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止返(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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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兩份干嘛,你一個人又吃不掉?」 「當晚飯不行???」 看她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樣子,我不禁被逗樂了:「好啦,別生氣了,我到 底哪里錯了?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嗎?」 「你沒錯,我就是看見你心煩!」她臉上已經快繃不住了,但依然在嘴硬。 「媽?阮晴?好mama? 寶貝mama?」 「咦~閉嘴!還吃不吃飯了!」 「不生氣了?」 「吃飯!」 我喜滋滋地打開飯盒,問道:「媽,到底怎么了嘛?早上不還好好的,怎么 又生起氣來了?」 「不是讓你放學直接過來了嗎?怎么又……」 又? 一瞬間我就想明白昨天中午和剛才的事情,也不知該怎么解釋,只好實話實 說:「剛才我都打算過來了,正好你從里面出來。」 「真的?」 「真的,剛只是在和周警官討論下個月出去比賽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提前下 課啊,總不至于兩個人一起逃課吧?」 「哦。」想想也是,她最終還是發(fā)現(xiàn)錯怪我了。 「別哦了,媽,我倒要問問我跟周警官吃飯你生什么氣?昨天中午也是,喊 你你都不理我。」 「哪有!」對上我懷疑的目光,她也發(fā)覺實在是太明顯,「我……不是……」 「我不是怕你早戀嗎?高中要以學業(yè)為重,千萬不能早戀!」 也不知道她問的哪個老師,真想把他捶一頓,凈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怎么可能早戀?再說那個男人婆還有暴力傾向,要找也不會找她那樣的?!?/br> 「真的?」 「要找也要找媽這樣的,跟您一比,學校里的那些簡直就是發(fā)育不良的小丫 頭片子,差得十萬八千里……」 「胡說八道……」 費了老大的勁終于雨過天晴,我忍不住笑道:「不生氣了?」 「沒生氣!」 「對對對,您大人大量,從來沒生過氣!」話鋒一轉,以亙古不變的真理作 為對話的結束語,「媽,你真好看!」 「行了,吃你的吧!」 「嘿嘿……」 吃到一半。 「兒子?」 「嗯?」 「不能浪費糧食?!?/br> 我疑惑地望著她:「不會啊,我能吃完?!?/br> 她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容,拿起筷子把一大半撥給了我,只剩下一小半三兩 口就吃完,對我說道:「兒子,不能浪費?。 ?/br> 有了這次教訓,每天晚上我給她都帶的小份,可不管多少,她總是會留出一 部分給我,然后笑瞇瞇地看著我吃完。面對這種特殊的「關愛」,多次抗議無效 后只能聽之任之。 「小弟弟,又來找阮晴姐嗎?」 「小柔姐好!」 「快進去吧。」 「媽?」 「來啦?!?/br> 桌上,我跟她說道:「明天我就要去外市參加比賽了?!?/br> 「那要帶什么東西嗎?今晚回去準備兩套衣服,路上小心點,一定要聽老師 的話,有事讓老師打電話給我,號碼你知道吧?要不要多帶點錢?別亂吃東西, 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千萬別受傷……」 她嘮嘮叨叨了一大段我才打斷她:「你放心,全程都有老師安排,也不是一 次兩次了,就五天不會出問題的。倒是你,生理期好像要到了,千萬別吃辣了, 冷的酸的刺激性的都不能吃,多穿點衣服,最近晝夜溫差大,平時早點下班,一 個人走夜路不安全,實在不行就請假,等我回來再說……」 「行了,簡直比我還啰嗦……」 「小弟弟這么貼心???