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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修風(fēng)評被害后 第215節(jié)

    薛靈秀的視線看向風(fēng)燁,緩緩道:“我有一法,不知可不可行?!?/br>
    風(fēng)燁:“……”

    一刻鐘后,某座掛著金絲銀草徽征的醫(yī)館。

    后方,一條白布鋪在床上,看上去很是不吉利,風(fēng)燁的臉比白布還要慘白三分。

    “此招為下策?!毖`秀沉吟道:“那些人跟地老鼠一般,過一陣換一個位置。想抓他們,只能抓個正著——據(jù)底下醫(yī)修的線報,最近被盜走的遺體多為老弱婦孺?!?/br>
    想也知道,就只說搬運,老弱婦孺也比較好搬。更何況,病亡之人中本就他們占多,風(fēng)燁坐在床上,道:“我……我……”

    他有心想道,為什么每次都是他干這活!但是想想,現(xiàn)在這些人中,若是要讓云閑去、讓靈珊去,那還是他去吧。誘餌的最大功能就是釣出魚,除了他,其他人都容易把魚嚇?biāo)腊 ?/br>
    云閑見他這般,善解人意道:“總是讓風(fēng)燁這樣,也不好?!?/br>
    宿遲道:“我來吧?!?/br>
    “……”云閑木然道:“大師兄,你是不是對自己什么樣沒點數(shù)?!?/br>
    任誰也不會偷這么大一具尸體走的好么,出門都容易哐一聲撞到門框。再加上大師兄是玄鐵精,腦殼必然邦硬,這砸一聲響,妙手門后山的叫早雞當(dāng)場失業(yè)。

    宿遲沒能幫上忙,有些失落。

    “沒事?!憋L(fēng)燁一張嫩臉那叫一個我見猶憐,抱著琴道:“這次不必穿女裝了吧?當(dāng)然,我不是對女裝有什么意見,是很好看的,可總是感覺有點涼,有點不安全……”

    喬靈珊安慰道:“你若是實在覺得涼,夾緊便是?!?/br>
    云閑:“靈珊,不要性sao擾。”

    祁執(zhí)業(yè)聽懂了,但他寧愿自己沒有聽懂,深呼吸閉起眼睛,薛靈秀也安慰道:“這次不必,穿壽衣便可?!?/br>
    風(fēng)燁:“?”

    這是個毛的安慰?。?!

    一行人將定位石縫在風(fēng)燁的內(nèi)衣襟中,準(zhǔn)備埋伏在醫(yī)館之外,若有異動,便跟著定位石一路跟上靈虛門。只不過,靈虛門做事見不得光,所以每次都是在月黑風(fēng)高夜才行動,云閑昨日說的青天白日光明正大潛入,怕是不太可能了。

    眾人在醫(yī)館后方一陣忙活,突然,前堂處傳來幾道半大孩子聲音,就算有隔斷,也還是異常清晰。

    似是剛練武回來,稚氣未脫的聲音中還帶著些疲累喘息,語調(diào)卻是上揚的:

    “你方才那一招是真的不賴!修為肯定又進步了吧?”

    “果然,我們這一片就屬你最厲害了。此次考核,你定能成功入門!”

    那女孩笑了笑,靦腆道:“若真能入門,那便好了?!?/br>
    云閑和薛靈秀對視一眼,薛靈秀點頭。

    看來,這幾個孩子所說的,便是妙手門的入門考核了。八歲入宗自然是最好,但略微超過一些年限,也無甚所謂,但醫(yī)學(xué)一道艱苦,還不似武修一般能馬上就看到回報,所以很多人家其實不太愿意讓孩子去學(xué)醫(yī)。為了挑選好苗子,妙手門有一項制度,便是成功通過入門考核后,便發(fā)一筆銀兩靈石,此后在妙手門每月都有少許補貼,還不用吃住費用。

    對富裕人家來說,那筆銀兩靈石可能不算什么,但對窮苦人家來說,算得上天降巨款了。

    “可,不是說,這次在我們這兒只收一個人么?”

    “小田原本表現(xiàn)平平,這幾天卻突飛猛進。我覺得好蹊蹺。”

    “聽說,他是用了……”

    前堂外的伙計回來了,疑惑道:“小豆丁站這兒做什么?你們家大人病了?”

