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121節(jié)
淚水模糊了云楚的視線,使得她看不清赫巡的表情,她覺得好冷,渾身控制不住的發(fā)抖,這樣的姿勢亦令她覺得有幾分屈辱。 “哭什么。” 云楚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抽泣著小聲問赫巡:“……你怎么了?!?/br> 赫巡輕聲問她:“楚楚不愿意嗎?” 云楚控制不住的想要收攏雙腿,她道:“我…我沒有不愿意,只是我覺得還是白天,而且我沒有…沒有準(zhǔn)備好?!?/br> 赫巡俯身吻了吻云楚的額頭,仿佛是在安撫她,他低聲在她耳邊道:“楚楚不是一直很浪嗎,怎么會沒準(zhǔn)備好呢。” 云楚想說那不是一回事,可是她想起赫巡今日不開心,她又不想掃他的興。 一番掙扎后,云楚抿了抿唇,當(dāng)初的害怕褪去,眼前的人反正是赫巡,又不是別人。 她主動摟住了赫巡的背,然后道:“……你剛才嚇到我了?!?/br> 赫巡的手覆在少女溫?zé)岬募∧w上,緩緩上移,大手虛虛掐住了云楚的脖頸。 他道:“那不做了。” 云楚卻勾住了赫巡的衣袖,道:“做……做,我剛才只是太害怕了,現(xiàn)在好了?!?/br> 她只想讓赫巡開心起來。 今天的赫巡很奇怪,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以前她也從未見赫巡如此,這讓她下意識的想去哄他,想讓他變得像以前一樣。 可她的舉動在赫巡眼里,儼然又成了一次有所圖謀的勾.引。 赫巡唇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來,冷峻的臉上透出幾分殘忍,他厭惡云楚,也厭惡著對現(xiàn)在的云楚仍舊心動的自己。 如她所愿。 這是云楚先從和赫巡滾上床以來覺得最痛苦的一次。 當(dāng)然用痛苦來形容可能有些不對,但云楚的確覺得她整個人好像快死了一般。 她這才知道從前的赫巡有多溫柔。 過程中好像連索吻都成了奢侈,他的手總愛放在她的脖頸,時常給云楚一種,他好像要掐死自己的錯覺。 在云楚背對著赫巡時,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好像有溫?zé)岬卧诹怂谋成稀?/br> 赫巡全程唇角繃直,即便是抵達(dá)最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地方時,他仍舊頂著一張與情.欲無關(guān)的臉,他偶爾會閉上眼睛,只覺得每一瞬都無比煎熬。 他明明已經(jīng)足夠努力把她抱得夠緊,卻仍舊留不住她。 他無法靠真心去留住一個愛慕虛榮,勢利虛偽的女人。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那天沒有去找云楚就好了,如果他能在東宮等云楚回來就好了。 否則他不會讓自己陷入絕境。 其實相較于云楚,他更痛恨自己。 他恨自己被她蠱惑,沉溺于她的表面,以尊重為由從未深究過她。 這也是第一次,他開始覺得真正的手足無措。 少女在輕輕啜泣,她的哭聲很細(xì),很軟,緩緩的傳進(jìn)他的耳中。 赫巡閉上眼睛,這樣細(xì)細(xì)的哭聲仿佛能傳進(jìn)他的心里。 他的手從少女腰線上移。然后捂住了她的嘴。 赫巡俯在她的背上,心中的答案漸漸明晰。 他告訴自己,算了。 就這樣吧,用愛留不住的人,用榮華富貴,用所謂皇權(quán),總能留住。 第86章 回家 事畢, 赫巡用寬大的衣袍罩住女子赤.裸的身軀,僅露出一雙帶著紅痕的嫩白小腿無力垂下, 而反觀赫巡, 仍就衣冠整潔,玄黑長袍上看不出絲毫狼狽。 他將人抱到殿中廂房,云楚意識有些模糊靠在他懷里, 聽見少年讓她感覺到安心的,沉穩(wěn)的心跳。 