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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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房門就被不客氣地一把拉開,長卷發(fā)的女人懶洋洋摘掉墨鏡,上下打量她兩眼,冷嗤了一聲:“我說什么來著,就是裝暈,等到這會兒還沒人來看你,坐不住了吧?” 姜時念靜靜問:“商瑞讓你來的?” “姜時念,都到這份兒上了,你還惦記我弟弟呢?” 商璇唇邊的弧度更涼,慢悠悠往病房里走了兩步,細(xì)鞋跟敲擊在地面上,在晚間的醫(yī)院錚錚刺耳。 她揚眉靠近姜時念:“也對,看姜家今天的態(tài)度,以后是不會管你了,你不想摔進(jìn)泥里,當(dāng)然要死皮賴臉扒著商瑞不放,可惜讓你失望了,他現(xiàn)在正忙著,沒空管你?!?/br> 姜時念用力扣著手機,邊緣在手上壓出深深紅痕。 商璇揚眉看她:“不止商瑞沒空,整個姜家,跟姜家有交情的所有人,都顧不上你,你當(dāng)大小姐的日子到頭了,只是個鳩占鵲巢的贗品而已,如果我是你,就主動讓位,把這門婚退了,免得更難堪?!?/br> 她繼續(xù)道:“你應(yīng)該很清楚,我們兩家只是聯(lián)姻,別談什么學(xué)生時代小孩子過家家的感情,既然你連姜家的女兒都不是了,還打算拿什么進(jìn)商家的門?” 商璇做著精致美甲的手指抬起來,輕蔑刮過姜時念沒有血色的臉頰:“拿你這張臉嗎?” 姜時念還發(fā)著燒,能站穩(wěn)已經(jīng)不容易,她盡力揮開商璇的手,直視她說:“商小姐不滿意婚事,可以直接跟兩家提,但是我和商瑞的事,我會跟他當(dāng)面解決,我既然沒進(jìn)商家的門,就還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我?!?/br> 她不愿意跟商璇多爭執(zhí),拿起掛在門邊的大衣,努力平靜地往外走。 隨著動作,她手背上的針孔再次溢出紅色。 商璇驚怒地愣了一下,不能置信地深深吸氣。 姜時念以往沒脾氣,性格好得像個假人一樣,不管她明里暗里怎么刺,她都不可能有這種激烈反應(yīng)。 現(xiàn)在她光環(huán)碎了一地,跌落枝頭,全北城的熟人圈子里都在議論她的狼狽,她反倒敢朝她硬氣?! 商璇臉上掛不住,憤然回過身拽住姜時念的手臂,厲聲問:“你對我什么態(tài)度?摔得一身泥還把自己當(dāng)天鵝呢?!我告訴你——” 姜時念病著,掙不過商璇的力氣,拉扯間不得不轉(zhuǎn)身面對她。 商璇一見姜時念濃艷到扎眼的臉,更氣不打一處來,有意把她往后一甩,想讓她從病房門口跌出去,徹底把臉面摔碎。 姜時念還穿著生日宴上的細(xì)跟鞋,被推搡之下沒能穩(wěn)住身體,她想抓住門框,但手指太滑,脫了力。 心在極速凍結(jié)。 她哪里是什么天鵝。 她可能生來就在泥塘里,從來沒有真正走出去過。 姜時念以為自己會如商璇的意,在整層樓的醫(yī)護患者面前鬧出最難看的局面。 但有一只手,在她要摔下去的時候,忽然撐住了她的后背。 她裙子很薄,那只手穩(wěn)定有力,陌生體溫沿著指尖傳導(dǎo),透過衣料,牢牢壓在她蝴蝶骨上。 疏冷聲音在她身后響起,漫不經(jīng)心似的:“商小姐要告訴什么,不如也讓我聽聽?!?/br> 商璇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僵在半空,愣愣看著對方半晌,才慌亂肅立,臉色發(fā)白地囁嚅出了一聲“沈總”。 遠(yuǎn)處護士站聽到了這邊的爭執(zhí),有人及時趕過來,等看到門口情景,又不安地站住,沒敢隨便上前。 姜時念額角被冷汗浸濕,她迅速扶著門站好,屏息回過頭。 