    “不是,不是?!蹦桥]說話,同伴七嘴八舌道:“是她手傷了,能不能幫忙看看?流了好多血,很嚇人?!?/br>
    靜了一會兒,那伙計方咋舌道:“你這孩子,練功也不必這么刻苦吧,才幾歲???這是下錯xue道,經(jīng)脈逆流了。我先給你包好,敷些藥膏,切記,這些天別再練了?!?/br>
    那女孩道:“多謝……要多少靈石?”

    “不用。舉手之勞,還要什么靈石,人小鬼大。”伙計道:“你們趕緊回家,這天都快黑了!”

    天黑得的確很快。很快便到了深夜,伙計把醫(yī)館大門關(guān)上,微不可見地與角落里的薛靈秀對了對視線。

    風(fēng)燁被白布蓋著,門外隱秘地停著喪儀。

    云閑一行人蹲在草叢之中。

    “這方法真的可行嗎?”云閑總覺得心中沒底,“靈虛門的人沒有那么蠢的吧,這方法連我都不會上當(dāng)?!?/br>
    “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毖`秀溫聲道:“這世上,的確是有比你笨的人,這點你且放心。”

    云閑:“……”

    她今天哪里得罪了薛兄?怎么說話有點陰陽怪氣,難道是因為今早她把薛靈秀的早飯都給吃光了?可是他自己不吃的,云閑從來不做勉強人的事。

    魔石被她揣在胸口,萬籟俱寂。

    云閑突然虎軀一震:“完了!我忘了一件事??!”

    眾人也跟著一震,緊張道:“什么?什么事?!”

    “今日忘記問二掌門江山現(xiàn)在如何了!”云閑道:“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吃飯啊,我擔(dān)心他又瘦了可如何是好。”

    “……”

    祁執(zhí)業(yè)咬著牙道:“你不必?fù)?dān)心了!”

    胖成那個球樣,不吃飯都瘦不下來。

    正待此時,宿遲簡短道:“來了?!?/br>
    眾人霎時嚴(yán)陣以待!

    冷風(fēng)呼嘯,草木皆兵,等了半晌,毫無動靜。

    “怎么還沒來?”喬靈珊道:“宿師兄,你確定嗎?”

    她話音落下,云閑就道:“來了!”

    這下,是真的來了。漆黑如墨的寂靜夜色中,陡然出現(xiàn)幾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不得不說,真的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是靈虛門的,也是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的毫無品味。

    面具粗制濫造,奇丑無比,還有手腕上的骷髏頭手串,以及胸前的手骨項鏈。若都是真的死人骨頭,那還能說得上幾分詭譎,可一看就是那種雕出來騙小孩的道具,就讓他們顯得有幾分憨態(tài)可掬了。

    幾個黑衣人躡手躡腳,藏頭露尾,動作之猥瑣程度慘不忍睹,就這么探頭探腦半天,才窸窸窣窣起來:

    “老大,這里面真的有尸體???”

    “有。絕對有。你看那個葬儀,擺在那么隱秘的地方,不就是不想告訴別人這里有人死了?只是棋差一招,這般拙劣的偽裝,瞬間便被我一眼識破。”

    “……老大,好像沒有偽裝啊。就是擺在墻角而已?!?/br>
    “閉嘴!你懂什么!長老不都告訴我們了,這附近有尸體嗎?”

    云閑睜眼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他口中的長老到底在哪里,宿遲跟讀了心似的,傳音道:“手上?!?/br>
    云閑再定睛一看,說話那人的手上捧著八分之一塊頭蓋骨做成的小碗,頓時:“……”

    當(dāng)靈虛門的長老啊掌門的,實在是很有風(fēng)險的一個職業(yè)。真是鞠躬盡瘁,死也不能后已啊。

    “風(fēng)燁吃下的那顆閉氣丹效力是五個時辰。”薛靈秀傳音道:“在天亮之前,要找到他們老巢?!?/br>
    云閑道:“收到?!?/br>
    喬靈珊:“1?!?/br>
    “……”云閑狂汗:“靈珊!你學(xué)我打手勢就算了,1不能隨便亂學(xué)??!”

