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風評被害后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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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此問句,薛靈秀手一頓,語氣有些微妙,“非也。石室內(nèi)無人的氣息,她恐怕已經(jīng)先走了?!?/br> 他不由有些慚愧,還以為云閑也要說些什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云云,結(jié)果云閑一皺眉,跟誰姐倆好似的:“走了?怎么不叫我?” 薛靈秀:“……” 那不然??你還想跟她回魔教?? “也不知現(xiàn)在是何時了?!笔覂?nèi)分不清日月,薛靈秀將投影石取來一看,發(fā)覺即使只是看分值也能窺見西北二界的激烈程度了。你上我下,我下你上,打的那是一個糾纏不休啊。 “沒關(guān)系。”云閑又寬慰他,“至少我們很穩(wěn)定?!?/br> 穩(wěn)定地倒數(shù)第一和倒數(shù)第二。 太平劍心性狹隘,又在那小聲逼逼:“活該!我絕不會出手!” 薛靈秀已經(jīng)放棄糾正她的習慣,一拍折扇,道:“走吧,希望不要遇到太多妖獸——” 話音未落,二人閃身而出,好死不死,正好驚嚇到了一頭在此噓噓的幽靈豺,那白骨豺又好死不死踩到了自己的腳,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驚天吼聲。 霎時,周圍的幽靈豺狼燃燒著鬼火的眼睛往這挪移,閃著對人rou的渴望,瞬間四腳齊踏,利爪伸出,成群結(jié)隊暴怒地朝二人面門直直撞來! 薛靈秀:“?。。 ?/br> 好倒霉!一群金丹妖獸,還是別打了,惹不起躲得起,云閑正打算拔腿開溜呢,忽的后頸衣服被人一拎,薛靈秀將她拽著往反方向奔去,即便是這樣,他的手還是沒搭著云閑的脖子。 潔癖又犯了。 云閑搭著有點慢的順風車,總覺得不得勁,也不對勁:“且慢,薛兄,不該我?guī)泔w嗎?” 薛靈秀可疑一頓,片刻才道:“我就想試試元嬰期有多少提升。” 他這一句,讓云閑豁然開朗。 薛靈秀正拎著呢,突然被云閑拍拍手,道:“薛兄,放我下來,你先走?!?/br> “……你又要干什么?” “我自有打算,死不了沒事的?!?/br> 薛靈秀慣的她,手一松,云閑一個漂亮的翻滾落到地面上,拍拍衣角朝他揮臂,意思是你先走吧。 算了,反正沒死都能救回來。 薛靈秀也不知自己為什么對她挺有信心,先行一步,身后的幽靈豺群勢頭未減,摧枯拉朽地朝云閑犁來,云閑卻不慌不忙,甚至賣了個破綻,差點被利爪刨個腸穿肚爛。 實在是太危險了,若不是她速度奇快,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當然,她自己心里是有數(shù),若從外人角度看來,她也離當場去世差不了多少了。 生死攸關(guān)之際,左臂的太平劍緩緩挪動起來,似乎坐不住了。 云閑死了,它不也得死?? 又是擦肩而過,云閑衣角碎裂,眼看著就要沒入豺狼群中,它終于再也蟄伏不下去,隱隱約約想要探出腦袋—— 然后被云閑一巴掌按了回去。 “別,別。太平,千萬別?!痹崎e誠懇道:“你之前都說了那種話,現(xiàn)在我怎么好意思讓你為難?” 太平:“?” 