醫(yī)院走廊里燈光亮著,斜對面的病房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打開了,男人應(yīng)該就是從那邊過來,此刻站在她的面前。 他很高,挺拔修長,身形幾乎遮蔽了背后的光線,致使他五官隱匿在淡淡陰影里,看不清神色。 他身上穿最簡潔的白襯衫,就已經(jīng)足夠矜雅貴重,手臂隨意搭一件黑色大衣,線條分明的指節(jié)上勾著個不算大的蛋糕禮盒,冷白緞帶與他膚色極相稱。 姜時念沒有直視他的眼睛,目光放在他利落的下頜線上,腦中都是亂流。 她張了張口,干澀的“沈總”還沒叫出口,商璇就及時清醒過來,忙搶著說:“不好意思,不知道您也在醫(yī)院里,是我們吵到您了?” “不是你們?!?/br> 男人的語氣很淡,聽不出喜怒,置身事外般望過去。 “是你?!?/br> 商璇呼吸一窒,擠出來的笑容徹底凝在臉上。 她再不甘,也看出沈家這位剛繼任的家主好像心情欠佳,動了真格,她倒霉撞上槍口,再說下去恐怕要惹麻煩。 商璇后悔剛才音量太大,惹到了這尊神,隨即又怨到姜時念身上,她毫無臉面地低頭連道了幾句歉,戴上墨鏡匆匆離開病房。 商璇走后還沒過一分鐘,姜時念手機上就收到她警告的信息:“你別得罪沈延非!別給兩家找麻煩!” 姜時念按熄屏幕,才發(fā)覺剛才險些摔出去的那一下,把她所剩不多的體力也快耗干了,但比起這個,眼前的人更讓她高度精神緊張。 她輕聲說:“對不起沈總,打擾你了?!?/br> “還有……”她補充,“謝謝?!?/br>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沈延非確實恰好替她解了圍,否則今天肯定會在醫(yī)院鬧大,她不好收場。 沈延非垂眼看她,她睫毛在顫。 他不疾不徐開口:“謝這種空話就免了,姜小姐要是不介意,幫個忙?!?/br> 姜時念一怔。 下一刻,男人抬手,那個懸在他勻長指間的蛋糕盒遞了過來,他音質(zhì)溫涼:“多了個蛋糕,帶著出去不方便,辛苦你幫我處理?!?/br> 姜時念還沒決定伸不伸手,那個價值不菲的蛋糕盒就已經(jīng)被沈延非放在她旁邊的置物臺上。 他沒有多留,利落地和姜時念錯身而過,彼此離得最近時,他低下頭短暫注視她,視線有電光火石的相接。 姜時念靠著墻,等他背影消失,附近的醫(yī)護都走遠(yuǎn),所有聲音安靜下來,她眼窩才慢慢變紅。 為了不讓情緒崩潰,姜時念盡量轉(zhuǎn)移注意力,隨手打開了那個蛋糕盒的盒蓋。 里面的蛋糕上,有一行手寫字體的“生日快樂”。 而字的后面。 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純白色天鵝。 第2章 姜時念沒想到,生日宴開始到現(xiàn)在,她收到的第一句“生日快樂”,是來自跟她幾乎處在兩個世界的沈延非。 雖然這蛋糕不是給她的,祝福語也和她無關(guān),天鵝更是巧合,但某一瞬間,她仍然像在極寒里找到了一點力氣。 姜時念挺直脊背,穿上大衣,重新蓋好盒蓋,把蛋糕送去了護士站。 沈延非既然交給她處理,自然就是不需要了,她接下來要回宴會廳,也不能帶在身邊,不如送給護士們當(dāng)宵夜。 蛋糕的這口甜,她今天沒運氣嘗了。 那會兒去過病房的小護士快步朝姜時念迎上來,要給她處理手背上針孔的血痕,嘴里念叨著:“藥都沒打完,怎么能隨便拔針呢,流這么多血,你還是快回——” 姜時念搖頭,放下蛋糕就準(zhǔn)備走。 小護士趕忙追上她,心急地脫口而出:“沈先生剛提醒我給你把手處理好……” 姜時念一頓,不禁更覺得空茫想笑。 沈延非這樣的人,北城權(quán)貴圈子里眾人仰止的高不可攀,不像是會管閑事的,不過隨意朝她掃了一眼,就不嫌麻煩地替她這個不相干的人找了護士。 真正應(yīng)該在她身邊的商瑞,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冷淡到讓人心寒。 