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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修風(fēng)評被害后 第114節(jié)

    云閑停步,莫名道:“干什么?”

    見眾人一副不可置信神色, 她還覺得有點(diǎn)不服氣,“我都說了, 我不是貪財(cái)。我就是喜歡收集一些亮閃閃的東西,比如金子,比如銀子, 再比如靈石?!?/br>
    祁執(zhí)業(yè)道:“你是烏鴉么。”

    “……”云閑無言道:“你是和尚, 不是刺客。既然腦袋不光明磊落了, 行事便要光明磊落一點(diǎn),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突然出現(xiàn)在別人背后?”

    姬融雪道:“就是?!?/br>
    云閑:“啊?。?!”

    云閑被嚇到了,但她沒有生氣,因?yàn)榧谘┎粌H帶來了鍛體門撥下來的賞金三萬靈石,還帶來了好消息。

    “柳絮私下跟我說,柳流被宿遲劈昏一晚上,腦袋似乎更蠢了?!奔谘┑溃骸艾F(xiàn)在每日卯時準(zhǔn)點(diǎn)出恭?!?/br>
    “?。康檬呛院H硕嗌俅篝~大rou還要出恭啊?!毙奘科胀ㄟM(jìn)食根本用不著,除非雜質(zhì)實(shí)在太多,喬靈珊摸不著頭腦,“那準(zhǔn)時出恭不是也挺好的么。”

    姬融雪:“每日辰時準(zhǔn)點(diǎn)醒來?!?/br>
    眾人:“…………”

    為什么小角落里又瞬間充滿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氣味。

    “這件事多虧你協(xié)助?!奔谘┨拐\道:“我鍛體門修的是身,不是心。老實(shí)說,我不太喜歡思考事情。若是什么事情都能用武力解決,該有多好?!?/br>
    云閑道:“真的?同道中人!”

    風(fēng)燁弱弱:“能不能和想不想還是有區(qū)別的。”

    薛靈秀:“你少罵她了。她難道想嗎?!?/br>
    “可我還是覺得,此事有些過于順利了。”云閑裝作聽不見的樣子,拄著下巴思索道:“那日記還能說是柳流天生腦子不好,可方非那兒,他明明被握著那樣足以顛覆一切的把柄,卻還是這般輕松地就讓我們奪走了?!?/br>
    眾人早也覺得蹊蹺。

    “這般沽名釣譽(yù)之人,不可能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毖`秀蹙眉道:“難道是生了什么變故?”

    喬靈珊繼續(xù)順著往下捋:“還是很大的變故,讓他對這一切都不在乎了。他趕云閑的時候,相當(dāng)不耐煩,大家不知看出來了沒有?”

    雖然大家覺得就云閑那手爛棋換明光大師都會不耐煩的,但還是覺得喬靈珊所說有理。

    祁執(zhí)業(yè)沉默寡言地坐在角落,窗外突然有些異動,他警戒地直起了身子。

    “祁執(zhí)業(yè),有件事?!痹崎e轉(zhuǎn)頭過來,“我在柳流房內(nèi)見著了這樣的紙燈。上面寫著什么‘永不受苦’、‘不死不滅’之類的話語,應(yīng)該與明光大師正在追查的逆佛一事有所關(guān)聯(lián)。”

    祁執(zhí)業(yè)不很意外的樣子,只點(diǎn)頭。

    看來近幾天他應(yīng)該掌握了不少情報(bào)。

    一行人各想各的,就在此時,又是熟悉的快板聲,換了個說書人,倒是一般的開場白:“今日,我們就來說說那四方魁首云閑!”

    云閑:“……”

    果然接下來又是換湯不換藥。什么“惡毒狠辣”、“心機(jī)深沉”云云,云閑驟然想起來什么似的,道:“對啊。刀宗編排我這事,我還沒討回來呢?!?/br>
    “我?guī)湍??!奔谘┑溃骸耙伊说蹲诿???/br>
    “我說了你跟祁執(zhí)業(yè)應(yīng)該很有共同話題……”云閑卻搖頭,晃晃手指,深沉道:“不。這些,都力度不夠?!?/br>
    砸了宗門還力度不夠?那還要怎樣?

    “沒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痹崎e陰陰一笑,道:“不要澄清自己,要誹謗他人!”

