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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修風(fēng)評被害后 第150節(jié)

    但宿遲還沒走,云閑手指開始揪自己身下的被單,終于,聽到宿遲微微遲疑的聲音:“明仁所說一事……”

    來了?。?/br>
    “大師兄正巧,我正想說這個呢。”云閑立馬抬頭,道:“俗話說論跡不論心,更何況,這個圖謀不軌,其實還是有待商榷……”

    光亮中,宿遲那雙無情又似多情的眼看向她,微微眨動,睫如鴉羽,只平靜地問:“師妹,你想要殺我嗎?!?/br>
    云閑:“……?”

    嗯???!

    第112章 進(jìn)劉府

    話題轉(zhuǎn)折得過于料峭, 云閑呆在原地,半晌才發(fā)出一聲:“哈?”

    什么意思?

    難道宿遲覺得,明仁前輩說自己對他圖謀不軌,實際上是想害他的性命……這么說好像還真有些道理, 但是, 一般人都不會這么理解的吧!

    “大師兄,不是, 我覺得我們之間存在一些誤會, 很大的誤會。你幫我那么多,我怎么會想殺你?”云閑呆愣道:“不過你都覺得我要殺你了, 大晚上還跑我這里來?月黑風(fēng)高,多危險?白刀子進(jìn), 紅刀子出?!?/br>
    宿遲平淡道:“你殺不了我?!?/br>
    云閑:“……喔?!?/br>
    說的也是。現(xiàn)在連大師兄是什么物種都不知道呢,說殺誰能殺。

    云閑難得這么認(rèn)真地去揣測一個人的臉色,但出師不利, 正巧碰上了沒什么臉色的宿遲, 當(dāng)即道:“所以大師兄, 你方才躲著我, 是因為這個嗎?”

    “躲?”宿遲微微蹙眉:“我方才只是在跟人說話?!必?

    看來是話一說完,就來她房里興師問罪來了。

    “你說你不想殺我。”宿遲看著她, 眉眼冷峻,似是在認(rèn)真困惑:“那是什么意思?”

    云閑:“…………”

    宿遲:“為什么閉眼?!?/br>
    “太困剛才不小心睡著了。”云閑迅速睜眼, 見宿遲是真的一點沒有要避嫌的意思,依舊像劍背似的直直杵在她床前,登時心中一片絕望, “就是……呃……那什么……”

    本就是她理虧, 現(xiàn)在她臉皮再厚也理直氣壯不起來??!

    太平在墻角處幸災(zāi)樂禍:“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要么想殺他, 要么想扒他,你選一個吧!”

    “對了!”云閑見宿遲是問不清楚不打算走了,靈機一動,腦門也跟著一亮:“大師兄,你還記不記得蔣長老托我給你帶的話,就是說什么情劫云云。當(dāng)然,這不重要,就是,大師兄你在外游歷這么久,也見過不少人,肯定會有難免心生好感……”

    宿遲:“沒有?!?/br>
    “有!這是很正常的事?!痹崎e強行忽略宿遲的回答,就這么結(jié)結(jié)巴巴圓了下去,“那我呢,初出茅廬,眼界比較純真,通常像我這般單純的少年,就很容易會對長輩產(chǎn)生一些……一些孺慕之心。就容易,把孺慕之心,和別的多余的感情搞混了。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改正了!所以你千萬不要把此事再放在心上……”

    她越說,就越是佩服自己的機智。

    別人不清楚,云閑再清楚不過了,她瞅人大師兄長得好看,就忍不住生出了點小色心,跟孺慕是半點關(guān)系沒有。而且她只是想想,生活中一向都是很尊敬師長的。但是比起單純想扒人衣服,她寧愿承認(rèn)是這樣。

    宿遲見她眼珠不安地動來動去,終于,遲鈍地從她話中理解出了那么層九曲十八彎的意思,當(dāng)即一怔。

    “大師兄,你信我?!痹崎e信誓旦旦地伸出三根手指:“我下次再也不會了!”

    宿遲:“……”

    怎么沉默了,云閑道:“大師兄你說句話呀。”

    宿遲:“……無聊!”

