落寞。

    “今天玩的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