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40節(jié)
明珠其實并不覺得那個人會存在,只是她受夠了每天活在動不動就接回一個女子,然后在她家里住幾天的日子了,這好像時刻都在提醒她,她只是一個養(yǎng)女,她擁有的一切都是搶別人的。 明譽道:“她如今身在東宮,如若有什么意外,你以為太子會察覺不到嗎?” 明珠愣了愣,道:“察覺到又能如何?不過是一個農(nóng)女罷了,殿下他不會因此跟你撕破臉的?!?/br> 明譽冷笑一聲,如玉般的臉龐浮現(xiàn)幾許輕嘲。 他這個meimei自小被養(yǎng)在深閨,待人待物多少簡單了些。 赫巡那樣的人,既然肯帶這個女子回東宮,那不管怎樣,對她的心思就絕不可能僅是救命恩人那般簡單。 且不論這些,世家大族雖勢力割據(jù),但大多井水不犯河水,尤其是對皇室中人,在赫巡奪位中,明家并未明顯站隊,大多都是保持中立,如今若是在赫巡眼皮子底下處理掉它帶回東宮的人,那不明擺著是站在他的對立面嗎。 屆時這種平衡一旦被打破,那引發(fā)的一系列麻煩,可就不得而知了。 虧得他這個meimei還想嫁給赫巡,就算是成了,屆時赫巡一旦掌權(quán),明家若是落難,赫巡第一個處理的恐怕就是他這傻子meimei。 明珠不懂,但還好有他這個哥哥在。 “哥哥,你就再答應我最后一回好嗎?”明珠拉著明譽的手臂,軟著聲音央求。 罷了,他到底是只有這一個meimei,自然是希望她處處都好的。 良久,他才道:“最后一次。” 明珠知道明譽這是答應了,激動的抱住了明譽,道:“還是兄長你待我最好!” 而此刻,不遠處的云楚也終于得到了答案。 她不知道明譽會用什么手段對付她,這種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懼的地方。 她也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因為一張和別人有幾分相似的臉而引來禍患。 實話說,她確實非常討厭明珠。 明明明珠跟她一樣都是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人,她們狹隘,小家子氣,沒有見過世面,為了利益能夠不顧一切。明珠應該活成她這樣,甚至連她都不如。 可是明珠卻因為幼時被大家族看中,就徹底改變了命運,躋身上流。 憑什么。 云楚心里嫉妒的冒泡,可眼下她不能對明珠做什么,相反還要防范著明譽,這讓她越發(fā)覺得被動。 明艷的小臉滿是陰沉,那雙楚楚可憐的雙眸里全無情緒,在心里不停的琢磨著接下來要怎么不聲不響的弄死明珠。 但云楚不能在這里停留太長時間,那兩人對話結(jié)束,云楚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多加逗留。 可她才剛一站起身,面前就赫然出現(xiàn)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緊緊的盯著她。 身材高大健碩,寬肩窄腰,極有壓迫感。 云楚甚至還沒調(diào)整好自己臉上的表情。 又是他,七皇子。 剛才在宴會上也是這樣,云楚不免有些心虛,但不過是一個表情罷了能看出什么。她迅速冷靜下來,然后眨了眨眼睛,裝作沒有認出他來的模樣,驚慌道:“……你,你是誰?” 赫宴傾身靠近了些云楚,他生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五官秾艷又硬挺,陡然靠近讓云楚非常有壓迫感。 “你問我是誰?” 云楚下意識身體向后仰,明亮的雙眸里盡是無辜,她小聲道:“……不可以問嗎?” 赫宴挑了挑眉,黝黑的瞳孔里滿是笑意,伸出手指輕佻的挑了一下云楚的下巴:“裝的真像?!?/br> 云楚:“……” 云楚渾身僵硬起來,但她仍然在努力表演,啪的一下拍開了赫宴的手,由于知道赫宴是皇子,又沒有摸清他的脾氣,所以這一啪也是軟綿綿的。 她神色越發(fā)無辜:“你…你在說什么呀?我沒有裝。” 赫宴同她拉開距離,毫不留情的戳穿:“你恐怕還不知道我是什么時候站在這的吧小meimei?!?/br> 云楚覺得這人有點東西,剛才她確實沉迷于聽墻角,沒有留意自己的身邊,但也不至于絲毫沒有察覺才對。 “明珠宴上刁難你,你便誘宋大人替你解圍,但依舊懷恨在心這才出來尋找她的吧?” 心里被拋到明面上,云楚自然不高興,這可是她這么多年來,第一回 被人拆穿。 但云楚就是不承認:“我只是…路過罷了,聽見這里有明珠的聲音,我就嚇得不敢再動,索性躲了起來,我又不認識你,你為何要這般揣測于我?” 她的眼淚說來就來,熟練的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著赫巡。 她知道,但凡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么一個明艷可愛的美人這般看著自己。 云楚的猜想是對的,赫宴確實受不了。 只是他的方式簡單又直接,他直接伸手捏住了云楚的兩頰,rou感的小臉被擠壓,粉色的唇被迫撅了起來。 