    他蹙著眉,就這么拂袖而去。門被帶上了,聲音并沒有太響,云閑囫圇探出腦袋,驚道:“他不會生氣了吧?我都沒有說實話??!”

    太平:“是個人都會生氣吧!!”

    云閑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追出去,但總覺得還是不要解釋了,反正也是越抹越黑,就在此時,門一響,宿遲竟是又推門而入了。

    云閑嗖一聲躺回床上去,裝作自己暫時沒有呼吸的樣子,很安詳。

    “……”這次宿遲站得比之前遠(yuǎn)些,伸手將一枚玉瓶置于桌上,冷道:“這是龍吸水,一日暫服一顆,能助你吸收靈氣?!?/br>
    怎么生氣了還給送藥,云閑小聲道:“多謝大師兄。”

    她真是恨自己一時色迷心竅,現(xiàn)在弄得場面過于尷尬,等了半天還沒聽到關(guān)門聲,遂悄悄睜開半邊眼,偷看。

    宿遲!又一聲不吭站在那里!還沒走??!

    干嘛?。?!讓不讓人睡覺了!!

    呼吸聲中,宿遲終于冷著臉,開口了:“云閑,你現(xiàn)在想這些為時過早?!?/br>
    云閑:“……”她今年都十八了。不是八歲?,F(xiàn)在不想,要等到六十歲再想嗎?

    “修劍之人,不要將心思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上。你尚小,境界也不穩(wěn)固,這些日子沒怎么練劍,更生疏了。”宿遲背著月光遙遙看她,似是下了什么決定,生硬道:“為防你想七想八,自后日起,每日抽兩個時辰練劍?!?/br>
    云閑立刻坐起:“啊?!”

    兩個時辰?!這還能用“抽”?!

    “啊什么?”宿遲一蹙眉,沉聲道:“我親自監(jiān)督?!?/br>
    云閑都想好最近要跟朋友們出去好好玩了,還想討價還價,剛看過去,宿遲就匆匆避開她的眼神,轉(zhuǎn)身離開。

    這次是真走了,門被關(guān)緊,一絲風(fēng)都透不進(jìn)來。

    師兄帶著冷意來去匆匆,十分不近人情,純澈月光淌進(jìn)屋內(nèi),死沒好心地暴露了藏在發(fā)絲后紅玉一般的耳根,云閑頂著滿臉亮堂堂反光,呆呆跟太平道:“你看到?jīng)]?”

    太平:“看到了。”

    云閑:“嘖,這有什么好臉紅的。我都沒臉紅,他紅什么?”

    太平:“就是!臉紅個屁啊!”

    云閑略一回味,感覺不妙:“怎么有點可愛。”

    太平:“…………”

    你們兩個打包一起滾吧?。。?/br>
    次日,雞啼三聲,云閑還在賴床,外邊幾個倒霉孩子又吵起來了。

    來來回回就那幾句,實在很沒新意,她現(xiàn)在聽到上一句都能猜到下一句:

    “你們禿驢早上不睡覺在那點什么香?!煙都飄到我房里來了!”

    “你管這叫早上?什么時辰了還早上,你愿意在魔教日月顛倒別帶到外頭來!”

    其余人都插不進(jìn)嘴,只能邊緣觀戰(zhàn),嗑嗑瓜子什么的,等待能制止的人來。要么是薛靈秀,要么就是云閑了。只是薛靈秀不知早早出門去了哪里,現(xiàn)在只能指望云閑了。

    明光大師還在徒勞無功地勸架:“你們不要再吵了……”

    經(jīng)歷過笑面佛陀一事,明光大師竟然還對佛門的勸架功力有所信心,這很難不說一句執(zhí)迷不悟。

    云閑對著銅鏡一比,自己現(xiàn)在跟鏡子是一個色的,頓時有點不想出門,聽到有扇門吱呀一聲打開,宿遲冷清的聲音不遠(yuǎn)不近響起:“在干什么?”

    “……”

    跟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即墨姝冷哼一聲,下了樓,祁執(zhí)業(yè)也硬邦邦道:“沒什么?!?/br>
    那頭沒了聲音,緊接著,腳步聲漸近,房門被敲響:“醒了嗎。”

    云閑胡亂捏了個清潔符,道:“來了來了!”

