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穆蓓蕾，永寧宮。

    「早玄…我兒?。?..」穆蓓蕾一雙懾人的美目通紅有如充血，實在駭人。

    心痛至極，雙眼已經(jīng)流不出淚水，只有憤怒的恨意在增長。

    「程昌玄那個孽種！我要他償命！」

    滿室凌亂，傾倒的架子、碎裂的瓷器、殘破的幕幃……幾乎所有的器物都被穆蓓蕾撕扯砸壞。

    很痛吧。

    因果輪回，惡有惡報，這點痛跟你做過的惡事相比，又算點什么。

    我藏在暗處，冷冷地看著精神崩潰的穆蓓蕾。

    七日前珂王被押入天牢，消息并未傳達(dá)進(jìn)永寧宮，因為宮門早已被禁衛(wèi)軍鎖上。

    直到今日午時，皇上親自來到永寧宮。

    「兒臣給太后請安。」程昌玄背著手走進(jìn)正廳，嘴上說著請安，頭卻是連低都沒低下。

    「你這狗娘生的賤種，搶了我兒的皇位，狗膽兒肥了就不把本宮放在眼里，還不給本宮跪下！」穆蓓蕾立刻發(fā)作，尖銳地吼叫吵雜又刺耳。

    「穆太后真以為朕是來給你問安的？」

    任由那些難聽又污穢的言語入耳，程昌玄突兀地笑了起來。

    「朕國事繁忙，忘記讓人提前知會你一件事，為了記下你的表情才特意過來的?！?/br>
    「少裝神弄鬼！」穆蓓蕾瞪眼啐罵。

    程昌玄一招手，隨侍的公公小福子便將手中的東西拋出。

    穆蓓蕾看著那灰撲撲的麻布袋，正想著那是什么丑不拉嘰的垃圾——

    裝著重物的麻袋落地，發(fā)出沉重的落地撞擊聲，黑壓壓的東西從未束緊的袋口滾出。

    「你給我看什么垃圾！」

    「確實是垃圾沒錯?！钩滩中α?，他走向那坨東西，黑靴踩著那黑團(tuán)翻面。

    這下穆蓓蕾看清楚也認(rèn)出來，那是程早玄的頭。

    「剛砍下來，朕就給太后送過來了，您要不摸摸，還溫著呢?！?/br>
    程昌玄腳尖一勾，就把人頭踢向穆蓓蕾腳邊。

    隨著一聲尖叫，穆蓓蕾摔下椅座，不醒人事。

    程昌玄安靜地看著癱倒在地的穆蓓蕾半晌，轉(zhuǎn)身便走，黑靴在永寧宮鋪著烏紅金絲地毯上，留下暗色的足跡。

    小福子朝一直站在穆蓓蕾身側(cè)的我走來，笑呵呵地囑託。

    「潘姑姑，穆蓓蕾若是醒了，再請派人通傳?！?/br>
    「好的，還請福公公搭把手，先將她移至榻上?！?/br>
    小福子面露嫌棄，轉(zhuǎn)頭叫正把人頭裝回布袋的雜役過來幫忙。

    「潘姑姑，這點小事你也別親自動手了，這穆太后沒幾天能囂張了?！?/br>
    我沒應(yīng)聲，只朝幾人躬身致意，送他們離開永寧宮。

    穆蓓蕾轉(zhuǎn)醒意外的早，也一如意料的瘋。

    我摀著被她尖長指甲劃破的臉頰，默默地退出門外。

    讓守門的侍衛(wèi)去通報皇上，并依照穆蓓蕾的要求傳信寧國公穆府。

    「這一切都是程昌玄那個大逆不道的孽子的jian計！」

    穆蓓蕾一見幕幃外弟弟穆國公穆重脩坐定，厲聲高呼。

    「那又如何？」穆重脩徐徐開口，平靜的面容好似穆蓓蕾所言止不過是間話家常。

    「如何！早玄死了！被那賤種害死了！我要程昌玄償命！」

    「娘娘慎言，穆家世代忠君，誰有實力坐上龍椅，我穆氏便全力效忠，當(dāng)今圣上在我穆氏一族的認(rèn)可下登基，血統(tǒng)也是名正言順?！?/br>
    穆重脩已為不惑，依然是豐神俊朗，蓄起的長鬚使他增添了歲月的風(fēng)采，沉穩(wěn)醉人。

