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嗲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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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芋來得比較晚,一抬眼看到這么多人,差點罵出家鄉(xiāng)話。 她盯準(zhǔn)人墻里一條窄縫,屏息鉆進(jìn)去,憑借纖瘦的身材和厚實的臉皮,硬是從墻外擠到了墻內(nèi),收獲了一個絕佳的觀賽位置。 剛站定,阮芋的眼睛就被什么東西狠狠閃了一下。 光從側(cè)面折射來,明明赫赫,璀璨奪目,竟然是——鉆石! 那是枚貨真價實的粉鉆戒指,躺在方柔亮絨布上,被一名身穿“救護(hù)車”班服的男生哆哆嗦嗦捧在手心。 阮芋記得她老媽幾年前在歐洲花十幾萬買了枚一克拉左右的粉鉆,而眼前這枚目測近三克拉,少說也要七位數(shù)。 阮芋抬手扶住往下掉的下巴,聽見男生顫聲對身旁同學(xué)說: “樾……樾哥,要不你幫我拿吧?” “蘭總信任你,指定由你負(fù)責(zé)?!被貞?yīng)他的聲音清沉緊勁,欠了吧唧,“我不敢越俎代庖?!?/br> 那男生“嗚”了聲,似乎快要哭出來。 他是9班英語課代表,蘭總的得力干將。蘭總前一場比賽戴著戒指跑得好好的,本來這場也沒打算脫,是裁判提醒她跨欄賽很危險,容易摔倒,首飾一定要脫下來,找人妥善保管。 相熟的同事全在比賽,裁判們也要留神掐表,不可能全心全意幫她照看鉆石。 萬般無奈,她才交給學(xué)生,并且和課代表說了,東西不貴,就算丟了也不用他賠。 結(jié)果這幫吃飽了撐的二貨屁顛顛跑去百度粉鉆價格,成功把自己嚇得屁滾尿流。 晨間日光正盛,蕭樾垂下眼,看見課代表另一側(cè)的女同學(xué)緩緩抬起手背,停在離鉆石二十公分的地方,饒有興致地隔空試戴。 那只手纖細(xì)柔弱,蔥白如玉,陽光縈繞其上,似乎比鉆光熠熠的粉色寶石更加燦爛、嬌艷。 蕭樾眸光微怔,發(fā)令槍在這時響起,轟然一聲,如滴水入滾油,瞬間沸騰了全場。 阮芋在其中賣力地喊:“加油加油加油!姜仙你是我的神!” 她“加油”兩個字習(xí)慣性連讀,跑進(jìn)旁人耳朵里就變成了“教教教……” 身旁一圈人聽得樂趴了,有人笑得抓耳撓腮,有人口音被她帶跑偏,還有人故意學(xué)她口音“教”個不停,包括9班的英語課代表,有那么一瞬間甚至忘了自己手里還捧著個七位數(shù)的寶貝。 等他反應(yīng)過來,低頭看了看掌心,心臟幾乎當(dāng)場停跳 剛才他跟個帕金森似的抖索了半天,鉆戒從手心一路往外滑,已經(jīng)溜到絨布邊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負(fù)氣跳崖。 “啊——!” 阮芋被他嚷得一激靈,正好瞅見鉆戒在空中墜落,滾到某人的白色運動鞋旁邊。 課代表瘋了似的四處亂找,嘴里叨叨著“完了完了”,無意間踩了好幾下阮芋的鞋。 靠邀。阮芋暗罵。鉆石這種東西摔不壞踩不爛,又沒人偷你的,急什么。 她很快被踩煩了,課代表又跟個瞎子似的,指給他都找不到,阮芋看不下去,直接扯開那瞎子,兩步走到那雙白色運動鞋前,彎腰撿起戒指。 他們所處的位置靠近終點,正前方就是最后一排欄架。 女子泥石流項目果然名不虛傳,半數(shù)女老師在比賽中“陣亡”,欄架也橫七豎八倒了一片。 觀眾和比賽場地之間隔著一條緩沖賽道,所以阮芋繞到前面來撿戒指,本來是安全的,不會被撞到。 但是比賽選手撞不到她,別的東西可以。 比如被某位勇猛女將一腳踹飛的欄架。 戒指已經(jīng)抓在手心,阮芋剛直起腰,就聽身前人猝然喊了聲: “小心!” 那聲音低沉短促,混在嘈雜喧囂中不甚明晰。阮芋處于蒙圈狀態(tài),右手已經(jīng)被他拉住,猛地向外一拽。 比想象中輕得多的身體整個撲了過來,結(jié)實撞上男生胸膛。 周圍揚起一片倒抽氣和尖叫聲,兩人于哄亂之中雙雙跌坐在地,女生在上,男生在下。 蕭樾本不至于被阮芋撲倒,可如果他不帶著她向后仰,那個橫飛過來的欄架還是會砸到她。加上身邊人太多,七手八腳拉他扯他推他的人都有,任他體格再好也穩(wěn)不住重心,就這么身不由己地摔了下去。 欄架砸落在阮芋腳邊,沒傷到她分毫。 身下有rou墊,她即便撲街了,卻也沒磕到什么地方。 就是姿勢有些難以名狀。她兩只膝蓋夾著蕭樾一條腿,臉貼著他胸口,像被他坐著抱在了懷里。 