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齡寵妃 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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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宛覺得女兒被榮華富貴迷昏了眼,都說居移氣養(yǎng)移體,這要是出嫁了可怎么好?夫家可不會處處禮讓她。 乾隆沒事人般道:“那就讓她一輩子陪著你我,又有何妨?” “您又來,那就真熬成老姑娘了?!庇敉饹]好氣道,天底下哪有這樣自私的爹娘。 乾隆笑道:“相逢無謂早晚,有緣才最情真,朕跟你不也耽擱了許多年?” 郁宛被他rou麻得雞皮疙瘩直往下掉,抖了抖肩,“行了,還當臣妾跟小姑娘一般好騙呢?!?/br> 她倆加起來已年過百歲,這話被人聽見也不怕笑掉大牙。 郁宛倒是意外乾隆何以能這般談笑風生,汪氏用假龍?zhí)ヲ_了他,他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他不是一直都盼著能再有位阿哥么? 乾隆嘆道:“罷了,朕已經(jīng)想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何苦為這些莫須有的事煩惱?!?/br> 何況郁宛的心聲已讓他提早有了準備——雖不知她為何沒說,乾隆估計是怕讓自己傷心。 到底她還是惦念著他的,現(xiàn)如今宮里除了皇額娘,也只有她滿心滿懷裝著自個兒。 郁宛就知道汪氏那些話起了作用,她勸道:“汪答應本就是個糊涂人,萬歲爺無須理會她的說辭。” 雖說汪氏死死咬定是受人指使,但既無確實的證據(jù),郁宛自犯不著跟皇貴妃過不去。她也不覺得魏佳氏有害她的必要,一個求寵,一個求權,她倆完全是不同賽道的人。 但皇帝顯然不這么想,他清楚女人嫉妒起來多么不講道理,魏佳氏固然溫婉賢德,可這些年自己專寵宛兒,她心里當真就沒半分嫉妒么? 雖說魏佳氏向來視孝賢為楷模,可世上終只有一個孝賢,乾隆不覺得旁人能像她這般光明磊落、從不犯忌。 魏佳氏這回,在他眼里是有些人設崩塌了——當然宛兒偶爾也吃醋,可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從不逾越底線,這就是無傷大雅的小情緒了。 郁宛還要勸皇帝去看看臥病的皇貴妃,乾隆淡淡說道:“她若是問心無愧,又何須朕去撫慰?” 一句話給郁宛給懟了回去。 郁宛只能喟嘆,當一個人不喜歡你的時候,就連呼吸都是錯的。 魏佳氏如今,也體會到那拉氏當初滋味了罷? * 等過完年關,皇貴妃的病勢依舊不見好轉,而她也不叫嬪妃侍疾,故而眾人無從得知動靜,只一撥撥從永壽宮出來的太醫(yī)俱愁容滿面,可知要救回魏佳氏難于登天。 令魏佳氏心灰意冷的也不止汪氏這一件事,正月初十日,蒙古那邊傳來消息,和靜公主病歿了,卒年二十歲。 她嫁過去不到五載,就出了這樣意外,可知過的是什么日子,身為母親,豈會不心如刀割? 也難怪魏佳氏的病況愈發(fā)沉重。 郁宛倒是想幫忙勸勸,可一來她跟魏佳氏并非深交,二來,心病尚需心藥醫(yī),她那幾句拙劣的言辭,既換不回和靜公主的性命,自然也救不了魏佳氏。 元宵之后,太醫(yī)院便下了論調(diào),皇貴妃已是回天乏術,請內(nèi)務府及早準備壽材沖喜罷。 這樁麻煩事只能由郁宛料理,郁宛就去問皇帝意思,以前但凡有點舊情的嬪妃,皇帝都會格外厚待,喪禮的規(guī)格也會在原本位份上多添一等,可魏佳氏已經(jīng)是皇貴妃了,難道仍按皇貴妃之禮cao辦? 歷來儲君之母都會被追封皇后,何況皇帝已經(jīng)跟她交了底,既然決定立十五阿哥為太子,那么魏佳氏作為太子生母,以后禮下葬也是應該的。 乾隆思量片刻,說道:“朕雖屬意永琰,然儲君之事干系甚大,此時尚不宜揭露,以免朝廷動蕩?!?/br> 雖暫且不宜追封皇后,但乾隆還是給了魏佳氏一點額外的體面,將她的娘家從包衣佐領抬入滿洲鑲黃旗。 郁宛覺得皇帝實在精明得過了分,明明是在為太子鋪墊,可偏偏于此時提出,就好像是為了補償和靜公主早死、寬慰皇貴妃的心似的。 