干脆讓阮晴姐請假,你把她帶著不就好了?」不知何 時小柔姐和安姐已經回來了,聽見我們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忍不住開口調笑。 「就是啊,自從你天天來,我跟雨柔都不得不出去,不然看著你們都吃不下 飯了……」 「胡說八道什么!」 我落荒而逃,留下阮晴整治那兩位口無遮攔的jiejie。 半夜起來,透過門縫看見對面的燈還亮著,我敲了敲門:「媽,還沒睡嗎?」 最新網址 b2021.ㄈòМ 「還沒?!顾齻壬韺χ差^桌燈,怔怔出神,見我進來,往里蹭了蹭,示意 我躺下,「外面涼?!?/br> 「幾天?」 「五天?!?/br> 「多的媽也不說了,只有一點,一定要好好的,哪怕輸了都不要緊,安全回 來就行?!?/br> 「媽你怕什么呢?」我舉起一只拳頭在她眼前晃了晃,隆起的臂膀看起來是 那么虬勁有力,「你兒子是最棒的,放心吧?!?/br> 她紅著臉在我臂上拍了一巴掌:「顯擺什么呢,還不放回去!」 忘了上半身還光著在,我悻悻收回胳膊:「嘿嘿,忘了……快睡吧,我回去 了?!?/br> 「等下!」被子里的胳膊被一只小手從上到下仔細捏了個遍,最后停在手心 ,「以前的小 胳膊一手就圈住了,現(xiàn)在都……好了,回去吧?!?/br> 「早點睡?!馆p輕捏了下她的手背,關上臺燈回房了。 第二天早上她沒有來送,我們花了一上午的時間來到舉辦地,交接手續(xù)、測 量體重,我被分到了70公斤級,分好下榻賓館后,老師開會宣布比賽規(guī)則和安 全注意事項。 比賽采用的是淘汰制,為了避免受傷,我打得并不是十分主動,前幾場盡管 贏了,還是被老師叫過去談話。 「為什么一直在防守,平時訓練的時候可沒這么畏手畏腳的?」 我想了想,沒有過多解釋:「為了避免受傷?!?/br> 「因為第一次參加緊張了?」 我不屑地搖搖頭:「一點都不緊張,說實話,很輕松。」 「那你還猶豫什么呢?雷宇同學,你很出色,只要放開手腳,沒人會是你的 對手。你不想拿個第一回去,出出風頭,讓關心你的人自豪自豪?而且第一名給 出的獎勵是五千,相信你自己!」 我咬咬牙:「行!」為了讓阮晴在學校好好風光一回,拼了。 除了第一天的比賽,后面火力全開,三回合重拳出擊,體重相當?shù)那闆r下, 力量與耐力超出一大截,要不是檢測嚴格,都懷疑我是嗑藥了。 我如愿以償?shù)啬玫浇鹋?,底下的老師都笑得合不攏嘴,這才高一就如此大放 異彩,未來三年收獲可期啊。 還有周警官,真乃女中豪杰,怒斬金牌一枚。 回去的路上氣氛相當熱烈,我卻興致缺缺,不過只要想到我一手獎牌一手獎 金放到阮晴眼前,她瞬間無限膨脹的小女人樣,就感到好笑得緊。 「喲,想什么呢,笑成這樣?」 我收斂了下笑容,轉頭說道:「我說周警官,這都拿了第一了,還不許人開 心開心?」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你才不重視這東西呢,看你笑得那么放蕩,指不 定在想什么呢?!?/br> 「哪有?」所以說熟人什么的最討厭了,幻想還沒展開就被戳破。 「阮晴,我回來了!」忍著腹中的饑餓,我第一時間跑過去想要給她個驚喜。 少了我們這幫受傷頻率最高的生力軍,她一時間有些無所事事,此時正倚在 桌子上發(fā)呆。 聽到門外的聲音,她下意識轉頭望去,視線交錯,在彼此的瞳孔里倒映出熟 悉的影子。 「兒子,你瘦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塊頭,這幾天老師還特意提高了伙食,我也沒一點 水土不服,實在看不出來哪里瘦了。 被她這么一提醒,才發(fā)現(xiàn)她倒是消瘦了不少,下巴都變尖了。 我哭笑不得地回道:「媽,我看你這幾天才沒好好吃飯吧?」 「沒……我好的很……」 「不是,你看啊,你這頭發(fā)都不油亮了,嘴唇也不紅潤,手指甲也沒修,以 前可不這樣的。」 