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不要愛上任何男人
唐寧其實沒躺多久就起來去露臺上畫畫了。她想趁著天光,將那幅日落起個草稿。 面對真心想畫的東西,唐寧從不懶惰,甚至可以不眠不休。當然那種強烈的表達欲,不止是瑰麗的美景帶來的,還有唐嘉樂。 她面對唐嘉樂從來都是清醒的,完全沒有那種暈頭轉向的悸動,但想起他時又忍不住嘴角上揚,像是想起一塊普通但很甜的糖。 畫到差不多快要日落,天氣轉涼,她就收了攤,想去看看唐嘉樂。她畫到一半才猛然想起,陳老師的作業(yè)唐嘉樂自己也要畫的啊,如果要替她完成,那相當于要畫兩份。 一份還好糊弄,兩份的話還要有對比,需要花更多的心思。 唐嘉樂的房間太小,就搬去了一樓大廳,唐寧下來的時候他還在畫。 她躡手躡腳的湊過去,悄悄提起沙發(fā)上已經畫好的兩幅看了看——都是根據(jù)喜洲拍的照片畫的。雖然是同一處景色,但選取的角度以及表現(xiàn)的意境都有所不同,明顯右邊這一幅要更用心一些。 唐嘉樂回頭看到她:“你來的正好,你帶章過來了嗎?沒有的話,在畫上落個款吧?!?/br> “你要給我哪幅?。俊碧茖幪嶂鴥煞媶柕?。 唐嘉樂指了指右邊的:“這個我是模仿你的風格畫的?!?/br> 果然,唐寧猜到了,唐嘉樂永遠會把最好的東西給她。 可是她卻沒那么開心:“你也不用刻意這樣的,就按你的水平畫就是了。陳老師一看就知道你這幅是在敷衍他的?!?/br> 唐嘉樂略顯無奈:“但你的能力陳老師是知道的,另一幅一看就不可能是你認真畫的。況且他讓我來,就是為了激勵你好好畫,然后跟你媽爭取送你去美國讀書?!?/br> “那你呢?”唐寧將畫放到一邊,認真問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講了我不打算學國畫,那你想不想去?” 唐嘉樂張了張口,苦笑了一下才說道:“陳子千不想要我?!?/br> 從一開始,陳子千想要的就是唐寧,他只是作為磨刀石來給唐寧做陪練的。什么搶名額,不過是給唐寧壓力的說辭罷了。 “那你來干什么呀?” 唐寧問完就已經想到了答案,還能干什么,只是來見她。 兩人沉默了一陣,唐寧越想越生氣。 “不行,他得要你?!?/br> 她說著就拿過筆,在左邊那幅畫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嘉樂沒有攔她。他把兩幅畫畫出參差,只是為了減少麻煩,并不是為了影響陳子千的決定,也影響不了。 他沒再糾纏這個問題,問道:“你餓了嗎?想出去吃還是我做?” 唐寧還沒消氣,她其實也知道這樣做無濟于事,但就是替唐嘉樂不值。把人叫過來卻什么好處也不給,把他當什么了? “不想吃,煩死了?!?/br> 她可以欺負唐嘉樂,但是別人不行,就連是她爺爺輩的陳子千也不可以。 “等陳伯伯回來,我去找他說?!?/br> “你別說?!?/br> 唐嘉樂知道唐寧的脾氣,她期望的事就一定都要按她的想法發(fā)展,否則的話不是生別人的氣就是生自己的氣。 說是任性也不準確,唐寧的期望都是一種正直的義氣。唐嘉樂知道她是為自己抱不平,但這件事說白了是他自己答應的,而他想要的也得到了,甚至比期待的更多。 “你說了我可能馬上就要被趕走了?!?/br> 唐寧癟著嘴:“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這種時候不該跟我一起一致對外嗎?” 唐嘉樂沒說話,反抗這種事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的。 “陳子千不要你,我給你介紹鐘伯伯吧?他也是畫國畫的,在美協(xié)很有地位的,做他的徒弟也不差?!?/br> 唐寧不太懂從商和從政的區(qū)別,但對唐嘉樂來說應該只是好一點和差一些的人脈罷了。 唐嘉樂搖頭:“我不想再要你家的東西了?!?/br> 唐寧想起昨天早晨她媽的那通電話,多少能懂唐嘉樂的想法。他如果還不清,在她父母眼里,就永遠低她一等。 “如果你當初沒有被送進我家就好了?!?/br> 唐嘉樂再次搖頭,也不行:“不來就見不到你了。” 唐寧總算心情好了一些,上前抱住唐嘉樂,笑著說道:“不一定呀,你這個長相馬馬虎虎也可以入我的眼吧。” 光看臉可能七分,但是脫光衣服就直飚九分了,唐寧覺得唐嘉樂如果追她的話,睡一覺就能把她拿下了。 “不會的,你不會看上‘窮小子’的?!?/br> 唐嘉樂篤定,他家雖然算不上真正意義的“窮”,但終究不算唐寧家這個階層里的一員。縱使唐寧父母沒有金山銀山,也有百年的風雅,有些門當戶對并非金錢能夠衡量的。 唐寧想了想,確實,她自嘲道:“說到底,我和我媽其實是一樣勢利的人?!?/br> “這樣挺好的?!碧萍螛繁Ьo她,“這樣你也不會看上其他男人。” 他巴不得唐寧眼比天高,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這樣他至少可以借著哥哥的名義,永遠留在距離她最近的位置。 雖然現(xiàn)在哥哥這個身份已經不純粹了,他也開始變得面目猙獰。 唐寧靠在唐嘉樂懷里一直沒說話,她現(xiàn)在確實看不上任何男人,但以前其實剖心置腹的喜歡過一個人的。 這一瞬間她忽然有些心虛,不敢跟唐嘉樂提起那個人。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很難過吧。 說真的,她現(xiàn)在不是很想讓他不開心。 “唐嘉樂,我餓了?!碧茖帉⒛樎裨谔萍螛窇牙镂宋说卣f道,“我想吃你。” 感覺到胸腔的震動,是他在笑,唐寧總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