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生存攻略(清穿) 第39節(jié)
小赫舍里氏頓時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眾人頓時亂成一鍋粥,又是掐人中,又是要傳召御醫(yī),還有人制住了那只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小狗…… 清涼齋。 小赫舍里氏幽幽轉醒,身邊不是經常陪伴她的侍女大妞,而是另外一個侍女福妞,福妞眼睛紅紅的,她問:“你哭什么,我還沒死呢,到底怎么了,大妞哪去了?” 福妞抹著眼淚搖頭,“娘娘,御醫(yī)說您小產了,大妞姐被皇上的人帶走了。” 小赫舍里氏腦袋就像炸開了,只有“小產”兩個字在耳邊回蕩,她尖叫一聲,“我要見皇上,是佟妃要害我,是她的狗咬了我!” 御醫(yī)在外間回皇上的話,“娘娘此次懷孕月份太淺,胎兒根基不穩(wěn),故而受了驚嚇,極易小產,如今胎兒已然無法保住?!?/br> 里屋的小赫舍里氏仍在大哭大鬧,“皇上,佟妃的狗咬我,我才會嚇得掉到湖里!” 御醫(yī)伺機告退,“臣下去給娘娘開藥方。” 玄燁頷首。 御醫(yī)慢慢地退了出去,他的后背嚇出一身冷汗?;噬系暮髮m向來平靜,這種后妃間的爭寵陷害把戲已經好些年沒發(fā)生過了,而今卻讓他給碰上了,真不是什么好事,少看少聽,不知道為妙。 玄燁沉著臉,抬步進入里間。 見皇上過來,小赫舍里氏不再大哭大鬧,而是哀哀地哭,眼淚如同珍珠一般滑落,“妾從來沒有得罪過佟妃,誰知她竟心思如此歹毒,想要殘害妾,皇上您一定要為妾和妾肚子里的孩子做主啊。” “夠了,你之所以小產全都是因為你任性妄為之過,”玄燁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所有的事情朕已經審理清楚了,那只狗并沒有咬你,是你自己拿著樹枝敲打小狗,得意忘形之下才掉到湖里,事到如今,還在攀扯別人!” 小赫舍里氏怔住了,繼而大哭,“若是沒有那只畜生,我也不會掉到湖里,說來說去都是那只畜生的錯,佟妃是那只畜生的主人,難道她沒有一點兒錯嗎?若是我jiejie還在,她肯定不愿意看著她的親meimei飽受委屈?!?/br> 玄燁看著眼前仍在胡攪蠻纏的小赫舍里氏,再想想記憶中那個溫婉賢淑的女子,怎么也不會相信她們是親姐妹,眼前這個女人如何配得上做赫舍里氏的胞妹,她現在就是在給自己的親jiejie蒙污。 皇后純潔無一絲瑕疵,而這個小赫舍里氏就是她jiejie的污點。玄燁此刻更恨小赫舍里氏敗壞皇后的名聲。 待小赫舍里氏說完后,玄燁才冷冷道:“佟妃的狗下午一整日都在德妃的凝春堂,你遇到的那只狗是宜妃的?!?/br> 小赫舍里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皇上,您肯定是偏著佟妃,同樣都是皇后的meimei,您為什么對她那么好,對我卻不肯多給一絲憐惜?” “你簡直是瘋魔了!”玄燁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清涼齋,同時吩咐人鎖上清涼齋的大門。 清涼齋這一出大戲樂盈都看在眼里,真是差點就被牽扯進去了。 若是別的事情還好說,有時候這種嬪妃懷孕小產的事情真是說不清楚查不明白,在玄燁心里落下了影子,她日后的升職之路就算是完蛋了。 