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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姐手握爽文劇本 第112節(jié)

    太上葳蕤有意收斂氣息,方才并無人察覺她的修為。

    正坐在客舍樓下的修士不少,其中不乏有與十一娘相熟之人,但卻并不打算出手相助,只是冷眼看著熱鬧。

    “現(xiàn)在,可是想起了什么?!碧陷谵ǖ恼Z氣沒有任何起伏。

    幾名金丹修士已經(jīng)爬起了身,卻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是戒備地看向太上葳蕤。

    十一娘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忌憚,隨即又笑了起來:“道友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想壞了夜游城的規(guī)矩?”

    “北域的規(guī)矩,”太上葳蕤微微挑起嘴角,“向來是——”

    “強(qiáng)者為尊?!?/br>
    探究地看向她兜帽下的容顏,十一娘眸光流轉(zhuǎn),眼底情緒難以捉摸,但臉上已經(jīng)勾起了恰到好處的笑意:“道友說得是。”

    眼波瀲滟,她輕搖著團(tuán)扇,聲音柔曼:“請隨我來?!?/br>
    有些話,實在不適合當(dāng)著太多人的面說。

    引著太上葳蕤向靜室走去,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十一娘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

    城主府中,草木在靈氣的滋養(yǎng)下生得十分繁盛,假山嶙峋,沿著洞門上前,前方樓閣燈火通明。

    內(nèi)室中,裴行昭盤坐在軟榻上,閉目打坐,只是他周身大xue被封,天地靈氣根本無法進(jìn)入經(jīng)脈,丹田內(nèi)也是一片空空如也。

    喻夢丘泄氣地倒了下去,他反復(fù)試了數(shù)次,想沖破被封的xue位,但顯然毫無作用。

    他恨恨地一捶桌案:“別讓小爺知道是誰在暗算我!”

    喻夢丘此番和裴行昭前來夜游城,是為了將小孤山囤積的天心玉及丹藥等換做靈石靈草等。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剛同人談好了生意,轉(zhuǎn)頭就被人敲了悶棍。

    喻夢丘乃是元嬰修士,這般修為,在夜游城中雖不說能橫行無忌,但也少有人動得了他,不想意外著了別人的道,修為盡失,什么也做不了了。

    直到現(xiàn)在,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中的招,只是一醒來,就和裴行昭一起被困在這處樓閣之中。

    兩人渾身要xue被封,動用不了分毫靈力,自然也破不開樓閣外的陣法禁制。

    “我不想給那個見鬼的城主當(dāng)小妾?。 庇鲏羟鸨瘧嵉?,“聽說她都快一千歲,都快能做我祖奶奶的祖奶奶了!”

    這話雖然夸張了些,意思還是很到位的。

    從侍奉在此處樓閣中的婢女口中得知,他和裴行昭是被人送來給夜游城城主為妾室時,喻夢丘臉都綠了。

    除了喻夢丘和裴行昭外,這處樓閣之中還住了數(shù)十人,都是夜游城各方勢力送給那位城主的貌美少年。

    相比之下,裴行昭的反應(yīng)就淡然許多,畢竟到了這般地步,再怎么著急也無濟(jì)于事。

    他在客舍之中留下了一道傳訊的術(shù)法,昨夜未歸,想來靈蝶已經(jīng)向小孤山而去。

    只是夜游城和小孤山相距甚遠(yuǎn),三五日間門,靈蝶都未必能傳到,若是意外為人攔截,就更麻煩了。

    裴行昭睜開眼,望著漆黑的窗外,神色中帶了幾分沉重。

    第124章

    十一娘引著太上葳蕤向靜室走去, 姿態(tài)妖嬈,云鬢上簪了一支步搖,正隨著她的動作輕搖。

    看得出來, 她的年紀(jì)已經(jīng)不小,但歲月留下的痕跡并不損于她的美。

    推開門, 十一娘回首向太上葳蕤嫵媚一笑,抬手請她入內(nèi)。

    目光相對, 太上葳蕤未曾猶豫, 越過她走入房內(nèi)。

    十一娘嘴邊笑意更深, 她跪坐在桌案前,放下團(tuán)扇, 并不急著說正事,反而親手為太上葳蕤斟了一盞茶, 動作賞心悅目。

    將茶盞向太上葳蕤的方向推了推,她曼聲道:“上好的靈露白毫,道友不妨試一試?!?/br>
    “放心,這茶里,可沒有毒。”

    她說著, 沖太上葳蕤眨了眨眼。

    茶香氤氳, 熱氣蒸騰而上, 少女的面目顯得有些模糊, 太上葳蕤淡淡開口:“茶中的確沒有毒, 只是喝了茶, 再聞了這房中的香, 大約便只能任你宰割了。”

    十一娘臉色微變,她抬腳踹翻了面前桌案,兔起鶻落, 飛身向后退去。

    太上葳蕤拂手,木質(zhì)的桌案從中碎裂,砸在了兩旁,原本置于其上的杯盞摔落成無數(shù)碎片,發(fā)出清脆響聲。

    十一娘手中靈力亮起,暗門洞開,她如同游魚一般向其中躍去。

    但太上葳蕤的動作比她預(yù)計的更快上許多,黑袍揚(yáng)起,那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不過瞬息便出現(xiàn)在她身旁。

    玄黑色的絲弦橫在女子頸間,其上泛著冰冷寒芒,只需分毫,便能割斷她纖細(xì)的脖頸。

    十一娘只能僵硬地停下了動作,目光瞥向一旁的太上葳蕤,干笑道:“道友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請你品茗,你卻對我動手,未免有些過分了。”

    這番話雖不算顛倒黑白,倒也相差不遠(yuǎn)了。

    她一面說話,一面引動靈力。

    這處靜室中,自己可是請人重金布下了重重陣紋,想在這個地方對她動手,實在是做夢!