其實從訂婚之前,她主動對商瑞坦誠了自己的身世以后,商瑞嘴上說著不在意,對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在潛移默化地改變了。 那時候喬思月還不是姜家遺失的親生女兒姜凝,只是她在電視臺的同事。 商瑞作為臺里的贊助商,在她跟喬思月有工作沖突的時候,他就不止一次維護過對方,讓她懂點事,別那么計較,顯得小家子氣。 偏偏商瑞跟喬思月在明面上沒有過多接觸,也談不上什么曖昧,她連委屈失望都好像是無理取鬧,如果較真兒,就坐實了她的心胸狹窄。 她是姜家的女兒,是跟商瑞聯(lián)姻的對象,為了家里也不能任性。 商瑞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即使是他先追的她,在感情里仍然是俯視和松弛的,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他偶爾情緒上來,甚至還會用養(yǎng)女的身份開她玩笑。 那些層層疊疊的難受無聲堆積著,她盡量自己消化。 她想報答姜家,想擁有一個屬于她的小家,姜家也從小訓(xùn)誡她要會忍,所以她在感情里一直包容著,真心準(zhǔn)備下個月跟商瑞結(jié)婚。 直到今天,商瑞當(dāng)眾撇開她。 姜時念走出共濟醫(yī)院大門,深冬夜里,外面飄了細(xì)雪,她抓緊大衣的衣襟取暖。 她額頭guntang,心里告誡自己先別沖動。 她離開生日宴現(xiàn)場三個小時了,大家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冷靜下來,現(xiàn)在她就回去,當(dāng)面問清楚姜家和商瑞的態(tài)度。 司機撐著傘跑過來,把傘面舉在姜時念頭頂:“針打完了?怎么不多休息會兒,快上車,你還病著呢。” 車?yán)锟照{(diào)開得很足,姜時念昏昏沉沉剛坐下,就意外接到電視臺副臺長的電話。 副臺長語氣含笑,帶著刺探問:“時念,忙著過生日吧?商總在不在你旁邊,臺里有點急事,我這邊聯(lián)系不上他?!?/br> 姜時念沒有馬上回答。 副臺長算是她直屬上司,平常就奉承商瑞,連帶著對她也過度熱情,現(xiàn)在肯定是聽到了風(fēng)聲,專門來試虛實的。 她全憑能力在電視臺坐上如今的位置,對方現(xiàn)在卻來暗示她,如果她跟商瑞真出現(xiàn)裂痕,她珍惜的工作就會受影響。 的確,主持人算是公眾人物,一旦身上負(fù)面新聞太多,就會被推到幕后。 姜時念冷靜說:“商瑞在忙,您可以晚點再找他?!?/br> 副臺長干笑一聲:“行,正好提醒你,下周咱們策劃的那個重點訪談,你得加把勁兒了,如果請不動沈先生,到時候節(jié)目落到別人手里,可別怪我不公道?!?/br> 姜時念捏捏眉心,頭靠在冰冷的車窗上。 市電視臺策劃了一檔訪談類節(jié)目,是下個年度的王牌,目標(biāo)對準(zhǔn)各行業(yè)金字塔尖的大佬,主持位置很多人眼紅,喬思月也曾經(jīng)私底下對她宣戰(zhàn),勢必要搶到手。 最后是她靠著實績?nèi)?,喬思月夾槍帶棒盯了她好幾天。 但她沒空去照顧別人心情,因為最重要的第一期節(jié)目,臺里做夢似的居然要請鉑君集團的沈延非。 沈家這位新家主哪里接受過什么訪談,根本就不切實際,然而臺里格外堅持,讓她通過家里和商瑞的關(guān)系想想辦法。 姜時念的電話還接通著,手機忽然發(fā)出連續(xù)的輕微震動,有信息進(jìn)來。 她順手劃下通知欄,看到是商璇發(fā)來的三張照片,她心里有了隱隱的預(yù)感,斂眸點開。 第一張照片,背景是liz酒店的生日宴現(xiàn)場,拍攝時間是五分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