    「娘娘難道不記得穆家的原則？」

    穆重脩進(jìn)入永寧宮后，第一次抬起眼，望向幕簾后的穆蓓蕾，那眼神，平靜的可怕。

    「穆重脩！…我、本宮可是太后，你要是不幫我，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我一定讓穆家與我同歸而盡！」穆蓓蕾從鳳座起身，扯開了幕簾，伸出染了鳳仙鮮紅的食指，指著穆重脩厲聲道。

    「哼，娘娘還是先想想眼前的事吧?！鼓轮孛戄p笑一聲，「程運一死，先帝后宮可是要清整，您真以為他會讓您有機(jī)會插手妨礙嗎？」

    「甚么？」穆蓓蕾愣住，不明所以。

    「臣弟告退，娘娘保重鳳體。」穆重脩整理衣袍起身，搭個袖就當(dāng)拜禮告辭，轉(zhuǎn)身便朝門外走。

    「站??！  穆重脩你給本宮說清楚??！  穆重脩！—」穆蓓蕾高聲呼喊，但他根本不予理會，門口的宮人也不敢攔。

    穆蓓蕾喘了幾口氣，恨恨地坐回鳳座。

    「潘麗，那人還在行宮活著吧？」靜默片刻，她突然低聲開口。

    關(guān)于程運的任何稱呼，穆蓓蕾都是不愿意說出口的。

    「是，奴婢從未在聽聞關(guān)于太上皇的其他消息。」

    她揮手讓我退下，我慢慢退出門，走向等候在廊下的年輕太監(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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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穆蓓蕾，永寧宮。

    “早玄…我兒??！...”穆蓓蕾一雙懾人的美目通紅有如充血，實在駭人。

    心痛至極，雙眼已經(jīng)流不出淚水，只有憤怒的恨意在增長。

    “程昌玄那個孽種！我要他償命！”

    滿室凌亂，傾倒的架子、碎裂的瓷器、殘破的幕幃……幾乎所有的器物都被穆蓓蕾撕扯砸壞。

    很痛吧。

    因果輪回，惡有惡報，這點痛跟你做過的惡事相比，又算點什么。

    我藏在暗處，冷冷地看著精神崩潰的穆蓓蕾。

    七日前珂王被押入天牢，消息并未傳達(dá)進(jìn)永寧宮，因為宮門早已被禁衛(wèi)軍鎖上。

    直到今日午時，皇上親自來到永寧宮。

    “兒臣給太后請安?！背滩持肿哌M(jìn)正廳，嘴上說著請安，頭卻是連低都沒低下。

    “你這狗娘生的賤種，搶了我兒的皇位，狗膽兒肥了就不把本宮放在眼里，還不給本宮跪下！”穆蓓蕾立刻發(fā)作，尖銳地吼叫吵雜又刺耳。

    “穆太后真以為朕是來給你問安的？”

    任由那些難聽又污穢的言語入耳，程昌玄突兀地笑了起來。

    “朕國事繁忙，忘記讓人提前知會你一件事，為了記下你的表情才特意過來的?！?/br>
    “少裝神弄鬼！”穆蓓蕾瞪眼啐罵。

    程昌玄一招手，隨侍的公公小福子便將手中的東西拋出。

    穆蓓蕾看著那灰撲撲的麻布袋，正想著那是什么丑不拉嘰的垃圾——

    裝著重物的麻袋落地，發(fā)出沉重的落地撞擊聲，黑壓壓的東西從未束緊的袋口滾出。

    “你給我看什么垃圾！”

