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4)
以要專心考大學,專注自身為由,也為演出事故致歉,希望在未來回歸音樂的本質,祝福每一位團員有美好的發(fā)展——皓瀚樂團的解散聲明于凌晨三點時發(fā)布在臉書粉專上。 由于他們的粉絲族群大多是學生,大部分人在得知消息的時候,己經(jīng)是早晨的五、六點,也就是準備上課的時間。 今天到校時,感覺校園里沉甸甸的,許多學生們都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老師在上課期間,發(fā)現(xiàn)許多同學的臉上都愁云慘澹,便忍不住斥責道:「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是考大學!樂團解散就解散,難過什么?」 儘管知道該清醒,專心在學業(yè)上,也深知解散是不爭的事實,無法逆轉,但「皓瀚」畢竟是陪伴大家走過學生時期的歲月,一個無法取代的青春象徵。 所以,難過之情,在所難免。 「不只是他們,其實『皓瀚』也是我的心靈寄託。」在許均皓家時,他對著那播著新聞的電視,悠悠地說。 今天的家教時間只有我跟他,但是連日來,他不止要籌備考試,陪奶奶一起去辦各種繁瑣的移民手續(xù),還要幫我和王曉寶補習,已經(jīng)快心力交瘁。 現(xiàn)在又再加上樂團解散,歌迷們紛紛私訊或在公告下留言,那些不捨之情,更是加重他的心理負擔。 「比起一起做音樂,在組團的這三年,我更重視每個人,每次好像有什么低潮,只要推開練團室的門,只要大家一起彈下第一個音節(jié),就有動力??墒乾F(xiàn)在,雖然知道支持我的人還是很多,但就是,心里空空的……」 他用右手掩住自己的額頭,閉上了疲憊的雙眸。 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好跟他分享我曾經(jīng)面對的離別:「你知道嗎,在我的記憶中,曉寶……去世的時候,我也曾經(jīng)覺得世界好安靜,明明世界上的人很多,為什么我身邊,卻沒有人陪伴,彷彿空氣都要被抽乾了一樣難受?!?/br> 「那后來怎么辦?」他輕聲詢問。 「雖然我活得行尸走rou,但世界依舊照常運轉,沒有為我的崩潰而停下來,直到……你出現(xiàn)在我公司樓下等我,我還清楚記得,那是在曉寶走后的半年?!瓜肫鹉嵌晤j靡的人生,每天下班就窩在家里喝酒,夜晚被夢魘纏繞的日子,我的心依舊像被拉扯般疼痛。 「所以,在我出現(xiàn)之后,你就好了嗎?」 我搖頭,「當然沒有。但是……」 「但是什么?」 我看著他,勾起嘴角:「但我當時覺得,如果是你的話,我愿意跟你一起變好,即便還是會一直做噩夢、責怪自己,無法入眠,可因為有你一直在我身邊,我愿意努力重新站起來?!?/br> 未料我會吐出這一番告白,他的瞳孔明顯一震。 「我知道樂團解散,成員各分東西,讓你很難過,就像曉寶和楚晴,對我而言也是那樣的存在。但是你想想,他們又不是不繼續(xù)做音樂了,大家也依舊會努力朝著夢想前進,雖然是在不同的地方,但只要夢想不變,『皓瀚』就會一直存留在你們心中的?!刮疑斐鍪謥碇噶酥杆男母C處,「在這里,你們永遠都在一起?!?/br> 「那你現(xiàn)在,也是一樣的想法嗎?愿意跟我一起努力,一起面對未來,儘管充滿未知的變化?!顾仁俏兆∥业氖种?,然后將我冰涼的手置于掌心。 我終究,是會敗給他的固執(zhí)。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好好把握,每分每秒,能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呢? 「你當時要我跟你在一起,至少都有鮮花呢……」 「那有鮮花的話你是不是——」他揚起開心的笑,但話還沒說完,卻先被新聞爆出的關鍵字給打斷了。 「臺北市議員李方生被爆貪污一案在被調查中,指他與鳳宗四合會交往甚秘,本臺記者獲得獨家線報,該消息稱鳳宗四合會的幫主兒子其實是李方生的私生子——」 我們看著這則報導,一同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