她直覺渾身上下猶如被碾過一遍, 哪哪都不舒服。 赫巡方才拉著她在書房做了兩次, 云楚原也能承受, 她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嬌小姐,因為從小到大做過不少粗活,所以她身體比之一般女子要好得多。 但因為她昨天晚上還沒休整過來, 原本就有點不太舒服, 赫巡本身的條件又非常優(yōu)越, 她年歲不大, 近段時間來也稱的上初嘗人事, 所以就算赫巡的技術(shù)每日都在進(jìn)步,她仍然會有些懼怕。 但是因為不想掃赫巡的興所以一句沒吭。 赫巡將云楚放在床上,然后站起身來正欲離開,云楚卻輕顫著伸出兩根手指來捏住了赫巡的衣擺。 細(xì)白的手臂同男人墨色衣袍形成了劇烈的反差,她聲音沙啞,眼眶中淚水未干,又難過又委屈, 癟著嘴問他: “……你去干嘛呀?!?/br> 赫巡頓住腳步, 猶豫片刻后抓住云楚的手將之放回衣袍內(nèi), 緩聲道:“孤去給你叫水?!?/br> 云楚用另外一只手趁機(jī)摟住了赫巡的脖頸, 其實相對于方才那種糾纏的親昵,云楚會更喜歡這樣與他抱一起時的感覺。 剛才赫巡都沒有好好抱她,也沒好好親她。 云楚摟著他不松手,她沒有因為赫巡方才的冷漠而生氣,反而還摟著他繼續(xù)撒嬌道:“哥哥,你現(xiàn)在有沒有開心一點呢?” 赫巡忍不住彎起了唇,可不知又想到什么,唇邊的笑意又僵住,他拍了拍云楚的手,還是從她身上起來,道:“乖?!?/br> 云楚有些失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開始不住的思考,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令赫巡不滿意,可是思忖半天都沒有結(jié)果,她知道赫巡不是一個會對她做諸多要求的人,哪能因為一句話,或是一件事氣成這副模樣。 而且她不覺得她哪里不對,明明這段時間里,她一直都很乖,雖然偷偷去見了赫宴,但她也跟赫巡解釋了,總不至于是因為這個吧。 宮女沉默的送水,房間內(nèi)無一人出聲。 等到外人退出去,赫巡才將云楚從床上抱起,然后把她放進(jìn)水中。 云楚攀著桶沿,看正在給她洗澡的赫巡,心中的憋悶又漸漸消退,赫巡每天那么辛苦,王朝上下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找他,他肯定也很累,也會有很多煩心事。 想著想著,云楚于沉默之中突然抬手,撫上了赫巡的眉。 她用手指輕輕摩挲,然后輕聲道:“…為什么要皺眉呢?” 她開始用自己方式的安慰赫巡道:“我們總歸會遇見那么一兩件不讓自己如意的事情,放過自己吧?!?/br> 活著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可是赫巡不明白,既然她這么說,那為什么還要去追逐那些莫須有的東西,那些東西的魅力就那么大嗎,讓她每日待在一個不愛的人身邊扮演情深,這樣算放過自己嗎。 赫巡握住她的手,道:“孤今日真的沒事?!?/br> 云楚也不再妄圖知道赫巡這般的緣由,她點了點頭,道:“沒事話我希望你更開心一些!” 她她對著赫巡眨了眨眼睛,云楚的眼睛算不得特別大,生的也并非是凸現(xiàn)幼態(tài)圓臉,只是她身上渾然天成有一種親和又靈動的氣質(zhì),讓人不管什么時候,都會忍不住心軟。 赫巡的眼中閃過幾分笑意,他將正在滴水的巾帕蓋在少女的頭上,然后看她不滿的嘟著嘴,臉上的笑意才逐漸加深。 “赫巡!你干嘛!” 赫巡道:“不是洗臉嗎?” 云楚臉上全是水,她撐著桶沿稱赫巡沒注意對著他臉上吧唧就是一口,赫巡一時不查被她弄的臉上都是水。 云楚得意道:“憑什么只有我一個人洗澡啊,我要你跟我一起。” 