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美人[無限]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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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話不動作的時候,閑乘月就像一幅畫,一旦動起來,閑乘月就成了食人花。 閑乘月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團,越是靠近他,就越是像剝去他的外殼,一層層往里深入。 私房菜館在一條小巷里,十分隱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搞地下黨接頭。 宿硯點了幾份小菜,然后就是酒。 老板不在店里,宿硯也不必去打招呼,一邊給閑乘月斟酒一邊說:“如果下次還有機會跟閑哥你進同一個里世界就好了。” 閑乘月很少來這種私房菜館,他吃飯基本都是去小店,一份蓋飯或者一碗面,方便快捷,味道還不錯。 “閑哥,如果不是你,我現(xiàn)在應該就不會坐在這兒了?!彼蕹幣e起酒杯。 閑乘月跟他碰了碰,然后一飲而盡。 閑乘月的酒量是練出來的,他喝再多都不會上臉,就連喝醉了吹吹風就能很快清醒。 宿硯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越說越起勁。 閑乘月沉默的聽著,覺得宿硯就差把他今天穿的內褲是什么顏色說出來了。 宿硯的人生被他自己三言兩語說出來。 父母活著的時候,他是有父有母的“孤兒”。 死了以后,他是無父無母的大齡“孤兒”。 身邊群狼環(huán)伺,他是一只可憐無辜的小羊,隨時可能被惡狼分食。 錢就是催命符。 “閑哥……有時候我覺得活著挺沒勁的……”宿硯看著閑乘月,眼里似乎有水光。 閑乘月平靜的看著宿硯。 宿硯繼續(xù)說:“從沒有人保護過我,只有在里世界里,站在閑哥你身后的時候,我才有安全感?!?/br> 宿硯:“我窮的只剩下錢,但閑哥你連錢都不愿意收……” 宿硯喝醉了。 但也不算很醉,腦子在清醒和不清醒中間搖擺,閑乘月給他叫了個代駕,扶著他站在路邊。 被街邊的晚風一吹,些微醉意瞬間離閑乘月遠去。 反而是宿硯似乎醉的更厲害了,他似乎不滿足于只被閑乘月扶著,雙手像有自己意識一樣抱住了閑乘月的腰。 光是抱著也無所謂,閑乘月在這方面并不敏感。 然而宿硯的手掌guntang,就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衣,他的手微微移動,就像在撫摸。 閑乘月:“……” 幸好過了今晚就不必再見了。 閑乘月覺得長時間跟宿硯相處,自己一定會折壽。 代駕趕來的時候,宿硯已經趴在閑乘月的肩膀上“睡”了接近半個小時。 “不好意思啊,離得稍微有點遠?!贝{是個年輕人,大約二十出頭,帶著一臉歉意的笑,在結果車鑰匙之后也不磨蹭,連忙去停車位開車。 閑乘月毫不客氣的拉開車門,一把將宿硯塞了進去。 宿硯倒在后座上,等閑乘月關上車門,坐上網約車,宿硯才忽然坐直了身體,眼睛精光乍現(xiàn)。 代駕習慣性的在開車前向后看了一眼,被宿硯嚇了一跳:“哥,你沒醉啊?!?/br> 宿硯靠在椅背上,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領,脫了外套,里面只穿著一件黑色短袖,他笑著說:“快開吧?!?/br> 代駕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汗毛倒豎,連忙發(fā)動車子。 宿硯閉著眼睛,腦海中滿是閑乘月的身影。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么感興趣過。 在他眼里灰白的世界,忽然有了一抹顏色,濃墨重彩。 要么得到他,要么毀了他。 閑乘月坐在車上,司機盡職盡責的把他載到了目的地。 這個點的醫(yī)院已經沒多少人了。 他輕車熟路的坐上電梯,走向病房。 這是專門的護理醫(yī)院,在這兒住院的都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和植物人,植物人居多,收費并不便宜,每個月收費八千,但好處是護士和醫(yī)生都很盡責,二十四小時值班。 值班護士看到閑乘月的時候難掩激動地打招呼:“閑先生,你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晚?” 閑乘月沖護士微笑:“今天公司事情有點多?!?/br> 護士善解人意道:“現(xiàn)在社畜都不容易,阿姨今天很穩(wěn)定,我每隔半個時候都會去給阿姨翻一次身。” 從來對人都是一張冷臉的閑乘月在面對護士的時候卻能露出溫柔的微笑,他輕聲說:“謝謝,剛剛在路上買的,餓了你就吃一點?!?/br> 閑乘月遞了個紙袋過去,里面是一些不怎么膩的甜品。 