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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姐手握爽文劇本 第162節(jié)

    何況青魚余氏的隱瞞,讓她覺得自己為其愚弄,怒火便更甚。

    “是那余氏老祖僥幸突破了境界?”聞人昭越又問,心中隱隱覺得不可能,她分明記得,余氏老祖自晉升洞虛中期后,這數(shù)百年修為都未能有所寸進(jìn)。

    “不是她?!甭勅祟伝氐?,“看消息,是個不知來歷的女子?!?/br>
    一時之間門,羅浮教也無法查證太上葳蕤的身份。

    “難道這一次,青魚是刻意將天水閣引去,截殺崔意……”聞人昭越忍不住生出了這般念頭。

    聞人顏聲音微冷:“大約是如此。”

    “青魚未滅,背后又多了個渡劫修士,她豈不是想據(jù)青魚之地,瓜分蒼棲州與我羅浮教爭鋒么?!”

    聞人顏冷笑一聲:“那本尊倒要看看,她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羅浮教韜光養(yǎng)晦數(shù)百年才得了如今機(jī)會,絕不容任何人破壞,這蒼棲州,定然是羅浮教的!

    不用幾日,青魚一戰(zhàn)的情形便在懸陵傳開,聞聽此事,余紫嫣手中一松,符筆落下,在宣紙上暈開濃重墨色。

    “渡劫……”她喃喃開口,再次想起那個臉覆銀面的少女。

    余紫嫣的直覺告訴自己,青魚一戰(zhàn)中出現(xiàn)的渡劫,就是她。

    羅浮教教主自以為算計了青魚,卻原來她的行事也已落入旁人局中。

    ——或許從自己見那個少女開始,就是一場局。

    余紫嫣再次憶起了那個夜晚,她覺得,那個少女想要的,絕不只是天水閣一個渡劫的命。

    她的呼吸忽然急促了幾分,顧不得桌上凌亂,取出玉簡,將靈力注入其中,蒼棲州的疆域便投在半空中。

    懸陵,青魚,曲河……

    余紫嫣的指尖依次劃過這幾處,腦中忽然一片空白。

    驟然生出的想法令她喉中干澀,崔意已然隕落,天水閣只剩兩名渡劫,而清溪和青魚加起來有名渡劫大能,如此情形下,天水閣未必還有再戰(zhàn)之心,及時撤離才更穩(wěn)妥。

    但……這或許也是個絕佳的時機(jī),余紫嫣盡力將自己放在青魚的位置思考,天水閣的優(yōu)勢已經(jīng)轉(zhuǎn)為劣勢……

    但羅浮教教主不會與天水閣死戰(zhàn),一旦她出事,羅浮教重歸蒼棲州之主的謀劃便會落空。

    除非……

    這一刻,連余紫嫣自己也不由覺得自己的念頭幾近荒謬。

    但這并非全無可能——

    她在原地躊躇許久,忽地大步邁出房門。

    她要見羅浮教教主,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該放過。

    可惜,她的要求未曾得到羅浮教守衛(wèi)允準(zhǔn),余紫嫣被攔在了聞人顏所居樓閣外。

    以她如今的身份,一個清溪余氏的少主,實(shí)在不夠資格入羅浮教修士的眼,而一個尋常元嬰修士,也沒有資格請見羅浮教教主。

    余紫嫣在樓閣外站了片刻,更深露重,她衣角似乎微微有些潤濕。最后,她沒有再加糾纏,轉(zhuǎn)身離去。

    清溪余氏,難道一定要投于鏡明宗或羅浮教門下么?

    余紫嫣翻身上馬,領(lǐng)著族人向城外而去,夜色中,她神情堅(jiān)毅。

    而今蒼棲州內(nèi),她已經(jīng)有了第個選擇。

    青魚——

    這或許是一場豪賭,但若是不賭,又怎么知道能不能贏!

    第182章

    見到風(fēng)塵仆仆的余紫嫣時, 余天仲很是意外,他沒想到她這么快就會再來青魚。

    余紫嫣此番能夠順利見到余天仲,是借口再為清溪傳話, 是以無論余天仲如何忙碌,都抽出空閑來見她一面。

    “紫嫣,見過伯父?!庇嘧湘探蚁骂^上兜帽, 抬手向余天仲一禮,她臉上帶著幾分因日夜趕路不曾停歇生出的疲色,雙眼卻只見一片清明。

    坦然受了她這一禮, 余天仲臉上勾起些微不達(dá)眼底的笑意:“清溪?dú)еZ在先, 如今還有什么話與我青魚好說?”

