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風(fēng)華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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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景云被這句話嚇得原本已是煞白的臉色,此時更是比死了三天的尸體還要難看。 鐘景云胸腔劇烈起伏,似是怕顧九真的不管他,再也撐不住了,凄慘地哭道:“是我……殺的人……陷害……許……薛明……” 趁鐘景云分神期間,顧九迅速把短箭從他體內(nèi)拔出。 鐘景云雙目倏地瞪大,眼角似是要撕裂開來,一聲凄厲悲慘的哀嚎從喉嚨里溢出,緊接著便痛得昏死過去。 顧九又麻利地往傷口處撒上藥粉,裹上布條。 做完這一切,她不由松了口氣,失力地坐到地上。 幸好。 幸好不是左胸口,不是致命傷。 顧九看了眼滿手的鮮血,正要起身尋個地方洗干凈,眼角余光無意往書案旁一瞟,兩盤精致小巧的糕點(diǎn)掉落一地,盛放它們的瓷碟破碎不堪。 顧九隱隱想到了什么,連忙從頭上取下她束發(fā)用的銀簪,插入糕點(diǎn)里。 片刻,她緩緩拔出,心臟猛然一緊。 有毒。 那一剎那,關(guān)于鐘景云和皇城司的關(guān)系,困擾她的疑惑解開了。 答案是,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顧九晃了晃神,看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鐘景云。 三年前正月廿六那天深夜,共有兩撥人想要取孫驚鴻的性命。 一個是毒死孫驚鴻的鐘景云,另一個是毀了孫驚鴻容貌的皇城司。 兩撥人,為了不同的目的,要?dú)⑾嗤囊蝗恕R磺耙缓?,并無交集。 但那晚,鐘景云卻無意知道了皇城司的存在。所以后來傳出許薛明被人劫囚一事時,只有他明白,這是假的。 許薛明不是被救走了,而是死了。 三年前的所有就如同現(xiàn)在一般。 顧九不禁打了個寒顫。 今日刺殺鐘景云的人是皇城司,而想要毒死他的人是為了報仇的兇手。 冥冥之中,因果輪回,恍如昨日。 作者有話說: 嗯……又晚了,仍舊算周五的。 第69章 王孫不歸19 “你真的嚇?biāo)牢伊恕!?/br> 夷山別院前廳, 眾人按照沈時硯的吩咐齊聚在此,徐正遞上來宴請的名單以及凡今日到此的請?zhí)?,沈時硯快速核對兩者, 視線微微一頓:“黃允沒來?” 徐正點(diǎn)頭:“黃允患病在家?!?/br> 沈時硯斂眸。 王伯陽和薛丘山都不在受邀名單內(nèi),故而, 今日與周志恒同一齋舍的人全不在此。 正思忖著, 卻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往這邊趕來。 顧九神情嚴(yán)肅,快步走到沈時硯身邊, 微微踮起腳,迅速耳語一番,將適才的推測簡而言之。 沈時硯靜了一會兒,偏頭看向眾人,淡聲道:“給鐘景云備吃食的人是誰?” 廳內(nèi)靜可聞針,聚集在外面的仆從奴役則面面相覷, 不一會兒,一個書童顫顫巍巍地舉起手, 弱聲道:“是小人?!?/br> 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書童,小少年額頭處直冒冷汗, 撲騰一聲,跪在地上。 沈時硯走過去,垂下眼,神情淡漠:“那些糕點(diǎn)中含有劇毒。” 書童身體猛然僵住,面上血色頓時褪個干凈,滿臉驚恐:“小人......小人不知情啊, 不是小人干的!不是小人干的!” 顧九抿了抿唇, 掃向其他仆從:“今日準(zhǔn)備茶點(diǎn)的廚子都有誰?” 話音剛落, 有幾人相繼跪在地上,驚慌失措地喊冤。 顧九從寬袖中拿出用帕子包住的幾枚糕點(diǎn),挨個走到他們面前:“我曾在一間茶坊吃過類似樣式的茶點(diǎn)果子,你們仔細(xì)看清楚了,我手中的這些可是你們廚房今日做過的?” 不約而同地,幾人瘋狂搖頭。 顧九回身與沈時硯相視一眼。 這若不是夷山別院的東西,便只能是從旁處得來的。 顧九的心沉了沉。 她猜,十有八九來自史氏茶坊。 顧九半蹲下身,輕輕按住書童發(fā)顫的肩膀:“你聽到了,這些糕點(diǎn)既然不是你們夷山別院的廚子做的,那你是從何處買來的?若不是別有用心,又為何單獨(dú)給鐘景云準(zhǔn)備這些?” 書童倉皇搖頭,眼淚鼻涕滿臉亂淌:“這些不是小人準(zhǔn)備的!” 顧九笑了笑:“不是你準(zhǔn)備的,卻是你送到鐘景云房間的。如果不是你想殺鐘景云,那就只能說明是給你這些糕點(diǎn)的人想殺他。” 頓了下,她輕聲提醒道:“鐘景云可是朝廷官員,謀殺他,你覺得你有幾條命可以活?” 書童哭喊道:“是......黃郎君?!?/br> 此言一出,廳內(nèi)眾人紛紛起身,面色俱變,其中徐正最為驚愕,他晃了晃神,大怒:“爾敢胡亂攀扯我徒!” 書童被嚇得一個哆嗦,重重磕頭:“小人沒有撒謊。今日有個人帶著黃郎君的請?zhí)麃泶?,就是他把這些糕點(diǎn)交與小人,還說是鐘學(xué)士特地托黃郎君買來的,只因黃郎君有疾病纏身,不便前來,故而吩咐他前來cao辦此事。” 