等云楚被收拾完畢回到房間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赫巡將她送回來以后,兩人沒說幾句話,赫巡就又被叫走了。 云楚聽了幾嘴,好像還有些著急。 但赫巡并未跟她多說。 夜色蔓延,天幕之上繁星點點,宋則安跟在赫巡身后,道:“殿下,陛下進(jìn)來有意立殷氏為后,依殷氏的性子,必定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你最近還是多加小心?!?/br> 上次刺殺云楚的人已經(jīng)查出來是沈氏所為,雖說目標(biāo)并不是赫巡,但是云楚刺殺云楚與刺殺赫巡也沒什么差別,這朝堂一直以來都不算安穩(wěn)。 赫巡卻問:“父皇身體近來如何?” 宋則安道:“還是老樣子,臣曾幾次覲見,勸陛下將那妖道趕出皇宮,陛下都不曾放在心上?!?/br> “那府水里定然還添了旁的東西,這段日子父皇雖精神好了,看著卻一日比一日消瘦,叫太醫(yī)好好研究一番。” 宋則安嘆了口氣,道:“況且這幾日大梁異動,圣上頻繁召見七殿下,臣總覺得心中不安穩(wěn)?!?/br> 他頓了頓道,“此番松衹求助,殿下認(rèn)為我們應(yīng)當(dāng)出兵嗎?” 大梁是常年盤踞在發(fā)靖西部一代的游牧一族,往上數(shù)幾百年,曾多次戰(zhàn)敗于大靖,只是近幾十年來猶豫大靖一直在休養(yǎng)生息,不曾對外征戰(zhàn),梁人便抓住機(jī)會發(fā)展勢力,培養(yǎng)兵馬。 大靖西側(cè)地勢顯要,但支連山西側(cè)山腳有著豐沛的水源與肥美的野草,使得梁人戰(zhàn)馬各個膘肥體壯,非大靖能比,又因支連山阻隔,大靖兵馬并不熟悉那邊的地勢,所以這些年來,爆發(fā)的幾次小碰撞,要么是雙方都沒討到好處,要么就是以大靖失敗告終。 原先梁人年年都會朝大靖進(jìn)貢,這兩年卻停了下來,早年就有人認(rèn)為梁人此舉藐視大靖國威,應(yīng)當(dāng)出兵警告,但最后都因各種原因而作罷。 松衹是大靖周邊的附屬國,此次梁人進(jìn)攻,大肆燒殺搶掠,這才向外求助。 赫巡走上臺階,道:“梁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此次我們無動于衷,也必有下次?!?/br> 宋則安嘆了口氣,道:“可此番若是開戰(zhàn)……” 臨近半夜時,赫巡才從外面回來。 緊接著這幾日都是如此,要不是她能感覺到赫巡是真的事情多,云楚都要懷疑赫巡是不是不想見她了。 因為她睡得淺,所以每每赫巡一進(jìn)門她就睜開了眼睛,察覺到男人上了床,云楚上去摟住了赫巡的腰,迷迷糊糊的問他:“為什么這幾天都這么晚啊?!?/br> 赫巡解下衣帶,并沒有跟云楚細(xì)說,而只是習(xí)慣性的說了一句道:“事多?!?/br> 云楚也沒有在意,她白日里聽明譽(yù)跟她提過幾嘴,好像是因為外敵異動,赫致櫟如今沉溺于那位仙人,平日上朝也越來越敷衍,對這事更是不怎么上心,只會說一句,然后把問題與責(zé)任拋給底下的人,不僅是赫巡,所有人都忙。 而且他們的婚期也越來越近,云楚不怎么進(jìn)宮,很多事情便壓在了赫巡身上。 明譽(yù)還多次問她要不要回明家,云楚的身份除了沒有正兒八經(jīng)公布外,已經(jīng)算是個人盡皆知的“秘密”了。 一開始云楚會非常果斷的拒絕,她總覺得待在東宮會讓她覺得更加安全,但這段日子,她卻開始考慮明譽(yù)的提議來。 婚期臨近,她得以明家女的身份嫁給赫巡,這樣才能讓明家與赫巡上同一條船。 而且她也得去摸清明家到底是怎樣一個家族,應(yīng)當(dāng)不會是金玉其外其實家里沒幾個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