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咸魚林夫人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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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純薇、江純嵐也要避過去。 溫夫人笑說:“你們打小見,還差這一兩回?自己家里就罷了。”兩人便仍在原位坐著。 等溫夫人問過江明越和溫澄今日,一屋子女人神色各異,有驚詫的,也有羨慕的。 宋氏有心圓場:“誰家女兒若能嫁進(jìn)去,真是要享福了。” 就是娶了他家女兒的男子,日子怕是不如尋常男子舒服。 溫夫人笑道:“林大人之子不過五歲,離娶親還早呢?!?/br> 這話點(diǎn)著了宋氏。 齊兒不正是和林大人之子年歲相仿? 齊兒七歲,林大人之子五歲,只大兩歲也大不多。 她身后,何姨娘嘴一動(dòng),沒說話。 江純嵐看了一眼何姨娘。 江明越此時(shí)道:“母親,我和阿澄已與寧翰林約好,十日后再去了?!?/br> 溫夫人問:“你們都去?” 江純薇稍稍抬頭,只敢用余光看溫澄。 江明越:“都去?!?/br> 他狀似無意:“阿澄也去?!?/br> 溫夫人心中一嘆:“去罷,若能學(xué)到寧翰林的幾分,那是你們的福氣呢。” 她和宋氏說:“今年給林家的中秋節(jié)禮,就加厚三分……五分罷。” 宋氏忙道:“是,我回去就安排。寫好了禮單,先拿來給太太過目?!?/br> 溫夫人不大有精神,便不讓媳婦們服侍用飯,令都散了。 宋氏回房,也不讓兒媳姨娘們侍候,都讓散了自去吃飯。 江明德還沒回來,江純定也早住在前院,宋氏只同兩個(gè)女兒一起用晚飯。 飯后,江純嵐教了江純齊兩刻鐘功課,看她困了,照顧她睡下,才回宋氏正房來,接手了給林家的中秋禮單。 宋氏摸著女兒的頭發(fā),笑嘆:“我是上一世修來多大的福分才有了你?!?/br> 江純嵐抬頭笑:“這話該我說。我才是修來大福氣,才能做娘的女兒?!?/br> 宋氏嘆道:“娘都不能給你一個(gè)好前程,算什么好福氣?!?/br> 江純嵐笑道:“能做皇子妃是多少人求不來的大福?” 她說:“娘,我沒有不愿意?!?/br> 宋氏閉眼:“我倒寧愿這福氣是別人的!” 江純嵐放下筆,輕輕靠在宋氏懷里:“真讓jiejie做了皇子妃,以后何姨娘越發(fā)要讓娘堵心了?!?/br> 宋氏嘆息不語。 江純嵐問:“娘,何姨娘不知道寧翰林要尚公主?” 宋氏想了一回:“你父親應(yīng)該告訴她了?!?/br> 江純嵐疑惑:“那我看她似乎對林家動(dòng)意了。是我看錯(cuò)了?” 宋氏又想了想:“她再有什么想頭也是白想?!?/br> 江純嵐道:“也是。”接著寫禮單。 宋氏便幫女兒做臥兔兒。 這臥兔兒是給太太做的,從女兒十歲起,年年給太太做兩個(gè)。 禮單寫完,江純嵐拿給宋氏看。 有人來回:“大爺本來要去楊姨娘屋里,何姨娘讓人說燉了蓮藕排骨湯,把大爺請走了?!?/br> 宋氏只說:“知道了?!?/br> 她打點(diǎn)出一匹尺頭,讓人送去給楊姨娘:“說我知道她委屈了?!?/br> 人去了回來,帶回一雙新鞋:“楊姨娘新給太太做的,請?zhí)囋嚕睦锊缓线m再改?!?/br> 宋氏看是滿繡的鞋面,試了試,十分合適舒服,令人說:“下次別費(fèi)心做這么精致了,平常就好?!?/br> 兩房里往來完,已是深夜。 宋氏讓人收拾了筆紙針線,和女兒一同睡,忍不住說:“這些年了,她還是這點(diǎn)招數(shù)。” 江純嵐打了個(gè)哈欠:“招數(shù)不在老,有用就行。娘,別想了,睡罷?!?/br> 宋氏應(yīng)了,又不禁問:“你看林家會(huì)選誰?你二叔還是澄哥兒?” 林家這么苛刻的條件,要在江家最出息的兩個(gè)男子里挑女婿,一個(gè)是太太的小兒子,一個(gè)是太太唯一的娘家人,太太竟愿意了? 江純嵐眼睛睜開一半:“我猜……會(huì)選二叔?!?/br> 寧夫人愿意縱著林姑娘自己選。