大庭廣眾之下,阮芋慌忙撐起上半身,隨身體一起帶走的還有對方胸膛的溫度和肌rou的觸感,炙熱又堅韌,那地方撞得她臉頰微微發(fā)麻,血色從脖頸后面漫上來,不由分說染紅了整張臉。 她的目光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滑過一個男生的臉,從下頜到鼻尖到眼睛,線條該死的利落好看,這讓她的小心臟不合時宜地咚咚重跳兩下,加劇了此刻的茫然。 “你們沒事吧?” “快起來,有沒有哪里受傷?” …… 一疊疊關(guān)切的聲音中夾雜著一句突兀的詢問: “戒指,有人看到戒指了嗎?” 對了,戒指。 阮芋回過神,直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她抓著戒指的右手竟然還和蕭樾的手連在一起。 而且是她壓著對方,攥著他指尖把他的手按扣在地上。 蒼天可鑒,她絕對沒有吃他豆腐的意思! 阮芋像被蟄了似的松開手。 珍貴的鉆石戒指卻沒有隨她一同離開。 而是留在蕭樾指間。 套在了。 他的。 無名指上。 阮芋瘋了。 那時兵荒馬亂,蕭樾的手是她救命稻草,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把戒指套過去的。 那粉光熠熠的玩意兒此時正卡在他第一節(jié) 指節(jié)上。男生的手骨節(jié)分明、寬大修長,明明極不相稱,偏生讓她瞧出一種詭異的交相輝映感來。 阮芋只凝固了一秒,生怕被旁人看見,當(dāng)即以平生最快手速瞅準(zhǔn)目標(biāo)掏了回去。 沒想到有人比她更快。 在她碰到他指尖前,蕭樾已經(jīng)收回手,動作快得無影無蹤,眨眼間就把戒指取了下來,極為生硬地塞回她手心。 那反應(yīng)干脆的,好像戒指上沾了什么見血封喉的劇毒,再多戴一秒就會要了他的狗命。 阮芋攏了攏掌心。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她忽然莫名其妙地不爽起來。 就著跪坐在蕭樾面前的姿勢,阮芋輕抿唇,表情沒滋沒味,目光滯澀地審視過去: “你……在嫌棄什么?” 第10章 蕭樾 蕭樾自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不需要旁人攙扶,他自己輕輕颯颯站起來,眼底那抹窘然隨風(fēng)而散,瞧著比誰都淡定。 他摘鉆戒的動作夠快,并沒有其他人看見那荒誕的一幕。 阮芋慢他一步爬起來,余光在他手上走了個來回,后知后覺地感到一絲難為情。 她看到蕭樾手掌被粗糲的地面劃破了,白凈皮rou覆著一層灰,點點血跡在其中洇開。 終點線那邊一派鑼鼓喧天,許多觀眾涌過去,他們身旁的人也漸漸散開。 阮芋早忘了剛才干嘛不爽,她現(xiàn)在看蕭樾挺順眼的,招招手對他說: “你跟我來?!?/br> 蕭樾沒反應(yīng),頂多抬了抬眼皮,似是問她干嘛。 阮芋心說救命恩人猶如再生父母,再拽我也得忍著,于是勉勉強強勾了下唇角,語氣也輕輕柔柔的: “你的手好像流血了,我?guī)Я怂幭涑鰜?,放在……?/br> “不用。” 蕭樾聽她說話,下意識抬起沒受傷那只手揉耳垂,卻因為手臟頓在半途,不太自在地落下。 見他轉(zhuǎn)身要走,阮芋不甘心地叫住他:“你等會還要比賽,不處理一下傷口嗎?” 蕭樾側(cè)過頭,撩吊著眼皮,野調(diào)無腔地反問:“你用手跑步?” 阮芋:…… 暴打救命恩人犯法嗎?她好像忍不了了。 好不容易攢起的感激之情全被他堵成了怨氣,阮芋心道有病不治活該受傷,撂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走了。 終點線那邊都在拍照,蕭樾踱過去露了個臉,算是給蘭總面子。 洗干凈手之后回到觀眾席,高處人少,他順著臺階往上走,又遇到阮芋。 女孩坐姿筆挺,手捧一本單詞書,嘴里念念有詞,完全把他當(dāng)空氣。 經(jīng)過她身側(cè),蕭樾瞥見她露在班服外面的一截脖頸,白皙剔透,纖細(xì)有如花莖。 他想起不久前她撲到胸口的感覺,輕得像一團(tuán)棉花,綿軟得好像一碰就會化。 全身最有勁的地方就是手,死死攥著他不放,還能神鬼莫測地把鉆戒套到他手上。 當(dāng)然,蕭樾并沒有自戀到認(rèn)為她是故意的。 至于后面她問他“嫌棄什么”,這還用說,哪有男生戴鉆戒,未免太傻逼,還他媽是粉色的。 轉(zhuǎn)進(jìn)觀眾席最高層,蕭樾找了塊空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