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溺寵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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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梳洗好后打開門,見裴瑾正從書房出來,兩人一同下樓去了餐廳,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兩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提起。 只是溫一心無意中看向裴瑾時,見他眼里的紅血絲有些重,似乎整晚都沒有睡好。 溫一心垂下眼眸,主動開口:“我今天也沒什么事,中午給你送飯吧?!?/br> 話一出口就懊惱了,上次給他送午飯,連飯盒都被車流碾碎的不成樣子,白白讓他餓了一頓,實(shí)在不算什么美好的回憶。 果然,裴瑾聞言抬起頭,一雙漆黑的眸子落在他身上,眸底似乎有暗流涌動,他突然笑了一下,眼里落滿了柔光,拒絕了:“不用了,你這幾天奔波勞累,在家好好休息幾天?!?/br> 溫一心的神情里多了一抹黯然,她沒說什么,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裴瑾吃完早飯就開車離開了,溫一心上樓換了出門的衣服,趕往同鐘黎約好的地點(diǎn)。 鐘黎坐在包間靠近窗口的位置,一頭長發(fā)染成了亞麻色,透過落地窗,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人群。 聽到推門的聲音,鐘黎這才轉(zhuǎn)過頭來,她纖纖玉指捻著一柄銀匙,漫不經(jīng)心的攪動著加了六塊方糖的黑咖啡,見到溫一心的第一句話,便是:“你瘋了嗎?” 溫一心放下包包,在鐘黎對面坐下,端起桌上的紅茶抿了一口,苦澀的滋味漫過舌尖,搖了搖頭:“我已經(jīng)想的很清楚了?!?/br> “你是被姜恒寵過頭了,不知道遇到一個好男人有多難能可貴?!辩娎枵Z氣里多了一絲苦口婆心:“一心,你并不排斥裴少的,為什么一定要跟裴少離婚呢,姜恒并不愿跟你重新開始了?!?/br> 頓了頓,她又道:“就算姜恒愿意跟你重新開始,你能保證你們之間一定會白頭偕老,如從前一樣深愛下去吧? 你在最愛他最想嫁給他的時候,被迫離開他,你的愛情停留在了原地,你才會痛苦萬分,如果你們順利結(jié)了婚,在一起過了十年二十年,愛情的荷爾蒙消退,變成了普通夫妻的一日三餐,說不定也會爭吵,會心生怨懟,分開并不會有那么難......” 這些道理,溫一心又何嘗不懂,她端起茶水又喝了一口,“我同裴瑾離婚,只是想要對他公平些,并不是為了再跟姜恒走在一起?!?/br> 往事如煙霧,一吹就散了,她做了所有該做的,也極力挽留過了,她對從前的愛情已經(jīng)盡力過了。 溫一心突然笑了起來,玩笑般的開口:“你不像是能感悟出這些話的人,誰教你這些大道理的?你剛才的語氣好像一個經(jīng)歷過重大人生變故的老人家?!?/br> 鐘黎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她:“姜恒!” 溫一心怔住。 鐘黎又道:“是姜恒讓我這么勸你的?!?/br> 溫一心:“......”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我周圍好多人陽了,我們大家都要好好照顧自己。 第49章 愛上 溫一心臉上的笑意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她捧著茶盞,又抿了一口,又苦又澀的茶水在唇齒間縈繞,她面無表情的望向落地窗外。 熙熙囔囔的人流黑壓壓如蟻群在遠(yuǎn)處的人行道上穿梭而過,隔著那么遠(yuǎn),似乎都能聽到車水馬龍的喧嘩聲。 可這間餐廳偏安一隅,包廂里靜的可怕。 好半響,溫一心才問:“他還跟你說了什么?” “他說他對不起你,是他違背了你們倆人當(dāng)初許下的誓言。”鐘黎心里滋味莫名:“他還祝你幸福?!?/br> 一股又酸又澀的滋味涌上心頭,溫一心濕了眼眶,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細(xì)嫩瓷白的小臉滑落,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啞的厲害:“他從來就沒有對不起我過,他就是......” 