前世的樂盈喜歡貓,也喜歡狗,但是礙于條件沒辦法養(yǎng)狗,她所住的小區(qū)倒有不少人養(yǎng)狗,狗狗們都是可愛的狗狗,可是主人的素質就因人而異,很多人遛狗干脆就不牽繩,還因此鬧出過事兒來,所以樂盈自從養(yǎng)了京巴后,首先就對照看狗的太監(jiān)培訓了一番,第一,遛狗一定要牽繩,別管這個狗再溫馴也不能不牽繩;第二,遛狗時人多的地方不要去,尤其是要離其他嬪妃們遠些,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狗。 紫檀心有戚戚,“幸好這個園子里不止咱們一家養(yǎng)狗?!?/br> 嬪妃們久居深宮,有幾只寵物在身邊逗逗趣,也能打發(fā)無聊的時光,玄燁送了樂盈一只狗,很快宜妃也養(yǎng)了一只同樣的小白狗,十阿哥為了給額娘解悶,也在狗處挑了一只送給養(yǎng)病中的貴妃,是以暢春園這一帶共有三條狗。 小赫舍里氏沒搞清楚情況,亂攀扯人,更加加重了玄燁對她的厭惡。 樂盈現在最擔心的事反而是那只無辜的小狗,盡管它沒有任何錯,可在世人眼里,小赫舍里氏就因為它而小產,畜生的性命賤于微塵,皇上會怎么處置它,它的主人宜妃會不會保下它? 這次小赫舍里氏事件,小赫舍里氏手欠是一回事,宜妃的人當時沒在狗身邊看著,也有一定的過錯,只有小狗完全是無妄之災,可偏偏倒霉的就是它。 次日,玄燁的處罰下來,小赫舍里氏直接被送回皇宮靜養(yǎng);先前給小赫舍里氏診脈的御醫(yī)被降為白身,打回原籍;宜妃的那只狗則被退回狗處,樂盈松了一口氣。 她把自己的小京巴抱在懷里,“可惜不能帶你回宮了。” 宮里嬪妃住的地方擠,為了少生事端,樂盈決定回宮時仍舊把它留在暢春園。 第50章 回芳墅。 宜妃氣得在屋子里來回走動,郭貴人被她晃得眼睛暈,“你坐著歇一下吧?!?/br> “我是倒了什么霉啊,怎么小赫舍里???氏每次遇到不好的事情都牽扯到我,她五行犯沖,專門沖我來了!” 前一次,小赫舍里氏的小皇子病重,第三次在別人那里截皇上,正好這個別人是宜妃,宜妃跟她又沒什么親戚關系,這胡到底是沒讓小赫舍里氏截到,誰知當晚上,小阿哥真的就去了;這是第二次了,她的狗好好在外頭逛著,小赫舍里氏手欠去招惹狗,她自己沒站穩(wěn)掉進湖了,偏偏四處嚷嚷是狗先咬了她,旁人只會對宮里的事情捕風捉影,以訛傳訛,誰又在乎真相是什么。 清清白白的宜妃很苦惱,為什么受傷的總是她? 郭貴人連忙道:“巧合,這純粹就是巧合。第一次她來找皇上,是皇上自己決定不去的,你在不在都沒影響;至于這一次,皇上也已經查明白了呀,跟咱們無關?!?/br> 宜妃道:“以前看小赫舍里氏覺得她膽子小,脾氣古怪,但不是個愛惹事的,這是真被佟妃刺激到了,我這兩次都是給佟妃頂鍋,我真是欠了佟妃的?!?/br> 你可不就是欠了人家嘛,慫恿博爾濟吉特氏捉弄佟妃算不算?郭貴人心里這么想,嘴上還得勸, “這又關佟妃什么事啊,都是她自己鬧出來的。” 佟妃現在可是熱灶,再加上她的家世,她怕宜妃想不開去跟佟妃較勁。 宜妃擺擺手,“我知道好歹,算了,人家?guī)土宋野斠淮?,就當是我還她的人情了。但愿小赫舍里氏從此安分一點,別再鬧事了,不然就憑元后留下的那點情誼,也快要被她耗干凈了。” 郭貴人笑道:“只怕已經耗干凈了,我讓人去打聽消息,皇上上午已經讓人送她回宮了,都沒讓她在這里先養(yǎng)養(yǎng)身子再說?!?