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手握爽文劇本 第2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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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掠過枝頭,數(shù)道陰影突兀自暗處襲將而來,無聲無息。 樹影晃動,月色澄明如水,蘭絮閣內(nèi)眾多修士安然入眠,未曾察覺窗外刀光劍影。 天將破曉,濮陽鸞站在半掩的窗扉后向外望去:“看來,能得一時安靜了。” 她并未完全相信天武衛(wèi),自然不會放心將太上葳蕤的安危盡數(shù)交予他們之手。 “也不過是一時罷了?!睒切餍α艘宦暎瑸樗f上盞泛著熱氣的靈茶。“之后,這上京中或許便要大亂了?!?/br> 濮陽鸞接過茶盞,輕抿一口,看著他道:“你怕了?” 樓玄明挑了挑眉:“那倒不曾,不過——” 他望向窗外:“麻煩就要上門了?!?/br> 真是說什么來什么,樓玄明話音剛落,便聽蘭絮閣外有人高聲道:“御史府前來拜會滄瀾門!” “上京陳氏,前來拜會!” “上京劉家求見天武衛(wèi)主人,滄瀾門蕭滄流——” 雖然有天武衛(wèi)守在門外,無人可以擅闖其中,但卻不能阻止各家仆從投來拜帖。 一聲比一聲大的高呼從門外傳來,樓玄明搖頭長嘆,看吧,麻煩這就上門來了。 就憑昨夜天武衛(wèi)尊師姐為主,滄瀾門便注定不能在上京之中再默默無聞。 如今太上葳蕤已然閉關(guān),那有事便只能師弟師妹服其勞了。 還不過短短半日,蘭絮閣便已經(jīng)快被上京無數(shù)勢力的拜帖淹沒了。 太上鴻圖便是這時候到的,他籠著袖子,兩條下撇的眉毛在臉上形成一副活靈活現(xiàn)的喪氣神情,看著車水馬龍的蘭絮閣,忍不住長嘆一聲。 他實在不喜歡湊熱鬧,但今日這趟卻是他祖父親自吩咐,不來也不行。 昨夜不過是一時好心請人同坐,不想這滄瀾門的弟子竟然是太上一族血脈,還拔出了地闕,令天武衛(wèi)奉之為主。 一回家,太上鴻圖便被家中長輩三堂會審,事無巨細地將見到太上葳蕤三人的種種告知。 本以為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可以歇上一會兒,誰知他剛躺進被窩不久,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拽了出來。 下一刻,太上鴻圖的祖父將他掃地出門,要他提著禮物去拜會滄瀾門。 前來蘭絮閣拜見的人實在不少,太上鴻圖略看了看,便數(shù)出了十余個如今在上京頗有如日中天之勢的氏族。 不過任是如何身份,有天武衛(wèi)守在門外,也只能遞個帖子,連門也進不去。 太上鴻圖盤算著自己應(yīng)該也是這個待遇,只將拜帖遞給滄瀾門弟子,隨即便準(zhǔn)備離開,卻聽背后忽有人道:“鴻圖道友?!?/br> 聽了這句話,太上鴻圖身形一僵,心下生出幾分不妙預(yù)感。 他慢吞吞地回過頭,對上樓玄明的笑容,干笑一聲,回道:“玄明道友……” “沒想到道友也來了,昨夜之事還未謝過,還請入室中一敘,恰好我正有幾樁事想請教。”不等他說什么,樓玄明已然又道。 如果可以,太上鴻圖實在希望他沒有看見自己的,可惜樓玄明顯然不會就這么突然瞎了。他只能頂著無數(shù)道灼熱視線,隨樓玄明向內(nèi)走去。 若是滄瀾門滴水不漏,任誰的帖子也不接,只會引來更多窺探。