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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東京風(fēng)華在線閱讀 - 東京風(fēng)華 第87節(jié)

東京風(fēng)華 第87節(jié)

    對。

    籠子。

    先皇將他和那只兇殘的雄鷹一起關(guān)進(jìn)鐵籠里,然后站在籠外慈祥地笑著:乖長贏,殺了它,或者馴服它。

    起初他并不明白皇兄為何要那么做,直到后來他去了惠州,再次回想起這一幕時,才漸漸明白過來。

    當(dāng)年他在籠里馴鷹,而皇兄在籠外馴他。

    ……

    翌日一早,顧九和楚安帶著十幾個官差去袁家村那座山上搜人。不出半個時辰,便有人發(fā)現(xiàn)了異常,高聲呼喊眾人過去。

    顧九和楚安循聲匆忙趕去,看到在一片雜草叢中凸起了一座小土包。

    還是座新墳。

    顧九心底不由咯噔一下,連忙讓兩個官差將小土墳刨開,露出了埋在里面的東西。

    那是一具小孩兒的尸體。

    作者有話說:

    抱歉qaq來晚了,我不想從中間斷開。這個算周二噠,周三還有一更。晚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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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文小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8章 無娘藤5

    “萬一他撒謊了呢?”

    赤日炎炎, 六月中旬已是暑氣逼人。

    小孩的尸體被人從墳包挖出來時,尸體已經(jīng)有了腐爛的跡象,尤其是后腦勺所受傷的地方, 頭皮脫落,稀疏的毛發(fā)間, 幾十只尸蛆圍繞著糜爛發(fā)黑的傷口, 蠕動得正歡。

    一股刺鼻的惡臭味迅速彌漫在空氣中。

    顧九屏住呼吸,湊近去看, 小孩的脖子上有一圈泛黑的指痕,身體其他部位除了有些淤青和擦傷,便沒有其他傷口了。

    楚安不忍直視,看著面色肅然的顧九:“怎么樣?”

    “小孩身上唯一較為嚴(yán)重的傷口便在后腦勺那里,但它并不是致命傷,”顧九直起身, “舌骨斷裂,脖子處的指痕又很明顯。”

    顧九抿唇, 幾乎肯定了結(jié)論:“他是被人掐死的。”

    楚安立馬想到了那至今不知所蹤的酒鬼:“袁彪?”

    顧九微微皺眉:“現(xiàn)在袁彪生死不明,所以不好說?!?/br>
    她四處望了望,打量著周圍的景物, 淡聲說道:“但目前而言,袁彪身上的嫌疑顯然是最大的?!?/br>
    顧九吩咐幾個官差用白布將尸體裹好,而后大步往前走去:“瓜農(nóng)的那番說辭側(cè)面向咱們表明了一件事情?!?/br>
    楚安連忙跟上,思索片刻道:“當(dāng)晚從瓜田經(jīng)過的那兩人并沒有原路返回?!?/br>
    顧九點點頭,停下腳步,指了指兩人身后懸在天際的旭日:“山之南為陽, 山之北為陰。咱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就是陽面?!?/br>
    同時也是那條通山曲徑所在的地方。

    “兇手將小孩兒埋在此處后, 應(yīng)該會選擇從陰面下山, 這樣方才不會引起瓜農(nóng)的懷疑?!?/br>
    夜闌人靜,瓜田地里的木棚距離小道并不算遠(yuǎn),當(dāng)時瓜農(nóng)喊的那一嗓子,兇手沒道理聽不見。如果他拋尸之后,還選擇原路返回,瓜農(nóng)極有可能再次注意到他。

    三更半夜的,來時兩人,回時卻獨身。

    這很容易令人生疑。

    兩人繼續(xù)快步往前走,顧九想了想,還是嚴(yán)謹(jǐn)了說辭:“當(dāng)然,不排除兇手從陽面折返的可能性,只不過他需得繞過瓜農(nóng)視線所及的地方。”

    此山并不算高,顧九和楚安很快便來到山的頂峰處。

    顧九站在高處,四處張望,目光快速掠過視野內(nèi)的種種景物。半響,視線一滯,疾步?jīng)_向某處。

    楚安跟在后面看得有些心驚膽戰(zhàn):“姑奶奶你慢點,這可是陡坡。”

    剛說完這句話,便見顧九突然停在一棵樹前,靜靜看著那凸出土壤的樹根。

    而就在樹根下方的斜坡面上,有一處非常明顯且很長的滑痕。

    ......

    兩人原路返回,顧九吩咐兩個官差把賀兒的尸體先送回府衙的殮尸房,其余人留在此處繼續(xù)進(jìn)行搜山,看看能否找到袁彪。

    她和楚安則去了山腳處秦郎中的木屋。

    楚安有些不太明白顧九為何還要讓人去找袁彪,不由問道:“咱們適才不是已經(jīng)找到了可能是兇手逃走時所留下的痕跡嗎?”

    “是,”顧九答道,“但從木棚到此山之間,還必須要經(jīng)過一個地方?!?/br>
    楚安頓時反應(yīng)過來了,略感驚訝:“你是懷疑秦郎中?”

    顧九點點頭:“無論從任何方面來說,袁彪的嫌疑都很大,但也不能因此便忽略其他的可能性?!?/br>
    “你想想看,”她耐心解釋道,“假如袁彪死了,只是咱們現(xiàn)在還沒找到他的尸體,如此,嫌疑最大的人便是秦郎中。雖然他說六月十三日那晚他并沒有見到袁彪和賀兒,但是此事僅僅只是他一面之詞,無人可作證。萬一他撒謊了呢?”