又是險之又險的一個躲避,太平再度奮力探出腦袋。 云閑又按回去。 “別,說不用就是不用,你別著急,這才哪到哪,小事?!?/br> 太平:“??” 它眼珠子在云閑掌心上瘋狂轉(zhuǎn)動,心驚rou跳,尚未開口,云閑就用右手把它蓋了個全。 “是不是看不起我?”云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就說是不是看不起我?這有什么……” 轟然一聲,驚天劍光迎世而出,整個天空空白一瞬,帶著磅礴無匹的劍氣,掃向身后惡豺。 瞬間,眾豺僵直,齊齊倒伏,瞬息之間,這塊地界絲毫聲息不存。 唯有咽喉上一線劍痕,后知后覺緩緩向外溢出黑紫血液。 云閑立于豺群之前,緩緩?fù)2健?/br> “哇。”她抬起左掌心,對已經(jīng)開始翻白眼的太平劍由衷感嘆,“你是真的很強!” 第27章 四方大戰(zhàn)(十四) 丹田內(nèi)傳來竭盡的空虛感, 但和上次砍小樹林的那回有所不同。 云閑嚴謹?shù)乜刂屏藢Ρ葪l件,發(fā)覺果然,金丹九層和金丹六層就是不一樣,相差極大, 上次她幾乎連著人都被抽干, 連行走的力氣都沒有,現(xiàn)在竟然還能好端端站著, 可見, 她變強了。 但是,也只能站著了。 風里傳來淡淡的氣味, 云閑先蹲下一數(shù),這群幽靈豺共有十五只, 每一只都在金丹三層左右,現(xiàn)在被太平劍砍菜切瓜一般弄了個干凈,嚎都來不及嚎一聲, 甚至反應(yīng)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太平劍又氣又累, 渾身沒了氣力, 白眼翻到天上去, 打定主意不聽云閑說什么,結(jié)果云閑竟然蹲下, 開始費勁地扒拉幽靈豺的妖丹。 一顆一千分值,她沉吟了一下, 并未貪多,而是只取了五顆。 隨即,竟是打算起身, 徑直去找前面等著的薛靈秀了。 太平明知她就是故意晾著自己, 仍是忍不住憤憤道:“現(xiàn)在你歡喜了!” 它被鎮(zhèn)壓了許久, 近些年才衍生出靈性,按照人類的標準來算,還正好是七歲八歲狗都嫌的任性年紀,平日里沒少折騰刀劍之境里那些老劍靈,現(xiàn)在驀然撞到了云閑手上,吃癟吃到兜著走,更是氣急敗壞,尖聲罵起來:“混蛋!吾遲早要殺了你!” “殺我?”云閑把妖丹收了揣進兜里,背手向前,松快道:“我死了你焉能獨活?” 她現(xiàn)在沒靈力,御劍不得,只能往前走走,等待薛靈秀良心發(fā)現(xiàn)回來撿她了。 “別說得那么惡心!”太平劍往外呸呸吐口水,“早知道,當時就算跟了那傻子也不要跟你。” 它這么一說,云閑才想起遠在天邊的仲長堯。 即墨姝那一巴掌估摸著下了力度的,能將人扇飛那么遠,他現(xiàn)在還好嗎?死了沒?沒死的話要繼續(xù)努力啊。 “知足吧,太平啊。”云閑老神在在,善解劍意,“你看,跟我了你現(xiàn)在還能說話,要是跟了仲長堯,你可能連名字都得改了。還是你其實更喜歡邪王圣劍這類名字?” 太平:“……”誰喜歡?。∵@么土。 風呼呼吹,太平劍的眼珠子在云閑掌心里又開始黏糊糊轉(zhuǎn)起來,它似乎真的窮極郁悶,最后還是問:“你為什么不怕吾?” 無論多么膽大的人,看到自己這般情態(tài),也會恐懼的吧,至少也該第一時間去找將它剝離的方法。 可云閑好像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這件事——雖然它早就知道,反正都是徒勞。 “怕,也要分時候的。”云閑道:“對不能解決的事情,才要怕?!?/br> 太平:“你不怕吾損害你的軀體?” 云閑:“沒死不就行了?” 