護士嗔怪道:“不用每次來都給我?guī)?,我拿了工資的,照顧阿姨是我的本職工作?!?/br> 閑乘月點點頭:“那我先去病房?!?/br> 等閑乘月走了,護士才撐著下巴看閑乘月的背影。 長得帥,身材好,還有教養(yǎng),掙錢也不少,除了有個植物人媽幾乎完美。 可惜了。 可能是老天爺見不得有人是完美的吧? 閑乘月走進雙人病房,另一張床位上躺著的是個年輕小伙子,蹦極的時候出了意外,剛開始父母兄弟還常常來看他,后來一周一次,現(xiàn)在一個月一次。 他媽沒有出意外,只是忽然有一天倒下去,就再也沒能起來。 她勞累了一輩子,還沒享到兒子的福就倒了,而他能做的,只是每天不管工作到多晚都來醫(yī)院看她。 她為他做的太多,而他能做的卻太少。 閑乘月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 “媽,這次的任務還算簡單?!遍e乘月聲音里帶著nongnong的疲倦,“下次的任務應該會比較難?!?/br> “但這次任務比之前的麻煩,有個人很煩?!?/br> 閑乘月輕聲的說著里世界的事——都是被他美化過的,說出來更像是在說一個有趣的游戲。 他在病房里待了兩個小時,中途給她翻了兩次身,還讓護士進來吸了痰,在確實她身體健康之后才離開醫(yī)院,又坐車回“家”。 一開始他是住在醫(yī)院的,不過因為總是睡不著精神不好,差點在拍賣時落早了槌,才搬回家住。 小區(qū)很小,十年前的小區(qū),他買的二手房。 但是出門就有超市菜市場,房子他自己裝修過,八十多平的小三室,一間書房兩間臥室。 雖然裝修的很溫馨,可對于閑乘月來說,這房子依舊沒有一點家的味道。 依舊冰冷。 閑乘月坐在沙發(fā)上,沒有開燈,只有月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灑在他臉上。 他太忙了,以前忙著讀書,后來忙著掙錢,他忙得腳不沾地,忙得沒有自我。 有時候他坐下來,發(fā)現(xiàn)這世上唯一跟他有聯(lián)系的只有他媽。 他在沙發(fā)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六點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后開車趕去公司。 作為拍賣師,閑乘月的工作并不少,除了主持拍賣落槌,在那之前他還要負責聯(lián)系委托人,簽訂合同了解拍品,還要負責招商,買家并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越對路越好。 對拍品的興趣沒那么大的買家,就算招到了,成交價格也不會有多好。 閑乘月剛到公司,正準備去倒杯咖啡,就被提早到公司的老板叫到了辦公室。 “小閑,你坐。”老板和藹道,“昨晚我接了個電話,有個委托人大手筆,準備把御制琺瑯彩盌交給我們拍,康熙年間的,之前有個差不多的,拍了兩千多萬,這個應該也不會差太多?!?/br> “高度也差不多,我想把這單交給你?!?/br> 閑乘月皺了皺眉:“我這個月還有……” 老板:“交給別人就行,這是單大生意,委托人指名要你接手,小閑,你也不要讓我難做嘛,現(xiàn)在拍賣這一行不景氣,上千萬的拍品越來越少,你要是做成了,獎金我給你提成?!?/br> “好?!遍e乘月知道沒有自己拒絕的余地。 老板笑了笑,正要繼續(xù)說話,手機忽然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立馬眉開眼笑的接起來。 “宿總,到了???來這么早,我讓小閑下去接你。” 宿總? 閑乘月面無表情的站起來。 他已經知道委托人是誰了。 既然甩不掉,那能怎么辦? 只能工作了。 閑乘月剛下樓,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宿硯。 今天宿硯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但他其實更適合夾克外套那樣的休閑裝,更符合他的氣質,他穿著西裝的不像社會精英,反而像黑手黨,有一種西裝暴徒的兇惡感。 他站在那,路過的上班族們都不由地朝他看去。 閑乘月走向宿硯,果然,他還沒有走近,剛剛還在緊皺眉頭的宿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就立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閑哥!”宿硯熱情的打著招呼。 閑乘月并不感動,只覺得煩躁。 “閑哥,你怎閾兮么下來接我了?”宿硯走到閑乘月身邊,熟稔親昵,他湊近閑乘月,不動聲色的微微低頭,目光掃過閑乘月的脖頸和喉結。 他覺得閑乘月的這里最性感。 閑乘月:“康熙年間的御制琺瑯彩盌不用急著出手,這種拍品有價無市?!?/br> 宿硯笑了笑:“我不缺錢,就是想讓閑哥你多掙點?!?/br> 閑乘月看了眼宿硯:“如果是為了謝我,昨晚那頓宵夜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