不過若是有人順利進了門來,那至少會有一半的注意被分在這個人身上。 而太上鴻圖,正好做了樓玄明選中的倒霉蛋。 接下來三日,太上葳蕤于蘭絮閣內(nèi)閉門不出,無人知曉其中發(fā)生了什么。 內(nèi)室之中,燕愁余以靈力封禁周圍,除非大乘修士親至,否則無人能堪破如此禁制。 在他面前,太上葳蕤盤坐于床榻上,磅礴力量在她經(jīng)脈中流轉(zhuǎn),隨著功法運轉(zhuǎn),這股力量逐漸被她化為己用。 天地本源中蘊含的力量,已然足以太上葳蕤再突破一個小境界,距離合道也不過一步之遙。 只是地闕中所藏天地本源,也讓她忍不住懷疑起,自己左眼存有的本源,又是自何而來。 至少前世,她體內(nèi)未曾出現(xiàn)過天地本源。 或許,這就是她會重生回七百年前的原因,真相藏在她所不知的記憶中。 兩塊天地本源的碎片漸漸融合,其間生出許多道法則本相,繚繞在太上葳蕤身周,帶著一股浩然天地之威。 與太上葳蕤相對而坐的燕愁余正是受益最深的,在對天地法則的明悟中,他眼中纏繞不去的煞氣終于漸漸平復(fù)下來。 三日后,太上葳蕤睜開眼,眸中蒼綠之色一閃而過,身周氣息涌動,屋內(nèi)陳設(shè)仿佛在震顫著,像是在發(fā)出聲聲哀鳴。 不過片刻,太上葳蕤將外溢的力量收起,渡劫巔峰的氣息閃爍一瞬,被壓制在元嬰。 她低頭,看見了床榻下方的燕愁余。 那是她熟悉的,屬于飛霜君燕愁余的模樣。 燕愁余睜開眼,眸中噙著溫和笑意。 太上葳蕤纖長的指尖觸到了他臉側(cè),長而密的睫羽投下一小片陰影,眼底是旁人不會見到的柔和。 她從來都相信他不會為煞氣所控。 燕愁余的掌心有些灼燙,他握住太上葳蕤的指尖,輕輕吻過,明明是極簡單的動作,卻讓人覺出纏綿悱惻的意味。 許久,兩人才并肩走出門外,一直守在門外的濮陽鸞立時露出喜色:“師姐!” 太上葳蕤注意到她眉目間難掩的急色,徑直問道:“發(fā)生了什么?” “東域傳訊,紫嫣阿姐神智混沌,致使麾下數(shù)名修士慘死,趙立重傷,而今已暫時被控制,她身上異常似與域外之魂頗有關(guān)聯(lián)!” 太上葳蕤緊緊皺起了眉,即便是她,也未曾事先預(yù)料到這番變故。 按理而言,她最該放心的便是余紫嫣,其心機城府,世間少有人能及,而現(xiàn)在,出事的卻恰好是余紫嫣。 玉衡宮未知太上葳蕤行蹤,只能先傳訊小孤山,再轉(zhuǎn)交上京,其中耽誤了不少時間,直到半日前,濮陽鸞才接到消息。 得知此事,她心中自是焦急萬分,但又不敢貿(mào)然攪擾閉關(guān)的太上葳蕤。 濮陽鸞知道,太上葳蕤此番閉關(guān)是因不得不進行突破,而境界越高,突破時失敗的風(fēng)險也就越高,她自然不能攪擾。 太上葳蕤接過傳訊符令,神識掃過,面上神情不見有什么變化,讓人難以窺探心中想法。 抬手在虛空繪下符文,她微一拂袖,傳訊靈光便自天邊掠過,向東域而去。 余紫嫣…… 太上葳蕤想起了前世的紫魈,那時的余紫嫣,已然成為鬼修。 人死之后,唯有執(zhí)念難消方會化作厲鬼,不入輪回。 前世今生,因太上葳蕤而生的變數(shù)已經(jīng)太多,前世發(fā)生過的,與今世未必還會有關(guān)系。但她莫名覺得,發(fā)生在余紫嫣身上的事,或許有其關(guān)聯(lián)。 倘若余紫嫣是為域外之魂奪舍,那域外之魂又是從何而來? 三百多年前天傾一戰(zhàn),諸多大能出手逼退域外之魂入侵,也得以暫時封禁住界壁,令其難以輕易踏入此界。 難道當(dāng)日封禁住的界壁已然不穩(wěn)? 見太上葳蕤垂眸沉思,燕愁余與濮陽鸞都未曾出言打斷她的思緒。 許久,她開口問道:“這幾日送來的拜帖中,可有慶王府?!