溫一心哽咽著,快要說不下去,嗓音斷斷續(xù)續(xù):“他就是對我......實(shí)在是太好了。” 這種好已經(jīng)刻入骨髓,融入到她的血液里,流淌到了四肢八脈五臟六腑,每每回想,連呼吸都是痛的。 但凡他對她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她被他推開時,也不會猶如凌遲般痛徹心扉。 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姜恒這些話里的意思呢。 他們從小相識,甚至她還在母親的肚子里,姜恒便趴在母親的懷里,隔著衣服和一層肚皮,跟她說話了。 她出生后的名字,也是他幫忙取的。 等她再大了一點(diǎn),他已經(jīng)長成彬彬有禮又光芒萬丈的少年郎了。 父親跟母親看似和睦甜蜜,可父親太忙,她出生后,溫文昊就已經(jīng)偷偷在外面有了家庭,分給她和母親的時間并沒有多少,她絕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在母親和外公外婆身邊度過。 姜恒年長她六歲,她還在襁褓里的時候他便抱過她,后來牽著她蹣跚學(xué)步,再后來教她牙牙學(xué)語...... 在她年少時的成長道路上,姜恒一直扮演著如父如兄的角色。 他越來越璀璨奪目,變成了溫潤如玉的少年,短暫又漫長的六年歲月,拉開了她和他的差距。 愛慕在少女的心口如暗夜的玫瑰怒放,香味掩飾不住,從崇拜又傾慕的眼神里流露出來。 為了追趕上他的腳步,誰也不知道她有多努力,又有多么的甘之如飴。 她原本以為,無論她發(fā)生什么事,他都會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可偏偏就在她對他用情最深的時候,在即將要嫁給他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全部戛然而止了。 一定是上天見不得他們太過相愛,給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她經(jīng)受住了考驗(yàn),可他卻敗給了他對她至死不渝的愛。 他依然是愛著她的,只是給不了她從前憧憬的美滿生活了,他想要讓另外一個男人代替他愛她,代替他給她想要的一切。 雖然那一切在她眼里,都沒有他重要。 可他害怕啊。 怕她只是憑借著一腔熱情和責(zé)任,才頭腦發(fā)熱的要留在他身邊,她還那么年輕,未來那么漫長,五年十年二十年,在無性無聊無孩還充斥著屎尿屁的婚姻里,會不會生出怨懟,兩人從天作之合變成一對怨偶。 他害怕自己會耽誤她的一生。 年輕身體里的荷爾蒙褪去,愛情也會慢慢消退,等到容顏來不及蒼老的那一天,過往所有的幸福都成了陽光下的泡沫,風(fēng)一吹就破了,只余下無窮無盡的埋怨和憎惡。 他不想跟她從初識的美好走到相看兩厭的那一步。 他身為姜家最年輕的家主,雖心存慈悲,卻深諳人性,他不敢賭人性骨子里的涼薄。 還不如就在她最愛他的時候,主動徹底的斬斷這份情緣,讓她永遠(yuǎn)都記得他和她之間過往的那些美好。 他也是有私心的,希望她永遠(yuǎn)都會記得他對她的好,心里的某個角落里永遠(yuǎn)都安放著他的位置。 回想過往的時候,永遠(yuǎn)記得的都是他光芒萬丈的那一面,而不是一個高位癱瘓生理排泄失禁的殘廢。 只是他低估了她對他的用情至深! 鐘黎抽出紙巾,隔著一臂長的桌面,替她擦拭臉上的淚痕,幽幽感嘆:“也不知道你這輩子究竟是倒了大霉還是太過幸運(yùn)。 一個女孩子,一生中能遇到一個姜恒或者一個裴瑾,就已經(jīng)擁有了百分之九十九點(diǎn)九的女孩不曾擁有的好運(yùn)氣,無論你選擇跟誰在一起,閉著眼睛都能過上幸福的一生。 可你偏偏遇到了兩個......” 敲門聲響起,溫一心忙擦干了眼淚,纖瘦的后背挺得筆直,朝著門口看去。 服務(wù)員端了牛排和鵝肝進(jìn)來,擺放在桌面上。 溫一心并不餓,卻切了牛排,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塞,木然的吞咽下去,味同嚼蠟。 她的吃相很優(yōu)雅,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米色的毛衣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輪廓,修長的天鵝頸上系著鵝黃色的真絲紗巾。 