我笑吟吟地看著她把手從我手心里抽出來也不阻攔,反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 東西。 「媽,你看這是什么?」 「什么?」雖然有所猜測,但她還是睜大眼睛向我詢問。 「金牌!你兒子我是第一!怎么樣,高不高興?」 「真的嗎?」她歡天喜地地把獎牌拿在手里反復觀察,好半天才來了一句, 「金牌怎么不是金子做的?」 我耐心跟她解釋:「金牌當然不是純金的,一方面太軟,一方面得不償失, 畢竟只有象征意義,獎勵用其他方式發(fā)放了。第一名獎勵五千塊,有空去辦公室 拿就行了?!?/br> 前半句還無精打采,后半句立馬兩眼放光,瞳孔都變成了「¥」符號。 我哭笑不得:「阮晴,你就這么財迷嗎?咱家的別墅你眼都不眨一下就給買 了,還在乎我這區(qū)區(qū)五千?」 「那怎么能一樣?這是我兒子孝敬給我的!」 好嘛,我都還沒表態(tài)就已經成她的了。不過我拿著也沒什么用處,上繳就上 繳吧。 「咕嚕?!挂魂嚥缓蠒r宜的聲音響起。 「小柔,小雅,這里就拜托你們了,今天我先回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沒問題,阮晴姐?!?/br> 「走,兒子,回家親手給你做一頓!」 飯桌上我眉飛色舞地講述我是怎么一路勢如破竹砍瓜切菜般殺進決賽,然后 三拳兩腳把對手打趴下,簡直無一合之敵。 她嘴角含笑,眉間的得意之色怎么也掩藏不住。 「怎么樣,你兒子厲不厲害?」 「厲害厲害,吃你的吧!」 我正要起身添飯,她按住我的手腕,直接把碗推了過來。 又來了!我也只是微感頭痛,畢竟已經習慣了,哼都沒哼一聲就接了過來。 對于她這做法我并不反感,只是有些奇怪,按理說我 們家也算是步入小康階 段了,怎么還生怕我吃不飽一樣。 「兒子,進來?!箯脑∈页鰜恚涂匆娝姆块T開著,她正坐在床邊借著臺 燈摩挲我的金牌。 我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打趣道:「媽,想什么呢?都說了不是金子做的?!?/br> 她見我來了本是開心,不過聽到我這么調笑她的財迷屬性,嬌嗔著在我身上 錘了一下。 「哎呦!」小貓爪剛好落在我的肋下,痛得我反射性地一縮。 「怎么了?」她慌忙放下獎牌。 「沒事……」我連忙夾起胳膊,不讓她看到那里的傷,不然又該生氣了。 可知子莫若母,正對燈光她一眼就發(fā)現(xiàn)背心沒遮住的皮膚顏色不對。 「松開!」 「媽,真沒事……」 「我叫你松開沒聽到嗎!」她發(fā)起怒來是真讓我心里發(fā)毛。 我慢慢把胳膊松開,只見一片青紫發(fā)瘀從衣外往下延伸。 她伸手就把背心往上卷,我剛要阻止就被喝斷:「不許動!」 我只能乖乖地舉著手任由她仔細檢查我上身的每一個地方。 只見左肋一處,畢竟大多數(shù)人都是右撇子,擅使右腿踢人;正面胸口下方一 處,這是捱著拳頭了。不過都是皮外傷,將養(yǎng)個幾天就消退了。 雖然她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但直覺氣氛越來越嚴重,我趕忙打哈哈企圖蒙混 過去:「媽,真沒事,再說比賽都贏了,還不許對手偶爾反擊個一兩下嗎……」 「閉嘴!」她抬起頭來,淚水早已蓄滿眼眶,語氣卻是那么緊張嚴厲,「之 前我是怎么跟你說的,難道你都忘了嗎?」 我撿起放在桌上的獎牌,硬著頭皮解釋道:「我這不是為了拿個第一給你長 長臉嘛……」 「你以為我稀罕嗎!」 我被她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保證:「我錯了,下次……不,我以后就 好好學習,不出去比賽了,明天我就跟老師說!」 捏著手里的東西,一發(fā)狠:「什么破勞什子獎牌,不要了!」一把就扔得遠 遠的,砸在墻上反彈落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你干什么!」這時候她反而不樂意了,「扔了干嘛?」 