卞ш桘[點了點頭:“慶王府請師姐半月后前往赴宴?!?/br> 半月之后,便是慶王太上非白的生辰。 “師姐要親自前去?” 太上葳蕤抬頭望著遠方宮城,宮城一角的蔭庇下,便是慶王府。 “自然要去?!彼従徎氐溃氨咀馂樗?,備下了一份厚禮。” 第237章 陰暗地室之中, 手臂筋rou虬結(jié),鼓起的血色經(jīng)脈如同長蛇蜿蜒,太上非白神情猙獰,身形雖如青年, 但一張臉卻顯出垂老之態(tài)。 血色經(jīng)脈鼓動, 骨骼發(fā)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響, 他的面容恢復(fù)青年樣貌,只是一雙眼中陰冷不改, 像是淬了毒一般。 惱怒地掀翻一旁桌案,太上非白粗.喘著氣, 經(jīng)脈骨rou中的痛苦無法可解, 只能強行承受。 若非那廢物重傷,他也不必受這般苦痛!可惜他還未找到更合適的命俑, 只能容那廢物繼續(xù)活著。 至于那些膽敢違逆于他的奴仆, 更是該死! 太上非白眼中戾氣一閃而過, 身旁, 容貌姣好的侍女正在為他更衣,便在這時, 被他一腳踹了出去。 侍女跌在地上, 伏著身體瑟瑟發(fā)抖,卻連求饒的話也不敢說上一句。她心中清楚,這樣做,只會有更糟的下場。 太上非白自然不會在意一個奴婢的死活, 他抬步,竟是直直從侍女蔥白般的指尖踩過,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暗室中眾人像是早已習(xí)以為常,對面前發(fā)生的一切視若無睹, 臉上不見有任何情緒波動。 天武衛(wèi)大將府,斛律嗤笑一聲,將慶王府送來的請?zhí)釉谝慌裕骸八故敲L?!?/br> 他向來是瞧不上太上非白的,若非恰好有個好兄長,太上非白這樣的人根本活不到今日,更逞論還安穩(wěn)地高居王爵之位。 “可惜當(dāng)年蕭無塵只是廢了他,而未能取他性命?!?/br> 在一旁批復(fù)奏請的女子冷聲開口:“倘若真讓蕭無塵在上京之中殺了他,太上皇族的威信便蕩然無存?!?/br> 斛律自是明白這個道理,但誰也沒有想到,太上霄云會在繼位之前便飛升了。烈帝與一十八氏族明爭暗斗,最后叫太上非白的親哥哥太上非玦上了位。 “除了對慶王太過偏袒,景帝所行,未曾辜負烈帝陛下的教導(dǎo)?!迸又锌显u價道。 太上殷繼位后,世人便多以景帝稱太上非玦。 斛律撇了撇嘴,倒也沒反駁,畢竟,這話也是極為公允了。 “當(dāng)年他因?qū)Ω短煅茏诓怀?,被逼退位,如今玄龍滅世的讖言一出,卻是又給了他發(fā)難的機會。”想起匯聚于上京的天下仙門,斛律的神色多了幾分凝重。 女子面上不見什么波動:“如今中域盡歸皇朝所有,唯有天衍宗不曾俯首稱臣,景帝想將之納入皇朝版圖,也不奇怪。” 何況天衍宗內(nèi)還有無數(shù)自上古傳承下來的典籍秘藏,靈物珍寶,如何不令人覬覦。 “阿戎,你如何看玄龍滅世之說?”斛律看向自己的副將,忽地問道。 林戎眸中如幽潭死水,未曾有所起伏,她淡淡道:“周天星辰閣之事發(fā)生得古怪,讖言真假難以驗證。不過,帝女長于天衍宗,我想,天衍宗及門下弟子,不會做禍亂天下之事?!?/br> “只是明若谷失蹤,天衍宗閉山,宗門之內(nèi),應(yīng)當(dāng)生了外人所不知的變故?!?/br> 上京之中,已是山雨欲來。 斛律沒有再多說什么,他拿起桌案上傳訊玉簡,隨即高高挑起了眉頭:“這姓蕭的小丫頭,到底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