jiejie故意讓林姑娘知道了她對澄表哥有心,以林姑娘的性子,定不會(huì)選澄表哥。 宋氏道:“我倒覺得澄兒好,上無公婆……” 她忙止了口,聽身邊女兒呼吸漸勻,心內(nèi)遺憾一番這兩個(gè)好女婿人選和自家無關(guān),也睡下了。 * 不日中秋。 今年的中秋逃不過去了,又是國孝后頭一個(gè)中秋,各家都重視,寧安華很是忙了幾日。 江家提早送來了節(jié)禮,比往年厚了五分,寧安華便也把自家節(jié)禮加厚五分送過去。 給江家的禮單,寧安華沒讓林黛玉幫忙寫。但江家送來的節(jié)禮,是林黛玉過了目收起來的。 寧安華等著黛玉來問她。 可黛玉比她想象中沉得住氣。 中秋過后,黛玉照常上學(xué),讀書,習(xí)武,偶爾來幫她理事,嘴里連“江”字都沒提過。 她和林如??澉煊?。林如海滿眼得意,嘴里卻說:“兩個(gè)廩生罷了,哪里值得玉兒在意!” 寧安華:“表哥好像也是十三歲中的秀才?!?/br> 寧安華:“兩年后是鄉(xiāng)試,五年后又有鄉(xiāng)試。若他們六年之內(nèi)能金榜題名,就比表哥得中還要年輕了?!?/br> 林如海想說什么又忍住。 看他欲說還休,臉都為難紅了,寧安華欣賞夠了,才笑道:“不過,表哥是接連守孝,才耽誤了兩科,不然早就榜上有名了?!?/br> 林如海輕咳一聲:“……沒中就是沒中,這些算不得借口?!?/br> 寧安華從背后環(huán)住他:“在我心里,表哥是最好的?!?/br> 林如海:“meimei,別哄我?!?/br> 寧安華貼上他的臉:“我說了,我不騙表哥。” 她兩世見多了男人,現(xiàn)在的林如海確實(shí)是她遇到過最好,也最適合她的。 陽光照在他們身上。 林如海偏頭找到寧安華的唇,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meimei,既然你沒騙我,就多看看我吧。 …… 中秋后的第一個(gè)休沐,江明越和溫澄又一齊來了林家。 這之后,他們每隔十日來一次,來了就專心讀書做文章,一步都不多走,似乎真的只把林家當(dāng)?shù)诙W(xué)堂。 這段時(shí)間,河南的消息一道又一道遞入了京中。 河南巡撫、布政使、道員、軍中指揮共八人,欺上瞞下,虛報(bào)水旱,多收賦稅,貪污賑災(zāi)銀兩,已全家下獄,家中一應(yīng)人口財(cái)產(chǎn),皆被抄沒。八家共抄出黃金三十萬三千一百兩,白銀九百二十三萬九千兩。這些金銀全部就地用于真正的賑災(zāi)和民生恢復(fù),余下財(cái)物收歸國庫。 河南下轄十府、四直隸州,共有八個(gè)知府,三個(gè)直隸州的知州,和下面三十六個(gè)知州、同知、知縣等各自有罪,皆奪官回京受審。 上命禮部侍郎江明德為河南巡撫,又親選了河南布政使和幾處道員,令即日赴任。命吏部尚書林海速選出各地知府知州等地方官。 凡在朝為官的,誰沒有幾條門路? 一時(shí)間,求救的帖子雪花一般飛向江家、林家和京中各高門顯貴之家。 江家又開始閉門不出。 林家比江家還早一步。 畢竟找江家的人只為求情,找林如海的還有想求官的。林家接到的帖子比任何一家都多。 禮物不能收,這些帖子也不能回復(fù),但也不能不看。 寧安華看得頭大,給家里所有人都分了任務(wù)。 但在兩家杜門謝客的下一個(gè)休沐,江明越和溫澄還是來了林家。 兩人帶著溫夫人的親筆信。 江明越對寧安華長揖:“晚生與舍侄多承寧翰林教導(dǎo),深感自身無知無能,望能長留貴宅,與張兄一同上學(xué),盼夫人首肯?!?/br> 看完溫夫人的手書,寧安華掃視他們二人,問:“是誰的主意?” 江明越一頓。 寧安華:“說實(shí)話。” 江明越低頭:“是晚生的主意。” 寧安華:“很好。” 她道:“我為人霸道,不喜講理。你們既要長住,就得聽我的?!?/br> 江明越忙道:“晚生妄評,夫人深明禮義,氣度高華,何來‘霸道不講理’之說?客隨主便,晚生等自是要聽夫人的。” 寧安華一笑起身:“你們知道,我家不論男女都習(xí)武。你們先和我走幾招,才能入我家的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