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咸魚林夫人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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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秩绾D茨?,穿衣,自己梳頭,努力減小存在感。 最后,檀衣還是用最少的發(fā)飾,給寧安華梳了一個(gè)不失體面的隨云髻。 寧安華只穿淺蔥單羅襖,水色織金裙,披一條銀滾邊的閃緞披帛。 昨日張如瑛沒回家,梳妝完畢,和寧安青、林黛玉一起來見寧安華。 三人的衣裳首飾,本都是寧安華親自挑的。 寧安青的是櫻粉褙子,碧青裙子,杏色云肩。 她皮膚雖白,氣色卻不好,穿這幾個(gè)顏色不會顯得太過青白。 林黛玉的是銀紅上衣,更深一色的胭脂紅披帛,翡翠色曳地裙,梳飛仙髻。 她身體養(yǎng)好后,性子越見干脆明烈。相由心生,她眉眼間的風(fēng)露清愁仍在,卻更添了明媚,多艷麗的顏色都能壓得住。 今日又是以她為主,這身衣服能將她身上的氣勢最大程度展現(xiàn)出來。 ——若連她這點(diǎn)棱角都接受不了,也做不得林家的女婿。 張如瑛的是湘色短襖,楊桃裙子,只有腰上的宮絳是艾綠,中衣是淺碧色,余下一色深黃淺黃。 她年紀(jì)尚小,這樣穿活潑些。便有失禮之處,也不會讓人太在意。 但站在寧安華面前,林黛玉、張如瑛都原樣穿戴了來,寧安青卻把褙子換成了碧青的,下面露著玉白裙子,只有云肩還是她挑的那件,素雅大方得體,卻不引人注目。 寧安華看著寧安青。 寧安青抿唇一笑。 不必明說,寧安華就明白了寧安青的心。 青兒知道她的擔(dān)憂,知道她不想讓她成婚,又怕她因?yàn)楹蛣e人不同而難過。 青兒在說,她不難過。 辰正,陪客盧芳年和柳月眉先到了。 寧安華在二門接她們,發(fā)現(xiàn)盧芳年似有心事。 柳月眉的笑容沒有破綻,眼下卻上了厚厚的粉。 第81章 少年情意中年斷 寧安華信任柳月眉和盧芳年的情緒控制能力, 相信她們既然應(yīng)邀來了,就不會因心事影響今天的宴會。 但時(shí)辰尚早,她還有幾刻鐘時(shí)間, 可以先問一問朋友們的煩惱。 盧芳年只是稍有愁意,不比羅焰沒在家那段日子。柳月眉的煩難卻已經(jīng)需要厚厚的妝容遮掩。 林如海去前院書房了, 寧安華示意女孩兒們纏住盧芳年, 她挽著柳月眉,悄悄把人請到了臥房里。 不必寧安華吩咐, 檀衣親自上了茶點(diǎn), 便輕輕掩上門。寒燕早請了柳月眉的丫頭去吃點(diǎn)心。 因在夏天, 寧安華的臥房多用淺色素色,裝飾得清淡雅致。寧安華和柳月眉坐在臨窗炕上,身下是湖水藍(lán)的坐褥, 當(dāng)中炕桌上擺著白玉花瓶,瓶中插著大朵荷葉和園中新開的荷花。天氣雖熱,但臨窗和臨西兩扇窗子大開, 可以望見柳高蕉綠,群芳灼灼, 水面微波, 荷瓣輕搖。輕風(fēng)徐徐吹過,掃過地下冰山, 帶來了沁爽涼意。 柳月眉吃了半碗杏仁茶,甜絲絲的香在嘴里漫開,笑道:“什么時(shí)候來,你都有好吃的給我, 我倒像孩子了。” 寧安華問:“jiejie還好嗎?” 柳月眉低頭,用勺子挑起一片玫瑰, 送入口中。 等她嚼完這片花瓣,寧安華才道:“jiejie不想說,我陪jiejie坐一會兒罷。” 她把杏仁酥餅向柳月眉推了推:“廚上新改的方子,減了半分糖,多加了一分蜂蜜,jiejie嘗嘗?” 柳月眉放下碗,拈起一片酥餅,沉默地吃著。 寧安華又給她倒了一杯清茶,讓她配著吃。 柳月眉吃了一片又一片。 等她吃完第四片,寧安華怕她撐著,才問:“jiejie沒用早飯?” 柳月眉喝干一杯茶,笑道:“起晚了,吃了半碗粥就來了?!?/br> 寧安華看還有時(shí)間,便叫檀衣,讓她拿正經(jīng)早點(diǎn)來。 柳月眉笑道:“不用麻煩了,再多我也吃不下了,又要讓瑛兒問起來?!?/br> 檀衣便等寧安華的示下。 寧安華看柳月眉是真的不要,便令檀衣且去。 她終究沒多問,只道:“你知道我,能幫你的,我一定會幫?!?/br> 柳月眉嘴唇微抿,笑道:“我知道。是……你幫不了我?!?/br> 寧安華心中一動,旋即默然。 除了生老病死,還有什么是她一點(diǎn)都幫不了柳月眉的? 她怕自己自大了,或是想歪錯(cuò)怪張?jiān)3闪?,便輕聲向柳月眉確認(rèn):“他……有人了?” 柳月眉想保持笑容,最終還是閉上眼睛:“……嗯?!?/br> 寧安華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是有一車的話能罵張?jiān)3桑闪R過之后呢? 