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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愛你的兔子先生在線閱讀 - 05

05

    夜晚的公園里本該空無一人,此時卻多了一抹纖細(xì)的身子或因涼風(fēng)或因后怕而顫抖著。

    顧小滿大口大口的吸這夜晚的涼風(fēng),企圖讓自己稍稍冷靜,真的冷靜了以后就是無盡的無助孤獨(dú)感涌上來,才意識到身邊連個可以找的人都沒有,無意識給自己一個自嘲的笑容。

    拿起手機(jī),沒有目的性,就是在不知道自己該干嘛六神無主時,人會下意識拿起手邊的東西擺弄。

    手機(jī)的光在略為昏暗的公園角落格外醒目,一時間刺痛了習(xí)慣黑暗的顧小滿的眼睛,看清手機(jī)畫面的她有點(diǎn)失神。

    桌布是一張燕立夏的側(cè)臉照,不是那種陽光燦爛的笑容,而是一個勾起嘴角略帶戲謔的笑,讓顧小滿覺得他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樣,是跟平常一樣總是嘲笑逗弄自己時的笑容。

    顧小滿想到了之前跟燕立夏手機(jī)游戲里【手握戲本】玩的那場游戲,想起燕立夏早就知道自己身上有傷的事,想著,那自己就這樣滿身傷出現(xiàn)在他面前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對吧…。

    她有點(diǎn)恍惚的就點(diǎn)開了通訊欄,顫抖的手cao作著通話介面,電話里只傳來quot;嘟嘟嘟quot;的聲音,一通,兩通沒有人接,沒有任何思考的又接著播下一通。

    網(wǎng)咖里燕立夏正在跟朋友打游戲,看著手機(jī)螢?zāi)伙@示顧小滿的來電,正在晉級賽的他一開始并不理會,專心的打游戲。

    一般來說只要打一通沒接顧小滿就不會在打來了,可是這已經(jīng)是第三通了,最后燕立夏還是放開了滑鼠,接通了顧小滿電話。

    電話那頭顧小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連聲音都糊了,只是一句很短又沒頭沒尾的話「你…可以來…找我嗎?」

    聽著她的哭泣聲燕立夏一愣,問了她在哪里,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衝,不去理會朋友的叫喚,只想快點(diǎn)找到顧小滿。

    到了顧小滿說的地點(diǎn),他小跑著在公園里找人,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他尋覓的身影,只是一眼卻讓他整個人愣了一下,感覺心臟狠狠跳了一下,有點(diǎn)疼,久久不能平復(fù)。

    角落里顧小滿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睡裙,裙上染著血,大大小小的瘀青傷口,抱著膝,披散著發(fā)將頭埋在腿間的坐在公園的椅子上。

    在這傍晚時分猶未的嚇人,如果走在大接上,沒準(zhǔn)能讓警察局的電話被占線。

    「怎么回事,怎么會弄成這樣?!」燕立夏的語氣焦急,小心的在不去碰到她的傷口的情況下將身上的外套往她身上蓋。

    被燕立夏攬?jiān)趹牙铮砩系耐馓走€殘留著他的體溫,吹了一晚冷風(fēng)的顧小滿一下子暖和了不少。

    感受著他的氣息體溫,還有他說話是微微顫動起伏的胸膛,找到依靠的顧小滿一下子抱住了燕立夏,像個小孩一樣嚎啕大哭,好像要把長久以來的委屈一次倒盡。

    「怎么了?!己經(jīng)沒事了,我在這里?!诡櫺M哭的犀利嘩啦的,燕立夏只能手足無措的想辦法安撫她的情緒。

    顧小滿抱著他邊哭邊罵,氣不夠罵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是一直重復(fù)語句「你笑我!我都那么,那么,那么難過了,你還笑我,你沒有良心,你不能笑我……」

    燕立夏被罵的很無辜,可還是從善如流的認(rèn)下了,只要顧小滿可以不哭讓他干嘛都行「誒,嗯,對不起,我不笑你了,你不要哭好不好?」

    看了看夜晚的公園微微皺眉,陰暗寒冷,再看看光著腳穿的又少的顧小滿,還有這個懷中高的不正常的體溫,燕立夏一手扶著她的肩,一手圈住她的腿彎,一把將人抱起「走吧,去我家?!?/br>
    他用外套把顧小滿包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確定不會讓人看到她身上的傷后,才在公園前攔了一輛計(jì)程車。