她作勢起身尋找,卻被我一把拉住。 「放開!」 可這回我意已決,打定主意不放手,她玲瓏的身子哪能經受我的蠻力,頓時 被帶回壓在我的身上。 我順勢倒在床上,抱住不讓她起來,盯著她發(fā)紅的眼睛說道:「不生氣就放 開!」 「生氣!」盡管豐唇翹得能掛個醬油瓶,但她依然兀自嘴硬。 我也不回話,只是緊了緊手臂,意思很明顯,除非不生氣了,否則絕不讓她 起來。 溫熱的呼吸噴在胸口癢癢的,我就這么低頭注視著她,拗了好半天,直到俏 臉升起兩片紅霞,她才嬌聲開口:「好了,不生氣了……」 我咧嘴一笑:「真的?要不你再生會氣,我抱著還蠻舒服的?!?/br> 「小流氓!」她連忙爬起來拾起獎牌。 望著她終于破涕為笑,我保證道:「媽你放心,沒有下次了,明天我就跟老 師說去?!?/br> 「這……」她一臉為難地看著我,把手里的東西不斷翻面,心里一方面擔心 ,一方面又怕我不高興。 看出她的心思,當年的原因終于被我說出口:「真當我喜歡?當初練這個就 是想著以后誰惹你生氣我就揍他個滿臉桃花開,現(xiàn)在都讓你這么難過了,不練也 罷?!?/br> 「真的?」聽了我的解釋她終于釋懷,我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敷衍,她自然是 能分辨出來的。 「真的,以后我就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讓你少cao點心。」 「行吧,不過這個還是要掛起來,而且就掛在我房里?!?/br> 「沒問題!」既然她想看,就讓她開心個夠好了。 她還在那低著頭擺弄,我拉著她的雙手坐下,笑問道:「這下沒事了吧?」 「我有什么事?還不都是你!」 「好好好,都怪我行了吧?保證以后不會了?!?/br> 「哼!」 「那我回去了?!?/br> 「等等!」她從角落里拿出醫(yī)藥箱,「抹點藥,好的快些?!?/br> 「哦?!刮夜怨宰氯嗡龜[布,不然她心里肯定還會糾結。 相對而坐,我抬頭望著天花板,任由她的小手在我身上抹著,說道:「明天 呢,我就去跟老師說,還有,比賽第一名的獎勵你去拿收著,怎么用你看著辦, 我就不管了?!?/br> 說著說著卻感覺到她的手指越來越輕,越來越輕,與其說是在抹藥,更像在 撫摸,把我癢得不行。 「我說媽你有沒有在聽???」低下頭看見她的手指在我身上滑來滑去,雖然 看不到表情,但我直 覺她在發(fā)呆。 「阮晴!」 「??!」她抬起頭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臉燒得厲害。 「好了沒?」 「好了好了!」她慌張地收起東西,捂著臉出了門。 第二天中午過去的時候,她的桌上放著一個嶄新的禮盒。 「這是什么?」 她沒有動手,反而笑瞇瞇地對我說:「是mama對你這次比賽的獎勵,打開看 看?」 拆開后是一款最新的黑色智能手機。 「怎么樣,喜歡吧?」 「媽,你怎么想起給我買這個的?」 「我看好多學生都有,就想著給你買一個,而且這次你在外面,想聯(lián)系你都 不方便,這下好了,有什么事直接打電話就行了?!?/br> 「唔,也對。」我把玩著手機隨口問道,「媽,那五千大洋你取了沒?」 「取……取了……」 「怎么了?」我看著她緊張的樣子,突有所感,「不會這手機?」 她點了點頭,我接著問道:「這手機沒五千吧?」 「沒有,兩千多。」 「哦,那還好?!?/br> 「然后剩下的剛好又買了一臺電腦?!?/br> 「行吧,你開心就好?!?/br> 「我想著你學習可能會用到,而且我工作也要用,錢又剛剛好,就……」 「不用解釋,說了交給你就是你的,怎么用都行,以后我要是再有獎金什么 的都給你,好不好?」 「真的?」 「我的就是你的,我都心甘情愿地給你了,你還糾結什么?!?/br> 「嘿嘿,謝謝兒子?!挂膊恢滥木湓挻碳さ剿麄€人跟喝多了一樣開始 發(fā)飄。 「真財迷……還敗家……」我的小聲吐槽她也沒聽見。 插上電話卡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阮晴的號碼記上,然后給峰子撥了過去。 