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風評被害后 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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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梵心逆蓮(十五)[二合一] 三聲佛鐘, 插隊洗漱。 轉(zhuǎn)眼間,眾人已經(jīng)在這兒待過了四五天,隱約都有種習以為常之感。此前毛糙的警惕感似乎被不明之物潤物細無聲地逐漸撫平,連帶著感官都遲鈍不少。 一只野兔跑著跑著, 一頭撞死在樹下, 瞬間消失。 云閑看見,愣了一下, 心想, 好像的確,除了具德上師的遺體, 蓮座中沒有出現(xiàn)過其他尸體,包括昨日那人也是瞬間就消失了, 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總不可能全被吃了吧,骨頭留下了嗎? ……等等,野兔跑著跑著能把自己撞死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了吧。 她晃了晃腦袋, 又用冷水洗了一遍臉, 想讓自己清醒些。 雖說明光大師給的木制佛像能抵御侵蝕, 但也不可能毫無影響, 她們正在被蓮座同化,像是被繭包裹。 因為云閑破天荒地多洗了一遍臉, 所以薛靈秀一個早上對她的態(tài)度都比較和善,沒怎么橫眉豎眼了。 “紫金缽, 是什么類型的法寶?” 今日笑面佛陀可能睡過頭了,沒來帶早自習,云閑一邊歪歪扭扭讀經(jīng), 一邊隔空傳音給祁執(zhí)業(yè), “我昨日聽到的時候就覺得很熟悉了, 和四方秘境里刀宗的那個烏金缽有什么關系?” “奶奶跟孫女的關系。”祁執(zhí)業(yè)道:“除了佛門至寶之外,其他的要么是仿制其而成,要么就是與其材料相似的劣品?!?/br> 簡單來說,紫金缽才是正品,其他的一律都是假冒偽劣。但烏金缽便能對金鐘罩產(chǎn)生效果了,若是換成紫金缽,只怕效力要比它還要強上百倍。 “……也就是說又是一個對佛修利器?”薛靈秀不太懂佛門在想什么,一般人都不明白吧:“你們佛門重寶,是對付自己最有用的法器??” 祁執(zhí)業(yè)不發(fā)一言,方道:“你是不是覺得他們腦子有疾?” 這怎么罵人還把自己師父給罵進去了,薛靈秀道:“我沒說?!?/br> “我也覺得?!逼顖?zhí)業(yè)面上神情看似在笑,卻又察覺不到任何笑意,“四界形勢不斷變化,佛門因功法特殊,可攻可守,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處于眾派之首。住持擔心勢力強大總會有人生出野心,一發(fā)不可收拾,所以才造出了紫金缽,以示自我警醒。沒把柄就生造出一個把柄遞給別人,這還不是有疾?” 發(fā)誓要壯大劍閣的云少宗主:“……” 準備要接手鍛體門的姬小雪:“……” 站在二人的角度來說,她們能理解,也欽佩,但絕不會這樣做。若非要從所有門派中選一個四界之首,云閑覺得佛門能當此重任,但也正是因為佛門這般做法,才令得他們在首位上無法安穩(wěn)。這是很無奈的事,慈悲并不意味著軟弱,但掌權(quán)者有時必須用一些強硬手段,而佛門沒有。 只靠護,又如何護得了眾生?真正解決問題,必須從根源入手—— 云閑:“呸呸呸?。 ?/br> “三丫,你做什么?”老奶奶訓斥道:“在佛像面前怎么可以如此不莊重?” 云閑趕緊把自己不自覺佛陀化的思想扭回來,但竟然越想越覺得咦有道理?。〔挥捎悬c郁悶。 但沒關系。云閑一向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如何有多重要。她很容易就會覺得對方講的有道理,所以說服她并算不上什么大事。就算覺得笑面佛陀說的話的確有道理,但這不代表她認為其做的事就是對的。 