    饒是少了身上的傷,顧小滿和燕立夏這個組合還是很引入注目,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少女緊緊依偎在一個少年的懷里,身上穿的貌似還是男生的外套。

    讓司機(jī)先生不由得從后照鏡偷瞄他們倆,腦瓜子里已經(jīng)腦補(bǔ)了一齣,雙方家長不同意交往而離家出走私奔的虐戀苦情狗血大劇。

    燕立夏被他看的很不爽,狠狠瞪了那個司機(jī)一眼,銳利不善的眼神讓司機(jī)一震,又想到燕立夏報(bào)的住址在價格不菲的住宅區(qū),深怕惹上什么禍端,安分的不敢在亂瞄。

    明亮寬敞的套房內(nèi),燕立夏將顧小滿放到沙發(fā)上,給她倒了杯熱水讓她暖身子,又去找了醫(yī)療箱給顧小滿包扎傷口。

    她的膝蓋手肘手掌上都是逃跑時摔出來的擦傷和酒瓶碎片劃的傷,磕到桌角的額頭不停的滲血,還有身上的瘀青,大大小小,新舊交錯,讓人看的觸目驚心。

    看著這些傷口燕立夏的臉色不太好,眉頭深鎖,手下越發(fā)的輕,好似對待的是世上最珍貴的事物。

    燕立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給自己清理傷口,溫柔的根本不像話,顧小滿垂眸看著有些神游。

    很久以前她受傷了她mama也是這樣跪在地上給她上藥的,只是眼前這個人的手法略為生疏,卻越顯他的認(rèn)真專注。

    顧小滿看著笨拙的拿著綿籤輕掃自己傷口的燕立夏「我可以相信你嗎?」腦內(nèi)閃過很多念頭不自覺間已經(jīng)脫口而出了,她的聲音很小很細(xì),在這個寧靜的客廳里卻是打破沉默的低語。

    燕立夏正握著她的手給她清理擦破的掌心,聽到這句近乎呢喃的細(xì)語,微微一愣,抬頭看著她,好似在等待她接話。

    可顧小滿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不負(fù)責(zé)任到了極點(diǎn),頭一撇,扯了一個難看的要死的苦笑,想要打混過去「沒事,你當(dāng)沒聽…」她還沒說完就住口了,燕立夏看她的眼神太刺眼,讓人怎么也接不下。

    燕立夏抓著顧小滿的手驟然收緊「跟我說實(shí)話好不好?顧小滿。」他的聲音很輕很低沉,讓手被抓疼的顧小滿一時間忘記了掙扎。

    燕立夏心里很無奈,無論是之前她在學(xué)校笑的沒心沒肺的時候,還是讓他心疼的要命的現(xiàn)在,他根本拿這人沒輒,她什么都不肯說,就連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這樣跑到他面前了,還想著要躲回去。

    「你身上的傷認(rèn)識你的這兩年來就沒有斷過,不只有我,葉謙恩,陳研寧,他們都知道,如果你有困難那你可以……」

    顧小滿底著頭,給人的感覺瞬間冰冷的可怕「如果我不跟你說呢?你打算怎么做?報(bào)警嗎?還是告訴老師?讓他們通報(bào)上去?」

    顧小滿行為衝動但頭腦卻是清醒的,感覺自己間著沒事病這一場真是遭罪了,病了就情緒化,什么都不管不顧,搞砸一件又一件事,腦子亂成一團(tuán),到最后只給了燕立夏一個涼薄的蔑笑,站起來就想往門口走去。

    燕立夏眼明手快又一次拉住顧小滿的手,這次他一把將人拽進(jìn)懷里,一手圈住顧小滿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腦讓她緊緊貼著自己彷彿要被她揉進(jìn)懷里。

    哪怕知道顧小滿會推開,他不想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看到了,那個電話里的哭訴,那個在他懷里瑟瑟發(fā)抖的顧小滿,都讓他感到心疼。

    不懂燕立夏為什么要拉回自己,但她覺得頭很暈,體溫很高,外面很冷,而自己快站不穩(wěn)時,就被抱住了,這樣是不是代表自己不用走了?