張?jiān)3啥艢q得中兩榜進(jìn)士,二甲出身,如今已是朝廷正經(jīng)正六品主事,年輕有為。他年過三十才納妾,在官場上已經(jīng)能算尊重正妻,極不好色了。 她倒是能要求林如海斷絕和張?jiān)3傻挠押藐P(guān)系,甚至打壓他。 可他過得不好,柳月眉和孩子們只會過得更不好。 林如海不能只手遮天,張?jiān)3梢膊⒎侵荒芤栏搅旨摇?/br> 柳月眉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她坐到柳月眉身邊,問:“他知道你不高興嗎?” 柳月眉淡淡笑道:“十六年夫妻,他怎會不懂?” 寧安華問:“人是哪來的?” 她已經(jīng)知道了,柳月眉也不再瞞著:“是禮部錢侍郎送的?!?/br> 不必寧安華再問,柳月眉便笑道:“人才十六歲,生得好模樣兒,性子恭順安靜。我以為他不會碰。” 他若沒心,就算是上峰送的,不好推拒,留在家里養(yǎng)著就是了,不少她一口飯吃。 寧安華問:“你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柳月眉也問自己,“瑛兒大了,有幾家愿意要一個(gè)親娘悍妒,不容丈夫納妾的兒媳婦?” “我今日就會放出口風(fēng),玉兒的丈夫不許納妾?!睂幇踩A說,“你若……” “玉兒是玉兒,瑛兒是瑛兒?!绷旅夹Γ傲执笕耸橇执笕?,他是他?!?/br> “時(shí)辰差不多了,”柳月眉起身,拉寧安華,“我也吃飽了。咱們走罷。” 巳初,溫夫人攜兒媳宋氏、長孫媳云氏和孫女們到了林宅。 女眷們乘轎乘車,另有江明越、溫澄、江純毅、江純輝和江純定騎馬圍隨。 江純毅是長孫,雖然已婚,也一同來了,只當(dāng)與寧小翰林討教學(xué)問。 寧安華和寧安碩親至大門相迎。盧芳年、柳玉眉和女孩兒們在正房等著。 寧安碩自去接待江明越等人。寧安華待宋氏、云氏扶溫夫人下了轎,便笑迎上前,寒暄一番。 上回寧夫人盛裝而去,容色照人,明麗無比,今日寧夫人淡妝素裹,卻仍有卓越風(fēng)姿,儀態(tài)萬千,看得溫夫人贊嘆不已,只因各自身份,不能如對晚輩女孩兒一樣稱贊尚書夫人。 寧安華親手?jǐn)v溫夫人入內(nèi)。 待丫鬟婆子們都跟進(jìn)去了,寧安碩才請江明越等至?xí)肯鄶ⅰ?/br> 書房里,張如琢已等候在內(nèi)。 寧安碩與他們年歲相差不多,但他與林如海同輩,又已有進(jìn)士出身,是以江家四人和溫澄都不敢直呼他的姓名。 又因今日才相識,還不相熟,他們也不敢似張如琢一般,稱其字“子磐”,皆只以“寧翰林”呼之。 寧安碩早得了寧安華囑咐,知道這五人里或許有他未來的大外甥女婿。而他在保定那一年,沒從嫡支學(xué)到別的,只把察言觀色、聽言辨志、暗中識人的本事練了不少。 到中午用席前,不過一個(gè)多時(shí)辰,他議論著詩文科考,給幾人看了看文章,卻已連最小的江純定平日愛穿什么顏色花樣的里衣都套出來了。 五人中,只有江純定太小,還沒考功名。江明越和溫澄是秀才,江純毅和江純輝都是監(jiān)生。 寧安碩把四人的文章與他十三四歲時(shí)相比,江明越相差不多,或有過之,溫澄稍有不及,江純毅和江純輝的再差一等,和張如琢水平相似。 江純輝為最末,但認(rèn)真去考,考個(gè)二等增生不難。 江純定也非嬌慣愚笨之人,若幾年后能與江純輝一般,那這幾人都有真才實(shí)學(xué),不是配不上大外甥女的草包。 琢兄弟只是六品主事之子,也并無一人因他身份較低而有所輕視。 寧安碩還算滿意。 趁中午入席,他命掃月悄悄把幾人的文章送去給姐夫。 席間,除江純定不能飲酒外,余下六人都略飲了幾杯,不談文章,只談些風(fēng)土人情,日?,嵤隆幇泊T以此再觀幾人的心胸見識。 宴席過半,檀衣帶了四五個(gè)丫鬟仆婦來,笑道:“姑娘們以荷花為題,做了好些詩,太太請舅老爺和諸位公子前去,賞景再做幾首。若哪一位能奪魁,太太有好彩頭相贈?!?/br> 寧安碩笑問:“諸位可愿一去?” 江明越道:“只怕唐突了姑娘們。” 檀衣笑道:“太太料到必有此問,令我說:請眾位放心,林家并非‘膠柱鼓瑟’,墨守成規(guī)之家,太太和眾位夫人都在,不過賞景作詩,不算逾矩,也不會冒犯?!?/br> 江明越便謝過寧夫人所請,率眾子侄跟隨在寧安碩身后,來至林宅園中。 林宅花園自是不比承恩公府的敞闊,但園中曲水奇石,亭臺雅致,細(xì)看步步成景,深有可觀之處。 眾人一路行,一路看,轉(zhuǎn)過一處假山,忽覺前方闊朗。 舉目望去,波光粼粼,水面開闊。水上荷花或含苞,或盛放,或單支獨(dú)秀,或幾支糾纏,成雙成群。 盈盈芙蕖之后,眾位夫人下首,四五個(gè)青春少女同坐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