「喂,峰子?」 「老大?」 「這是我號碼,有事打我電話。」 「可以啊老大,你也鳥槍換炮了!正好,放學來我家,最近新收一批貨給你 看看?!?/br> 「好?!?/br> 隨后又給馨姨撥過去。 「馨姨嗎?」 「你是?」慵懶略帶沙啞的嗓音聽得我心里懶懶的、癢癢的,想想有好久沒 見面了,下午順道去看看。 「我是小宇?!?/br> 「小宇啊,有什么事嗎?」可能是一個人待在家無聊了,突然有熟識的聲音 傳過來,總讓人精神一震。 「沒,就是這個號碼是我的,有事您直接找我就行了?!?/br> 「好!」馨姨一口答應下來,接著又猶豫著問道,「那個,小宇你也好久沒 來這邊作客了,什么時候有空過來坐坐???」 末了還有些欲蓋彌彰地補充道:「正好問問你有關小峰在學校的表現(xiàn)怎么樣?!?/br> 心里有些好笑,問峰子的情況找他班主任啊,我和他又不在一個班。不過也 沒有戳破,滿口答應下來:「正好今天就要過去打擾一下?!?/br> 「真的嗎?」 我仿佛能看到電話那頭她歡呼雀躍從沙發(fā)上蹦起來的樣子,強忍著笑回道: 「那就麻煩馨姨了?!?/br> 「好,不說了,要上課了?!?/br> 我微笑著掛斷電話,還在幻想著那頭馨姨下午又要怎么忙活,余光正好對上 一雙幽怨的眼睛。 「嘿嘿……」想想也是有點得意忘形,把阮晴晾在一旁好一會,只能趕忙賠 笑,「我這不是剛拿到手太高興了么,別生氣了好不好?女人經常生氣會長皺紋 的,來,笑一個……」 「閉嘴吧你!」她沒好氣地嗔了我一眼,卻也不再幽怨了,轉而問道,「下 午放學不來了?」 「嗯,下班你就早點回去吧,不用等我了?!?/br> 她默默地端起茶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叮咚——」 「馨姨好!」 開門時就看見大桌上擺滿了七八個盤子:「馨姨,就咱們三個人,不用弄這 么多吧?」 「不多不多……」她笑呵呵地從玄關的柜子拿出一雙拖鞋,「高中學習緊, 好不容易來一趟,不算多……」 我被說得不好意思,倒不是因為客氣,而是我目前的高中生活可一點都不緊 ,隔兩天還給自己放個小差出去遛彎。被人低估會感到憤懣,被人高估則會感到 羞愧。 「不行了,實在吃不下了……」拒絕了馨姨再一次為我添飯后,我慢慢靠在 沙發(fā)上休息。 「別客氣,小宇……」她猶自在勸著。 我擺擺手,看了峰子一眼,他這么瘦簡直不科學。 緩了一會兒,峰子把我?guī)нM屋,書桌上竟然配了一臺電腦。他打開一部視頻 ,看電影嗎?不知道又是什么類型的。 「聲音調這么小干嘛?都聽不清楚?!?/br> 「老大,看字幕就行了,反正也聽不懂,而且,嘿嘿……」 很快我就知道他說得什么意思了,這小子竟然放A片! 嗯,不錯,這臉勉強可以打七十分,身材也還行。 剛到開頭,我鎮(zhèn)定自若地做著評價,不過隨著電影漸入主題,我的鎮(zhèn)定自若 就變成了故作鎮(zhèn)定。 眼看衣衫將盡,我急忙出聲:「行了,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br> 「我靠,老大,正戲都沒開始呢你就急著走?。俊?/br> 正好手機響了,我叮囑他:「少弄這些亂七八糟的,多干點正事!」便落荒 而逃。 果不其然是阮晴,這才放學一個小時不到就來催了:「我已經回家了?!?/br> 「是嗎?」她一愣,往常在馨姨家少說也要待兩三個小時,沒想到這回這么 快,「哦,好,好?!?/br> 掛斷電話我還在好奇,她那莫名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不一會兒便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還有什么東西被放在門口的落地聲,然后 交談聲漸漸遠去。 見我來到樓下,她指著腳邊的紙箱說道:「電腦到了,幫忙抬到樓上去?!?/br> 我順手搬起最大的兩個,剩下的由她拿著。 