    沉穩(wěn)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沒有那樣的打算,你有權(quán)利選擇不告訴我,你告訴我了我也沒有那個權(quán)利替你做任何的決定?!拐f到這燕立夏原本強(qiáng)硬的語氣一轉(zhuǎn)變得輕柔又無可奈何「我只是想要以你男朋友的身份提出問題,要不要回答當(dāng)然是你的選擇?!?/br>
    顧小滿突然想起他們她喜歡上燕立夏的那個下午。

    那時候一般人或許是硬拉著她給保健室的阿姨看傷,但那恰恰是她最不需要的,而燕立夏全程不過問只是尊重她的選擇給與了最正確的幫助,不做多馀的事,然后再來自認(rèn)是對她好。

    想到這里顧小滿嘴角勾起一個淺笑,不甚明顯,好像一直被迷霧籠罩的山林終于遇見了曙光撥云見日。

    這個不就是她會喜歡燕立夏的理由嗎?不會隨便幫她做決定,而是幫助她完成她的選擇。

    這次顧小滿沒有推開燕立夏,語氣帶著疑惑「男朋友?」

    燕立夏有些急了「你說過的,你畢業(yè)前會一直等我,不能這么快就反悔?!?/br>
    顧小滿伸手回抱住他,將臉埋進(jìn)他的頸窩,擋住自己彎起的嘴角,聲音被他的衣服衣服悶住顯得有些軟糊「沒有,只是沒有想到你會現(xiàn)在提?!?/br>
    聽著這近乎于撒嬌的語氣和肩膀隔著衣服穿透過來的熱氣燕立夏心中暗道不妙,將顧小滿抱回了沙發(fā)上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diǎn)小手段,或許你一個高興就告訴我了?!?/br>
    「是嗎?」顧小滿無骨的把自己埋進(jìn)沙發(fā)里手臂擱在自己臉上擋住大半邊的臉「能讓我這么高興的人就你一個了吧?!?/br>
    顧小滿幽幽的開始敘述那怎么也不愿想起的惡夢「我mama啊,結(jié)過兩次婚,我是她和前夫生的,那人懷疑我媽外遇,還說我長得根本不想他,他下手是真的狠,我媽被打的半死不活,而我幸運(yùn)一點(diǎn)后腦傷到一點(diǎn),之后我報(bào)警了,他們成功離婚了,但我媽的臉上留了疤,視力受損,心里也受了傷,情緒一直很不穩(wěn)定,有憂鬱,自殺的傾向,整天披頭散發(fā)毫無生氣,面無表情的流淚,一整天不說話,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年,知道工作被辭退了,她拉開窗就往15樓一躍而下,落到了樹上救活了,后來我外公來找我們帶我們回來這里,才開始慢慢的好過來,二年后我mama再嫁,是我媽大學(xué)時期的追求者,他很愛我媽,一開始一切都還不錯,后來兩人生了一個小孩,他確定我媽不會隨便離開他后,開始私底下對我惡言相向,施暴,他覺得我給我媽帶來不幸,跟我那個人渣親爹一樣是噁心骯臟的,其實(shí)我并不怕他,只是那個時候我媽生產(chǎn)后病發(fā)憂鬱,情緒不穩(wěn)我不想刺激她,我沒有揭穿他,看我媽過的好我就算了,反正我也會反抗,不至于受什么太嚴(yán)重的傷?!?/br>
    燕立夏可以感覺到她的輕描淡寫和避重就輕,但他還是聽著還是心疼不已,她保護(hù)她mama,那誰來保護(hù)她?她mama受的傷,她不也一樣承受了?為什么她就是活該?為什么是這樣一個弱小的顧小滿默默的承擔(dān)所有?