    次日。

    眾人一大早就在外頭看熱鬧。人頭擠擠挨挨,都在往前頭鉆。

    有人覺得好奇,拍拍前頭那人的肩,“怎么了這是?一大早的看什么呢?”

    “有戲看?。 鼻邦^那人一臉吃瓜神情,抑揚(yáng)頓挫道:“沒想到刀宗看上去如此名門正派,私下里也玩得這么花!”

    人群中,一名柔媚男子頂著狐耳癱坐在地,身后尾巴掃動,穿得相當(dāng)清涼,眼泛淚花,委委屈屈欲迎還拒道:“不,柳長老絕對不是這樣想的。他才不會拋棄我,他說過他愛我的!就算他有了道侶,心中也始終有我的一席之地!”

    如果當(dāng)街痛罵,可能還不會引起如此風(fēng)波,有婦人見這狐貍精如此戀愛腦,真是看不下去,恨鐵不成鋼道:“你還心悅他?!他就是玩玩你,根本不想負(fù)責(zé)!呸!還刀宗長老呢!”

    “不,跟刀宗沒關(guān)系?!焙惑@,連忙眼神閃躲:“我沒有說他是刀宗之人,我沒有……”

    眾人一看,便明了了。

    “懂了。徹底懂了。這地方還有誰姓柳吶?刀宗yin威深重,欺負(fù)一只小妖,讓他都不敢說??!”

    “沒事。我們今天就為你主持公道!”

    “這位小哥,你要不要說一下,是哪位柳長老?。康蹲谑畮讉€長老,冤有頭債有主,個人行為怎么能遷怒整體呢?你不如大大方方把他名字說出來!”

    狐妖沉默一瞬,眼中露出三分破碎五分脆弱兩分不愿回首,囁嚅道:“都……”

    “什么???!我沒聽錯吧!!”

    “哎喲我的天吶!!世風(fēng)日下!!真是世風(fēng)日下?。。?!”

    “真是爛一窩啊爛一窩!惡心!姓柳的男人沒幾個好貨!”

    “不,也不關(guān)長老的事?!焙B忙辯解道:“其實(shí)更多的是柳世少爺……?。≌f漏嘴了!”

    “什么!!連柳世這種前少宗主竟然也……”

    “刀宗真是沒救了。爛透了!!”

    “……”

    柳流收拾完床榻下來,面色青黑,剛走到大街上,就不知從哪凌空飛來一塊香蕉皮,有人暗搓搓道:“人渣!”

    計(jì)劃本就出了差錯,解藥不知被誰奪了,他正焦頭爛額呢,還被噴的一臉莫名其妙,就在此時,又有人急匆匆撲到腳邊,緊張道:“長老!出事了長老!”

    “急什么?”柳流怕他說太快自己記了下句忘上句,嘖道:“有事就說!”

    “就昨晚和今早,我們的十幾家商鋪,都有人在碗里吃出東西?!蹦侨嗣黠@就知道是被人搞了,但是死活就是抓不到兇手,崩潰道:“吃出來什么蟲子也就算了,竟然還有人剛才在刀削面里吃出拖鞋!??!這不是鬧嗎???!”

    “什么?!”柳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哪家?帶我過去!”

    事發(fā)面館。

    頂著新易·容的云閑拿著那半截拖鞋,站在面店中央,道:“你們這群刀宗的,為什么這么折辱人?本來前幾天我的一個朋友在這里吃出蜚蠊,我都不信的。你昨日敢在面里放蟲子,今日敢用腳削面,明日你要干什么我都不敢想了!”

    “這位客官,您沒事吧?”那管事的皮笑rou不笑道:“再怎么看這拖鞋也不是我們的???訛錢也沒有這么訛的!”

    其余人窸窸窣窣,也覺得這人簡直在胡鬧。

    “哦?是嗎?”云閑臨危不懼,道:“你若是真的這么清白,不如讓大家看看后廚,有沒有人穿這款拖鞋!”

    管事的臉色頓時一變。

    后廚里還有那群被壓榨的小工,甚至還能看見成筐風(fēng)花,他怎么敢讓人看?!

    “怎么?不敢嗎!”云閑憤慨道:“你在里面藏了什么東西是大家不能看的?果然刀宗亡我乾坤城心思不死!”