鐘黎手肘撐在桌面上,掌心托著下巴,半歪了腦袋,眼神慵懶的看著她,“一心,要不你當(dāng)個渣女吧?!?/br> 溫一心抬眸,卷翹的眼睫如蝴蝶的翅膀,微微顫著,被眼淚浸染過的漆黑眼珠純凈如琉璃,眸底滿是疑惑不解。 鐘黎傾身,隔著一張桌子,去捏她瓷白嫩滑的小臉:“你這副模樣,我一個女的看了都差點(diǎn)心動,也難怪他們倆愛你愛到死心塌地?!?/br> 溫一心一本正經(jīng)的糾正她:“他們沒有你說的這么膚淺?!?/br> 鐘黎被逗的忍俊不禁:“是我膚淺了?!?/br> 她收回手,拿起銀色的叉子叉溫一心餐盤里切好的黑椒牛排往嘴里送:“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不如你就只管你自己吧。 既然姜恒不肯跟你在一起了,你就忘了他,好好跟裴少過吧?!?/br> 她嗓音里多了一抹傷感:“你從小被姜恒呵護(hù)著長大,他教會了你女孩子該有的自尊和矜持,所以你能理所當(dāng)然的用平等的心態(tài)跟另一半相處。 他們足夠尊重你,愛惜你,心疼你。 作為一個男人,這些品質(zhì)本該是家庭教給他們,理應(yīng)擁有的。 可你看看社會上,有幾個男人能達(dá)到這種標(biāo)準(zhǔn)? 現(xiàn)實(shí)就是那么的殘酷,否則,你相親了那么多人,見過了那么多人,那些人都是姜家特意為你精挑細(xì)選的,可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氣或者無恥在里面,有些覺得你高攀了,有些想要高攀你...... 姜恒已經(jīng)不愿跟你在一起了,你何必一定要同裴少離婚呢? 你們的婚前協(xié)議里,分明是相處兩年時間,性格不合再分開,你為什么不能再等等,等到協(xié)議期滿的兩年后再決定呢?” 溫一心垂下眼眸,避開鐘黎逼視的眼神,握著刀叉繼續(xù)切盤子里的牛排,“結(jié)婚的時候,我把他當(dāng)成救命稻草,就已經(jīng)很對不起他了,繼續(xù)過下去,對他太不公平了?!?/br> 鐘黎:“他都不介意,你又何必介意呢?” 溫一心抿了抿唇,聲音很低:“他其實(shí)......介意的。” 鐘黎翻了個白眼,急的將座位調(diào)換到了她的身側(cè),“一心,成年人的感情怎么可能跟少年人一樣。 裴少那樣的人,看著溫潤如玉,風(fēng)度翩翩,骨子里跟晏殊這種人其實(shí)并沒兩樣,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但凡他有一丁點(diǎn)介意,早就把你凈身趕出戶了,哪里輪得到你主動跟他提離婚。” 溫一心握著刀叉的手指骨發(fā)白,“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同我離婚了?!?/br> 鐘黎:“然后呢?” “然后我們把結(jié)婚時的蜜月補(bǔ)上,再徹底分開。”溫一心放下刀叉,將盤子推到一旁,用濕巾擦拭著掌心里沁出的濕汗:“他說他愿意放我自由?!?/br> 鐘黎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一心,你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就在感情里犯糊涂呢? 你見過哪對要離婚的夫妻還去補(bǔ)度蜜月的?” 溫一心低眉垂眸,心里惶惶然七上八下的,她不吭聲。 鐘黎雙手握著她的肩膀,恨不得搖醒她:“一心,你想清楚,裴少這樣的好男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點(diǎn),錯過這座村,就沒這個店了。 想要嫁進(jìn)裴家的女人一波接著一波的,男人到了八十多只要身家地位高都能找到年輕的女孩子,都有人心甘情愿的給他們生孩子。 可我們女人,到了一定年紀(jì),如果手中沒有抓到立足的資源,就會過得很遺憾。 我母親就是前車之鑒,她的結(jié)局是什么? 她死了!你知道的! 她過不下去,拋下我一個人在鐘家那種骯臟的漩渦里小心翼翼的茍活著,我沒有你那么好命,能遇到姜恒那樣的男朋友,只能牢牢抓住顧明淵,后來發(fā)現(xiàn)顧明淵并沒有我以為的那么可靠...... 一心,我害怕你有一天會處于我那樣的境況,溫家那群人,就是吃rou不吐骨頭的猛獸,你離了婚,一個人無依無靠,他們不會放過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