不管怎么說也算禮遇,郁宛代皇貴妃道了謝,便著人安頓下去。 第219章 歪理 魏佳氏抬旗相當于消除了身份上最后一重障礙, 眾人就猜測皇帝是否有再立一位繼后的意思:雖說魏佳氏看樣子活不了多久了,可一天的皇后也是皇后,就好像康熙爺?shù)男④踩驶屎竽前? 不也照樣名垂史冊么? 不獨六宮嬪妃這么想,和敬公主也是如遭雷擊, 她再想不到皇帝會給魏佳氏抬旗, 莫非留有余情,當真想讓她與富察額娘平起平坐? 可怎么能, 她一個端茶遞水的婢女而已! 和敬公主坐不住了, 立刻驅車趕至宮內(nèi), 可皇帝沒空見她,年底積壓了一大堆奏章, 忙著批閱都來不及,哪里有閑情逸致應付多事的女兒? 和敬氣結, 只得又去往永壽宮, 雖被白梅攔阻沒讓進入,卻隔著窗紙狠狠叫罵了一番,直指皇貴妃心性狡詐、詭計多端,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惡事,就為了謀取后位。當然,也沒忘把汪答應的控訴給添上。 和敬公主一向我行我素,暢快淋漓地罵了半個多時辰才離開,宮中自是紛紛傳開, 又猜測和敬所言是真是假?這位公主雖然脾氣任性了些, 可心直口快, 倒不曾聽見說謊, 難道皇貴妃真如她所說的那般? 雖是流言無稽, 可魏佳氏極重臉面,自是愈發(fā)氣悶。 這日郁宛正在清理賬冊,就見永壽宮的侍人來報,說皇貴妃想見一見她。 郁宛用眼色詢問,莫非魏佳氏竟不好了? 那人面色凝重,點點頭,“還請您千萬移駕。” 郁宛沒奈何,雖說她不明白魏佳氏何以不找皇帝卻找她,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自然還是得賞這個臉面。 因讓小桂子備轎,另換了一身素淡衣裳出去。 永壽宮靜寂得像死水般,只見往來宮人走動,卻聽不見聲音,想是魏佳氏力求安靜的緣故——和敬公主那場大鬧令她顏面盡傷,她自是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 步入內(nèi)殿,白梅察覺動靜,忙轉身向她施禮,這位姑姑因著伺候皇貴妃的緣故,素來有些倨傲,此刻臉上卻只剩憫然,與深深的哀愁。 她努力壓抑著喉頭哽咽,“主子就在里頭,貴妃娘娘自去罷?!?/br> 郁宛掀起紗帳,覺得魏佳氏比慶貴妃死前的模樣還要壞些,慶貴妃向來是樂觀開朗的,哪怕氣若游絲仍面帶笑意,而魏佳氏,她躺在那兒就像具干尸。 郁宛輕喚了兩聲,才見她慢慢睜眼,“貴妃,你來了?!?/br> 郁宛點頭,“娘娘身子可好些了?可有按時服藥?” 問了也是白問,可她跟魏佳氏之間除了虛偽的客套,又能剩下什么? 魏佳氏吃力地坐起,郁宛扶了一把,就見她笑道:“我這樣不中用的人,還吃藥作甚?” 郁宛看她分明是沒了心氣,便道:“萬歲爺下旨給魏家抬旗,娘娘還有的是指望?!?/br> 魏佳氏輕輕搖頭,“若非我快死了,萬歲爺斷不會如此。” 奇怪,她以前怎會看不出這點?什么爭強好勝,什么光耀門楣,全在皇帝一念之間,她便是使盡渾身手段,那高座上的人看她也跟螻蟻一般。 她的命運,注定是被人主宰的。 郁宛勸道:“可娘娘還有兩位皇子一位公主,為了他們,您也得快些好轉起來?!?/br> 魏佳氏自嘲地笑笑,曾經(jīng)她也以為人力定能勝天,可和靜的死叫她看明白了,都是沒用的,倒不如是她的要強害了他們——當初她若沒將這些孩子帶到世上,會否更好些?和靜也不必淪為撫蒙的犧牲品,生在天家,本身就是一種過錯。 魏佳氏平靜地看著她,“貴妃,不管你怎么想我,但我從無害你之心,汪氏亦絕非受我所指使。” 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把郁宛視作威脅,倒不是對郁宛多有好感,而是知道兩人身份不會對立。她們選擇了不同的路,注定不會有太多交集。 郁宛點頭,“我明白?!?/br> 魏佳氏的理智是她所嘆服的,她不會跟過分冷情的人做朋友,但日常生活中卻很喜歡跟這種人相處,因為不怎么費力。 魏佳氏嘆道,“其實我還是羨慕你的?!?/br> 說嫉妒也無妨。她必須一刻不停地向上攀爬,方能獲得想要擁有的一切,而郁宛,卻活得如閑云野鶴一般,那樣自在超逸。 