云閑無師自通了透過表象看本質(zhì)的絕招,并強行以“來都來了”停止自己的思考,成功化解了一次無人發(fā)覺的劫難。 今日不是《金剛經(jīng)》,換成了《心經(jīng)》,云閑一看這密密麻麻的楷體小字就覺得身上好像有姬大小姐在爬,最終還是將視線落向了那頭,昨日來的新人。 最前頭那位正手撐著下巴,不著痕跡地環(huán)視四周。 為什么云閑一開始就覺得這群人不是乾坤城人士,當然不只是因為她們穿的窮。要說窮,大家都是麻布衣裳,只是觀其走路姿勢,行為舉止,就冒著一股野憨憨的匪氣,和乾坤城內(nèi)正經(jīng)做工的人不一樣,特別是領頭那少女,也就十幾歲模樣,右眼上有一條豎著的刀疤。 如果云閑是小窮狗,那她就是小土狗。 云閑發(fā)覺她的修為也不差,元嬰上下,只是身后帶領之人就有些良莠不齊了,什么修為的都有。 既然不是乾坤城之人,不是被風花引來的,那便是自己來的了? 懸寶閣發(fā)布的任務建議那么有指向性,一般人不會閑著沒事來擠蘿卜坑,所以到底—— 她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喂??!” 云閑差點被這中氣十足的傳音給嚇到。 “那邊那個,你是領頭的?”那少女對她蠻橫道:“我叫旺財,是來這里清繳這什么……笑的,反正就是,你等會別礙事,躲遠點,聽到了沒有!” “你,清繳?”云閑道:“你是怎么來這兒的?” 不過看她會用假名,應該是對笑面佛陀一事有所了解。 “村子里少人了??!”旺財理所當然道:“既然收了保護費,那就得保護村子,我聽隔壁小桃說那人在這里消失了,所以得帶人過來。你見著了嗎?一個男的,叫立根?!?/br> 云閑:“……”抱歉,這應該不是假名。 看來,結(jié)界混亂不止是在蓮座之內(nèi)。原本一行人進來的時候,這蓮座還跟魔教祭壇差不多,處于游離狀態(tài),除非主動顯露,不然不會被人發(fā)覺。現(xiàn)在不知落到了什么小村子旁邊,隨便一個人都能看到了,也不知道笑面佛陀的狀況到底如何。 旺財:“我問你話,你怎么不回答?” “哦哦。”云閑還真想不出最近有什么人,道:“那個立根,有什么比較明顯的特征?” 旺財毫不猶豫道:“長得很丑的?!?/br> 云閑:“沒見到欸?!彼€真沒怎么見過丑的。 “等等?!痹崎e想起什么事,問道:“旺財,笑面佛陀是不是還沒問你的名字?” 旺財莫名地瞥了她一眼,似乎覺得她這直呼大名的行為有點太自來熟,卻還是道:“沒有問。但是昨天晚上,那個女孩子給我們發(fā)了紙條,讓我們把自己的名字寫下來交上去了?!?/br> 云閑一皺眉。還是晚了。 旺財猖狂一笑:“哈哈!還好我不識字!不然她叫我寫我就寫,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云閑:“…………”她第一次也能說別人,傻人有傻福。 這才沒多久,云閑就和旺財姑娘聊了起來。旺財這張嘴就跟透風的篩子一樣,什么都往外面漏。她自稱自己是山匪,強行占領了這個小村莊,并邪惡地要求眾人給她上供,比如每日一個饅頭大rou包甚至童男童女陪玩服務等等,殘暴到令人發(fā)指。 她身后那個小弟文文弱弱的,看著云閑,納悶道:“大姐頭,她是不是云閑?” 看上去和畫像上有點差距,可是看起來就好劍修啊。 旺財挖耳朵:“什么云閑?你說清楚。” “就是本屆四方大戰(zhàn)的魁首,前不久還解決了唐靈之亂的那個云閑啊。很厲害的!” 小弟興奮得眼睛發(fā)亮:“報紙上登了三天呢,你不是說讓我看完之后記得給你看嗎?” “誰說我要看?我用來擦屁股的?!蓖敓┑溃骸叭トト?!云什么云,閑什么閑,又不是我媽,誰要認識!而且這人分明叫云三丫,怎么可能是云閑?” 小弟還想爭辯:“明明特征都一樣,還有劍也是一樣的丑……” 太平在云閑靈府里尖叫:“你有病啊你??!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煩死了,旺財兇道:“那你的意思是我錯啰?” 小弟委屈道:“……我念經(jīng)去了?!?/br> 云閑樂得看熱鬧,但當務之急不是這個。