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高嶺之花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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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寒怔了一下,然后連忙拿開她的手躲避到馬車的最角落,用之前脫下來的衣服蓋住,雖然什么都沒發(fā)生,但他已經(jīng)開始幻痛了,甚至害怕得有點大腦空白,接了半天思路才開口,喉結(jié)滾動,聲音都有點發(fā)抖:“……不要這樣。” 黎翡收斂了一下,道:“我這么心疼你,哪舍得弄壞它。要不就……寫幾個字?” 謝知寒:“……” ……明明還是一樣變態(tài)啊。 他靠在角落生悶氣,冷不防被一截尾巴卷住腳踝,呲溜一下子帶過去,落到黎翡手里。 這幾日兩人同行,她完全偽裝成了人族的模樣,連那條尾巴輕易也見不到,正因如此,讓謝知寒失去了防備。 黎翡壓著他的肩膀把他按住,先是欣賞了一下道侶guntang泛紅的臉頰和耳根,連那雙冰涼的眼眸都積蓄了些微水意,忍受不了似的,看起來馬上就會偷偷掉眼淚。 “寫什么呢……”她若有所思地道,“我愛你?!?/br> 謝知寒愣了一下,轉(zhuǎn)頭看著她。 “按魔族的文字,這幾個字應(yīng)該這么寫?!彼斐鍪?,在他身上慢慢地寫了一遍。 謝知寒集中精力感受了一下她手指的觸感。 一開始,他只是想知道這幾個字怎么寫,但到最后,他只記得她的呼吸、她緩慢的心跳,她手指的力度,還有她的撫摸,她的目光……黎翡把他抱在懷里,那種凜若刀鋒又深瀚似海的氣息覆蓋而來,她低垂著眼簾,瞳仁中映著他的臉。 撲通。 她緩慢的、嶄新的心跳。 謝知寒只是聽到了她的心跳,卻感覺自己要被她攏在手心包裹住,然后被掌心的溫度揉捏得碎爛,像掰開成熟果實一樣撕扯得汁水淋漓。他的每一聲心音都緊貼著她,被她完全地掌握、徹底地閱讀。 黎翡低下頭,她靠得有點近了,兩人的唇之間只有那么一點微不可查的距離。她聲音微啞地問他:“記住了嗎?” 謝知寒根本一點點都記不下來,他怔怔地看著她,搖頭。 “那我再教你一遍吧?!彼f,“要專心。” 謝知寒沒辦法專心下來,他的心跳快要蹦出胸腔,對她的任何一點反應(yīng)都敏.感過頭。 黎翡湊過去貼住他的唇,用舌尖在他唇上勾勒出那串魔族篆文的形狀。過了片刻,她抬起頭再問一遍。 “記住了嗎?”她說,“我很愛你?!?/br> 第71章 面紗 這座城池是天赦之地當中最大的一座, 屬于這片國土的中央都城。 駛?cè)牒獬侵螅癁槿诵蔚慕馂踅型qR匹,自然而然地伸手給女君撩起車簾, 才剛掀開一個角,一只手從內(nèi)側(cè)揚起車簾,黎翡直接起身下車了。 烏鴉看見她的裝束, 先是愣了一下,目光上下游移了幾遍,道:“這是……” “別問那么多?!崩梏滢D(zhuǎn)頭牽謝知寒的手,在掀開一截的車簾里不知道跟他說了什么,而后忽然又問了一句, “赪玉盤, 你有沒有戴斗笠……面紗也行?!?/br> 赪玉盤是金烏的名字。因為她多年以來都是以烏鴉的形象在魔域出現(xiàn),連金烏的身份也不常常顯露,很多外人都以為她只是一只烏鴉成精而已,就更不會過問她的身份姓名, 因此這個名字幾乎要漸漸被人淡忘了。 她黑發(fā)黑瞳, 瞳仁周圍環(huán)繞著一圈赤色,雙睫是非常明亮的燦金色。為了便于行動,穿了一身黑色的習(xí)武勁裝,雙手都纏著繃帶, 遮蓋當初大羿射九日殘留的創(chuàng)傷。 “要面紗做什么?”赪玉盤疑惑地問, 她一邊在儲物法器里翻找, 一邊道, “女君大人,謝道長在天赦不會還有熟人吧,有熟人也無所謂了, 你們的關(guān)系又無人不知……諾。” 她翻找出一條素色面紗,遞給了黎翡。 