    說到這,顧九頓了頓,坦然道:“不過,我現(xiàn)在確實想不出他殺人的動機?!?/br>
    兩人再次登門,仍見秦郎中正在院中整理自己晾曬的草藥,見他們來,也不驚訝,反而問道:“日頭大,官爺和姑娘可要喝一些涼茶解暑?”

    顧九忙活了一上午,里衣早已被汗水浸透,渾身粘嗒嗒的,實在不舒服。聽秦郎中如此說,便立即欣然應(yīng)下:“那就謝過郎中了?!?/br>
    秦朗中招呼他們坐在葡萄藤架下避陽,端上來一壺茶:“我今日一早本想上山去采藥,卻見有府衙官差在那處,猜到許是為了尋找袁彪和賀兒,便打消了這個念頭?!?/br>
    秦朗中將茶碗遞給顧九,笑了笑:“不想,兩位竟然會來我這里。”

    顧九動作一頓,笑道:“郎中這般聰明,倒是無需我們二人費心思地兜圈子?!?/br>
    “官府查案,為民做事,”秦郎中道,“我等又怎么會不配合呢?”

    顧九嘗了口涼茶,抿抿唇,慢聲道:“菊花、陳皮、金銀花,還有黃岑?”

    秦郎中微微一愣。

    一旁的楚安笑道:“她雖在府衙辦差,但也是位郎中?!?/br>
    秦郎中驚訝道:“原來如此?!?/br>
    楚安張了張嘴,還要說些什么,顧九瞧見他的意圖后,生怕他又說出什么“文能懸壺濟(jì)世,武能破案緝兇”之類的話來,搶先轉(zhuǎn)移了話題。

    她問道:“怎么不見郎中養(yǎng)的那只小白鴿?”

    “它啊,”秦郎中緩緩搖頭,無奈笑道,“昨日你們前腳剛走,后腳它便飛走了,到現(xiàn)在還沒露過面。”

    他也給自己倒了碗涼茶,輕抿一口,甘甜入喉,面上卻有些苦澀:“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吧?!?/br>
    顧九安慰道:“飛鳥歸林乃是天性使然,郎中救過它性命的這份情卻不會隨之消失的。保不齊來日你就會在某處看見它?!?/br>
    秦郎中垂眸看著波紋蕩漾的涼茶,心底卻回想起昨日那鴿子湯的鮮美,輕笑道:“姑娘說得對?!?/br>
    既然兩人已被主人家看出了心思,剩下的事情便好辦多了。喝完涼茶,顧九便問能否進(jìn)屋瞧瞧。秦郎中沒有猶豫,領(lǐng)著兩人進(jìn)到堂屋。

    進(jìn)門便看見一張四方桌案,左邊擺放著書案書架,是個小書房,右邊的空間則用屏風(fēng)做隔斷,作為睡覺的內(nèi)室。

    只不過。

    顧九看到那張梳妝臺以及上面擺放的妝匣和針繡筐時,不由怔愣半響。

    她指著梳妝臺,詫異道:“郎中已經(jīng)婚娶了?”

    “并未,”秦郎中解釋道,“這是我母親的房間,我住在廂房?!?/br>
    顧九恍然:“我還以為郎中是自己一人居住在此?!?/br>
    秦郎中道:“實在趕的不巧,昨日你們來時我母親在房中休憩,今天一早她便去了集市。”

    顧九指了指木柜:“我能打開看看嗎?”

    秦郎中道:“當(dāng)然可以?!?/br>
    木柜里都是些被褥和衣裙,沒什么異常。顧九又去秦郎中住的廂房看了看,仍是沒什么可疑的地方,便和楚安告辭了。

    路上,楚安道:“我瞧秦郎中不像是壞人?!?/br>
    顧九不予置評。

    楚安認(rèn)真思索片刻,繼續(xù)道:“我覺得兇手就是袁彪?!?/br>
    顧九望向不遠(yuǎn)處的瓦磚房,琢磨著等會兒怎么把賀兒被害的事情告訴靈奴。

    她問道:“為什么呢?”

    “肯定是醉酒唄,在前去尋找秦郎中的路上,袁彪一時失了理智,不小心掐死了賀兒。他意識到闖下大禍后,便趕緊把尸體掩埋在山上,然后從山的另一邊逃跑,”楚安理所當(dāng)然道,“不然還能因為什么?”

    說到這,他頓了下,猶豫道:“又或者說,是因為袁彪心眼太小,容不下靈娘帶來的孩子?”

    顧九頗為認(rèn)同這番推測,點點頭:“這個倒是挺有可能?!?/br>
    喝醉了酒,妻子的孩子又不是自己的種,家事整天被別人當(dāng)做飯后談資……這一樁樁聚在一起,很難說不是激怒袁彪掐死賀兒的原因。

    到了地方,顧九卻發(fā)現(xiàn)袁彪家的院門沒關(guān),她往里面看了眼,院中空蕩蕩的,并無一人。

    兩人相視一眼,顧九抬步走了進(jìn)去,下意識看向那只拴在樹下的大黃狗,它正軟綿綿地趴在樹蔭處,雙目緊閉,肚子鼓鼓囊囊的。

    “靈娘?”顧九叫了聲。

    沒人應(yīng)聲。

    奇怪。

    顧九皺眉。

    她四處瞧著,周圍并沒什么變化,唯獨視線掠過廚房時頓了下。

    原本放在墻角的腌菜缸不見了。

    正疑惑著,他們忽聽從后院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心下一驚,連忙跑過去,卻見靈奴和袁同站在一起,兩人中間隔了那只腌菜缸。

    靈奴唇瓣動了動,不知說了什么,只見袁同陡然大怒,揚手便甩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