    說話間,那幾個黑衣人便長驅(qū)直入。不得不說,他們武斗實力不知幾何,按照能被薛靈秀按在地上摩擦的程度(薛靈秀言)來算,應(yīng)該是算不得多么高強了。但撬鎖和解陣法能力倒是很強,看上去是專精術(shù)法那一塊的。

    才轉(zhuǎn)眼幾瞬,幾人便像耗子偷油那般,鬼鬼祟祟地將蓋著白布的風(fēng)燁給挪了出來,飛奔而走。

    云閑道:“跟上!”

    沒想到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一行人潛行在靈虛門幾人身后,一路繞過街坊小巷,往偏僻的城郊之處走了又走??磥磉@群人當(dāng)真是謹(jǐn)慎,竟然把宗門入口設(shè)置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但誰也沒料到,幾人奔著奔著,臨到門前,竟然突然停下來了,猶疑道:“為什么我總感覺,有什么不對?!?/br>
    眾人心中一驚。

    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

    “是啊?!膘`虛門一人道:“今天搬的這個,是拿去交給誰比較好?你們想清楚了嗎?”

    “還沒有。難怪我總感覺有什么不對。”那人開朗道:“那就現(xiàn)在想吧!”

    眾人:“……”

    真是想太多了。

    “果然,還是交給軍師吧。之前不是說,要多孝敬孝敬他們嗎?”

    “是這樣說過沒錯,可最近,軍師和掌門的關(guān)系好差。不然還是給掌門吧,我擔(dān)心掌門惱火,把我們頭蓋骨全掀了?!?/br>
    “前幾天的收獲都給了掌門,今晚剛走的時候,軍師還在敲打我呢……”

    “軍師沒殺過人,掌門會殺人??!”

    兩方人馬僵持不下,似乎哪邊都有道理。而不到片刻,就像這突如其來的爭執(zhí)一般,幾人也突如其來地達成了共識:

    “那就這樣,大家各退一步?!蹦侨死^續(xù)開朗道:“一人切一半走,如何?左右分,這樣公平呀?!?/br>
    “如此甚好!來,大家一起切,趕緊!”

    云閑:“?。?!不可啊——”

    事出突然,眾人總不可能真讓風(fēng)燁變成風(fēng)火華,這樣琴坊掌門會提琴來拼命的,只能當(dāng)場暴露身形,云閑道:“放開他!”

    那靈虛門人被嚇得大叫一聲,風(fēng)燁摔在地上滾了幾個來回,他道:“你你你你們是變態(tài)嗎?!大晚上尾隨?。?!”

    “偷尸體的人說這些?!”薛靈秀抽扇,道:“準(zhǔn)備好靈石沒有?一人五千?!?/br>
    “啊啊啊啊啊??!”靈虛門弟子一哄而散:“快跑快跑?。〈虿贿^?。?!”

    看來逃跑經(jīng)驗也是異常豐富,一下子便四散開來,分別往不同的方向跑去。宿遲一道劍氣掃過,將絕大部分都趕羊似的圈在了劍招里,他們眼看逃跑未及,抽出隨身攜帶的死人骨頭,喊道:“速來助我?。?!”

    從地上緩緩爬起來幾個腐爛到不能再腐爛的人體,還有蛆蟲游動,祁執(zhí)業(yè)看著,青筋跳動,顯然是被惡心的不行。

    喬靈珊道:“幸好風(fēng)燁沒醒……不然一個月不要吃飯了!”

    云閑道:“薛兄!”

    “何事?”薛靈秀道:“最左邊這具應(yīng)該最強,觀其腐爛程度,死了應(yīng)當(dāng)有五月有余了,開始白骨化。看骨盆,是個男子,三十歲上下?!?/br>
    “別惦記你那職業(yè)病了??!”云閑大聲道:“風(fēng)燁還在地上,麻煩去保護一下,臉被踩了十幾下了都??!”

    薛靈秀:“……”

    武斗現(xiàn)場異常激烈,靈虛門也是貫徹了自上而下的門風(fēng),強,是不怎么強的。惡心人,是相當(dāng)惡心的。眾人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門派,一時之間竟有些左支右絀,有一個漏網(wǎng)之魚眼神一轉(zhuǎn),抓到機會,便要鉆進陣法之中,祁執(zhí)業(yè)離得最近,當(dāng)即神色一凜,緊跟著一起消失在陣法里!

    半柱香后,尸體落地為安,幾個靈虛門人鼻青臉腫,被綁在一起,為了防止他們再召喚這些,云閑還將他們背手壓好,看起來姿勢有點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