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5 朝云暮雨
在了解女孩內心翻騰的世界后,沉默心里是歡喜的,一邊慶幸著她沒有參與其中,另一邊則是對情感確認后的喜悅。至少他知道了,她心里還是有自己的位置。 徐慧萱嘴角上揚,卻是帶著一抹苦笑,「雖然我大概有猜到,你們可能已經知道這件事,但沒想到是這么早就發(fā)現(xiàn)了。」 「呵,就只有我,跟白癡一樣,被蒙在鼓里……」徐慧萱垂眸,話也越說越小聲。 「其實……我們也是到最近,才完全確認事情的始末?!钩聊肫疬@些天和梁宇哲的對話,終于抽絲剝繭理出所有的事情。 聽到真相的當下,他內心也是波濤洶涌、五味雜陳,對梁宇哲的遭遇更是有說不出的傷感與凄涼。 徐慧萱睫毛輕顫,思緒在腦中飛速打轉,最終還是只有對他們感到萬分抱歉的情愫,她語帶憂傷地道:「不管怎么樣,我們家就是做錯了,是我們對不起你們。」 沉默看出她的自責與悲傷,嘆了口氣,抬起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女孩的頭,像是在安撫剛從狂風巨浪里被救起,正受驚嚇的小動物。 他沒有打算收下她的道歉,而是將視線轉向遙遠的彼方,低聲而語,「我曾經聽過一段話,它是這么說的,更高貴的黑暗不能驅走黑暗,只有光明能夠?!?/br> 「所以阿,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錯,也并非我們能夠控制與掌握,如果一直去注視黑暗的那方,越陷越深的只會是自己,受傷害的同樣也是。你……明白嗎?」 徐慧萱輕輕拿開他的手,轉為凝視著他幽深的目光,那能洞察人心的無盡深邃如鬼魅妹般攫住她,沉默的話語,總能滌凈自己的滿身塵灰。 但她搖了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會試著走出去,但是現(xiàn)在的我還需要時間,去沉淀、去接受……」 清風拂過,撩起她的發(fā)梢,在夜色朦朧的映襯下,畫出姣好的情韻。 「沒關係,我等你。」 等你走出憂傷,等你放下疙瘩,即使日后你仍活在深淵里,走遍四季,馀生漫漫,我都會等著你。 徐慧萱歛下眼,微微勾起唇角,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真正的情緒。 她能感受的男孩洶涌澎湃的情感,兜兜轉轉,他們還是回到了原點,但她不想再讓他擔心和失望,然而現(xiàn)在的自己還沒有辦法給出什么美好的承諾。 所有的思緒盡歸于一,她對他說:「希望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沉默的唇瓣漾起,放緩了語調,也道:「放下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容易,如果真的能說釋懷就釋懷,那這世上的惡就不會停止。有時候,記得也沒什么不好,或許以后我們遭遇上這類的事情,只會多不會少?!?/br> 「而你只不過是提前長大。」提早看到那些偽善和丑陋。 現(xiàn)在的我們還無法改變什么,只能期許自己不要步上后塵,成為自己也厭惡的那種人。 世界依然持續(xù)轉動,為愿在這世間沉浮時,有溫暖與光明相隨。 深吸了一口氣,她掀起眼簾,對上了男孩的眼,這次女孩沒有逃避他的視線,對他投以淺淺的一抹微笑。 男孩也回以了然的笑顏。 月華流轉,一對青澀的少年和少女佇立在夜色下,相視一笑,皎潔如明月舒其光,帶著淡淡的遺憾和眷戀。 人生路漫漫,我們的故事從未結束。 旦為朝云,暮為行雨,朝朝暮暮,我遲早都會等到你。 ? 一周內,徐家又有了好幾次動作,頻頻向清安出手,清安的駐點換過一個接一個,仍然不得安寧。 「慧萱告訴過我,他們已經發(fā)現(xiàn)了你還活著。」沉默嚴肅地道。 梁宇哲噙著冷笑,沒有說話。 倒是一旁的萬司年嘴欠地說:「我真的懷疑他們到底有么毛病,非要追著我們不放,不會是看上我們清安各個風流倜儻吧?」 陳玥白了他一眼,「你神經病阿,不要說廢話,現(xiàn)在的重點是我們該怎么應對?」 萬司年不急不徐的回嘴,「不是阿,我說大實話呢!不然你說,他們干麻間著沒事一直攻擊我們?」 陳玥給了他一記手刀,欲停止他的胡言亂語。萬司年假裝吃痛地捂著肚子,接著又似笑非笑地睨了陳玥一眼。 霎時,清安連接駐點的公用手機傳來了簡訊的提示音,沉默遲疑了下才點開,心中不詳?shù)念A感油然而生。 沉默拿起手機將它遞到梁宇哲面前,讓他看剛傳過來的信息。 梁宇哲一瞥,亦是警鈴大作,微瞇起眼,周遭空氣頓時降到零下,寒氣逼人,其他人一見,立刻收起了玩笑的心態(tài)。 「林茉……是不是還沒回來?」梁宇哲雖是平靜地講出這番話,但他的唇瓣卻微微打顫著。 陳玥頜首,答道:「對,她前幾天去參加營隊活動,估摸著也差不多這時侯……要回來了……」 室內一時之間寂靜無聲,靜的就算是一根針掉落也清晰可聞。 大家剎那間都明瞭了,那是一封威脅信。 風雨欲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宇宙之大,卻不是所有的人都心懷善意,但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一顆真摯又善良的心,然而至始至終,還是有人無法明白這個道理。 那就沒辦法了,有些事必須徹底了結。 從哥哥執(zhí)掌到換他接手,太多太多的牽扯和糾葛交纏綿延。 這是宿命,而這不斷發(fā)生在清安的悲慘命運,由他來斬斷。 梁宇哲嗓音低沉,眉眼森冷犀利,「林茉可能出事了。」 大家聞言,也印證了方才自己心里所想。 見一直無人開口,小雪輕聲地詢問,「你們又要去救人了?」 陳玥摸了摸小雪的頭,安撫般地道:「沒事,我們很快就回來?!?/br> 梁宇哲卻道:「你們不用去,我自己去就好?!?/br> 「那怎么行?」 梁宇哲聳肩,眼瞳極盡冷淡,「沒什么不行的,對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你們,你知道的?!?/br> 陳玥不樂意,忙拉了下一旁的沉默,叫他幫著勸說。但沉默只是搖了搖頭,將簡訊遞給他們。 大家一看都倒抽一口氣,上面寫到,只能梁宇哲一個人去。 若是違背了約定,人質怎么樣他們可不敢保證。 「屁拉,你真的要自己去?」萬司年大驚,「那……那這回我可不保證能救的了你??!」 梁宇哲勾唇,邪佞一笑,那笑十分的冷,若嚴寒的冰霜,「當然?!?/br> 「但是,還是需要大家的幫助,這是最后一次,讓一切都結束了吧?!?/br> 「你要我們偷偷來?」 梁宇哲邪邪一笑,沒有回答,但他的眼中燃起火光,望著他的眼神,便了然了一切。 塵埃落定,一切就著安排,正式拉開序幕。 / 上述字句出處 引用馬丁路德·金 化用宋玉《高唐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