說著,書童慌忙從懷中拿出請?zhí)骸靶∪司褪且姶宋餅檎?,這才聽信與人啊。糕點(diǎn)有毒這事,小人全然不知情!若今日有半句假話,就叫小人五雷轟頂,不得好死?!?/br> 徐正踉蹌上前,一把從書童手里拿過請?zhí)?,越看神色越難看,直至最后,濁淚奪眶而出,連連跺腳:“荒唐啊,荒唐!” 是挺荒唐。 顧九不明所以地扯了扯唇角。 三年前那晚,鐘景云是如何誆害的許薛明,而今,幾乎全部重新報復(fù)于他自己身上。正應(yīng)了周志恒與胡海業(yè)說的話:報應(yīng),是他的報應(yīng)。 是他們的報應(yīng)。 “來人啊——” 一聲吶喊突然從不遠(yuǎn)處傳來,顧九循聲望去,心中一緊。 正是鐘景云所在的方向。 莫不是那賊人去而復(fù)返? 顧九忙不迭地趕了過去,沈時硯下意識伸手去攔,卻只堪堪碰到了她迎風(fēng)飄起的衣角。 他斂起長眉,快速吩咐身邊的官差:“看好這里所有的人,若有異常,即刻來報?!?/br> 一語未了,他抬步跟了上去。 而被刻意引到別院最偏僻地方的楚安眾人,也聽到了從鐘景云那里傳來的聲音,立馬意識到中了聲東擊西之計,當(dāng)即往那處火速趕去。 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里,顧九飛跑著,簌簌風(fēng)聲掠過兩耳,帶來一陣愈發(fā)濃重的窒息感。細(xì)風(fēng)隨著她的動作,迅速鉆入袖內(nèi)和衣領(lǐng)內(nèi),將她后背因緊張和焦急而冒出的汗?jié)n,吹得如霜如雪,冰涼刺骨。 如果皇城司真干了那偷天換日的險事,那么死在他們手里的冤魂不僅有許薛明全家,還有孫驚鴻的家人以及隨行一眾。而且冒頂官員這事能夠隱瞞四年之久,皇城司所殺之人...... 顧九渾身發(fā)寒,不敢深想。 所以鐘景云縱然罪大惡極,現(xiàn)在也絕對不能出什么意外。 繞過最后一個拐角,金屬相接時所發(fā)出的錚鳴聲直直地鉆入耳內(nèi)。 守在鐘景云房前的兩個官差此時只有一人還在奮力持刀與黑衣人搏殺,另一人深受重傷,倒在血泊之中。 幾乎在顧九趕來的一瞬間,黑衣人猛地偏頭看了過來,如鷹鉤般的眼睛冒著寒光,陰森狠辣。 顧九心底不由發(fā)怵,但她想到那些慘遭無妄之災(zāi)的冤魂,深吸一口氣,穩(wěn)了穩(wěn)神,從受傷的官差手里拿過刀刃,冷冷地對準(zhǔn)黑衣人,站守在房前。 不要怕,等會兒沈時硯和楚安他們就會趕到此處。 黑衣人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持刀與官差廝殺??绅埵侨绱?,在面對宛若瘋子般不要命的進(jìn)攻,那官差也是節(jié)節(jié)敗陣,身上的衣衫被刀刃砍得破爛,血痕猙獰。 不過眨眼間,黑衣人便一腳將人踹飛出去。官差的后背狠狠地撞在石燈上,又重重地滾落在地,虛弱地吐出一口鮮血,氣息奄奄。 顧九手心直冒冷汗。 黑衣人沒有絲毫停歇,立馬把刀尖對準(zhǔn)她,飛身沖了過來。 顧九面色煞白,緊緊地抿住唇角,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盯著寒刀砍來的方向,快速找出黑衣人的破綻。就在雙刀相接的霎那,她猛地側(cè)過身,用盡全身力氣往黑衣人腹部拼命一揮。 黑衣人顯然是沒想到她能有膽迎擊,電光火石之間,根本來不及躲閃,護(hù)住腹部的手被重重一砍,痛得哀嚎一聲,整只手“碰”地掉落在地。 顧九收刀的瞬間,一滴鮮血隨著她的動作飛濺至瞳中,她不受控制地眨了下眼,便是在此時,胃部劇烈一痛,整個人跌出幾米開外的位置。 她唇瓣發(fā)顫,痛得直不起身來,剛一抬眸,便見黑衣人不顧傷勢,揮刀砍下。顧九心臟驟然停下,她下意識閉上眼睛,抬臂去擋。 周遭安靜得詭異,“碰——”,兩下重物倒地的聲響在此刻格外刺耳。 顧九意識到了什么,顫抖著長睫,想要睜開雙眼,一只手卻從背后輕輕蓋住她的眼睛,突如其來的黑暗吞噬掉所有的視線,寂靜得讓她有些害怕,也讓她萬分心安。 顧九鼻子一酸,啞聲道:“王爺......” “嗯,我在?!?/br> 沈時硯輕聲應(yīng)道。 他把人攬入懷中,緊緊地貼著胸膛,試圖以此將藏在里面的劇烈心跳遏制住。 “下次不許再如此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刀扔在旁處,目光陰冷地看著倒在面前的無頭尸體,語氣卻是格外溫柔,“天大的事情,也沒有保護(hù)好自己重要?!?/br> 顧九想反駁,張了張唇,卻最終還是微弱地“嗯”了聲,長睫不可察覺地落下。 沈時硯呼吸滯澀片刻。 掌心如同被一片柔軟的羽毛撫過,余有一陣轉(zhuǎn)瞬即逝的癢意。 他輕闔下眼,遮住半眸,沉沉地看著懷中人的耳朵,神使鬼差地,慢慢湊了過去。 顧九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輕微的熱息悄然纏繞住左耳,她陡然僵住,陣陣酥麻順著耳畔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