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明月 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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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探登時冷汗就下來了,這哪是問他話,這簡直就是要他的命,他汗津津地抖了半天,“屬下、屬下不知?!?/br> 梁燁頗為憂愁地嘆了口氣,“朕雖然不是很想做皇后,但也不是不行,起碼不用每天都批折子,也不用天天看那群倒胃口的老頭兒?!?/br> 暗探恨不得捂住耳朵,這哪是他該聽的東西。 “不過……他若是敢聯(lián)合世家來欺瞞朕?!绷簾钔崃送岵弊?,涼涼一笑,“他這輩子都別想再踏出后宮一步。” 暗探衣服都濕透了,覺得不等丹陽王造反,自己可能就先被殺人滅口。 “你叫什么名字?”梁燁果然開口問。 “屬下李木?!卑堤接仓^皮道。 “李木?!绷簾钐Я颂?,漫不經(jīng)心道:“你帶著這些人,埋伏到兩側(cè)高地,后面不管來得是誰,殺了?!?/br> 李木一驚,“后面?” “朕猜很可能是哪個世家塞進(jìn)來的小將軍?!绷簾铑H有些可惜道:“也可能是王滇的人,不必留活口,朕看了也心煩?!?/br> 李木不放心道:“主子您自己上去么?” 雖然士兵不會武功,但起碼人多。 “朕帶暗衛(wèi)上去?!绷簾钕勇闊?,拍了拍馬頭,陰惻惻地抬起頭,“朕倒要看看這小傻子是被誰誑來的?!?/br> “可是暗衛(wèi)……”李木欲言又止。 暗衛(wèi)才經(jīng)歷了大洗牌,現(xiàn)在這些都是些還沒完全培養(yǎng)好的生手,實(shí)在不太讓人放心。 梁燁不耐煩地讓他退下,李木只能遵命。 梁燁帶著一群人悄無聲息摸著黑上了山。 —— 王滇腦子里想的事情紛繁雜亂,半睡半醒間猛地睜開了眼睛,“停車?!?/br> 總覺得哪里不對。 如果他是幕后之人,為什么一定要讓充恒去四盤山?四盤山離他們的營地太遠(yuǎn)了,一天一夜剛好能趕個來回,這般費(fèi)時,充恒就算再沒腦子也會想著給梁燁留個信。 除非他覺得自己一天之內(nèi)能趕回來,對方又值得他跑這一趟,還不是很想讓梁燁知道…… 梁燁之所以痛快地去救人,一來確實(shí)對充恒上心,二來是想故意露出破綻引對方出手,也許還有對他最后的試探,但四盤山這個地點(diǎn)有問題。 “讓我見王爺!我真的有要事稟報!王滇!”馬車外傳來了一陣sao亂。 王滇想掀開簾子出去,長盈謹(jǐn)慎道:“公子,還是小心為上?!?/br> “不打緊。”王滇聽著聲音耳熟,下車一看,果然是楊無咎?!皩⑷朔砰_?!?/br> “王——王爺!”楊無咎沒好氣地掙開攔著他的人,跑到了王滇面前,“充恒自己一個人去了川東的障目山!” 王滇神色一凜,“你說哪里?” “障目山!川東縣,緊挨著華東郡那里,正好在常水的中游,我也是打聽了好久才問清的地名。”楊無咎說:“那小子非攆我回來,結(jié)果我半道迷了路,回大營都沒人了,這才匆忙趕上來,那支箭來得突然,我總覺得有詐,你還是派人去看看吧!” 川東縣障目山,常水中游,梁燁帶人去的是常水源頭,川北的四盤山。 他就知道梁燁這個傻逼肯定亂了分寸! 這回好,讓人耍了個大的! 王滇翻身上馬,楊無咎趕忙抓了匹馬跟了上去。 長盈緊隨而至,“公子?” “去四盤山——不,你帶人去障目山!無論如何先找到充恒再說?!蓖醯徇o了韁繩,“楊無咎,你跟著去帶路!” “公子你去哪里?”長盈不放心道。 “四盤山?!蓖醯嵋а赖馈?/br> 長盈萬分不解,“可是公子——” “不必多言,趕緊去!”王滇知道他想說什么。 他倒是想順?biāo)浦壑\個反,但梁燁馬上就要被人陰死了,還謀個屁! “駕!” 