    “確實是垃圾沒錯?！背滩中α耍呦蚰芹鐤|西，黑靴踩著那黑團(tuán)翻面。

    這下穆蓓蕾看清楚也認(rèn)出來，那是程早玄的頭。

    “剛砍下來，朕就給太后送過來了，您要不摸摸，還溫著呢?！?/br>
    程昌玄腳尖一勾，就把人頭踢向穆蓓蕾腳邊。

    隨著一聲尖叫，穆蓓蕾摔下椅座，不醒人事。

    程昌玄安靜地看著癱倒在地的穆蓓蕾半晌，轉(zhuǎn)身便走，黑靴在永寧宮鋪著烏紅金絲地毯上，留下暗色的足跡。

    小福子朝一直站在穆蓓蕾身側(cè)的我走來，笑呵呵地囑托。

    “潘姑姑，穆蓓蕾若是醒了，再請派人通傳。”

    “好的，還請福公公搭把手，先將她移至榻上?！?/br>
    小福子面露嫌棄，轉(zhuǎn)頭叫正把人頭裝回布袋的雜役過來幫忙。

    “潘姑姑，這點小事你也別親自動手了，這穆太后沒幾天能囂張了?！?/br>
    我沒應(yīng)聲，只朝幾人躬身致意，送他們離開永寧宮。

    穆蓓蕾轉(zhuǎn)醒意外的早，也一如意料的瘋。

    我捂著被她尖長指甲劃破的臉頰，默默地退出門外。

    讓守門的侍衛(wèi)去通報皇上，并依照穆蓓蕾的要求傳信寧國公穆府。

    “這一切都是程昌玄那個大逆不道的孽子的jian計！”

    穆蓓蕾一見幕幃外弟弟穆國公穆重脩坐定，厲聲高呼。

    “那又如何？”穆重脩徐徐開口，平靜的面容好似穆蓓蕾所言止不過是閑話家常。

    “如何！早玄死了！被那賤種害死了！我要程昌玄償命！”

    “娘娘慎言，穆家世代忠君，誰有實力坐上龍椅，我穆氏便全力效忠，當(dāng)今圣上在我穆氏一族的認(rèn)可下登基，血統(tǒng)也是名正言順?！?/br>
    穆重脩已為不惑，依然是豐神俊朗，蓄起的長須使他增添了歲月的風(fēng)采，沉穩(wěn)醉人。

    “娘娘難道不記得穆家的原則？”

    穆重脩進(jìn)入永寧宮后，第一次抬起眼，望向幕簾后的穆蓓蕾，那眼神，平靜的可怕。

    “穆重脩！…我、本宮可是太后，你要是不幫我，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我一定讓穆家與我同歸而盡！”穆蓓蕾從鳳座起身，扯開了幕簾，伸出染了鳳仙鮮紅的食指，指著穆重脩厲聲道。

    “哼，娘娘還是先想想眼前的事吧?！蹦轮孛戄p笑一聲，“程運一死，先帝后宮可是要清整，您真以為他會讓您有機(jī)會插手妨礙嗎？”

    “什么？”穆蓓蕾愣住，不明所以。

    “臣弟告退，娘娘保重鳳體?！蹦轮孛懻硪屡燮鹕?，搭個袖就當(dāng)拜禮告辭，轉(zhuǎn)身便朝門外走。

    “站??！  穆重脩你給本宮說清楚??！  穆重脩！—”穆蓓蕾高聲呼喊，但他根本不予理會，門口的宮人也不敢攔。

    穆蓓蕾喘了幾口氣，恨恨地坐回鳳座。

    “潘麗，那人還在行宮活著吧？”靜默片刻，她突然低聲開口。

    關(guān)于程運的任何稱呼，穆蓓蕾都是不愿意說出口的。

    “是，奴婢從未在聽聞關(guān)于太上皇的其他消息?！?/br>
    她揮手讓我退下，我慢慢退出門，走向等候在廊下的年輕太監(jiān)。