    余紫嫣只是深深一拜:“為清溪傳話,不過是紫嫣為見伯父尋的借口, 事急從權(quán), 還請伯父原諒?!?/br>
    余天仲聞言不由挑了挑眉, 心中倒也沒有生出太多被欺騙的怒意, 他打量著余紫嫣一番,口中問道:“那你此來青魚, 是為何事?”

    “自然是為我清溪余氏, 轉(zhuǎn)投青魚尊上之事——”余紫嫣對上他的目光, 眼神沉靜。

    早在三年前, 清溪余氏諸事便被余紫嫣的父親盡數(shù)交給她處置, 是以她才有底氣代表自己的家族說出這句話。

    而聽了她這句話, 余天仲沉吟良久, 最后只問了一句:“這等涉及家族百年之大計, 不容輕忽,你當(dāng)真已經(jīng)想好?”

    余紫嫣笑了,她語氣中不見半分動搖:“既然伯父能賭, 那我為何不能賭?紫嫣只求伯父為我向尊上引見。”

    或許是看在清溪余氏和青魚余氏的關(guān)系,余天仲答應(yīng)了。第二日,余紫嫣順利走入了青魚監(jiān)察使府內(nèi)。

    太上葳蕤跪坐在桌案前,棋盤上黑白交錯,正是一副殘局。

    她指尖拈著一枚黑玉制成的棋子,垂眸看著棋盤,像是全未注意到走入房門的余紫嫣。

    余紫嫣上前一步,俯首行臣下之禮,輕聲道:“清溪余氏余紫嫣,見過尊上。”

    她的身形看起來僵硬,太上葳蕤如今沒有收斂渡劫修士的氣息后,余紫嫣哪怕只是站在她面前,也承受了不小壓力。

    在一陣冗長的沉默后,太上葳蕤終于抬起頭,銀白面具遮掩住容顏,露出一雙清冷的眼。

    在她的目光下,余紫嫣莫名生出一種自己被看透的錯覺。

    “清溪余氏根基不在此,你轉(zhuǎn)投青魚,不怕開罪了羅浮教與鏡明宗?”太上葳蕤徐徐開口,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道。

    余紫嫣并未遲疑:“世上之事,從來有失有得?!?/br>
    在清溪麾下,她余氏難以更進(jìn)一步,而青魚則不同。

    “你又憑什么覺得,清溪余氏有資格在本尊麾下?lián)幸幌兀俊碧陷谵〒P(yáng)眉反問。

    余紫嫣頂著她的威壓緩緩回道:“憑我自己?!?/br>
    “尊上縝密籌謀,想來并不只為一個崔意的性命?!?/br>
    “那在你看來,本尊目的為何?”太上葳蕤眼中多了幾分興味,她的目光落在余紫嫣身上,從中窺得了些許前世紫魈的影子。

    余紫嫣對上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尊上真正想做的,是以懸陵為戰(zhàn)場,將天水渡劫盡數(shù)留在蒼棲州西南——”

    一個崔意算得了什么,天水閣既然來了三個渡劫,她便沒有理由放走一個。

    太上葳蕤聽完這番話,隨意地將指尖黑子擲在桌案上,語氣涼薄:“你該知道,這世上,太聰明的人,往往都活不長?!?/br>
    哪怕她未曾刻意施壓,渡劫修士的氣息也給人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余紫嫣用盡全身氣力才能挺直脊背,不至于跪下身來:“若是為了活命,便要做一輩子蠢人,未免也太可悲了。”

    “何況,我相信若有尊上相護(hù),定不會令我輕易丟了性命?!?/br>
    余紫嫣很少在人前展露自己的真實(shí)想法,不管是在容洵還是聞人顏面前,她都只是個行事周全謹(jǐn)慎的小輩,未曾有太多殊異之處。但如今面對太上葳蕤,她卻沒有絲毫藏拙,余紫嫣知道,若想達(dá)成目的,自己最好不要在這位不知來歷的尊上面前說謊。

