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明月 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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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滇甚至還極為大方地給了他一個新的項目,余則天震驚之余表現(xiàn)出了些許的不安。 “余總別多想,我主要是欣賞余總你這個人?!蓖醯崦娌桓纳睾攘吮?,狀若隨意地問道:“之前余總送的小禮物很漂亮?!?/br> 余則天瞬間會意,使勁拍了拍王滇的手,大聲笑道:“王總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不管怎么樣,能搭上王滇這條線絕對是個一本萬利的買賣,腳踏兩條船而已,當(dāng)然是誰給的多跟誰。 酒過三巡,王滇也套出了拍賣會的主人,點(diǎn)到為止提早離了席。 接連打了十幾通電話過后,準(zhǔn)確地知道了骨頭挖出來的地點(diǎn)。 桌上的菜看著油膩惡心,他只動了寥寥幾筷子,灌了滿滿一肚子酒,胃里傳來了陣痙攣的抽疼,險些讓他吐出來。 ……想吃梁燁買的小點(diǎn)心。 他站在洗手臺前慢條斯理地搓著被碰到的手背,看著逐漸泛紅的皮膚和微微充血的指尖,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喉結(jié)。 梁燁,梁燁,梁燁梁燁梁燁。 他抬起手來,看著掌心的傷口,又鬼使神差的咬了上去,血的腥甜瞬間掩蓋住了胃里洶涌的惡心和煩躁。 血順著嘴角一滴一滴落在了瓷白的臺面。 王滇帶著醉意抬起眼睛,看著鏡子里的人,用一只手摩挲著受傷的掌心,然后十指相扣抵在了唇邊,在冰涼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個干燥又guntang的吻。 寶物……當(dāng)然得拿回來放在自己身邊仔細(xì)養(yǎng)著好好把玩。 鏡子太多了。 王滇垂著眼睛往餐廳外面走,可以折射影子的鏡面無處不在,連他自己呼吸喘氣都能沾染上梁燁的味道。 “王總!”小助理看見他走出來幾乎喜極而泣,顛顛地跟了上去。 白高陽是今年剛畢業(yè)被招進(jìn)來的大學(xué)生,在一堆人精似的助理和秘書里最可愛不過,當(dāng)然也沒什么作用,迄今為止收到的最刺激的任務(wù)是給王總買麻辣鴨脖。 “王總鴨脖!”白高陽將袋子遞給他。 “王總和鴨脖之間可以加個標(biāo)點(diǎn)?!蓖醯峤舆^紙袋,瞥了一眼他嘴角沾著的殘渣,“……” 白高陽頓時手忙腳亂地擦嘴,“王總,鴨脖太辣了,您胃不好還是少吃點(diǎn),您睡得怎么——” 王滇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睡得很好,閉嘴?!?/br> 白高陽瞬間立正閉嘴,很快又塌了肩膀,“王總,機(jī)票訂好了,但是您剛出院不久,一個人去山里會不會太危險?我可以陪您一起去,您想住多久住多久,公司里的事有連總在肯定出不了岔子……” 聒噪又啰嗦仿佛一只不知停歇的小麻雀,細(xì)弱的脖頸一捏就能捏爛再也發(fā)不出聲音,頸椎骨肯定—— 王滇收回了目光,摩挲了一下發(fā)癢的指尖,將鴨脖塞回給他。 “??”白高陽目光清澈又茫然地看著他。 “沒胃口?!蓖醯狳c(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嘴唇,“閉上嘴,不然這個月獎金清零加班免費(fèi)?!?/br> 白高陽瞬間乖乖閉上了嘴巴,三分鐘之后又忘了老板的警告,忍不住好奇道:“好多人在那里滑雪出過事,您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刺激性的運(yùn)動,王總您為什么要去那里啊?” “修身養(yǎng)性?!?/br> 幾個月后。 