她應(yīng)得理所應(yīng)當,好像死不死這種六長老演講要講一柱香的人生大事是一棵草,太平劍一頓,竟是啞口無言。 就當云閑以為它又鉆進去休息的時候,她聽見太平劍陰惻惻的聲音,語氣中無比認真,傲然畢現(xiàn):“別以為可以靠這個來命令吾。太平劍的上一任劍主是誰,你應(yīng)該明白。吾永遠只受最強的劍修驅(qū)使,你,不配!” 作為一個劍修,云閑自然知道是誰。 太平劍的第一任劍主,姓名容貌出處皆不詳,只知道是位神秘女子,以一人之力創(chuàng)立一個流派,此后不論何等精妙的劍譜,招式里都隱隱帶著她的影子。 第二任劍主,便是劍閣的開山之人,當年一手驚鴻劍法力壓全天下劍修,諸人心服口服,得了“第一劍”的雅號,是云閑的不知道哪輩祖師爺,現(xiàn)在都不知轉(zhuǎn)世輪回多少年了。 也就這么兩任,后來就被鎮(zhèn)著直到現(xiàn)在。但不論哪一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佼佼者中的佼佼者,至少在云閑這個年紀,早已經(jīng)揚名天下。 對比一下,云閑甚至都算得上天資駑鈍了。 不遠處隱約有隱隱風聲,薛靈秀應(yīng)當是趕回來看看她死了沒的,云閑垂眼。 “只聽說過劍配人,沒聽說過人配劍。”她極輕地笑了一笑,傲氣不輸太平:“而且,你怎么就篤定我不會是最強的劍修?” “夜郎自大,當真可笑!” “可笑你倒是笑啊。怎么到現(xiàn)在了嘴還沒長出來?是不想嗎?” “你什么意思?” 一陣塵土翻滾,薛靈秀風塵仆仆地落到了云閑跟前,兩人不尷不尬地對視,云閑朝他燦爛地咧齒一笑。 “……”薛靈秀無言道:“你靈力呢?剛才還滿滿的靈力呢?” 云閑把那五顆金丹期的妖丹從兜里掏出來,清點一番,語氣熟練如分贓,“來來來,我二你三。” 西界才六千多分就讓北界盯上了,她暫時還沒能和喬靈珊眾人匯合,不能當這個活靶子,悶聲發(fā)大財最為穩(wěn)妥。現(xiàn)在加上這五顆妖丹,東界就有了五千分值,南界到了四千,不前不后,卡在這兒,很穩(wěn)。 薛靈秀滿腹疑惑,還想追問,云閑催他:“趕緊趕緊,免得被搶了。怎么不接?。俊?/br> 薛靈秀那毛病又開始了:“上面有血?!?/br> 好煩餒,云閑把妖丹在衣擺上揩揩兩下,干凈不少,才遞過去:“喏。拿著?!?/br> 怎么才一會兒便突然變得如此友善,薛靈秀將妖丹銷毀,加了分值,又啟唇發(fā)問:“你靈力呢?你獨自一人殺了五只金丹妖獸?難道你——” “薛兄啊,來幾個上等靈石花花?!痹崎e見他收了好處,朝他一伸爪子,動作行云流水,利索到令人不敢相信:“趕緊?!?/br> 薛靈秀不可置信:“?。空椅乙??” 而且這口吻為什么如此耳熟。 “當然找你啊?!痹崎e理所當然道:“我不找你找誰要啊?!?/br> 薛靈秀終于想起來了。 這是何等的不孝女??! 不孝女養(yǎng)不孝劍,僅僅兩人一劍的小分隊,竟產(chǎn)生了一條罕見的不孝循環(huán)。 沒有辦法,薛靈秀下意識去摸袖袍,卻一頓,狐疑:“我在這放著的靈石不見了?!?/br> “喔,是嗎。”云閑面不改色:“剛剛在沙塵暴里面,風力如此大,吹走個五六七塊上品靈石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br> 薛靈秀:“云姑娘,你好歹掩飾一下行么?我方才有提到是上品靈石嗎?” 云閑:“給我!給我!” “………” 最終還是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