第145章 領(lǐng)教 帶著人多了終歸拖慢了速度, 王滇勒停了馬,對被他點(diǎn)到的副將交代了一番,便帶著長利騎著快馬趕往四盤山。 為什么非要將梁燁支開呢? 用充恒設(shè)下圈套, 吸引梁燁上鉤, 不管是甕中捉鱉還是黃雀在后都能將梁燁一軍, 將梁燁引到離障目山這般遠(yuǎn)的四盤山,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甚至都發(fā)揮不了充恒要挾的作用, 就變成了一步廢棋,到底是什么大聰明想出來的辦法? 難道背后的人不止一波? 王滇呼吸一滯,若是這樣,真正危險的不是充恒, 反而變成了梁燁。 ‘……梁燁必死無疑?!蠲鞯脑挭q在耳邊。 雖然無法確定祁明到底是真心提醒還是故意放話來擾亂他的判斷, 但不能否認(rèn)這句話潛意識中對王滇產(chǎn)生了影響。 對于世家而言,梁燁死在戰(zhàn)場上是最好的結(jié)果,如果梁燁僥幸沒死,也要他死在回大都的路上。 步步為營, 如履薄冰, 卻總有算不到的意外。 他不該放梁燁自己一個人去。這個念頭在王滇心中越來越強(qiáng)烈, 明明無論何種情況,梁燁都有能力去應(yīng)付, 他卻仍然感覺到了強(qiáng)烈的不安。 “駕!”他用力地抽著鞭子, 只希望身下的馬跑得能再快一點(diǎn)。 雖然理智告訴他去了也未必能幫得上忙, 但他就是想看見梁燁, 看著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干什么都好, 得在他身邊。 就算這回是梁燁算計他, 他也認(rèn)了,不就是當(dāng)皇后么,他當(dāng)就是。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駕!”他又甩了一鞭子,風(fēng)聲愈大,水流湍急,天邊隱隱約約傳來了雷聲,路邊的枝葉被風(fēng)吹得嘩啦作響。 “公子!”長利追上來猛地拽住了他的韁繩。 王滇呼吸不穩(wěn)地看著他,雷聲之下,傳來了刀劍相撞的廝殺聲,兩個人悄無聲息地下了馬。 “梁燁肯定算準(zhǔn)了有人埋伏,大概率是將人馬留在了山下?!变冷罏r瀝的雨落下來,臉上傳來了微涼的觸感,讓王滇勉強(qiáng)冷靜了下來,“但他只帶了三千人,對方帶的人未必會少,我?guī)У媚切┤诉€在后面,一時半刻也趕不上來,我們先上山?!?/br> “公子,四盤山地勢險峻,如今又下了雨,貿(mào)然上山太危險了?!遍L利不贊同道。 王滇沉思片刻,“不行,必須得先找到梁燁,他見不到充恒,肯定意識到被人耍了,容易仗著自己武功高強(qiáng)沖動行事,對方肯定是算準(zhǔn)了他這一點(diǎn),保不齊會同歸于盡?!?/br> 梁燁聰明,但也容易冒險,這一點(diǎn)王滇從很久之前就察覺到了,倒不是說梁燁魯莽,他會動腦子,但是碰上了生死抉擇的時刻,他會更傾向于冒險一搏,生死無懼,當(dāng)戰(zhàn)力呈現(xiàn)碾壓優(yōu)勢時他這種行為模式會極大地振奮人心,但當(dāng)他單獨(dú)行動時,反而變成了最危險的弱點(diǎn)。 尋常這弱點(diǎn)倒也不足以致命,可一旦摻雜了個人感情,就會讓他不夠果斷——比如沒有按預(yù)期看見充恒的人。 簡而言之,這廝殺紅了眼容易被陰。 不怕死的要是碰到一堆不怕死的,那還真就是必死無疑的局面。 王滇跟著長利繞開了主要廝殺的戰(zhàn)場,繞道上了山,最后不得不棄馬而行,好在長利的武功并不弱,帶著他一個不會武功的在崎嶇山路上也能如履平地。 不得不感慨貴有貴的道理。 雨勢愈發(fā)大起來,王滇索性將過分夸大的外袍脫了,扎起了下擺,使勁摸了把臉上的雨水,低聲道:“方才廝殺的地方是在山北,對方應(yīng)該是從北面上的山,梁燁他應(yīng)該會從西面上山?!?