單板重重地磕在了深厚的積雪上。 王滇將沖鋒衣上的拉鏈拉緊,吐出了口濕潤的霧氣,抬眼看向前方。 望不到盡頭的雪山群在殘陽下露出了嶙峋的山石,嗚咽的山風(fēng)呼嘯而過卷起大片雪霧,堅硬的雪花刮在臉上仿佛撒了把刀子,他舔了舔發(fā)癢的牙根,嘗到了熟悉的腥甜,瞳孔里倒映出絢爛昳麗的蒼穹和縱橫突起的黑巖。 他許多年沒這樣玩過了,但依舊記得大腦刺激到戰(zhàn)栗的興奮和血液沖刷過心臟的灼熱。 王滇拋了拋手中的骨頭,拉下了頭盔上的護(hù)目鏡,然后迎著殘陽的血色,如同離弦時射向他心口的那支箭,沖向山巔下如鬼物暴露在空氣中的嶙峋骨刺, 就算是再度穿越,那也該有個完美的儀式。 在一眾項目里挑挑揀揀,終于找到了個相對溫和又漂亮的速降滑雪—— 去見梁燁。 雪花四濺,他痛快又肆意地從近乎垂直的千米峭壁一躍而下。 山巔初升的月亮和將落的夕陽交相輝映,雪叢折射出來的冷光熠熠生輝,風(fēng)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心臟劇烈的跳動聲震耳欲聾,極度壓縮的時間和近乎凝固的空間能讓意識出現(xiàn)了瞬間的混沌,掌心堅硬的骨頭刺穿了皮rou,血液開始沿著蛛網(wǎng)般的縫隙蔓延纏繞,矯健迅捷的身影在空中劃出漂亮又完美的弧線。 王滇的眼神極度狂熱又極致冷靜,他粗暴地扯掉了護(hù)目鏡和頭盔,扔掉了礙事的背包,山巔那輪明月閃過的碎銀般的光灑在了他身上,手中的骨頭在某個瞬間碎成了黏膩的粉末。 他緩慢又瘋狂地扯起了嘴角,臉上露出了近乎猙獰的笑。 下一瞬,一只胳膊不容分說地攬住了他腰。 他對上了一雙同樣癲狂又熱烈的眼眸。 皓月當(dāng)空,玄色的寬袍大袖和雪白的沖鋒衣撞在了一處,留下了兩道詭異荒誕又奇異和諧的剪影。 “朕接住了?!?/br> 第191章 急不 激烈的心跳, guntang的呼吸,還有梁燁身上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氣息。 如果多巴胺的分泌有極限,那梁燁就是他的峰值。 王滇扣住了他的后頸, 不顧一切的吻了上去。 在月光, 在風(fēng)雪, 在瘋狂與混亂里,在現(xiàn)實(shí)和虛妄間。 梁燁猶豫了一瞬, 只這短暫的瞬間, 就引起了王滇強(qiáng)烈的不滿,他強(qiáng)勢地將人壓向自己,在濃烈的血腥味中竭盡全力地侵占著梁燁的呼吸、梁燁的體溫、梁燁的一切,直到梁燁終于抵抗不住誘惑, 心甘情愿同他沉淪, 無所畏懼共他赴死。 急速的墜落讓這個激烈的吻過分短暫。 梁燁生平第一次覺得有人力氣能這么霸道,他貪戀著王滇的唇舌與氣息,但好歹留了幾絲清明觀察周圍的情況,然后動用了全部的內(nèi)力才堪堪在峭壁上找到幾處緩沖的落點(diǎn)。 期間王滇吻遍了他的眉眼, 舔舐過他的耳廓, 還利落地扒開了他的前襟, 在他脖子上留了數(shù)個染血的牙印,最后一下緩沖的時候, 王滇那力道大概是很想將他的鎖骨給咬斷。 梁燁一把抵住他的下巴迫使他閉上了嘴, 手掌緊緊護(hù)住了他的頸項, 另一只胳膊箍緊了王滇的腰身, 充當(dāng)了rou盾狠狠撞在了石壁上, 險些嘔出口血來, 抱著人從峭壁上滾落了下來, 胳膊驟然傳來了陣劇痛,脫力前還觀察了一下平坦的地勢,才讓王滇壓在了自己身上。 陡壁上的積雪倏然滑落,將兩個人埋了個嚴(yán)實(shí)。 王滇意識模糊間聽到了直升飛機(jī)的轟隆聲。 “……找到了……王總……” 他費(fèi)力地睜開眼,依稀看見了梁燁被人抬上了擔(dān)架,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又傳來了腳步聲。 “……還有一個!這里還有個人!” “…………” cao。 王滇迷迷糊糊地想,梁燁這廝的運(yùn)氣的確比他要好上不好,他媽的直升機(jī)來救援都能先發(fā)現(xiàn)他。 絲毫沒有反省自己一身找死的雪白沖鋒衣。 ……別他媽又是做夢。 眼皮逐漸沉重,他極力抗拒地想要保持清醒,然而最終還是陷入了一片濃郁的黑暗。 —— 梁燁耳邊傳來了陣詭異的滴滴聲,還有嘈雜的沙沙聲,腳步聲,他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滿臉煩躁地同一個女人對上了目光。 “喲,醒了?”對方的語氣聽上去跟他很熟。 梁燁煩躁地閉了閉眼睛,復(fù)又睜開,半是愕然半是迷茫地盯著對方,張了張嘴唇,“……母后?” 不過是被雪埋了一下,竟然給他埋死了?!王滇呢???也一起來地府了嗎!? “母你個大鴨蛋!頭發(fā)什么時候接的?”鐘千雁漂亮的美甲一晃而過,掐住了他的臉頰,皮笑rou不笑地看著他,“王小滇,真是長能耐了啊,我跟你爸還沒死呢,又玩這些作死的東西,出國前你怎么跟我保證的?!” 梁燁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看著面前精致漂亮的女人,盡管她跟王煦遂像了八九分,但看上去就是個普通人,王煦遂是絕對不可能這么親昵地對他的。 鐘千雁掐著他的臉左右晃了晃,冷笑道:“現(xiàn)在知道害怕也晚了,你昏迷住院的兩次都敢瞞著,是不是還想讓我們給你收尸?” 梁燁捏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了點(diǎn)力氣挪開了她的手腕,環(huán)顧四周想找王滇,結(jié)果只看到了陌生怪異又狹窄的房間,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息,還有散發(fā)著怪異噪音的鐵盒子。 “王滇呢?”他看向鐘千雁。 鐘千雁愣了一下,“你不是在這兒嗎?” “朕不是王滇?!绷簾钌裆查g凝重,想要推開她下床。 然后他就看見面前的女人深深皺起了眉,按向了旁邊怪異的開關(guān),緊接著拿出了個小黑塊,神經(jīng)質(zhì)地說起話來,“……他現(xiàn)在精神狀況不太好……當(dāng)然要精神科……他之前的病例都拿到了……讓馬克過來?!?/br> 梁燁敏銳地聽見了許多腳步聲,瞬間戒備起來,瞇起眼睛看向門口,進(jìn)來的人穿著打扮都極其怪異,頭發(fā)削得很短,但能看出來都不會武功沒有內(nèi)力,一根手指頭就能按死。 “別緊張寶貝兒。”鐘千雁看他警惕戒備的模樣,語氣瞬間溫和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溫聲道:“他們都是醫(yī)生,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br> “朕不是王滇?!绷簾畎櫰鹆嗣迹澳銈儸F(xiàn)在應(yīng)該去找人?!?/br> 鐘千雁的目光瞬間心疼起來,欲言又止地望著他,轉(zhuǎn)頭對醫(yī)生道:“馬克,他現(xiàn)在似乎對自己的身份認(rèn)知存在障礙。” “我已經(jīng)看過他之前的病例了……” 梁燁看著面前幾個丑兮兮的異邦人嘰里呱啦開始對著他說鳥語,緊接著就看見有人拿著細(xì)長的針朝著他走了過來,眸光一冷,耐心徹底耗盡。 —— 王滇緩緩地睜開眼睛,被天花板的顏色驟然刺痛了一下,空氣中傳來了消毒水的味道,讓他渾身的血液瞬間冰涼。 失敗了? 那他看見的梁燁是怎么回事? 幻覺? 不可能。 他臉上的神色瞬間扭曲,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胡亂地拔掉了身上的線和輸液的針,轉(zhuǎn)頭急切地尋找梁燁的身影。 為什么沒有回去? 那塊骨頭的力量分明沒有耗盡,完全能夠支撐他再穿越一次,哪怕是逆天而行都無所謂,這爛骨頭也有存在的必要,碎成沫正好誰都沒辦法再讓他回到現(xiàn)代,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錯…… 冷靜。王滇,冷靜。 他看著朝自己跑來的醫(yī)生和護(hù)士,他們的喊叫聲仿佛被浸在了海底,細(xì)微渺遠(yuǎn)聽不真切,臉上恐懼又急切的神情讓他抗拒又煩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