黎翡接過之后又重新鉆進了馬車,過了片刻,她才把小謝道長領(lǐng)下來。 赪玉盤靠著幾匹話癆的魔馬,在神識里跟它們聊天,剛打了個哈欠,一扭頭,就見到女君領(lǐng)著穿著一身端莊長裙的“女子”下了車,她呆了片刻,在心里跟馬道:“你們主子口味真雜。” 魔馬不滿地打了個響鼻,扭頭拱了拱她。 “我又沒說錯……小謝道長脾氣真好,這也讓擺弄啊。” 但還別說,謝知寒的眉眼過分好看,戴著面紗挽起長發(fā),居然真的挺像那么回事兒,他的眼眸始終低垂下來,眼角隱隱透著一點微紅,手指緊緊地攥著黎翡的手,除了稍微高了些,還真稱得上我見猶憐。 一個……懷有身孕的……柔弱女子? 金烏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黎翡伸手給他整理了一下面紗,然后又推正他發(fā)間的珠釵,只隔著一層纖薄的輕紗,低聲道:“手怎么這么涼,還是害怕?” 謝知寒不便開口,他覺得以自己目前的形象,不管什么樣的嗓音,只要是發(fā)出男子的聲音,場面都不堪入目得過頭。他只得緘口不言,裝作是個啞巴,卻在神識里跟她傳音:“真過分……恨你了?!?/br> “恨我多久啊?!崩梏涞么邕M尺,抬手隔著薄紗摩挲他的唇,屈指抵著對方的下頷骨抬起來,眼眸笑意盈盈,“你這么生氣,總得恨我一兩天吧?” “你……” “我可是很愛你的。”她繼續(xù)說下去,“我教過你了,你要好好記住。我是有點壞,但我每天都對你說,謝知寒……” “好了?!彼值肿∷拇剑拔抑?。” 黎翡抓著他的手親了親指骨,然后握進掌心里。 寒光城看起來要比此前途徑的聚居地繁華很多,車水馬龍,行人如織。街巷上最多的是酒樓、而后是各種方士館,看來此地求仙問道的風(fēng)氣也甚為濃厚。 進入酒樓之后,大堂中央就是一個懸著幡、做方士打扮的說書人在堂中口若懸河,周圍有不少食客停著聆聽,面露敬佩和向往。 一般來說,大隱隱于市,真正的修道人可能會隱藏在紅塵當中的各個隱蔽角落,或許就是這些食客當中的一位,但八成不會是這位滔滔不絕的“方士”。 黎翡也并沒興致去探查周圍有沒有真的修士,她剛要上樓,耳朵里飄進幾句那人所講的內(nèi)容,忽然停了一下腳步。 “……那北冥之下、玄鳥鳴叫的那座雪峰峰底,乃月升之地……” ……真有兩下子? 不光是黎翡和謝知寒,連在柜臺跟老板娘聊八卦的赪玉盤都轉(zhuǎn)過了頭,忽然認真矚目地盯著那人講述。 而此人渾然不覺,繼續(xù)道:“月升之地住著誰?住著一位美貌的仙子……” “錯了?!敝x知寒低聲道,他收回了視線。 月升之地現(xiàn)下理應(yīng)空無一人,在此之前,那里住著在苦寒之地獨居修行的太陰君,此人是無念的授業(yè)恩師之一,只不過算得上是昔年劍尊恩師的人,全都已經(jīng)死了。 如今,那座山峰上就只有玄鳥夫妻一人了。 “這聽起來不像是我的渡劫之地?!崩梏涓?,“倒像是你的?!?/br> “說不定世事玄妙,在極寒之地渡劫,反倒克制住你身上的熾熱煞氣?!?/br> 黎翡將神識放過去一掃,果然見到那說書人的神魂有被“托夢”的跡象:“他這話傳進我耳朵里,可不像是因為‘世事玄妙’啊。” “即便是人為,能掐算得如此精準,整個北冥,就只有……” 黎翡大概想到玄鳥夫妻的意思了,她扭頭看向赪玉盤:“鳥呢?” “???”赪玉盤還以為她問自己,“給你們開一間房就夠了,我半夜變成鳥站房頂上就行?!?/br> “哎喲,姑娘真會說笑話?!崩习迥锉欢旱没ㄖy顫,“你不是寒光城的人吧?在哪個部落來的,眼珠子恁好看呢。” “我說那只幼鳥。”黎翡道。 赪玉盤恍然大悟,拍了拍老板娘的手背,瀟灑地道:“混血,天生的?!闭f完就走上去,停到黎翡身邊抖了抖袖口,好半天才從袖子里抖出一只睡眼朦朧的小玄鳥。 “你沒給吃了就行?!崩梏渖焓帜罅四笮⌒B的喙,“他爹娘這么千方百計的暗示,不去一趟還真為難他們了?!?/br> “不會要回去吧?”赪玉盤有點擔心,“我好不容易一手帶大的?!?