    宿遲還是有點人情味的,就是不多。知道云閑要休息,想玩一玩,所以練劍大計從后日開始。云閑本來還有些唉聲嘆氣,但想想也是,自己從四方大戰(zhàn)后就沒什么正經(jīng)用劍練劍的機會了,現(xiàn)在的確是要好好鞏固根基。

    云閑幽幽出來了,本就采光很好的走廊更是顯得富麗堂皇起來。

    昨日晚上還有點看不清,現(xiàn)在當(dāng)真是看得不要太明顯,額頭上那幾根毛都是金色的,眾人一陣唇角抽搐,但都很給面子地沒笑出聲,祁執(zhí)業(yè)問道:“師父,她到底要多久才能好?”

    “阿彌陀佛?!泵鞴獾溃骸白铋L也只要半月,不用過多擔(dān)憂?!?/br>
    半月,比想象的好點。至少云閑不想頂著銅人金身去參加天元武斗會,不然小報上要怎么寫她都不敢想了。

    宿遲將一扇竹笠輕扣在云閑腦袋上,好歹是暫時遮了個丑。

    眾人休息一晚,都變得容光煥發(fā)不少,各自都換上了自己的衣物,姬融雪看向云閑,道:“這段時間要在乾坤城逛逛么?”

    鐵蛋還是相當(dāng)靠譜的,在眾人困在蓮座的日子中,將乾坤城又拉回了從前刀宗未曾入侵的樣子。那些刀削面店幾乎都已然被取締,柳流回了宗門,聽說被柳昌一頓好罰。

    不過云閑真的很懷疑,柳流這個腦子能當(dāng)上長老,刀宗內(nèi)部到底都是什么人在領(lǐng)導(dǎo)……

    “嗯?!痹崎e點頭,摸摸自己的儲物戒,“順帶還要提前準(zhǔn)備一些武斗會需要的東西?!?/br>
    武斗會需要的,便是靈寶,法器,符咒,藥草等等了,這些東西在市場上能買到,但拍賣場里更容易能找到適合自己的。

    更何況,太平身上也有裂痕了,需要送去維修一下。

    和四方大戰(zhàn)固定的規(guī)則不太一致,天元武斗會的主辦者相當(dāng)神秘,每屆的規(guī)則都是在最后一刻才告知眾參與者,幾乎杜絕了能舞弊的可能。

    “好。”姬融雪道:“我近期也在乾坤城,一同吧?!?/br>
    祁執(zhí)業(yè)沒說話,明光大師反倒開口了,“離武斗會還有一段時間,諸位小友不知有沒有空閑來我佛門一敘?”

    這是在邀請一行人去做客?可西界挺遠(yuǎn)的,云閑還沒去過,還在想到底要不要同意,祁執(zhí)業(yè)便道:“師父,之后再說。”

    明光大師在北界留不了多久,笑面佛陀和蚩尤一事都要盡快回西界通報,他點頭,對眾人慈眉善目道:“不必勉強,不必勉強?!?/br>
    底下傳來即墨姝不高興的聲音:“到底還要在上面講多久?”

    她在下面等半天了。

    “嘖?!逼顖?zhí)業(yè)道:“你怎么還沒走?”

    “憑什么要我走?我愛走不走,要你來管!”即墨姝道:“你怎么還不回西界?”

    祁執(zhí)業(yè):“我回不回關(guān)你什么事?”

    即墨姝:“我回不回也干你屁事!”

    這才不出三句,竟然又開始了!

    薛靈秀著一身新衣,搖著折扇回來時,迎面又撞上二人掐架,如沐春風(fēng)的笑意一僵,緩緩道:“你們?nèi)羰且?,便都出去吵,不要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br>
    聽著一派風(fēng)度翩翩,溫文爾雅,祁執(zhí)業(yè)冷笑一聲,不屑道:“你想趕人走又何必如此,菜兄。”

    云閑:“?”

    祁道友!這話可不興亂說??!她說說也就罷了,祁執(zhí)業(yè)當(dāng)面開嘲諷那可就不一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