/br> 對于小赫舍里氏怎么樣,宜妃并不關心,只是遺憾道:“可惜了我的小雪兒?!?/br> 小雪兒是她才養(yǎng)的那條狗的名字。 郭貴人輕描淡寫道:“不過就是一條狗罷了,等過幾日風頭淡了,你再養(yǎng)一只。” “我可不敢再養(yǎng)了,還不嫌事多?!币隋刹幌牖噬厦看蝸硭@里看到小狗就想起小赫舍里氏的事情。 宜妃還是不太放心,園子里沒那么多規(guī)矩,她派太監(jiān)張啟用去一趟清溪書屋,看看皇上是否在,如果皇上在,宜妃便打算自個親自去面見皇上呈情,她不想因為此事在皇上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張啟用從清溪書屋回來,回稟宜妃:“皇上不在清溪書屋?!?/br> 宜妃道:“皇上想必是去政事閣與那些朝臣們議事去了。罷了,等晚些時候你再去清溪書屋那邊瞧瞧。” 然而一直到晚上,皇上都沒有回到清溪書屋,張啟用道:“奴才仿佛隱隱聽人說是皇上帶著顧太監(jiān)出了暢春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宜妃挑眉,皇上出了園子,去哪了? 整個暢春園不止她一個人疑惑皇上去了哪里,到后來連德妃、樂盈都知道了。 玄燁侍奉皇太后一向恭敬,晨昏定省,從不落下,除非真有事,也會遣人來給太后說一聲,這日晚上,太后沒有等到皇上來請安,也沒有等到皇上派來的人,心里很擔心,她老人家大晚上的坐了轎子去清溪書屋看望皇上。 皇太后駕臨,肯定是大事,住在清溪書屋附近的嬪妃們連忙前去服侍她,樂盈跟著德妃一道去了。 誰知清溪書屋仍舊是無人,皇太后擔憂極了,派人找遍整個暢春園,然而都沒有找到玄燁。 她急得失去了穩(wěn)重,忍不住伸手拍桌子,“皇上這是去哪了,怎么都不說一聲,真讓人擔心啊?!?/br> 德妃微笑,“想來是宮里有急事,皇上回了一趟宮也說不定,您呀,就別擔心了,這天兒也不早了,我送您回壽宣春永歇息吧?!?/br> 太后固執(zhí)道:“我就在這里守著,皇上不回來,我哪也不去?!?/br> 她是個沒什么主見的人,但是認死理兒,在科爾沁娘家里的時候,聽父親的話,即使知道嫁給皇帝不是一條好路她也認了;嫁到這清宮里后,她就只聽太后(孝莊)的,太后讓她做什么她做什么;太后臨死前叮囑她,以后凡事都聽皇上的;皇上便成了她的主心骨,現在皇上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心中恐慌,只肯待在清溪書屋。 眾人無法,陪著她一起等候。 玄燁是半夜回到暢春園的,他遠遠望著燈火通明的清溪書屋,苦笑一聲,“這大陣仗,只怕是驚動了太后?!?/br> 顧問行道:“都是奴才的錯,奴才沒有提醒您,應該提前派個人給太后娘娘說一聲?!?/br> “不怪你?!?/br> 玄燁自知那個時候自己正是憤怒傷心,打馬出宮,顧問行等人護著他,哪有功夫記得去向皇太后請安的事情。 玄燁帶著顧問行出現在清溪書屋的門口,皇太后立刻顫巍巍地迎上去,“皇上!” “皇額娘,兒子讓您擔心了。”玄燁半蹲著身子握住皇太后的手。 皇太后搖搖頭,將玄燁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皇上沒事就好?!?/br> 她并不問玄燁去了哪里,怎么現在才回來,只是問他吃了嗎,渴不渴,累不累? 