    這一刻,太上葳蕤在余紫嫣眼中看出了野心,與數(shù)百年后的她如出一轍的野心。

    如今她效忠太上葳蕤是真心,來日,若有取而代之的機(jī)會,她也絕不會猶豫。

    這是一把刀,一把能噬主的妖刀。

    太上葳蕤笑了,她指尖微動,桌案上被她擲落的黑玉棋子便騰空掠過,落向余紫嫣。

    她瞳孔微縮,及時將棋子接住。

    “本尊給你這個機(jī)會,證明自己。”

    余紫嫣想在得到權(quán)柄,自然不可能只憑一張嘴。

    得了太上葳蕤這句話,便是余紫嫣,心中也不由生出幾分按捺不住的激動,她俯身向太上葳蕤一禮:“紫嫣,謝過尊上!”

    三日后,青魚再次發(fā)兵,分兩路襲向懸陵北側(cè)郡城。在太上葳蕤示意下,余紫嫣得以率其中一路攻城,但因她年紀(jì)不足,修為也只在元嬰,麾下修士頗有不滿之言。

    但余紫嫣很快便手段強(qiáng)行鎮(zhèn)壓下這些不滿,在數(shù)日之內(nèi),連下五郡。而此時余天仲也不過才攻下三郡,原本對她領(lǐng)兵不滿的修士盡數(shù)心悅誠服。

    得知這個消息,余天仲忍不住嘆了一聲:“我竟還是低估了她?!?/br>
    清溪余氏有這樣一位少主,實(shí)在令他心中艷羨。

    看了一眼身邊的兒子,余天仲便怎么都覺得不順眼:“你若能有她五分,我又何須這般擔(dān)心!”

    余澄頂著自己老爹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乖乖聽訓(xùn)。

    太上葳蕤所言十三郡已下,余紫嫣并未松懈,不說天水閣尚有不少修士逃竄在外,這么長的時間,也足夠羅浮教察覺青魚動向,至少在尊上要求的時限內(nèi),她駐守的這些郡城不能丟。

    看著前方疆域圖,余紫嫣神情現(xiàn)出幾分肅然,接下來,那位尊上會選擇怎么做?

    要如何才能將天水閣困在懸陵之西,又要如何,才能令聞人顏不得不出手?她暫時想不明白。

    余紫嫣猜出了太上葳蕤的用意,卻不知道她究竟要如何做。

    陵北十三郡陷落后,太上葳蕤也離開了青魚。她來得比余紫嫣想象中更快,收到傳訊時,余紫嫣不由有一瞬怔然。

    或許不用多久,自己心中疑惑就能得到解答。

    余紫嫣登上城樓,緋紅的披風(fēng)凌空翻卷,在浩蕩天地之間,人不免顯得有些渺小。

    “尊上?!彼锨?,恭謹(jǐn)一禮。

    太上葳蕤緩緩轉(zhuǎn)過頭,鴉青長發(fā)散落風(fēng)中,她今日未著面具,抬眸之時,讓人覺出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目光落在太上葳蕤臉上,余紫嫣的呼吸忽地一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銀白面具之下,會是一張自己識得的容顏。

    “少虞師姐……”她愣在原地,喃喃道。

    余紫嫣當(dāng)然認(rèn)得出太上葳蕤,與十年前在鏡明宗相比,她容貌間的變化并不算太大。

    當(dāng)日余紫嫣曾在鏡明宗與太上葳蕤有過一面之緣,以一道劍符向其請教,最終輸?shù)眯姆诜?/br>
    沒過多久,太上葳蕤于瓊花玉露樓中斬殺天水閣公子,被鏡明宗除名,從此沒入十萬大山,再無音信。

    余紫嫣偶爾想起,頗覺惋惜,以這位師姐在符道上的造詣,便是資質(zhì)不足,在道途上定然也會有所成就。

    五年前,鏡明宗的那場壽宴,余紫嫣也在場,畢竟余氏在清溪也頗有根基,鏡明宗自然不會遺漏之理。

    余紫嫣原是頗為敬佩身為鏡明宗掌教的容洵,清溪余氏和容家也稱得上世交,但真相揭開,容氏所為實(shí)在令人不齒。

    后來因瓊花玉露樓之事,太上葳蕤沒入十萬大山,生死不知,余紫嫣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再見太上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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