/br> 黎翡想了一下她的一手帶大——給應(yīng)該餐風(fēng)飲露、以寒冰為食的玄鳥吃玉米粒、沒剝殼的谷子、高粱米,還有燒焦了的雜糧飯。雖然燒焦了,但這是一只鳥烹飪的極限。 “要回去還算好。”黎翡看著她面無表情道,“你打得過他們夫妻倆嗎?” “開什么玩笑。”赪玉盤道,“女君大人……不是,主君,我在你家養(yǎng)傷養(yǎng)這么久,你還不知道我嗎?我這幾千年連只野雞都沒動過手?!?/br> 黎翡嘆道:“也是。”繼而真情實感地問謝知寒,“你看它長得怎么樣,我們養(yǎng)得還好嗎?” 謝知寒跟袖子里困得羽毛都沒順過來的小玄鳥四目相對,他沉默了一下,道:“我有身孕,也不能動手?!?/br> 黎翡:“……”看來是很難帶去見人家父母的。 但是天地良心,小玄鳥在魔域過得真是神仙日子,除了脫落的雛羽被拿走做燈之外,它整天上躥下跳、招貓逗狗,自由自在的,除了沒養(yǎng)胖之外,實在也挑不出她的錯來了。 黎翡想了想,自覺問心無愧,拍板決定:“既然順路,那就故地重游,再去一趟北冥雪山?!?/br> …… 兩個月后。 幾人穿過天赦之地,進入北冥。從紅塵城池徹底走到了遠離人煙的部落當中。一路平淡無奇,別說渡劫之地了,連修行當中的靈光一現(xiàn)都不曾發(fā)生。黎翡倒是一點也不急,她的注意力都在散功重修的謝知寒身上。 北冥人煙稀少,謝道長終于撿回了顏面。他換回道服,裹上厚厚的毛絨披風(fēng),除了被黎翡叫了幾聲小娘子、恥度跌破下限之外,倒也沒什么損失,身上被幼崽牽連的修為漸漸解封,進境也一日千里。 但他懷著的這個小崽子卻越來越難纏了。 謝知寒修為雖然恢復(fù),可還是一點兒也離不開黎翡。超過半刻鐘看不到她,就被鬧得心浮意亂,一個小周天都難以運轉(zhuǎn)下去,即便修煉,也要黎姑娘日夜陪伴在側(cè),才能稍稍安心。 夜色如墨。 赪玉盤正在樓下跟部落里的苦修士圍著爐子熱火朝天的聊,當鳥的時候話就夠多了,這回更是猖獗。 黎翡掃過去一眼,關(guān)了窗,隔絕門外風(fēng)雪之聲,然后一邊卸耳墜一邊走到床榻邊,伸手貼住被子里謝知寒的小腹,反復(fù)摸了摸,忽然道:“他們沒道侶的人才到處亂跑,我這種已經(jīng)成家的魔族,這個時間就該抱著你?!?/br> 被窩里格外溫暖,謝知寒不知不覺間有點困得要睡著了,他強撐著抬起眼,握住黎翡的手腕:“來抱我……” 黎九如解下外衣,把沾著外面寒氣的衣衫隨手扔下,俯身湊過去抱住他。床榻發(fā)出一聲細響——就像謝知寒被壓住的身軀,被冒著熱意的魔族體溫抱得緊密、焐得動彈不得。 他抓著黎翡的肩膀,一直等到她低頭過來親自己,被她唇上的溫度貼合時,才稍微松開手,輕輕地道:“算算日子……” “算日子是不準的?!崩梏涞?,“魔族的孕期是一年,但你又不是魔族,就算你現(xiàn)在要生了,我也不會覺得意外?!?/br> 謝知寒被她說得有點緊張:“很疼嗎?” “疼?”黎翡支著下頷看他,“你這么嬌弱,蛋應(yīng)該也不會很大。不一定疼,應(yīng)該會爽吧……” 謝知寒這下徹底被她說清醒了。 “不過你要是怕疼的話,也有一定的辦法?!彼f。 “什么辦法?” 黎九如對自己的辦法很有信心,她甚至還覺得很靠譜,于是把燭臺挪近一點,從法寶袋里翻了翻,掏出來一個中間掏空的圓球。 質(zhì)地很像是玉,但似乎又不是,因為這東西輕得過分。整體比黎翡的骨尾大概要粗那么一點點,表面非常圓潤,里面有很輕很細微的鈴響聲。 聽到這鈴聲,他原本疑惑的目光漸漸清晰,耳朵一下子就紅透了,咬了咬齒根,發(fā)問:“這是什么?” “明玉柔跟我說這是她新做的寶貝?!崩梏涿掳妥聊?,“她說給你用對生孩子有好處,還說我會喜歡讓你用的,沒有人會不喜歡它?!?/br> 謝知寒盯著她的神情,見黎翡一臉認真、毫無邪念,深深地嘆了口氣,很無力地道:“你能不能離那個女修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