玄燁笑道:“朕好得很,請皇額娘放心。宮里有急事,朕匆忙回了一趟宮,已經處理妥當,沒事了。我送皇額娘回壽宣春永吧?!?/br> 皇太后道:“皇上也累了一整日了,我自己回去吧?!?/br> 玄燁當然不依,非要親自送她回去,皇太后便不再推辭,母子倆動身去了壽宣春永。 這對大清國最尊貴的天家母子離開后,榮妃懶洋洋道:“沒什么事了,大家都各自散了吧?!?/br> 宜妃笑著迎上去,“我跟jiejie一路走?!?/br> 榮妃瞥了她一眼,“我們不順路,你也別跟著我了,我又不知道皇上去了哪里,況且皇上剛才也說了,他只是有急事回了一趟宮,怎么,你覺得不是么?” 可能是常被榮妃這么時不時刺一句,宜妃已經免疫了,仍舊笑道:“瞧瞧,我只說了一句,連皇上兩個字提都沒提,jiejie卻說了這么多話,莫非是jiejie自己對皇上的行程有疑問?” 榮妃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我沒有?!?/br> 然后就不再理會宜妃,扶了侍女的走率先離開了清溪書屋。 宜妃無奈對眾人道:“榮妃jiejie還是這么愛拒人于千里之外。罷了,我也走了?!?/br> 貴妃養(yǎng)病沒過來,其他人位份低也不必過來,在場的嬪妃中,除了榮妃、宜妃這二人,再就是德妃與樂盈了。 眼見這兩人都走了,德妃攜了樂盈的手,“我們也走吧?!?/br> 七月流火,八月萑葦。此時已是八月初,暢春園水多,夜風吹過,人身上不免感到一陣涼意。 樂盈抬頭望向天空,繁星點點,連銀河都清晰可見,她指給德妃看,“天河西岸最亮的那顆星星是織女星,東岸那顆很亮的是牛郎星,它的左右各有兩顆星星?!?/br> 德妃失笑,果真是赤子天真,今晚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她卻像個孩子一樣看起了星星,從某方面來說,這樣的開朗的心胸,確實給這沉悶的深宮增添了一絲明亮的色彩。 “看呀!” 這里沒皇帝,沒有子女,也不是處處都充滿規(guī)矩的紫禁城,德妃的心跟著明亮起來了,她想起小時候在家時,夏天一家子人在院子里納涼,額娘把幼小的她摟在懷里,也曾指著天上的星星教她認。 “牛郎星在民間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扁擔星,你看它們一左一右,是不是像根扁擔?” 她兩人索性走到湖邊的一處小亭子里看起星星來,紫檀與來喜待在一邊等各自的主子。 突然一陣涼風吹過,樂盈打了個噴嚏,德妃摸她的手發(fā)涼,再試試額溫,竟是有些燙,擔心道:“可別是著涼了,咱們快回去吧?!?/br> 樂盈沒有盡興,“我沒感覺到不舒服。” “等你真覺察到不舒服就晚了,快回去吧,夜深了,你要看星星,咱們明日再來看?!?/br> 她先送樂盈回珠蕊院,叮囑紫檀給她煮碗姜茶喝,夜里要是不舒服就請御醫(yī)。 待德妃離開后,畫眉的姜茶也煮好了,樂盈一口氣干掉了整碗,真辣嗓子啊,但愿別感冒。 再一眼西洋鐘,已經凌晨了,過了她睡覺的點,反而怎么也睡不著了。紫檀跟她一個屋,聽到她翻身的聲音,忙問道:“可是不舒服?” 樂盈道:“沒有,就是睡不著。” 紫檀索性拿了自己的枕頭過來,樂盈朝里面翻身,給她讓出一個位置來,兩人就像在佟府時一樣躺在床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