    其余人原本還不信,但看管事的一副心虛模樣,眉間也逐漸蹙起來了。

    從前沒人提出要看什么后廚,刀削面這種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的又有什么好觀賞?可現(xiàn)在管事遮遮掩掩,這不就是坐實(shí)了里面有什么東西?

    “難怪我就覺得不對勁……”

    “我就說刀宗沒這么好心。”

    管事的面色難看起來,遠(yuǎn)遠(yuǎn)看到柳流過來,喜出望外,“長老——”

    云閑唇角一勾。

    就在此時,有一桌的客人驟然捂住喉嚨,雙目睜大,摔倒在地上,發(fā)出嗬嗬響聲:“這……這面……”

    他對面的人驚呼一聲,梨花帶雨地?fù)淞诉^去:“郎君!郎君你怎么了郎君!你忘了我們的山盟海誓了嗎,你忘了我們從前那些苦日子了嗎?你怎么舍得就這樣離開我!”

    柳流:“……這明顯可以再搶救一下吧!!”

    客人不由分說,直接朝天吐出一口噴泉老血,然后腦袋一歪,吐出舌頭:“略。死了?!?/br>
    “啊啊啊啊?。。。 睂γ婵腿丝蘼曊鹛?,淚如雨下:“郎君??!你我三歲相識,你身世如此多舛,祖父在他八歲那年就已死去,父親更是在六歲時就步他后塵,兩人皆是英年早逝。你靠自己一個人奮斗到了現(xiàn)在,卻因?yàn)檫@面……因?yàn)榈蹲?!你就這樣離開我!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柳流百口莫辯:“我更不能接受吧?。∈裁垂戆。。?!”

    眾人嚇得連忙查看自己面碗里有沒有什么東西,云閑眼疾手快,往隔壁桌面碗里彈了一顆普通花籽,被那人立馬揪住,拿起來正色道:“真的有??!這在里面下了什么東西?!”

    “刀宗不僅盛產(chǎn)渣男,還搞這些東西?”

    “恁可怕?。?!快走快走!!”

    喬靈珊坐在云閑對面,兩人對視一瞬,差點(diǎn)觸發(fā)笑點(diǎn),連忙緊急避險(xiǎn),喬靈珊轉(zhuǎn)開臉,傳音道:“姬大小姐哪里請的演員,演技這么高超。”

    “不知道。”云閑看地上那人,演尸體演的不要太像:“回去讓她把渠道告訴我,說不定還能用上。”

    “嗯。”

    在抱怨聲中,眾人走的走散的散,就在此時,一直在角落里靜靜坐著的一位女子卻突然仰頭,再度噴出一股暗紅鮮血!

    “什么??還來??”

    “這是在面里面下毒了嗎?無差別害人啊??!”

    那女子仰頭噴血,現(xiàn)在緩緩垂頭,臉上沾滿了自己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血漬,還有黏稠鮮血,順著唇角往下滴落。

    可她卻是笑著的。

    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溫和的笑,甚至看上去有似癲似狂的喜悅,隨后,在眾人震驚的視線中,她面色猛地一變,痛苦張口——

    從她血紅的咽喉中,緩緩攀爬出了活物一般的蠕動血rou,上頭布滿血管青筋,還在微微舒展跳動。

    血rou落進(jìn)guntang面湯中,瞬間將湯染成一片血腥,金光一閃,rou塊化為齏粉,消失無蹤。

    在眾人一片驚叫聲中,她復(fù)又揚(yáng)起純澈笑意,看向天際,虔誠地呢喃了些什么:

    “三界如火宅,煉獄佛陀現(xiàn)。世人皆空無,唯吾不受苦。”

    風(fēng)燁差點(diǎn)被這畫面嚇到暈過去,遂可以鑒定為真血:“……云閑,她?!!”

    “……”云閑沉眉,道:“這不是演員???,救人!!”

    第88章 梵心逆蓮(二)

    喬靈珊聽到云閑此語, 神色也立刻凝重下來,兩人一前一后朝角落那處奔去,云閑百忙之中傳音給在店門準(zhǔn)備潑漆的風(fēng)燁:“去叫薛靈秀!”

    風(fēng)燁不知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只看見眾客人爭前恐后地從門口擠出, 連忙往天上彈了一道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