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97節(jié)
她無法接受云楚與她共處一個門檐下。 皇家按古制,會每年于春三月在堰心圍場進行春狩,算著日子,也不過幾天了。 赫巡早些日子就同云楚提及了此事,問云楚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云楚在一開始就說想要跟著他。 她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東宮,目前她在京城仍然屬于摸索階段,自然想要盡可能的去多接觸一些。 赫巡正好不太放心云楚自己一個人待在東宮,也有意要待她一起。 圣上身體不好,但這幾日有所好轉(zhuǎn),也隨同,只是不會再參與狩獵,不僅赫巡,此次參與春狩的人數(shù)尤為龐大,加上帶著的太監(jiān)宮女以及世家內(nèi)的下人,足有一兩千人。 因為赫巡身為太子,皇帝因病不好出面,所以大多都是有赫巡牽引。 云楚便由雪安帶著,乘東宮的馬車,暫且同赫巡分開。 等到赫巡忙完時,再準備去找云楚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三四個時辰。 他步伐有些急促,幾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云楚。 直到斂聲過來,低聲道:“殿下,您讓屬下去查的東西,有結(jié)果了?!?/br> 云秋月那點事情根本瞞不住,尤其是在刻意去查的情況下,更是一查就清楚。 斂聲三言兩語將云秋月這段日子的遭遇說清楚,繼而問道:“殿下,是有什么問題嗎?” 赫巡緩住步子,云楚所乘的馬車就在前方,他往前走了幾步后,又頓住,沉聲道:“云秋月的尸體,可讓仵作查過?!?/br> 斂聲道:“查過,目前僅剩的那些,應當只有被木枝刺穿的兩個傷口,但都多少有點腐爛,影響判斷?!?/br> 這件事其實并沒有什么不對,邏輯推斷都找不出什么問題。 可細細一想,好像不管哪都透著一股詭異的矛盾。 云秋月臨走前的掙扎是不愿走,而非一定要走。 所以她就算是逃脫了,也該是留在京城,而不是偷了牌子自己出城。 那這和把她送回湫山有什么區(qū)別,為何還要掙扎。 當然也不排除云秋月想要去別的城鎮(zhèn),可她身上毫無分文,去哪都活不下去,這個理云秋月自己難道不懂嗎? 其次就在于,云秋月既然如匯報所言那般同多名男人有所牽扯,在求生本能下,也該是試著委曲求全而不是拼命逃跑以至于墜下山崖。 赫巡不愿再想。 東宮的馬車還停在靜靜的停在那里,里面坐著的是一個與他兩情相悅的少女。 兩情相悅,這是一個在半年前的赫巡看來還不值一提的詞,但現(xiàn)在他會覺得幸運。 “還需要屬下繼續(xù)查嗎?” 赫巡擺了擺手,垂眸,聲低無溫:“罷了。” 作者有話說: 關于更新時間的事情。 最近修改更新時間是真的太難為我了,更新時間一改,我的作息也要更著改,一段時間內(nèi)都很難適應,真的不是故意鴿大家,非常抱歉??! 我在看兩天,如果還是改不過來就還是老時間吧。 熬不過的鐵子第二天起床看一樣的。 為了補償,本章評論發(fā)紅包~ 第67章 起勢 赫巡掀開車簾, 彎腰走了進去。 云楚正坐在馬車內(nèi)百無聊賴的吃著矮桌上放置的茉莉奶糕,里頭添了用糯米研成的粉, 口感軟糯彈潤, 她連吃了好幾個,這會胸口感覺不太舒服。 赫巡進來后,云楚把手中已經(jīng)咬了一口的奶糕塞進赫巡嘴里, 赫巡坐在云楚身邊,云楚就熟練的靠在赫巡的肩頭, 然后拍了拍胸口, 軟軟的問他:“還要走多久呢?” 赫巡拿起帕子, 擦去云楚唇角沾的糖粉,道:“半天。” 居然還要那么久,云楚頹喪的嘆了口氣, 她掀開車簾, 探頭往外頭看去, 料峭的春風吹在臉頰之上, 烏黑的長發(fā)在空中飄蕩, 她原本是要看看外頭的好風景,熟料回頭望去時,正好于正高坐在駿馬上的赫宴對上目光。 赫宴姿態(tài)慵懶,看著她時唇角微微勾起,然后動了動唇,借著口型同云楚說了句話。 云楚沒看明白,也不想看明白, 看他那副好像沒見過女人的賤樣兒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話。 云楚蹙眉, 也用口型罵了他一句登徒浪子, 赫宴卻笑的更開心了。 云楚哼了一聲, 又縮回身子,不想搭理這個潑皮。 一回來就對上了赫巡的目光,他問:“哼什么呢?” 云楚胡扯道:“嗓子不舒服。” 赫巡默了片刻,然后將茶水遞給云楚,道:“多喝點水。” 云楚接過,小口抿著,胸口舒服多了。 然后她嘆了口氣,憂愁道:“哥哥?!?/br> 赫巡不知從馬車的哪翻出一條軟毯來,將其搭在云楚的腿上,然后嗯了一聲。 云楚道:“你說如果你有一天不愛我了嗎,那我該怎么辦呢?” 