旺財一行人嚴格來說算是誤入,只不過進來了就沒這么容易出去了,況且看她的樣子,也沒有木制佛像這類法寶,絕不能讓她在蓮座中待過五天,否則必死無疑。 “旺財?!痹崎e認真道:“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拜托你,一會兒若是笑面佛陀來了,你不要動手。也不要有殺意?!?/br> “不要動手,我還能明白。我們砍人也是要觀察情況的,沒那么蠢。”旺財撓頭道:“可是殺意,這要怎么控制?” 這就問倒云閑了。 世紀難題,想刀一個人的心是藏不住的,但云閑仍是艱難爬起來,道:“你就把她當做村里頭教書的老奶奶吧。用尊老愛幼壓過殺心!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旺財雖說比較野蠻,看起來社會化沒有做好的樣子,但還是很講義氣的。你跟她說尊老愛幼,她可能不理解,但你跟她說要是沒控制好很可能會影響自己的計劃,她就明白了,當即道:“好,我明白了!我不動手便是?!?/br> 早誦經(jīng)的后半段,笑面佛陀翩然而至。 梵音在殿外響起的時候,眾人歪七扭八的坐姿一下子端正了不少,睡覺的被拍醒,云閑把經(jīng)書上的口水一抹,面不改色地往懷里探去。 嗯,佛像還在,就是看上去快要當場裂開了。 劍符也還在。 再往下摸摸,防御小襪子穿上了,發(fā)簪也插上了。 她這么從腳摸到頭,摸摸索索,摸的薛靈秀臉都綠了,終于確認完畢,坐直身子,開始專心致志地念《心經(jīng)》。 白日的笑面佛陀是絕對親善的,笑意滿面道:“今日來了不少佛緣深厚的新孩子。不論如何,只要加入了我們,大家便都是兄弟姐妹,一定要互相幫助,互相愛護?!?/br> 眾人看著刀疤臉旺財:“……” 這哪里佛緣深厚了??!能不能不要這么睜眼說瞎話,看上去簡直是會偷袈裟偷供品的熊孩子好嗎?! 笑面佛陀強調(diào):“諸位,聽到了嗎?” 眾人有氣無力:“聽——到——了?!?/br> 笑面佛陀滿意且慈和地微笑起來,后方少女遞上那疊紙,她翻閱著,開始點名:“ 大強到了嗎?” “到?!?/br> “二妞到了嗎?” “到了?!?/br> 強行征用了太平的邪眼,云閑此時能清楚分明地看到,只要那人一應答,笑面佛陀周身環(huán)繞著的血紅枝條就蠕動著瞬間鉆進其人的耳道中。枝條千絲萬縷,上頭連接的人腦內(nèi)不斷閃爍的光點逐漸被吸取而去,黯淡流失,最后的結(jié)果便是像林芝雙。 方才點名時,林芝雙沒有答到,隊中的另一人說,他昨日晚上誰勸也不聽,打開門跑出去了。 按照村口的勞動力市場短缺情況,他現(xiàn)在大概在滿臉幸福地攪拌肥料。 笑面佛陀翻閱著翻閱著,突然,笑意一僵,似乎正在仔細閱讀,半晌方不確定道:“王……貝?” 原來這旺財是真的不識字,寫也只會寫一半,可真是歪打正著,云閑示意她趕緊應。 旺財應道:“是我?!?/br> 那只枝條找不到地方,頹廢地垂了下去,悄悄躲回了身體里。 笑面佛陀:“…………” 云閑忍住不笑出聲。她想,這也不能怪旺財,管理手段這么不完善,總會有一些特殊情況出現(xiàn)。 今日祁執(zhí)業(yè)仍是不讀經(jīng)。他確認了笑面佛陀就是明仁,又知道明光的打算,心境無法沉靜,這時,笑面佛陀又道:“孩子,你想通了么?” 祁執(zhí)業(yè)道:“想通什么?” “我昨日說的話,你回去好好反省了么?”笑面佛陀看著他,慈和道:“我說的對不對,你其實心里明白?!?/br> 祁執(zhí)業(yè)定定看著她,眼中極為復雜。 笑面佛陀溫和詢問:“如何了?” “你為何一定要我承認你是對的?”祁執(zhí)業(yè)漠然道:“幾十年來做了這么多事,只留得一堆丑名還害了那么多人命,非要我承認你對,是因為覺得我有可能成為和你一般的佛門叛徒,才這么急迫地想要認可嗎?” 這話說的當真是很難聽了。 “執(zhí)業(yè)?!毙γ娣鹜用嫔z毫不變,只淡笑道:“你的激將法使得很拙劣?!?/br> 祁執(zhí)業(yè)也盯著她,皺眉道:“我說的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