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蛉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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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孩兒想出寨陪媳婦幾天?!痹瑥┣涞?。 “噢?吾兒寧愿離開娘,都不愿離開媳婦兒?”她半瞇雙眼注視“環(huán)兒”。 “這……”袁彥卿被菀玉的眼神瞅怕了。 沉默片刻。 “也好!不如趁著這好日子喜上加喜!讓吾兒和兒媳喝杯定親酒,然后擇個吉日迎親拜堂!”二當(dāng)家手舞足蹈,像個被褒獎的孩子。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會相信她說的話,但她的話卻說得無比認(rèn)真。 一個破相的假兒子要與攬月閣的閣主定親,當(dāng)著這么多江湖人面前,這事怕不是很快就會傳開了。 “哈哈哈,菀玉妹子喝多了,可就別難為這些小輩了!”羅十一轉(zhuǎn)頭道。 “胡說!吾要看吾兒拜堂,阮琴知道了也會開心的。” 韓櫻小聲道:“賭一把?” 文淵會心一笑:“賭沐姑娘從不從?” “哼,男人都是壞東西,凈看我們姑娘家笑話?!表n櫻嗔怒,夾了一塊鮮魚往嘴里送。 “怎會是笑話呢?珠聯(lián)璧合、佳偶天成,沐姑娘與那公子,美得很?!蔽臏Y看韓櫻也看醉了,但他還是想賭。 “沐姑娘可愿意?”袁彥卿微笑道。 “……”沐之萍眉頭微微舒展了。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玩笑話。 “那就喝吧。”她說。 喝杯酒而已。又不能怎樣。 “沐閣主,我們江湖人豪放,不講什么三書六禮,你可別笑話!”身著道袍的“司儀”為兩個新人斟滿酒。 沐之萍有些困倦,一想到自己不知何時會毒發(fā),倒不如在死前荒唐一回,她和袁彥卿,也不止是荒唐這一回了。 從遇到他開始,事事荒唐。 如今自己和二哥,在萬不得已之時行了萬不能行之事?;蛟S這就是天譴、懲罰,懲罰她的大逆不道,違背人倫…… 若是二哥醒來……是否會厭惡現(xiàn)在的自己? 眾目睽睽之下,新人對望,若明鏡止水,無風(fēng)起了波瀾??嗑迫牒?。她凝注他臉上深深淺淺的傷,內(nèi)心酸澀。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他會恨著眼前的自己么? “好極、好極!這對新人實在是登對!”旁人和道。 連韓櫻連沒認(rèn)出青年人是袁彥卿,只當(dāng)是鬧劇一場,這二當(dāng)家真是瘋癲。 沐之萍不知道這些人的祝賀,是在觀賞玩樂,還是在‘羞辱’她。 可她為何認(rèn)為……這是羞辱? 袁彥卿的容貌毀了,變成這副模樣,真真與自己一丁點關(guān)系都沒有? “為夫這張臉,不會嚇到娘子吧?” “不會?!?/br> “娘子若是遇到了好看的男人,多看幾眼,為夫可是會傷心的?!痹瑥┣渌崃锪锏卣f。 沐之萍分不清他是言不由衷,還是出自真心。 “不會,挺好的?!彼哪抗饽⒛前纪共黄降陌毯邸?/br> “啐!為夫在寨子里待久了,粗野慣了,娘子不會嫌棄為夫吧?” “不會。”這袁彥卿說話怎么越來越?jīng)]譜兒,明明就是一副風(fēng)雅獨立的身姿,哪里像個粗人? “嘿!這小子、真有福氣!那夜老子去摸金,把你從亂葬崗背回來,臉上全是傷!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又冰又寒,你小子、都快沒氣了!沒想到大難不死,被二當(dāng)家收了義子如今又抱得美人歸……” “嘖、是??!真令人羨慕!”幾個穿著道袍的香主說道。 “你……被扔到了亂葬崗?” 袁彥卿不置可否。 道一盟南寨的酒宴直到天明,沐之萍卻無法留戀酒宴、徹夜恣意歡宴,拿到羅十一的親筆信后,揮別眾人,動身下山。 袁彥卿黑巾掩面,送她行至寨口。 沐之萍雖急著下山,想了想,怕分別了有些話沒有機(jī)會再說。 晨曦徐徐,她奔回頭叫住他。 “袁大人……” 袁彥卿擺手示意她不要繼續(xù)說,“這里沒有袁大人,袁大人,死了?!?/br> 寨門外只有兩人,袁彥卿忽然變了一副模樣。 “怎會呢?子佩這就同我回去,我們一起查清楚!”她想握他的手卻被他避開。 “查什么?姑娘也不是特意來找袁某的,只因有求于這群反賊,誤打誤撞碰上了我。哈哈哈沒想到還有這層勾連。我早該想到,攬月閣和道一盟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姑娘以為,我還會隨你回攬月閣?呵……”他語氣忽然變得疏離,“姑娘的美人恩,袁某消受不起?!?/br> “子佩!你再鬧!”她想伸手教訓(xùn)他,卻看袁彥卿眼神暗淡,表情冷得像結(jié)了霜。 她小心翼翼道:“別躲我了……” 袁彥卿的手覆上傷痕累累的臉:“四姑娘,你瞧瞧,我這幅模樣,回去又能如何?誰會信我的話?讓你哥阿姊看我的笑話?誰知道……傷我的人還在不在攬月閣?” 袁彥卿的臉被劃了好幾道傷沐之萍怎會不心疼?她不明白,凌心為何對袁大人下此毒手? “此仇不報非君子?!痹瑥┣涞?。 “你、你去哪里報?你可知道……凌心頂替了你的身份,同武德司回京了?!?/br> “那這事兒就簡單多了,袁某,就追他追到京城去?!保按巳瞬恢倚姆课恢门c常人不同,不然,姑娘看到的就是袁某的尸體了?!彼倚赜幸粔K極深的剮口。 “凌心為什么要對你毀容拋尸,卻沒有殺我?袁大人……那日,你被刺傷后,還和我說過些什么?”她顧不得袁彥卿避開,揪住他的衣襟。 “他為何不殺你?你不知道么?再者,那日袁某并沒有同姑娘說過什么,你記錯了?!痹瑥┣浞砰_她的手,“閣主,該回去了。” “子佩,你要相信我……”沐之萍將那把黑檀烏木折扇交給他。 袁彥卿看著那折扇五味雜陳。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了,事到如今你還在瞞我什么?你真要留在這寨子當(dāng)那女人的義子?” “……”袁彥卿嘆了口氣。 “二哥受了重傷,他是絕不會害你的!” 夜風(fēng)寂寂,吹得山坳里的樹葉沙沙響動。 袁彥卿實在是不忍她難過,沉吟道:“江湖上能傷得了前輩的又有幾人……我和前輩,查到了忠王遺孤的下落。四姑娘,你說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他抬遙望夜空?!澳侵彝跏雷右菜悴簧线z孤,他的娘親還尚在人世。道一盟那瘋瘋癲癲的二當(dāng)家,正是以謀逆罪被抄家滅門的忠王妃,她的兒子叫——李環(huán)?!?/br> 沐之萍恍然想起白公子和熠王也曾提過,圣上夢中被忠王“索魂”。白公子甚至懷疑是沐家將那忠王世子藏起來的。 沐之萍竟羨慕起李環(huán),他還能回來找到自己的娘親,而自己的娘親,已經(jīng)失蹤十六年了…… “此人真的還活著?”沐之萍問。 “李環(huán),還活著?!?/br> “!” “我懷疑,莫凌心是受人指使?!?/br> 沐之萍搖搖頭:“等等……事情得一件件來,我這兒刀都懸在脖子上了,還有更緊急的事要辦。” “四姑娘遇到了何事?” “說來話長?!?/br> 袁彥卿聽她說被白公子要挾后,握緊了折扇。 “袁某同你回去?!?/br> “你怎么離開?里面……”沐之萍指了指寨子。 “誰敢攔我?連自己的女人都護(hù)不了,我還報什么仇?” —————————————————————— 終于從寨子里出來咯(;′??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