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座上賓
早晨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在謝恪遷懷里,洛潼心有余悸地愣住,想起他先前有過的反應,洛潼最后一動也沒敢動,這可能是目前最安全的辦法。 但他不知怎么就察覺到她已經(jīng)睡醒,頭頂傳來的沙啞的“早”字讓洛潼心慌了幾秒,她也回了一句,依舊悶頭不敢動。 處于正常狀態(tài)下和處于發(fā)情期或發(fā)情潛伏期的謝老板有些差別,她暫時還不想招惹出后者的“起床氣”。 謝恪遷見她反應反常,輕嗤了聲:“怕我?” “……不啊?!甭邃G訥回。 謝恪遷聞言沒有拆穿,只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不弄你,起床?!?/br> 突如其來的親昵惹人心頭一跳,而謝恪遷已經(jīng)下床:“我們是下午去爺爺那邊,還記得吧?!?/br> “記得?!?/br> “好,那我到時候接你一起,”謝恪遷說完停頓兩秒,“說不定可以提前?!?/br> 后半句洛潼沒聽清,懵懵地問他說了什么,謝恪遷沒答,轉(zhuǎn)而問她有沒有一次性牙刷,昨天在商場忘了買,洛潼便起床去拿給他。正好上午學院有事,她本來也是睡不了懶覺的。 兩人從臥室出來,發(fā)現(xiàn)客房空空如也,其他地方也沒有人影。關則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離開,一聲招呼也沒打。 洛潼的心態(tài)奇異地非常平和,她發(fā)覺即便如今關則似乎終于肯承認一部分對她的感情,做派卻如舊。依然是想起她了就來招惹一番,受挫了或是有別的事了就突然消失,來去隨心,自如地主導著他們之間的關系走向。 好在她現(xiàn)在并不像從前那樣受他的言行cao縱,所以聽到敲門聲后打開門,發(fā)現(xiàn)關則帶著一堆早餐站在門口時,洛潼反倒驚訝了。 她想說你怎么沒走,關則卻語氣小心地問她:“門的密碼怎么換了……” 洛潼捏著門把手,握得緊幾分:“一個密碼用太久不好,也該換換新的?!?/br> 他眼里的受傷幾乎不加掩飾,洛潼忽略掉,說:“不進來算了?!?/br> “別,”關則擋住門,“我進。” 早餐擺滿了大半張餐桌,謝恪遷洗漱好,不客氣地在桌邊坐下。 關則正在給洛潼打開粥的蓋,只聽謝恪遷問了句:“我可以吃么?!?/br> 邊說邊拆筷,絲毫沒給人拒絕的機會,關則“嗯”了聲,面前伸過來一只手,是謝恪遷遞來張紙巾,他這才發(fā)現(xiàn)手上沾了蓋上的粥。 “謝謝?!标P則說。 洛潼端著托盤過來,上面是叁杯不同的液體。 她把牛奶杯放在關則面前,另一杯咖啡放在謝恪遷面前,說:“猜你比較需要這個?!?/br> 接著便把最后那杯白開水端在了手上。 “美式,”謝恪遷看著洛潼,“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喝的你還記得?!?/br> “當然?!?/br> “謝謝老婆?!敝x恪遷自然地貼了貼她的臉。 洛潼僵滯住。 關則在一旁喝牛奶喝得大聲。 - 用過早餐后叁人分道揚鑣。 一個普通的冬日雨夜過后,蒙塵的世界留在昨日,眼前煥然一新,倏忽而至的是艷陽天。 洛潼穿過地下通道,進學校時跟相熟的保安大哥互道了早上好,來到學院時發(fā)現(xiàn)不少老師已經(jīng)到了。 有人見她來了,忙說:“小洛來得正好,跟著小紀他們一起去布置會場。” 洛潼剛放下包:“?。颗杜丁?/br> 來到小禮堂,洛潼幫著紀景誠打開抱來的紅色橫幅,只見上面寫著:西州大學——遷途科技合作框架協(xié)議簽約儀式。 這就是院里,甚至校領導也著重忙了一段時間的事兒了,不過合作洛潼不大清楚進度,她只負責臨時幫忙和最后象征性地出席走個過場,更深層的討論就是領導們的事了。 洛潼深耕學術,對就業(yè)沒有給予太多關注,但這幾個字有點眼熟。 她盯著橫幅上幾個字看了會兒。 遷途科技。 等等,那怎么好像是謝恪遷的公司…… 上午十點。 隨著熱烈的掌聲將會場淹沒,校長親自致辭,不標準的普通話語調(diào)和口號似的臺詞,以往會讓洛潼昏昏欲睡的同時假裝清醒。但她現(xiàn)在是真清醒。 洛潼手心發(fā)了點汗,終于沒忍住給謝恪遷發(fā)了條微信。 “你在哪兒?” 校長的稿子在此時念完最后一句,臺下掌聲雷動,動靜止息后,校長對著麥克風,視線投向側(cè)邊的紅色幕布:“讓我們歡迎遷途科技的創(chuàng)始人謝恪遷先生上臺發(fā)言?!?/br> 與此同時,對話框里她的問話被頂上去一截。 對面發(fā)來一條位置共享。 胸腔內(nèi)鼓噪著不安的心跳,指腹只是與空氣接觸就產(chǎn)生細微的電流。 洛潼屏息點進圖標,一人正在共享位置變成兩人,代表她的符號紋絲不動,而另一個幾乎與她重合。 洛潼將屏幕放大,那個移動的圖標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在某一個位置停下。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忽然被放大到耳邊的熟悉聲音,帶著被麥克風反向改良后的失真效果。 洛潼猛地抬頭。 他正微笑望著臺下,從容道:“大家好,我是謝恪遷?!?/br> 有年輕同事沒忍住小聲說了句臟話,在掌聲的掩蓋下怒道“媽的好帥”,得來身旁幾句附和,洛潼卻幾乎失語。 她遲緩一步木木跟著撫了幾下手掌,目光與臺上那人不動聲色相觸。 謝恪遷已經(jīng)換了身打扮,西裝筆挺,早晨還看見的胡茬也一絲不茍地刮掉了。 有些人瞞得好,也怪她不留心,便不知道昨夜還同床的枕邊人,搖身一變,便成了自己乃至整個院校的座上賓。 - 新的邊緣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