    地面陣紋剛要亮起,一縷烏黑長發(fā)從半空掉落,十一娘呼吸一滯,指尖靈力消散。

    “下一次,掉下來的,就不只是如此。”

    太上葳蕤徐徐開口,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十一娘在北域摸爬滾打許多年,自然聽得出,她說的話,并非只是威脅。

    “道友不怕殺了我,就再也尋不到你要找的人?”雖然生死都在旁人掌控之中,十一娘也并未現(xiàn)出什么惶然神色,含笑問道。

    太上葳蕤勾起唇角,眼中卻不帶什么笑意:“客舍外掛了盞梅花燈,既是買賣消息的地方,想來有什么人投宿,都有記載?!?/br>
    所以無論十一娘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十一娘低頭看著橫在自己頸間的絲弦,太上葳蕤的手很穩(wěn)。

    沉默一瞬,她識趣地從納戒之中取出玉簡:“看來道友并非第一次來北域,竟是我走了眼?!?/br>
    太上葳蕤無意與她多說什么,玉簡浮在空中,她將神識探入,數(shù)日間投宿客舍的修士形容相貌皆現(xiàn)于眼前。

    她很快便找到了關(guān)于裴行昭的記載,而與裴行昭同行的,正是喻夢丘。

    以喻夢丘元嬰修為的境界,加上他在符文一道上的造詣,在這夜游城中,就算打不過,要跑應(yīng)是不難。而太上葳蕤截下的靈蝶,應(yīng)是有人提前備下,而非臨時傳訊,這也符合裴行昭小心謹(jǐn)慎的性情。

    那么他們失蹤,最大的可能便是被人偷襲,驟然失了意識。

    太上葳蕤指尖微微上挑,將兩人相貌投映在半空中,她看向十一娘:“是誰動的手?!?/br>
    不必察看,她也可以確定,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客舍之中。

    十一娘看了一眼,笑道:“這兩位啊,白日出了門,也不知往何處去了,再沒回來。”

    “至于其他,我卻是不知的,客舍的人這樣多,他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可沒有人手一一盯著?!?/br>
    “是么。”這話聽起來頗有些道理,但太上葳蕤只是意味不明地吐出兩個字。

    她的語氣不見什么起伏,十一娘的心卻忍不住高高懸起。

    眼前少女的年紀(jì)分明比自己小上許多,但在她面前,自己竟忍不住升起敬畏之心。

    北域何時出了這樣的人物?

    太上葳蕤再次開口:“但靈石,你們應(yīng)該都有興趣?!?/br>
    之前蕭玉虛對她提過,無妄海妖族來得太多,開采出的天心玉囤積,加之他隨手煉出不少丹藥,正好可以在北域換些靈石,以免坐吃山空。

    能讓裴行昭和喻夢丘前來夜游城的,大約只有這個原因。

    而對他們出手的,絕不會是一方勢力,而是夜游城中幾處勢力共同的意思。

    如今正在太上葳蕤面前的十一娘,在夜游城中也算說得上話的人。

    青絲繞在纖細(xì)的脖頸上留下一道淺淺血痕,十一娘僵硬地笑笑:“道友果然聰明?!?/br>
    話都說到如此,她也沒有狡辯的余地:“在夜游城做生意,自然要遵守此地的規(guī)矩?!?/br>
    她看了一眼太上葳蕤,笑道:“當(dāng)然,若是有足夠的實力,那他便是規(guī)矩。”

    “兩個來路不明的人,壞了夜游城的規(guī)矩,自然有人出手,給了他們一個小小的警告?!?/br>
    是警告,也是試探。

    在不清楚裴行昭和喻夢丘背后是誰時,夜游城諸多勢力并不會直接要了他們的性命,只是將人封了靈力送去城主府。

    至于兩人納戒中靈物,自是被人瓜分一盡。

    看著太上葳蕤冰冷的神色,十一娘訕訕笑了起來:“我可沒有動手……”

    “如今人就在城主府上,道友若是去得及時,他們應(yīng)當(dāng)清白還在。”

    太上葳蕤緩緩收回青絲繞,十一娘指尖靈力撫過,脖頸上便恢復(fù)如初,她松了一口氣,沒想到那兩個傻小子背后,竟還有這么個煞星在。

    本以為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太上葳蕤也該離開,可惜一切并不如她所想。

    玄黑色的絲弦繞在指尖,越發(fā)顯出手如白玉,太上葳蕤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本尊有一筆交易要同你做?!?/br>
    聽了這句話,十一娘臉上的笑有些維持不?。骸拔夷苷f不么?”

    太上葳蕤想了想,回道:“大約是不能的?!?/br>
    數(shù)刻后,太上葳蕤離開客舍,踏著夜色往城主府去。

    “小裴,你說,師叔他們什么時候能發(fā)現(xiàn)我們被困住了?”喻夢丘扒在窗口,有氣無力道。

    裴行昭閉目打坐,語氣平靜道:“我也不知?!?/br>
    他一遍遍嘗試運(yùn)轉(zhuǎn)功法,這樣看起來很像是在做無用功,但比起坐以待斃,還是應(yīng)該嘗試一二。

    裴行昭能感受到一處xue位隱隱有所松動,或許再花上幾日,就能沖破桎梏。

    只是幾日之間,可能的變數(shù)實在太多……

    “誰?!”裴行昭猛然睜開眼,目光直直看向帷幔之后。

    喻夢丘也起身,戒備地站在裴行昭身旁。

    “我說過,在北域行事,當(dāng)足夠小心?!碧陷谵ň従徸葬♂:笞叱?,揭開黑色的兜帽,露出微有些蒼白的臉。

    這一刻,好像夜色都被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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