赫巡睨她一眼,簡直懶得回答。 云楚繼續(xù)搖著赫巡的胳膊,非得讓他回答:“你怎么不說話了?” 赫巡:“你在說什么廢話?” 云楚小臉一垮:“你兇什么?” “問問怎么了?問問不可以嗎?你不回答是不是不想給我承諾!” 云楚覺得自己宛如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媳婦,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她一臉兇相的坐在赫巡懷里,道:“我不管,你快說你快說!” 赫巡無奈的閉了閉眼,抬手扶住了云楚的腰,隔了半天才道:“不會有那么一天?!?/br> 他點了點云楚的腦門:“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云楚念叨道:“誰讓你天天就陪我這么短的時間的。” 這赫巡倒是反駁不了,他思忖片刻,道:“要不孤不做這個太子了,把這位置讓給孤的皇弟。” 云楚:“……” 她一臉嚴肅,在赫巡懷里坐直了身子,百思不得其解的看著赫巡:“你最好是在跟我開玩笑?!?/br> 赫巡勾了下唇,道:“這樣孤不就有時間陪你了。” 云楚心中冷笑,這樣他確實有時間了,但她已經(jīng)不會留在他身邊了。 “不可以!” 赫巡揉了揉云楚的腦袋,道:“孤逗你玩呢?!?/br> 云楚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道:“可不能認真啊,我想當皇后呢?!?/br> 赫巡也沒把云楚的話的放在心里,或者說在他眼里,云楚本身就是這個位置的不二人選,他道:“放心?!?/br> 言罷,他又忽而提及云秋月,道:“對了,差點忘了跟你說,你jiejie她死了?!?/br> 云楚一愣,詫異道:“怎么會?” 赫巡盯著云楚的臉,道:“她自己偷偷跑出城外,結(jié)果失足墜崖了?!?/br> 云楚聞言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道:“居然就這么死了?!?/br> 赫巡嗯了一聲,隨即問:“你不想她死嗎?” 云楚道:“當然不想啊,好歹也是我的jiejie,我同她怎么說也有十幾年的感情?!?/br> 她跟云秋月確實感情深厚,抬頭不見低頭見十幾年。云楚不是逆來順受的小白花,當她遭受不公平,遭受無止境的欺壓時她自然會生氣,但之前她都改變不了,于是無休止的怨才轉(zhuǎn)變成了恨。 她可是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都想把云秋月的腦袋給擰下來的。 這樣的感情,她對旁人可沒有。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問赫巡:“你怎么這么問?” 赫巡道:“孤知道云秋月之前待你不好,倘若孤是你的話,可巴不得她死了算了?!?/br> 云楚并未多在意,含糊了過去,道:“算了,都過去了?!?/br> 赫巡的手指在云楚腰上上下摩挲,道:“不過孤倒是有個疑惑。” 云楚:“什么?” “云秋月既然那么想出京城,為何不等孤的人送她出去,偏要自己跑出去,這不是多此一舉嗎?!?/br> 云楚一愣,赫巡說的也有道理。 但當時在京城內(nèi)并不好干拋尸這種事,這才退一步把云秋月的尸體扔在了城郊。 “誰知道她天天都在想些什么?!?/br> “不提她了,既然人都死了,之前的那些便一筆勾銷吧?!?/br> 赫巡聞言,并未再提。 他靜靜垂下眼眸,在云楚毫無察覺處做了妥協(xié)。 少女實在是長了一張極具欺騙性的臉。 她有一張極其優(yōu)秀的鵝蛋臉,線條清晰,輪廓相對比較圓潤,她的五官乍一看過去,并不如赫巡那般秾艷精致,反倒有一種出水芙蓉般的清淡之感,這也就使得她的長相并不會給人以很強的攻擊性,反倒會讓人一眼就生出親近之感。 眼睛算不得很大,眼尾恰到好處的輕輕往上勾,鼻梁挺翹,嘴唇很有rou感,若是上了妝,非常容易給人一種天姿國色,富貴花的感覺,不上妝時也是溫吞靈動。 但是旁人對她的第一印象大多都是甜美可愛,主要還是因她性格使然,這般氣質(zhì)與長相一中和,就越發(fā)顯得她柔美溫順,楚楚可憐。 赫巡自幼便知,不可以貌取人。 可不可否認的是,對待云楚,他在極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被她的外表所欺騙了。 此次春狩,過來了許多世家大族的子弟,但多為男性,少有女郎,這段時間那些男人們興許已經(jīng)開始圍狩了,云楚對此絲毫不敢興趣。 她偶爾幾次出去時,都會有人主動過來跟她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