    不過他安靜的聽完,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

    他不覺得顧小滿會需要哪些批評他繼父和安慰她的言論,她會更希望當(dāng)這件事沒有發(fā)生過也沒有被提起,更不想跟人聊這個話題。

    或許讓他過去,彼此心照不宣才是最好的。

    燕立夏「我知道了,但你這幾天先不要回去可以嗎?你媽這幾天不是出差了嗎?回不回去沒差了吧?」

    顧小滿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抬眼去看燕立夏,還是把自己埋在沙發(fā)里。

    燕立夏也沒生氣,由著她,拿起電話撥出去,走到陽臺去講電話,沒多久電話那頭響起了熟悉的女聲。

    陳寧彥「喂,怎么會想到找我?」

    燕立夏「小滿在我這里,你現(xiàn)在可以出來嗎?」

    電話那頭上一秒還在聽陳寧研抱怨燕立夏的葉謙恩看著開著免提的電話,覺得陳寧研應(yīng)該把那句話理解為「顧小滿在我手上」下一句還要勒索贖金。

    嗯…感覺沒什么毛病,他這個綁匪當(dāng)?shù)牟凰阄?/br>
    「欸…喔!可以,謙也在這里,他也一起?」陳寧研還沒從說人家壞話的侃里出來,覺得對方就是在威脅她,本能反應(yīng)抓住旁邊這個謙當(dāng)救命稻草。

    不要以為只有你手里有人質(zhì)我也有!

    葉謙恩人質(zhì)「……」求放過。

    燕立夏看了看沙發(fā)上的顧小滿,一身沾染了塵土的睡裙看著及其扎眼「可以,來我家,我位置發(fā)你,帶點(diǎn)吃的,在帶一套顧小滿可以穿的衣服,等等給你報(bào)銷?!拐f完就掛電話了。

    電話這邊陳寧研聽到這先掉線了幾秒,然后徹底炸了。

    大晚上的小滿為什么會在燕立夏家!還讓她幫小滿帶衣服,燕立夏你個禽獸!!

    陳寧研拉著葉謙恩三步并兩步的出了咖啡館,沒多久陳寧研火急火燎的敲響了燕立夏家門口「開門!」

    燕立夏趕忙打開了自家大門,讓他家大門免于慘死陳寧研的辣手下,他家不會換不起門,可是他一點(diǎn)也不想接到小區(qū)保安的關(guān)懷電話。

    燕立夏從葉謙恩手上接過超商的袋子和一袋衣服里面裝著給顧小滿的衣服,超商袋子里全是零食,連碗泡麵都沒有,顯而易見是在架子上隨便掃一圈就走了,難怪來的那么快。

    陳寧研已經(jīng)擅自登堂入室了「小滿在哪里?!」

    燕立夏將裝著衣服的袋子遞給她朝浴室的方向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浴室?!?/br>
    聞言陳寧研面如死灰,心里給燕立夏的禽獸實(shí)鎚了。

    我可愛的小滿,她還沒滿十八歲?。【谷徽讨M喜歡你就對她下手!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告到你傾家蕩產(chǎn)!

    燕立夏對陳寧研的眼刀子視而不見,反正瞪不死他。

    陳寧研小心翼翼的敲響了浴室門。

    顧小滿圍著一條浴巾出來,還是平常那個熟悉的笑顏,可配上她的手臂膝蓋的瘀青擦傷,臉頰上也腫了一大片,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顧小滿笑著道謝「謝謝?!菇舆^她手上的衣服,轉(zhuǎn)身關(guān)上浴室門,打開袋子一看,大夏天的袋子里卻是長袖。

    顧小滿又想起了就如燕立夏的那一句他們都很關(guān)心她。

    陳寧研惶惶張張的跑回客廳語氣慌亂整個人顯得不知所措「為什么?!她……」說到一半她又住口了。

    她問了會得到回答嗎?如果小滿只想讓燕立夏知道呢?因?yàn)樗矚g燕立夏,如果她擅自問了,她會不會不高興。

    而燕立夏整理著藥箱一邊回答陳寧研那沒問出口的問題,重頭到尾巨細(xì)靡遺,看著從容不迫,可沒說一個字都咬緊了牙關(guān)。

    對顧小滿而言mama是她想守護(hù)的,那顧小滿對他而言有何嘗不是。

    燕立夏告訴陳寧研是經(jīng)過小滿同意了的「如果陳寧研有問就告訴她,你知道了那也要告訴陳寧研,因?yàn)閷幯幸彩俏抑匾呐笥选!?/br>
    對此燕立夏雖有不滿卻還是照做,憑什么他打聽了半天才得到的解釋,轉(zhuǎn)頭就要給人知道了!

    但讓他來說那他至少還是唯一一個聽到小滿解釋的人,至少不用讓她在開口陳述一次那殘酷的現(xiàn)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