「放到我房里?!?/br> 在她的書桌旁把東西放下,她熟練地插好連接線和電源,開機調試,看著十 根纖纖細指如穿花蝴蝶般在鍵盤上飛舞,眼睛緊緊盯著屏幕上不斷閃爍的英文選 項,我像是第一次見到她的另外一面。 「呼,好了!」她拍拍手站起身來,隨著一陣悅耳的電子音響起,桌面顯示 出了清晰的畫面。 「怎么了,看呆了?」 「是啊,真厲害!」盡管說的不是同一件事情,但不妨我們分享彼此喜悅的 心情。 「以后要查資料就來我這邊,但是呢,千萬不要沉迷網絡,你還小,很容易 學壞的!」 我已經不小了,該懂的差不多都懂了,而且身邊有峰子這樣的損友,要學壞 早學壞了。 盡管心里直撇嘴,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知道了,再說不還有你監(jiān)督 著在嘛!」 「別事事都要人監(jiān)督,萬一哪天我不在了……」 我奇怪地問道:「什么你不在了?你干嘛去?」 「我是說我要是出差去了,你得管好你自己?!?/br> 「這不還早呢嘛,再說你出差就不回來了?總不能電話也不能打吧?還有現(xiàn) 在都能遠距離視頻見面了,你還擔心什么!就算你出差了,我也天天跟你聯(lián)系, 怎么樣?」 她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我:「好!」 我湊到近前不斷摸索新電腦的功能,好一會才回頭求助:「媽,教教我唄?」 卻發(fā)現(xiàn)她一直站在我身后對著屏幕發(fā)呆,「媽,想什么呢?」 「沒什么!」她回過神來,在旁邊俯下身子,教我怎么cao作。 一邊聽著她的教導,一邊看著她認真絕美的容顏,側邊的青絲垂落耳旁,呼 吸著熟悉清新的芬芳,只覺得這一段時光是如此的寧靜美好。 周末,漫無目的地四處亂逛,感覺最近狀態(tài)十分不對勁,除了學習,總有一 種蠢蠢欲動的沖動。 沒有補課,沒有訓練,沒有愛好,是閑得太久了嗎?看來得給自己找點事情 做。 腳步停在玻璃窗前,修長的模特道具脖子上掛著一串銀白的項鏈,底端是不 足一厘米的銀色邊框托著一塊剔透無暇的藍色寶石,純凈沒有絲毫雜質,還帶有 一對更小的藍色耳墜,精致卻不容忽視。 既然阮晴不能戴戒指,那么項鏈和耳墜就是最好的選擇,這一套既小巧又能 襯托她空靈的氣質,簡直不作二選。 腦海里還在幻想阮晴戴上的樣子,卻又被一聲招呼打斷。 「巧啊,雷宇同學?」 「吳巧玉?」看見新同桌從馬路對面走來,這回我沒再記不住人家名字。 「看什么呢?」打量了我正對的藍寶石項鏈,她贊嘆道,「可以啊,眼光不 錯?!?/br> 「不過你買這個干嘛?送給誰?」 由于平時不高調,沒多少人知道我和阮晴的關系,再加上學習氛圍緊張,根 本就沒有八卦傳播的土壤。 「沒什么,就看看……」 「行了,我也不問你了?!挂娢夷抗忾W爍,明顯心里藏著事兒,既然我不想 說她也不刨根問底,反而自來熟地推開了大門,回頭對我笑道:「進去看看怎么 樣?好歹問清楚多少錢吧?」 我默不作聲地跟上去,前臺見我們兩個明顯還是學生打扮,說了聲「歡迎光 臨」便不再跟隨。 走近了才看見展示的標簽上還寫有關于項鏈的傳說。 這一串鑲嵌海藍寶石的 項鏈名為「戀人之心」,相傳天國一位身份卑微的天 神愛上了一名美麗的海邊女子,奈何人神殊途,于是他請求海神將自己凝固在海 底,只為能在她來臨時看上一眼,并且護佑她在海上的安全。 多次的海上災難讓別的漁民損失慘重,只有她毫發(fā)無傷,甚至跌落海底都能 安然無恙地流落岸邊。女子不解何來如此幸運,虔誠地向海神祈禱,有感于他的 癡情,海神最終將此事告知了女子,她得知后感動得義無反顧地跳海與天神相會。 海神將兩人的靈魂永久凝固在這一顆寶石中,帶上它,象徵著最愛之人癡情 的凝視和無聲的守護。 「真動人的故事!」同桌由衷地發(fā)出感嘆。 本來就被造型吸引,等看完介紹,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買到手,然而往下看 到價格嚇了一跳——¥9999 我的天,這么貴? 