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頂著太陽割稻子還要聽兩人聒噪的吵架聲,就好像五百只鴨子同時在叫,裴天晟心煩不已,手下的鐮刀割得越發(fā)麻利,頗有種要把所有人都剁了的狠勁。 這時突然感覺到屁股被抓了一下,他身體一僵,猛地扭過頭看著撲倒在地上的人。 恰好這時姜瑤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空氣陡然陷入凝滯。 看著男人長得劍眉星目,鼻梁高挺,長相硬朗,輪廓分明,眉眼間凝聚著一股子攝人的英氣。同樣偏硬朗的徐清晨跟他比起來五官更端方精致,氣勢卻沒這么強。 這位大哥可不就是被徐清瑤盯上的首都大院來的公子哥裴天晟。 “徐!清!瑤!你還要不要臉!” 裴天晟咬牙切齒,每個字幾乎從牙縫里蹦出來的一樣用力,漆黑的星眸泛著森寒的光,如果目光可以化為實質(zhì),抓他尊貴的屁股的女流氓此刻已經(jīng)被千刀萬剮。 姜瑤眨了眨無辜的眼睛,仿佛事不關己。 反正他罵的是徐清瑤,關她姜瑤什么事。 她撐著地面想站起身,很快感覺到剛才踩空的右腳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意,頓時眼眶發(fā)紅。 雖然姜瑤爹不疼娘不愛,但從小到大沒吃苦受過罪,有外婆護著她一直嬌養(yǎng)到十六歲,外婆腦溢血過世后也給她留了房子和攢下來的養(yǎng)老金作為生活開支,日子過得挺好的。 也正因為養(yǎng)得嬌氣,體質(zhì)不耐受痛,平時一點小磕碰眼里都會積蓄金豆豆,這次傷得這么嚴重她哪能忍受得了,哇地一聲痛哭起來。 裴天晟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個沒皮沒臉抓男人屁股的女流氓會突然哭起來。 他在大院二十年里不知道氣哭過多少小姑娘,不過她們哭起來大多都會收斂著,要面兒,哭得梨花帶雨的,而不像她那樣哇哇大哭,眼淚不要錢似的啪嗒啪嗒地掉,跟個沒長大的小孩一樣。 他深深沉了口氣,難得寬宏大量道:“好了,別哭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剛才的事了?!?/br> 姜瑤并沒有因為他的寬宏大量而止住眼淚,甚至根本沒有聽進去他說的話,兀自邊哭邊尖聲嚷嚷:“嗚嗚嗚我的右腳好痛,痛得要命,好像斷掉了,我的腳斷了,我的腳斷了……” 徐清河和徐清晨聽到動靜正趕過來。 看到自家這兩天變得討喜了點的小妹趴在地頭,臉上沾著泥巴,臟兮兮的,頭發(fā)插了根稻草,哭得驚天動地,不知道的人估計會以為腳真的斷了。 徐清河眉頭緊皺,快步走過去,蹲下抓著她的右腳查看的情況。 他剛下手,姜瑤就嗷嗷直叫:“好痛,痛死了,別碰,大哥,求你別碰……” 見他痛成這樣徐清河哪能不仔細檢查,要是真的嚴重還得送醫(yī)院,免得以后落下殘疾。 “乖,不想成為跛子就忍一下?!彼焓终羲^上的草芥放柔聲音說道。 姜瑤不想成為跛子,咬著下唇,攥著拳頭,努力忍著。 徐清河檢查過后確定只是扭傷了,涂點藥油,養(yǎng)兩天就好了。 不過剛才小妹哭得這么厲害,雷聲大雨點小,讓人知道只是扭傷了腳肯定會鬧笑話。 被人笑話還不算什么,反正她以前也沒做什么好事,虱子多了不怕癢,只是這次他要想辦法給王鳳娟一點教訓,讓她別再找他們家啊的麻煩。 他眉頭緊擰,精致的桃花眼中泛起一絲心疼:“骨折了,我?guī)慊丶医雍霉穷^,養(yǎng)上幾個月就會好的?!?/br> 姜瑤一聽這話愣住了。 徐清晨以為真的骨折了,看向王鳳娟的目光帶著幾分狠厲。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手背青筋凸起,指節(jié)發(fā)出明顯的咔咔聲,猶如一只暴怒的雄獅。 王鳳娟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嘴唇直哆嗦。 徐清河瞥了眼快要克制不住怒意的二弟,有些意外。 擔心他沖動下動手打人,徐清河板著臉,語氣冰冷:“王大嬸,之前你逮著我們兄弟罵了那么多回我們見你是個女人年紀又大從來沒跟你計較過,沒想到你會變本加厲地為難我家小妹,害得她受傷骨折,未免太過分了。” 王鳳娟頭一回看到這對兄弟倆一個嚴肅一個狠戾,心慌不已。 “我,我沒有打她,你別胡說,明明是她自己摔傷的?!?/br> 徐清河冷笑:“呵!你要是不為難她,她走個路能把腳摔骨折?這件事我們家不會輕易放下,二弟去請大隊長過來讓他來幫忙處理。” 徐清朝聽了轉身就走。 沒多久,就請了大隊長李躍進來了。 李躍進得知是王鳳娟先找茬,后來追趕人家小姑娘導致腿骨折后要求王家賠償十塊錢。 王鳳娟不服,但又不敢反駁大隊長的決定,只能賠償十塊錢。 徐清河收好錢后臉色稍緩,不過看著王鳳娟的目光還是沒什么溫度。 “王大嬸,冤家宜解不宜結,請你以后別再找我們的麻煩,不然以后你們家人有什么病痛,我很難保持冷靜理智對癥下藥,一不小心可能會鬧出人命的。” …… 被下放的裴少正式登場,兩個哥哥開始知道護妹了。 再鋪墊兩章就會上點rou沫了,真正吃rou還有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