郁宛笑了笑,“因為嬪妾從無所求,自然總能舒心?!?/br> 對她這種隨遇而安的人而言,唯一值得發(fā)愁的便只有生計吧,而進了皇宮,連這最后的問題也不必考慮,只要她不主動作死,皇帝總會保她衣食無憂。 至于富貴、權力、尊位,橫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又何必汲汲營營呢? 魏佳氏自嘲地一笑,“看來我是太不知足了些?!?/br> 郁宛沒回答,在她看來積極進取跟甘愿躺平都沒有錯,無非兩種生活方式而已,只是一個人不能既當又立,等千辛萬苦得到想要的東西,卻發(fā)現(xiàn)高處不勝寒又懊悔起來,那就太沒意思了。 即便換條路,她便真的能滿足么?只怕仍會仰天長嘆,恨自己當初為何不多努力些。 生命的矛盾,就在于理想與現(xiàn)實難以調(diào)和。 郁宛勸不動魏佳氏,畢竟她身體里裝著個超脫了時代的靈魂,知道眼前這座高樓大廈終究傾塌,又有何奮斗的必要? 而魏佳氏,不過是做出了她那個環(huán)境合乎情理的選擇罷了。 郁宛看她怔怔發(fā)呆,料想她是乏了,便要起身,“娘娘好生歇息,嬪妾先行告退?!?/br> 魏佳氏卻將她叫住,“貴妃,本宮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愿應允?!?/br> 郁宛道:“娘娘但說無妨。” 她大致能猜到魏佳氏要交代什么。 果不其然,“本宮想將永璘托給你照料。” 十七阿哥還不到九歲,魏佳氏自然放心不下,而放眼宮中,她也找不出一個比郁宛更合適的人——嘉容已死,剩下的要么與她不對付,要么只是敬畏,她怎能將永璘交給她們? 皇太后倒是一視同仁,可年事也高,魏佳氏也不敢勞動。若任由皇帝做主,誰知道她的永璘會交到誰手中?若是如舒妃那般粗心大意的,只怕落得跟八公主一樣下場。 郁宛憐憫魏佳氏拳拳愛子之心,但還是拒絕了,明哲保身第一條便是遠離麻煩,何況還是日后皇太子的親弟弟,她可不想徒惹事端。 但郁宛還是幫魏佳氏想了個人選,那便是居于景仁宮的穎妃,她雖無撫養(yǎng)皇子經(jīng)驗,但為人熱忱直爽,相信定會善待十七阿哥。 魏佳氏遲疑道:“但穎妃出身蒙古……” 她知道太后和皇帝對異邦女子有多提防,郁宛倒也罷了,皇帝向來寵她,也會愛屋及烏,可穎妃卻是幽居慣了的。 郁宛深深看她一眼,“如此,對十七阿哥的將來才最合適,娘娘難道想起兄弟鬩墻之禍么?” 魏佳氏怔怔看著她,隨即眼中升騰起微弱的火苗,臉上也浮現(xiàn)出病態(tài)的嫣紅,她吃力頓首,“貴妃,謝謝你。” 郁宛就知道她聽懂了,波瀾不驚地起身,“娘娘不必為十五阿哥的前程憂慮,日后自有著落,您且安心睡罷?!?/br> 身后傳來魏佳氏重重的咳嗽,但這回卻是帶著一絲喜悅的。 郁宛不著痕跡嘆了口氣,說是看開了,其實還沒看開,也罷,至少魏佳氏走時能無牽無掛了。 三日后傳來皇貴妃死訊,闔宮再無震動,反而有些習以為常,實在這個壽數(shù)下去的嬪妃也不少了,大約萬歲爺命里真有些犯剋,一個兩個的都留不住,是玄學。 而皇帝并未追封魏佳氏為皇后,只加了尊謚,稱為令懿皇貴妃,亦讓和敬公主松了口氣,不枉她平時吹的耳旁風,論起骨rou情分,魏佳氏一個外人自然不能與她相比。 現(xiàn)下這種情況最好,往后她也能過些太平日子了。 郁宛則在魏佳氏出殯后暫領六宮,其實也沒什么緊要,除了教導阿木爾詩書,便是和宮里一眾姊妹談天說地,要么就是去穎妃宮里解答些育兒疑題——萬幸十七阿哥對穎妃沒什么抵觸,本來他對生母的感情也不深,因魏佳氏產(chǎn)后多病,永璘一直由慶貴妃撫養(yǎng),后來才在永壽宮住了幾個月,如今穎妃又對他噓寒問暖掏心掏肺,便理所當然把穎妃當成第二個娘。 穎妃也很欣慰,沒想到中年之后還能有這番奇遇,對郁宛也愈發(fā)感恩戴德,覺得當初真是有先見之明,沒跟錯人。 至于郁宛,她覺得現(xiàn)在這種生活就很好了,也沒想更進一步。哪怕她只是貴妃宮里也已經(jīng)以她為尊,升不升位份有何要緊呢?何況她的俸祿早就提檔。 但乾隆不這么想,他老人家寵起人來真是熱烈而恣意的,他覺得郁宛擔得起皇貴妃,那就非讓她實至名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