我悶不吭聲地往外走,腦海里卻在飛快地思索著怎么能湊齊這一筆天價。 再去打兩場比賽? 這個念頭一出現(xiàn)就被我否決了,第一是兩場不一定夠,倒不是對自己不自信 ,而是第一名獎勵不一定每次都是五千,上次算是比較高的了。最重要的是,想 拿第一就沒辦法保證毫發(fā)無傷,被阮晴發(fā)現(xiàn)就世界末日了,她的眼淚是我最大的 克星。 打工?身份證上還未成年,平時也只有周末有時間,這邊也沒多少店鋪,很 難找到愿意要人的地方。一時間想得頭都痛了。 「怎么,沒錢?」 新同桌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也沒理她,這不是廢話么?哪個高中生能有這么 大一筆巨款? 「那,想不想,賺錢呢?」 我猛然回頭,也不管她如何狡猾的眼神,著急問道:「你有辦法?」 她沒回話,反而對著斜對面的「天神」酒吧揚了揚下巴:「看到沒?」 我不解其意:「怎么了?」 「我家的!」 「什么?!」可驚訝過后還是疑惑,「這跟我掙錢有什么關系?」 「準確地說是我舅舅的,雖然我說的話沒那么重要,不過推薦個人進去,周 末幫幫忙,這個人情還是有的?!顾菩Ψ切Φ乜粗?,「按你這身高體格,只 要你不說,誰會以為你未成年?不過一般就是端端盤子送送酒,就看你愿不愿意 了。」 「愿意愿意!」只要有門路,大不了時間長一點,總有攢夠的一天。 「行,那就跟我來吧!」說完,她就背著手昂著頭,像只驕傲的小孔雀,一 步一步往對面走去。 由于是白天,門口沒什么人,進去后也安靜得很。柜臺處是個女招待,畫著 淡妝,看見我們后喊了一聲:「大小姐來了。」整得跟電影里的黑社會一樣。 她「嗯」了一聲就吩咐道:「麻煩找一下五哥?!?/br> 「好的?!孤勓怨衽_打起了電話。 不一會,一個一米七出頭中等偏瘦的青年從里面走了出來,但最引人注目的 是他消失的左手中指。 「大小姐,你來了,老板不在,有什么事嗎?」 「五哥,這次過來有件事想拜托你?!?/br> 「什么事?」 她撤了一小步,把我讓了出來:「這位是我朋友,麻煩五哥安排個活計,最 好安排在周末白天?!?/br> 本來看我一米八的個頭和健碩的身材五哥還有些不確定我的身份,不過聽到 她這么說也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猶豫和懷疑完全消失不見。 「大小姐的朋友啊,小兄弟怎么稱呼?」 我沉聲回答:「雷宇,打雷的雷,宇宙的宇?!?/br> 「行,五哥,人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br> 「沒問題,大小姐慢走。」 等到吳巧玉走了以后,五哥突然換了一副輕松的語氣說道:「雷兄弟是阿玉 的同學吧?」 「?。渴??!?/br> 見我有些詫異的表情,五哥笑呵呵地解釋道:「阿玉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 別看她經常出入這里,其實驕傲到了骨子里,不可能會結交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雖然作為女孩子性格有些跳脫,但本質還是很熱心的?!?/br> 聽了他的解釋,雖然接觸得不多,但不可避免地對這位同桌有了一個好印象。 「朋友們尊稱我一聲」五哥「,私底下喊我」小五「或者」小五哥「都行。 雷子,這么叫你可以吧?」 「沒問題,小五哥?!褂柧毜臅r候隊里的人也經常這么喊。 「行,走吧,帶你熟悉熟悉環(huán)境。」 「麻煩了。」 一樓進來是大廳,里面還擺著一個小水池,荷花、綠葉、噴泉,植物是假的 ,不過水里的魚倒是真的。再往里才是真正的酒吧,此時桌椅都已擺放整齊,靠 墻邊還有半封閉的小包廂,放著兩張 相對而坐的暗紅皮沙發(fā)。里面最中間是一大 塊空著的舞臺,右側是長長的吧臺,陳列著一排排不知名的酒。 