/br> “公子如何知道?”長利忍不住問。 “他性子無常,但又多疑謹(jǐn)慎,總會多想兩步?!蓖醯峥囍樀溃骸叭绻俏遥視聦Ψ秸f不定知道我會從南面繞后偷襲,那我偏不,剩了東西兩邊,我會覺得西邊不吉利,那肯定反其道行之偏從西邊上。” “……”長利覺得公子有病,但不敢說。 直到他們繞到了西面,長利看著尚未被雨水沖刷干凈的痕跡,驚訝道:“公子,這邊有人來過,約莫有二十多個人,大部分輕功尚可,帶得多是暗器?!?/br> “那就是了?!蓖醯岜挥炅艿糜行┍牪婚_眼睛,“梁燁的暗衛(wèi)之前出了亂子,他立馬全換了人,這些暗衛(wèi)大多年輕,輕功還沒好到一點(diǎn)痕跡都留不下,走。” 長利點(diǎn)了點(diǎn)頭,王滇忽然停下轉(zhuǎn)頭問他,“你有沒有聞到什么?” 長利使勁動了動鼻子,茫然地?fù)u頭。 王滇又閉上眼睛聞了聞,只依稀聞到了幾絲模糊的味道,卻在雨中不甚清晰,他正要再開口,卻被長利一把捂住了嘴按住肩膀壓進(jìn)了灌木叢里。 “有人?!遍L利低聲道:“公子屏息?!?/br> 王滇和他蹲在草叢里,瞇起眼睛看向遠(yuǎn)傳倏然落地的數(shù)十道黑影。 他幾乎一眼就鎖定了屬于梁燁的那道影子,懸著的心瞬間落了地,緊接著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陛下,您真是讓末將好找?!北屮P站在雨里,絲毫不掩飾臉上的癡迷和狂熱,“此處雨大,還是隨末將去避避雨?!?/br> 梁燁看到是他,意外,也不算特別意外,扯了扯嘴角道:“怎么,卞滄終于按捺不住了?” “此事是我擅作主張,與祖父無關(guān)?!北屮P沖他笑道:“是我求祖父恩典送我來軍中的,就為了隨身侍奉陛下左右,陛下真不記得我了嗎?” 梁燁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充恒呢?” “說起來的確和充恒有些關(guān)系?!北屮P笑道:“我十歲那年進(jìn)宮面見太后娘娘,不甚打翻了花瓶,那個充恒也在,我便謊稱是他打的,當(dāng)時陛下明知道是我,卻還是狠狠罰了充恒,自那時起,我便開始對陛下念念不忘?!?/br> “不記得了?!绷簾蠲鏌o表情道。 卞鳳狠狠咬了一下牙,臉上露出了個扭曲的笑,“陛下不過是被那王滇一時迷了心智,才讓他得了逞,我會讓陛下一點(diǎn)一點(diǎn)想起來的?!?/br> 梁燁稀奇地看著他,“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整天在想什么?” 卞滄這老東西到底怎么教的小孩兒。 卞鳳被他一句話氣得臉色發(fā)綠,冷笑道:“如今這山上山下都是我的人,陛下,你逃不掉的?!?/br> “朕逃做什么?!绷簾钅托母骟?,“充恒在何處?” 卞鳳輕笑了一聲:“陛下,你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么?你那個小侍衛(wèi)根本就不在四盤山,談亦霜想利用充恒引你上鉤,你一旦去了就必死無疑,是我悄悄換了那斷劍匣子里的木牌,將你引來了四盤山,陛下,落在我手里,看在你合我胃口的份上,我還能留你一命?!?/br> 梁燁瞇起了眼睛。 “至于你那個小侍衛(wèi),你沒按約定去找人,談亦霜大概已經(jīng)將人殺了吧。”卞鳳暢快地笑了起來。 梁燁笑得比他還要瘆人,“倒是小瞧了你?!?/br> “他們那些謀劃算計我根本不在乎。”卞鳳的目光緊緊黏在他身上,“陛下,我只想要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背叛卞家?!?/br> 梁燁頗為嫌棄道:“你這種庸俗的貨色,實(shí)在配不上朕的天人之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