男人低沉又飽含侵略性的聲音在云楚耳邊響起:“寶貝可真可愛啊?!?/br> 只這一瞬,云楚就察覺到他跟赫巡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他的身上并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危險而又肆意,并不是個好招惹的人。 云楚下意識抵觸,她終于來了點怒氣,擰著眉模糊不清道:“放開我!” 可是臉被捏著,不管做什么表情都硬氣不起來。 男人的俊臉離云楚極近,嗓音魅惑:“聽說你是東宮的人?!?/br> “赫巡那個和尚也有女人了?” 云楚聽他提起赫巡,再次感慨怎么同是一個爹差別就這般大,這人宛如個登徒子,若非想著不能得罪,早就一巴掌扇在這晦氣東西臉上了。 他像是故意的,道:“東宮有什么好的?不如來我這里,我可好久沒見著像你這么又聰明心思又歹毒的女人了?!?/br> 云楚這會終于掙脫開赫宴的手,她揉了揉自己的臉,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怒氣,心里飛速思索怎么處理眼下這個情況。 男人慢悠悠收回手,倚在一株桂花樹上,道:“聽說你救了赫巡,好可惜,你救他做什么呢?” 云楚心道不救他的話,登上皇位豈不就是你這個腌臜破皮,她心中把赫宴罵了個狗血淋頭,面上卻不敢得罪,弱弱道:“……不管是誰受傷,我都會救的?!?/br> 云楚在這男人面前總覺得自己像被看穿了似的。 她冷靜下來,思及這些天意春同她說的各位皇子的背景,赫宴的生母是殷貴妃,在皇后逝世后獨得恩寵,母系家族手握兵權(quán),其子赫宴,十三歲就敢跟著上前線,十六歲生擒敵軍首領(lǐng),是聲名赫赫的少年將軍。 而不久之前,受封云麾將軍。 云楚心道,有那樣厲害的一個母親,想必這狗東西也不會如表面這般無賴,如今盯上她,指不定是想策反她對赫巡不利。 云楚自認對赫巡雖并無感情,但眼下她還要靠赫巡在京城立足,哪能那么容易被策反,再說,一個是皇太子,一個是什么破將軍,孰輕孰重一眼辨之。 但話是這般說,云楚可從來不是那種開頭就站隊的蠢貨。 “嗯?可你看著不像是這般善良的人啊?!?/br> 云楚:“……” 看來清純小白花在他這確實走不下去了,四下無人,云楚抬眼,對上男人的目光,道:“那殿下覺得我是什么樣的人呢?” 赫宴聞言滿意的笑了出來,道:“現(xiàn)在認出我了。” 云楚但笑不語,道:“殿下過來,總不至于僅是為了戳穿我吧?!?/br> 她又繼續(xù)道:“我這般你如何能說我壞呢?” 她仔細觀察著赫宴的表情,半真半假的同赫宴道:“我機緣巧合救了太子殿下,被他帶回皇宮,我所作所為不過是想為自己謀一條生路罷了?!?/br> 她長睫上還掛著淚水,帶著埋怨的看了一眼赫宴,像帶著鉤子一般。 “殿下何必這般為難我呢?” 赫宴喉結(jié)滾動,道“你是怎么覺得我是在為難你的?” 云楚軟著聲音道:“這還不算為難嗎?” 赫宴笑了起來,目光幽幽落在云楚的臉上,然后沉默片刻突然低聲道:“赫巡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勾男人是有一手的?!?/br> 確實有一手。 既然這人非要往她身上撞,那不妨陪他玩一玩吧。 云楚也不怕他,她彎起唇角,湊近赫宴,溫軟的嗓音落在男人耳邊,吐息輕淺:“那殿下有沒有被我勾到呢?” 赫宴頓了一瞬,忽而伸手摟住了云楚的腰,正要傾身吻她時,云楚卻故而用力推了他一下。 “不要碰我!” 云楚抬頭,看向花.徑盡頭停下目光的赫巡。屈辱的淚水砸在地上,當即不管不顧的朝赫巡跑了過去,跑得鞋子都掉了一只,然后渾身顫抖的靠在赫巡身邊,拉住他的衣袖,哭的梨花帶雨。 她聲音顫抖,衣襟凌亂:“……哥哥,救救我。” 作者有話說: 應該還有一更 第32章 吻 赫宴還是第一回 被女人戲耍。 還是被他喜愛這種壞女人戲耍, 反應過來后,赫宴臉上再次露出了情緒不明的笑容, 他慢悠悠的站直身子, 目光從云楚身上掃過,看向了他的兄長。 赫巡才從太極宮里出來,緣由是聽說明珠方才在宴上羞辱云楚, 他實在放心不下,便想過來看看, 這一路又不想大張旗鼓, 便沿著后花園走了小路。 熟料在這竟然聽見了云楚的呼救, 他才側(cè)眸看過去,就見云楚看著他然后拼命掙脫開了赫宴的手。 他必須得承認,看見的那一瞬間, 他想就地砍了赫宴的手。 赫巡臉色陰云密布, 他將云楚拉到自己身后, 臉色冷的像冰, 道:“赫宴, 孤瞧你最近越發(fā)大膽了?!?/br> 云楚緊緊的摟著赫巡的胳膊,怯怯的看向赫宴,帶著淡淡的得意,可在赫宴眼里,這樣的明明白白的壞更是在他的心頭反復刺激。 他真的很久沒有碰見這樣一個合他心意的女人了。 赫宴也不拆穿,道:“皇兄怎么朝這來了,壞了弟弟的好事。” 赫巡沉下臉的時候連云楚都不敢多說話, 云楚不敢抬頭, 抱著赫巡的手越發(fā)的緊, 片刻后只聞一聲不帶多少情緒的聲音:“雪安?!?/br> “奴婢在?!?/br> “先把她送回東宮, 孤待會就回去?!?/br>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