通過左側旋轉的樓梯上了二樓,兩邊是真正的包間,盡頭是洗手間和雜物室 ,除了包間還有臺球桌等其它休閑娛樂,由于現(xiàn)在是白天,透過窗戶還有日光灑 落,可等到了晚上,這里就會變成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銷金窟。至于三樓,就 輪不到我上去了,那里是老板和貴賓的私人休息室,有專門的人負責。 給我安排的事情很簡單,幫忙擺放桌椅,清理包廂,擦拭吧臺等等,每天八 十,雖然不多,但我也沒什么挑的。 成績穩(wěn)定全班第一,周末也是天黑了準點回家,到家后先把衣服換了,免得 讓她嗅著酒味煙味,在醫(yī)院工作久了,鼻子可靈著呢。 「雷子,還習慣嗎?」 「沒事,小五哥,我好得很?!?/br> 「昨天的事情,委屈你了,不過干我們這行的,難免會遇到,面對顧客有理 沒理都先弱了三分,當年你小五哥還見過更過分的。下次再碰到直接到前臺聯(lián)系 我就行了,我來處理,我丟面子沒事,你是大小姐的朋友,可不能落了大小姐的 臉面?!?/br> 「謝謝小五哥,真沒事?!剐刂凶詈笠稽c郁氣也消散無影。 任何地方都是龍蛇混雜,只不過這里「蛇」的比例更大而已。徹夜不歸醉生 夢死者有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者有之,郁郁獨行喝悶酒者有之,欺軟怕硬無理 取鬧者更有之。 昨晚就一個喝多了要吐,看著情況不對勸他去洗手間,二百五見只是個服務 員就飛揚跋扈起來,要不是顧慮酒吧是同桌家開的,早拎出去教他做人了。我也 不說話,就這么看著他,直到他開始摔杯子才把保安叫來。 隊長臉上有道疤,從顴骨到嘴角,笑的時候就跟裂開到耳根一樣,實在嚇人 ,不過正好安排當保安。私底下小五哥叫他「老疤」,喊久了就成了「老八」。 八哥和小五哥關系很好,都是老板手下的人,據(jù)說臉上那道疤就是替老板擋 的刀,還有小五哥斷的那根手指,也是替老板代過。 我不禁好奇小五哥口中的老板,也就是吳巧玉的舅舅,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當時八哥就把人揪了出去,詢問過監(jiān)控室的兄弟以后把他好好教育了一頓, 清醒過來不再裝瘋賣傻給我道歉。 雖然事情不是我的錯,還得到了一筆「壓驚費」,可胸中一口氣就是沒出盡 ,直到今天小五哥特地來找我才好受不少。世界上傻逼這么多,犯不著一個個地 置氣,自己動手或者找人收拾他們就行了。 年關將近,酒吧的生意越來越好,天還沒黑,就三三兩兩地聚集到了一樓的 大廳和包廂,等待黑暗來臨后的徹夜狂歡。 我端著酒杯從旁邊經過,無意間飄過的幾個字眼引起了我的注意,匆匆瞥了 一眼,只看見一個年歲不大的青年,一個面色枯黃臉帶諛笑的落魄中年人,還有 坐在青年邊上西裝革履戴眼鏡的斯文男人。 不敢多看,把酒杯放好,轉回包廂旁背對他們清理桌子,舞臺的音樂尚未開 啟,過人的聽力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字不落。心里暗恨,一只癩蛤蟆,還有兩個 人模狗樣的,真是什么人注意都敢打,簡直太歲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 我一米八的身高,換了件工作的白襯衫,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在這里還能碰 到八中的學生,還正好是仇人。 坐一邊的青年和男人很快就走了,他們兩個結伴一起,穿著考究,估計有點 來頭不好下手。剩下那個就好辦多了,等他又喝了兩口終于去了洗手間,我把毛 巾撂在肩上,挑了幾瓶桌上沒喝完的剩酒跟了上去。 打定主意,把剛剛那兩個人身份問清楚,還有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后, 小爺我不整死你,這一身腱子rou不如拖出去喂狗。 ********* 元宵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